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胤禛進屋,見影青洗過澡,正躺在床上抱着雪斑睡覺,身上穿着白紗衫,上面繡着一朵一朵柔紅牡丹花。胤禛過去一通親起來,影青懶洋洋的,也不睜眼道:“煩死人了,我才回來累死了,你就只賴皮貓一樣黏我。”
胤禛道:“我是餓狼捕食。”
日暮時分影青穿了衣服,紮着頭發起來。
胤禛懶洋洋道:“好久沒這麽安心睡一覺了。”又把她抱倒下去。
“晚上還睡不睡了?”
“随便,不行我們也畫船聽雨眠。”
“剛進春,天冷着呢,還沒到春水碧于天呢。”
“明年園子修好了,咱們搬進去住吧。”
影青道:“我還是舍不得這裏。和你住了這麽多年,慣了。”
胤禛道:“有我在不就什麽都習慣了。”
“美得你。你和你皇阿瑪說的,把你的混號作園子的名。”
“什麽叫混號?皇阿瑪問我,給你建個園子,你看叫什麽名。我說就用兒臣的道號好了。”
影青笑道:“不是混號是什麽,破塵居士,圓明居士。你什麽時候離過紅塵。”
胤禛道:“本來可以,就是因為有了你,才脫不了凡心雜念。”
“少來。你自己心裏最明白。”
又道:“總算消停了幾天,你父皇倒是夠疼你的,給你的封號都比其他兄弟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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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道:“只是暫時的,現在面上越安靜,以後鬧起來就更厲害。也不知道胤祥在裏面怎麽樣?若是好好的,倒免了費心,就是不知道到底什麽情形。”
“別擔心,你皇阿瑪對他還是好的。前幾天聽說帶他出來了。”
“沒叫我跟着去,也看不見。聽說氣色還可以。他這個人好強,有事也不會叫人看出來。”
“好強倒也好,有個指望。胤祥也是命苦,好不容易遇到個合心意的,又處不常,如今還關了起來。但願否極泰來,大難過後有大福。”
又道:“你知道嗎?噶禮那邊又有動靜了。太子的意思?”
“這人就是要作死。以後不管再怎麽鬧,咱們都是以逸待勞的好,做的越少,錯的就越少,也最安全。”
影青道:“道理要是明白了,就是一本萬利,事半功倍,反過來,就不好了。”
又道:“我又件事要你去辦。”
胤禛道:“殺人放火,盡管吩咐。”
影青道:“我想要我太爺爺墳上的土,你抓幾把過來。”
胤禛道:“幹什麽用?”
影青道:“姑奶奶要留念想,問我能不能?”
胤禛道:“這個簡單,過幾天的。”
正說着,只聽“喵”的一聲,雪斑正在床角。
胤禛道:“這個家夥,一直在床上啊。”
影青抱起來道:“小壞貓。”
“送來幾尾銀魚,還有點莼菜幹,晚上我給你做石子馍和銀魚莼菜羹吧。我特意從黎城帶回來的石頭。”
“給我還是給貓。”
“喂狼。”
影青起來撿起胤禛的黑朝袍道:“你還是穿黑的最精神。”
胤禛道:“我是大黑狼。”
“大惡狼。”
影青自到梳妝臺前梳頭發,胤禛也起來,拿過梳子梳道:“怎麽覺得你的頭發掉的比以前多了。”
“掉就掉了,反正以後還會長出來。”
“你不要替我煩心,我自己好好的。”
“誰替你煩心。天天看你,我心裏也踏實些。這是年前動靜太大了,才有些心煩。”
