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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青這邊接到信,要回揚州去料理些事情。臨走胤禛把一只白蘭花苞墜子給她戴上塞到衣襟裏道:“這是玄靈寺高僧的舍利子雕的,保佑你平平安安的。你在外面這樣漂泊,我總難安心。”

影青道:“你就是越來越多心了,我能有什麽事?倒是你,如今局勢變幻莫測的,叫我不安心。”

胤禛道:“怕什麽,大不了關起來就是了,你要是願意陪我,我也不寂寞。”

影青道:“我倒是真想和你坐一輩子牢,可是對你太殘忍,你要做你想做的事情才行。你還沒說過最不好的結果,我知道你怕我和你一起死了,可是于我,這也是一種好的結局,只是想到你大事難成,替你難受。”

胤禛抱她到懷裏道:“這輩子有你,什麽也不怕了。”

一天胤禛到永和宮請安出來,見胤禵迎面過來,道:“十四弟也來給額娘請安。”

胤禵不理他,只是往前走。

胤禛道:“你站住,我有幾句活和你說。”

胤禵過來道:“請說吧。”

胤禛笑道:“到底還是長不大,想必還是因為上次的事心裏不自在。”

“總有親兄弟念着我,我何必不自在。”

“這個親兄弟是八弟。皇阿瑪近來很在意朋黨之事,你還是少和八弟來往的好,于他于你都有益。”

“我們幾個,死也死一起就是了。”

“這是老九的意思?”

“我知道八哥為我好,情願替他赴湯蹈火,就算皇阿瑪要殺我,我也不怕。”

“你到底是我弟弟,我不願意你最後被他們拖累太慘,皇阿瑪還是疼你的,你也不要讓他老人家傷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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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禵冷笑道:“士為知己者死,就算因為八哥要我死,我無話可說。你們這些人,明明就是嫉賢妒能,八哥只是得人心,又妨礙到你們什麽。我只是沒想到,胤祥同你這樣好,你也未替他求過情,可見你是怎樣無情無義了。”

胤禛笑道:“說到底你還是放不下胤祥,他有什麽對不住你,何苦呢?”

胤禵道:“既然說開了,我不妨問你個明白,我和你是一母所生,打小一同長大,你待我卻連他都不如。我生病是額娘守着,他那年病的高燒,你就一整夜一整夜不睡陪着他說話,為了什麽?”

胤禛道:“你打生下來,有皇阿瑪疼你,有額娘疼你,不差我一個,他有誰?我也知道,這些年你對我多有微詞,兄弟間我不在意。只是如今你和老八他們鬧到這個地步,我不得不勸你一句,不要和他們玩火。不管你心裏怎麽想我,我同胤祥,太子的情分不是別人可比的,但是我從來沒有不把你當做我的親兄弟。你如今也大了,該明白事了,你不妨好好想想,就算誰也不求情,皇阿瑪真的會殺你嗎?可是如果去求情的是老九,皇阿瑪要殺的會是誰?”

胤禛說完自走了,胤禵站着愣愣的。

年羹堯奉旨進京,特意帶了妹妹葆齡一起恭賀胤禛晉封親王。當日胤禛不在,只同福晉說了一席話,出來葆齡洩氣道:“反正過幾天你一定要來和王爺見一面的,我還來。”

年羹堯道:“來了一次說是給福晉請安,再來又是為什麽?一個女孩子家沒事瞎走算什麽樣子。”

葆齡道:“我來還不是為了見王爺,見不到王爺不是白來了。”

年羹堯道:“見了也沒用,這回要不是你鬧得恨,非要和我進京,我才不帶你來。不過你最好死了這條心,王爺是不會喜歡你的。”

“你怎麽知道不會喜歡我呢?說不定他見了我就喜歡我的。”

“你就不要想了,好好找個老實人有什麽不好,非要攀這枝高枝。側室是那麽好做的,整日還要看人臉色過日子。小門小戶雖沒有皇家的尊貴,你進去就是正房夫人,什麽不是你說了算。”

