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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被關在了宗人府,胤禵胤礻我兩個把胤禩送回府邸。胤禩躺倒床上只是睜着眼不說話。寶婺坐在床邊哭道:“太子就是弑父弑君,也要照樣把罪名全賴在他身上,他是招誰惹誰了,皇上怎麽就是可着他一個作踐,死了也就安心了。”
胤禵連忙道:“嫂子少說幾句吧,要人聽了又是一場禍。”
寶婺冷笑道:“老十四你要是怕你八哥連累你,自可另攀高枝,免得我們牽累了你。”
胤禵聽了急道:“八嫂這是什麽話?我只是為了八哥好,嫂子如何這樣錯想我。”
寶婺道:“天地良心,咱們只問自己的良心。”
胤禵覺得委屈,氣道:“我同八哥的情分天人可鑒,嫂子這樣含沙射影又是什麽意思?”
胤礻我連忙道:“都少說幾句吧,當着八哥的面,自己人倒先打起來了。”
寶婺氣道:“誰知道還有幾個自己人。”
胤禵聽了急了,剛要說話,叫胤礻我忙拉住。胤礻我道:“嫂子不要氣惱,好好看着八哥,咱們以後再商量以後的事。”
寶婺哭道:“哪還有以後,全等着死了。”
胤礻我正要拉着胤禵往外走,杏蕊,缈煙也哭哭啼啼進來看胤禩,寶婺見了她們越發氣急了眼,恨道:“都哭天抹淚的幹什麽,也盼着他死啊,都給我出去!”
杏蕊急了道:“總要我看他一眼吧,弘旺這麽小,爺要是有個好歹。”
話沒說完,寶婺到跟前,一個耳光扇過去,罵道:“你敢咒他死,死老婆不要命了,仗着生個兒子,你眼裏還有誰?有本事到你主子前告我去。都是憑着不要臉,勾引男人生了兒子才爬上去的下賤貨。”
胤禵聽了,上去怒不可遏道:“你再說一遍,你說誰下賤?”
杏蕊也瘋了一樣朝寶婺身上撲,道:“我是皇上給了爺的,我生了兒子不叫爺絕戶,我招誰惹誰了?就因為這個,福晉就要往死裏作踐我。”
一時間屋裏炸開了鍋,哭聲喊聲不絕于耳。胤礻我制住胤禵,缈煙攔着杏蕊,寶婺就撲在胤禩身上哭。只胤禩一個死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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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禵自此許久不來胤禩府上,只胤礻我一個不避嫌疑常過去替胤禩寬心。
托合齊自從得知鄂善等人被抓,也稱病在家不肯出來。康熙命隆科多暫代步軍統領一職,又指派胤禛,胤祉,胤祺,胤佑和阿靈阿一同審理鄂善等人。
鄂善,齊世武幾個很快招出托合齊來,托合齊下獄後,只招認結黨,決口不提有與太子勾結,謀求大事。胤禛兄弟幾個都是有意要順着康熙,要想着胤礽,他如此說也樂不得就這樣寫。只是阿靈阿一心要替胤禩搬倒胤礽,不甘心就只處置了托合齊幾個,動不到太子。
托合齊身居高位,又系康熙寵愛,仗着權勢多年來貪污索賄,串通外官,勒索百姓之事不可枚舉。胤禛幾個只得每日早起晚走,天天埋在卷宗賬目裏。胤佑從來不管事,也不敢插手,只是每日過去點卯而已。一日只胤禛還沒走,見胤禛還在看賬道:“四哥可是太辛苦了,也要愛惜身子才好。”
胤禛道:“年紀輕輕的,能為皇阿瑪盡一份心是一份。”說完把一摞賬本推過去道:“你回去理了明天帶過來。”
胤佑道:“我如何做過這個。”
胤禛道:“你不是皇阿瑪的兒子啊?理應為他老人家分憂,還偷起懶來了。”
胤佑道:“我不是不肯,怕做不好。”
胤禛道:“萬事開頭難,不歷練如何好?你今天回去就試試,不明白我明天告訴你。”
胤佑感激道:“四哥器重我,我都不知如何說了。”
胤禛道:“皇阿瑪也是器重你,叫你辦差,你可不要讓他老人家失望。”
胤佑忍不住哭道:“也就是四哥和皇阿瑪不把我當個廢人。”
胤禛道:“誰把你當廢人了。皇阿瑪将來要你分憂的事情多了,你可要盡心為他老人家辦事才好。”
胤祐點點頭。
胤禛道:“就是腿不伶俐些嘛,有什麽大不了的。孫髌道都走不了,照樣是一代兵聖。你又差什麽?兒子都老高了,還哭起來。”
胤祐道笑道:“多謝四哥開導,我心裏舒服多了。”
胤禛道:“你想明白了就好。”
鐘敲過三更,影青過來見他還在點燈熬油,過去道:“我都睡一覺醒了,再不睡天亮了。”
胤禛道:“今天的事還沒完呢,早點辦完早點結案。”
影青道:“不差這一會,看你明天成了熊貓。”拉他道:“進屋去,看你再不睡覺。”
胤禛懶懶踏踏的一步拖一步的和她進到卧房。上了床就解她的衣襟。
影青轉過頭道:“你不睡了?”