“以後大動靜在後頭,叫你跟着我擔驚受怕。”
“我死都不怕,還怕什麽?只是擔心你而已。這點擔心要是沒了,也就沒意思了。”
正說着,聽外間有什麽叫。影青連忙過去,到大炕上看那一窩狼崽。它們早睡醒了,從竹筐裏出去,滿屋亂跑。
胤禛過去見了道:“還真的要養狼啊。”
影青把狼狽的事情同他說了,胤禛道:“走獸倒是比人還有情義。說人禽獸不如還真是不假。”
影青道:“我想把它們養大了放回山裏去,放在家裏就不是狼了。”
胤禛抱着一只道:“随你高興。”
晚上兩個拿牛奶味它們,這些小狼很不聽話,總是不在一處,喂完一只跑了,再抓到一只,又不知是不是味過的。好不容易都抓其了放到一起睡覺,影青把它們放到竹筐裏,和他們一起睡。
胤禛看影青摩挲着幾只狼,靜靜的看它們睡着的樣子,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他們後來漸漸認清了哪只是哪只。雪斑,百福和造化也和它們一起玩,地下總有毛絨絨的東西跑。
一天胤禛見百福趴在一只小狼身上,兩只一起睡覺,道:“小的時候親親熱熱的,不知道長大了,一個就要把另一個吃了。”
影青聽了道:“我只要你不是被吃的那個。”
四只小狼在家裏養了一年多,春天的時候兩個人把它們放到景山去了。影青和胤禛立在夕陽下,看着它們頭也不回的走了,影青道:“倒像是送孩子去闖世界。”(1620)
61
入冬缈煙生了一個女兒,寶婺小心伺候了她大半年,滿心想她能生個兒子,自己也可揚眉吐氣,怎麽也沒想到天下還有生女兒這一樁事。
缈煙自從知道有了身子就心裏暗自擔憂,只是不敢同寶婺說,心中郁結,難免生孩子時多了些危險,總算沒有喪命,只是将來不能生育。缈煙得知是女兒,當即就暈死過去,寶婺見她如此,也不好說什麽。杏蕊越發得了勢,沒事冷言冷語。寶婺氣急也拿缈煙撒氣道:“你說你,怎麽就是不争氣,連個兒子也生不出來,倒比她都不如了。”
缈煙也不敢出聲,沒事只是抱着女兒流眼淚。常德見是這個結果,跟前悔道:“都是我害了你,怎麽也沒想到今天這樣。”
缈煙垂淚道:“怎麽能怨你,是我自己不争氣,生不出兒子,白白辜負了福晉王爺和你待我的一片心了。如今又不能再生養了。”
常德道:“也怪福晉就是個醋壇子,見你不能生了,也不許爺到你跟前了。”
缈煙道:“不是福晉的事,是爺心裏只是福晉一個人,當初到我這來也是福晉好說歹說逼的。是我沒用,既生不出兒子,又不讨主子喜歡。”
“你這麽好的人,爺怎麽會不喜歡你?你也不必太傷心,不見得就一定生養不了了。我沒事多給你尋幾副方子,沒準就能成。”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沒那個命,也不要為我勞神了。日後再勸福晉給爺找個好的才好。”
常德急道:“說你傻,你還真的傻,如今一個福晉一個杏蕊就快把你擠兌死了,再進來一個,還怎麽過?”
“總要為福晉想想,沒人替她生個兒子,她将來不是要受杏蕊欺負嗎?”
“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光想着別人,福晉如今這樣對你,你還替她想。”
“福晉自幼待我不薄,如今雖說氣我不争氣,可是弘旺有的,冬娥也一樣沒落下。還叫我說什麽?”