“我才不要,這事怪誰,四年前是你帶我進京見了王爺,我可不就喜歡他。”

年羹堯道:“早知道,真不該帶你來。我也好後悔,本是要帶你見見世面,開開心,反倒耽誤到現在也不肯找婆家。”

葆齡道:“哥,你為什麽就是不願意我嫁給王爺呢?你是他的心腹,他不會對我不好的,福晉也很和氣,過了門自然不會刻薄我,何況就是嫁到普通官宦人家裏,三妻四妾也少不了,王爺屋裏的人只這幾個,倒比一般人家少很多,不是更好。”

年羹堯嘆氣道:“你這是逼我啊。我不願意誤了你,這天大的事情就同你只說吧。”附耳悄悄說了幾句話。

葆齡聽完張大了嘴道:“王爺怎麽會喜歡一個刺客?”

年羹堯一臉無奈道:“誰知道?當初第一次見面,險些死到她手裏,他卻像叫人勾魂攝魄一樣,我看着就不對。也不知道後來是怎麽回事,反正是分不開了。每天只在內宅住,和外面說是修心靜氣,其實是只和那個女人在一處。”

葆齡道:“王爺精明謹慎的人,怎麽能同她在一起呢?早晚要出事的呀。”

年羹堯道:“誰說的動,我敢說嗎?”

“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麽好的,我和她比呢?”

年羹堯安慰道:“我只見過一面,不過那個狐媚相一輩子也忘不了,她們這些闖江湖的,什麽伎倆不懂,王爺這樣的人都被她迷惑的五迷三道的,你進去不等着守活寡還等什麽?所以我勸你,想開點,咱不跟他行不行?”

葆齡“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不管,不能嫁給他,要麽叫我死,要麽叫我當姑子去。”

年羹堯無奈道:“這怎麽好,都是家裏把你慣的。”

第二日年羹堯去見了胤禛,到底狠下心沒有把葆齡帶過去,寒暄罷,胤禛問道:“南邊還好。”

年羹堯小聲道:“倒有一件事要讨主子示下。我那邊有個人叫孟光祖的,說是三爺派來的,四處妖言惑衆。”

胤禛擺手道:“我知道,你不必管,到時候自然有人告訴皇阿瑪。他要銀子你給他就是了,皇阿瑪最多訓你幾句。如今他老人家是草木皆兵,看誰都像要謀劃大位的人,三哥又是極為受器重的,你是我的人,說了難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年羹堯道:“奴才知道了,主子真是神通廣大,穩坐京師也能知曉千裏之外的事。”

胤禛笑道:“我哪有那個能耐,也是聽人說的。”

年羹堯道:“奴才想着,三爺埋伏這人也有年頭了,是不是也是有心的人啊。”

胤禛道:“三哥要是想學八弟還差太遠,學會了反倒更是萬劫不複,他是不必放在心上的人。”

年羹堯道:“主子自有決斷,奴才也只是多嘴。還有一件就是,九爺的門人到奴才那裏,說是九爺很器重奴才。”

胤禛笑道:“老九挖人都挖到我手裏了。你如今是出息了,誰也想拉攏。倒不如答應了,得兩份賞錢也寬裕些。”

年羹堯聽了慌忙跪下道:“奴才蒙主子大恩,怎敢有那等不忠不孝的心。”

胤禛扶起他道:“我說着玩,你倒這樣認真起來。你是我藩底的舊人,你還有我信不過的。你的忠心我知道,回去好好辦事,記住要本分,皇阿瑪很是器重你,有你在,我也是多條臂膀在外。你有出息,我臉上也有光啊。”

說着拿出一只盒子給他。

“沒什麽好賞你的,知道你要進京,特意刻了枚印章,也是對你的厚望。”

年羹堯雙手接過,打開見是一枚田黃石印章,上面“盡忠報國”四個字。

年羹堯跪下叩頭拜道:“奴才一定不辜負主子恩典。”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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