胤禛道:“你也不知道心疼我。我天天累死了。”
影青道:“叫你睡覺,就是個夜貓子。”
胤禛抱着她,把手伸到衣服裏,懶洋洋道:“我要累死了。”
影青道:“什麽大不了的,明天我幫你看。累死累活成這樣。”
胤禛含含糊糊道:“胤禩太可憐了。”
影青道:“現在上來恻隐之心了。”
胤禛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第二天胤禛醒來,影青還在旁邊睡着,胤禛起來收拾了要進宮,到書房拿昨晚帶回來的賬本和供詞。供詞沒動,賬已經給他算完了。胤禛到床邊,影青還在呼呼睡,胤禛低下頭,伸出舌頭添了舔她的嘴唇。以後每天多了給他算賬的。
一天正值阿靈阿值夜,阿靈阿進到牢房,見托合齊頭朝牆曲着身子在炕上躺着。
阿靈阿進去道:“老弟可還好,我來看你來了。”
托合齊久久也不出聲,阿靈阿以為他睡着了,剛又要叫,托合齊慢悠悠的起身道:“老哥來看我了,我可是沒白活,落到這步田地還有老哥肯半夜三更,進大獄裏看我,雪中送炭,感激不盡啊。只是老哥小心道黑,進來了出不去了。”
阿靈阿不悅道:“你這是什麽話?”
托合齊道:“老哥有話就直說吧。拖拖沓沓的天就亮了。”
阿靈阿換上笑容道:“老弟呀,你我共事這麽多年,我怎麽忍心看你身首異處,就這麽完了。我要是幫不上也就算了,既然老天爺可憐你,叫我管你的事,我豈有不管的道理啊。”
托合齊道:“要我如何啊。”
阿靈阿道:“這都是太子結黨亂政,妄圖大事,知道你也是受人脅迫,身不由己。”
托合齊擺手道:“我自己願意,自作自受,有今天也是活該。我堂堂當朝重臣,誰脅迫的了我?”
阿靈阿道:“我這是要救你,你反倒糊塗。”
托合齊笑道:“老哥啊,你這是要我滿門抄斬啊。你也不用和我面前假慈悲,你走的是八爺這條道,我走的是太子這條道。我勸你一句,你這條道走不通。我在皇上跟前這麽些年,皇上心裏想的什麽我比你清楚,就算二阿哥再任意妄為,他老人家不把大位傳給他,也不會是八阿哥的。我如今雖是必死了,到底也是位高權重,貪得無厭,魚肉百姓了這麽多年,還承蒙皇上器重,這輩子雖留不下什麽好名聲,大富貴是享盡了,死也不虧了。如今我一人死了,皇上也不會太絕情,一家子老小日後也可安生度日。我若是真的像你如此說,又去為了八皇子陷害太子謀反,皇上定然以為我背信棄義,搖擺不定,恐怕要滅我九族啊。老哥,我勸你也收手吧,你還是不死心嗎?皇上現在對八阿哥是痛心疾首,你還要和他們攪合,咱們都是這把歲數的人了,死了也無妨,還要為後人着想,你這樣,早晚招來滅門之禍。”
阿靈阿氣道:“你糊塗,別說我也糊塗。我自有我的主張,可惜你見不着了。你若再不悔改,別怪我不盡人情。”
托合齊笑了笑,照舊面朝牆躺下,再不說話。阿靈阿等了好一會,氣沖沖往外走,到了門口,只聽托合齊道:“我自然看不見你,我還不至于要下地獄。”
阿靈阿把門一摔,氣急敗壞往出走,人老了,身子不靈便險些摔倒。
三天後托合齊死在獄中,康熙命人把他挫骨揚灰,不準家人收葬。
魏珠把處置托合齊複命的折子呈上來,康熙看過久久不語。魏珠小心敬上茶。康熙也不接,道:“索爾圖是崇祯二年的生辰,算起來,比托合齊大八歲。”
思慮了許久又悵然道:“朕待他們不薄啊,他們這樣對得起朕嗎?”