“你呀,別人一分好,你要報答人家十分才安心。”
“這也是應該的,你待我如此好,我卻也不能報答。”
常德道:“好什麽,我真把你害苦了。”
胤礽這邊複立太子後沒消停了幾天,更加變本加厲鬧得不像樣。珽琴勸他幾句,他只道:
“不趁現在還能鬧,等到什麽時候?人生在世須盡歡,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就叫他們算計死了,死前也不便宜了他們。”
胤礽被廢時珽琴挺了過去,如今卻大病了一場,痊愈後只随身藏了毒藥,全等萬不得已的時候死了幹淨。
老二老八家裏鬧得不像樣,胤禛本是閉門讀書躲清靜,偏偏事情自己上了門。
康熙升了年羹堯四川巡撫,又把年葆齡指給胤禛作側福晉。好在迎娶的時候影青出門在外面,一連過了快兩個月也沒回來,中間捎來一封信,告知他江南的情形,就也沒有消息。後來知道人早回來,只是一直住在北京西山的房子不肯見他。
胤禛送了只檀木盒過去,影青打開是一盒子茉莉花,裏面埋着只比翼鳥金簪,當天收拾東西回去了。
人一回去,胤禛道:“皇阿瑪賜婚,我是沒有辦法的。反正你要生氣我也無話可說,只是不要不見人。”
影青道:“誰和你生氣了。你過去不是我一個,将來也不會只我一個。我只是怕自己在這你別扭,才躲出去。”
“躲了多少天了?”
“我不說你就罷了,還敢問我。”
胤禛環住她道:“總之我這輩子心裏只你一個就是了,你愛信不信!”
影青道:“好啊,我高興就信,不高興就不信。”
“你這又是什麽話?”
“年羹堯是你的一只臂膀,他的妹妹你也不要冷落她。”
胤禛道:“這話是故意氣我呢,還是真心這麽說。氣我我還高興,若是真心,不是要我惹我生氣是什麽。”
影青道:“若是可以,我才不管什麽天理報應,別的女人誰也不許你要,只是有辦法嗎?只要你好,我什麽也能忍了。”
胤禛聽了心裏不勝感動,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抱到懷裏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想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只和你在一起。只是身不由己。”
影青道:“男人有些本事想一心一意也不可能的,免不得人要往裏送。我過去總是覺得如果自己喜歡的人還有別的女人,是根本不能受的,但是我沒有想過會喜歡誰,也就從來沒有想過那是一種什麽樣的痛苦。遇到你之後,我也漸漸認命了。”
胤禛道:“我知道,因為我你付出很多。”
影青道:“我們兩個,最值得的是我,和你在一起一天,我就多得天。你要下的勇氣比我大很多。”
胤禛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仿佛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放在平時,我一定會殺了你,以絕後患,可是我就是下不去手。”
影青道:“你說實話,如果真的可以只有一個女人,你願意只要我一個嗎?”
“我不騙你,我真的願意。”
“要是我老了呢?自古美人同良将,不許人間見白頭。”
“我要的是你的心,心不變,人永遠不會變。”
“你們皇家裏,真心有,但專心難。好比你爺爺,雖然只喜歡一個董鄂妃,到底兩個人的孩子死後還是和別人生了好幾個。”
胤禛道:“有些事情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不過你們家的孝宗不是只一個張皇後嗎?也不是都不可能。這輩子沒辦法,下輩子我就只你一個。”
“下輩子你要還是什麽了不得的人,也難。反正你總帶着我就好了,我也就這點出息了。”
“沒出息的是我。”
“你的出息大了。”
兩人洗過澡,早早躺下,敘過分開這一段的話,胤禛道:“舅舅鬧得越來越不像樣了。”
“怎麽了?”
“為了嫣鳳,活活親娘氣死了。”
“真的假的?”
“有假嗎?本來已經是搶了老丈人的下堂妾,又逼死原配,如今連媽也氣死了。”
“弄成這樣,他們心裏也過不去啊。”
“這兩個人是魔杖了。娶回來也就算了,好好過日子就得了。非要巴高望上做正室,這個女人真是不安生。”
“她倒是敢作敢當,沒準隆科多就是喜歡她這點。”
“敢作敢為的多了,非要別人都死了,成全自己的倒不多。”
影青笑道:“你們這些人,最後哪一個不是鯊魚的兒子。”
“怎麽說?”
“娘胎裏先殺起來,咬的就剩一個再出來。”
胤禛笑道:“我還是只知道說人,把自己先說了。”
“說什麽不重要,別叫人吃了才好。”
“我吃了你,你看怎麽樣?”
影青道:“有本事你就吃了我,永遠別叫我走的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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