魏珠道:“皇上待他們之恩如日月星辰般,他們不知道替皇上分憂,還胡作非為,都是自作自受,皇上不必為此傷心。”
康熙道:“身邊的老人越來越少了。曹寅在南邊也見不到,其他的不是死就是病,要麽不省心。也罷了,親兒子都是那個樣,還指望什麽?做個孤家寡人好了。”說完向後一仰,閉上眼很疲憊。魏珠也不敢說話,悄悄出去了。
托合齊死後,隆科多接替了九門提督的職位,一時間送禮拉攏的人不絕于庭。
月中初六隆科多慢慢悠悠在街上逛着,路過摘星樓,一個夥計出來道:“是佟大人,好些日子不見。”
隆科多道:“近來事忙。”
夥計道:“今天店裏新進的黃肉翅,大人可要嘗嘗。”
隆科多笑道:“好好好。”說着跟着夥計進去,到了三樓的雅間。影青站在窗口看外面的丁香樹葉,回過頭笑道:“舅舅大喜啊。”
隆科多笑道:“王爺,姑娘可好?”
影青道:“還好,前一陣辦事起早貪黑的,這幾天正在家歇呢。舅舅可是春風得意了。”
隆科多笑道:“都是皇上器重,還真有一件同王爺說,九爺到府上送了我一架上好檀香木書架。”
影青笑道:“給您就收着吧,王爺的意思,應承一下,您明白。”
隆科多道:“自然明白。”
影青道:“我也沒什麽好送的,想必府上也是金銀成山了。”
隆科多忙道:“姑娘可不敢這麽說,我的腦袋可不保。”
影青笑道:“當今皇上要是喜歡誰,只要不造反,國庫搬空了又有什麽妨礙?”
說着把窗臺上一只紅雕漆盒子給他道:“我知道,府上是表壯不如裏壯,禮送到您手上沒有用,還要送對地方才可。”
“瞧姑娘說的。”隆科多打開盒子,是一串三十八顆紅玉珠鏈,顆顆圓潤勻稱,外面都包着镂空鉑金雕花網。
隆科多道:“這可真是太精致貴重了。”
影青道:“一點心意。”
隆科多道:“我替她謝過王爺姑娘了。”
影青道:“還有一件王爺叫我同你說。疼媳婦是好事,只是不可跟倫常事理混了。鬧的過了頭,官恐怕也要丢了。”
隆科多道:“也是她太任性了,我叫她鬧得受不住,這才姑息一回。”
影青道:“都不是外人,說什麽場面話呢?真的是一兩回?不是我說舅舅,事過去才幾年,當時趕上太子的事,上面沒有深究,躲過去了。如今再不收斂些,就算不會惹下大禍,于功名不利呀。”
隆科多道:“姑娘王爺的話我記着,日後定然不由着她鬧就是了。”
影青道:“我們做小輩的,本不該多說,可是當局者迷,他念着親戚情義,也怕舅舅因此耽誤了前程。”
隆科多道:“王爺愛護之心,時刻不敢忘,我孝懿皇後在天有靈,也可明目。”
影青道:“他沒事也總是說,養育之恩,憾難得報。舅舅待他如此好,只是如今的情形,不敢親近了。”
隆科多道:“有王爺這份心意,再不敢妄求了。姑娘回去替我告訴王爺,八皇子軟弱無為,定難成大事,叫他要沉得住氣。”
影青道:“您放心,我定叫他知道,舅舅的苦心他心裏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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