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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影青用園子裏采的果蔬做了山芋羹,南瓜團,蓮藕排骨,西湖醋魚,糖蟹,和幾樣小菜,拿出自釀的米酒同胤禛對飲幾杯。

胤禛道:“這種日子過一輩子就好了。”

影青道:“你才不要呢?你想的日子還沒有到。”

胤禛道:“什麽日子你一定要跟着我。”

影青道:“總這樣說,我又跑不掉。”說完心裏也害怕起來。

胤禛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不過倒現在已經越來越好玩了,碰的頭破血流又怪的了誰?”

影青眨眼看着他道:“第一眼看你我就知道,此人絕非善類。”

胤禛睜大眼,可愛巴巴的看着她道:“我是獸類,專門吃你的心。”

影青兩只手伸過去抻了抻他的胡子道:“你活到一百歲也就是這個樣。”

胤禛道:“兩百歲你也逃不掉。”

吃到一半,胤禛叫了疏祿道:“把園子收上來的芋頭,蓮藕什麽的挑好的給皇阿瑪送些去,就說我親自種的,叫他老人家嘗嘗。”

疏祿答應着下去了,影青道:“你呀,說幾句話,送點蘿蔔芋頭,就能把你父皇哄開心,老人家要說難伺候,其實也好伺候。”

胤禛道:“你沒看我替他辦事出多少力。”

影青笑道:“胤祥說,當初你非要去讨債,得罪好多人,好像專門要找人不自在一樣。氣得老三把你當年因為念書跷二郎腿,叫先生說的事都抖出來了。”

胤禛笑道:“我都不記得了,他們倒還記得。那時候以為永遠見不到你了,借着辦差也鬧得別人也不痛快。”

影青道:“你呀,心眼就那麽大,小孩子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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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道:“我還不是因為你。”

“我又沒叫你去捉弄人。”

胤禛道:“你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逃不掉。”

影青道:“我和你一起作孽好了。”

疏祿從宮裏回來,影青正和胤禛逗狗玩。

疏祿道:“回禀王爺,皇上說正想吃這些,自己園子種的比宮外進的還好些,還賞了六對東珠給王爺。”

胤禛笑道:“皇阿瑪還真是舍得,珍珠換芋頭。”

疏祿道:“爺的孝心在皇上眼裏可是比珍珠重啊。”

胤禛道:“難為皇阿瑪,兒子都是不省心的。”

向影青道:“留着給你穿珠花吧。”

影青道:“我不用那麽大的珠子,剛好兩對耳環,該給誰給誰去。”

胤禛抱過來咬道:“你這只小壞貓。”

影青道:“我今天喝了一缸醋,你管得着我。”

胤禛道:“我管不了你,只你管得了我,我的魂全讓你勾着走。”

影青薅着他的辮子,道:“多少年了,你就不正經吧。”

又正色道:“不過今天的事可不是小事,我有些擔心。”

胤禛道:“全當什麽都不知道,不做就不會錯。”

影青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辦法,只是難免又會擔心。你八弟辛辛苦苦收攏了那麽多人,唯獨得罪了你父皇,你呢?得罪了那麽多人,唯獨收攏了你父皇。”

胤禛道:“凡事在精,不在多。”

又含情脈脈的看着她道:“我也只要你一個精,不要那些多。”

影青咬他一口道:“那些多都在前院呢,只有更多,少過一個沒有。”

胤禛把嘴貼上去道:“我看你今天喝多少醋。”

晚間胤禛叫丫頭拿過棋盤來兩人下棋解悶,影青這一局眼看要輸,影青道:“輸了的可是要罰的。”

胤禛笑道:“要自己罰自己還真少見。你說怎麽罰你。”

影青道:“你自己想想。”

這局快完的時候,影青把兩個人裝棋子的竹籮調換過來,自己改黑子,胤禛就這樣輸了。

胤禛笑道:“還想黑吃黑啊。”

影青揚着眉毛道:“如何?怎麽着都是百川歸海。”

胤禛道:“好吧,怎麽罰我。”

影青想了想道:“明天我要去城邊看夕陽,你敢不敢背我去。”

胤禛笑道:“你要是舍得,我就背。”

影青笑道:“馬牛老矣,不屠待何?”

胤禛道:“待下鍋烹之乎。”

影青見雪斑,百福,造化三個正在地下一起肯骨頭,道:“那就罰你叫它們裏一個主動把骨頭給你。”

胤禛道:“叫我從小狗嘴裏搶骨頭啊。”

影青道:“不是搶,要心取。”

胤禛想了想,叫人拿來魚幹,把雪斑叫過來,雪斑只是在它們腳底下吃魚幹,百福也跟着過來,它不吃魚幹,就又回去把雪斑的骨頭吊過來給它。

胤禛朝她笑了笑。

影青道:“不是給你的。”

胤禛道:“反正它自己送過來了。這叫高飛之鳥,死于美食;深泉之魚,死于芳餌;投其所好,衰其鬥志。”

影青道:“這些小家夥真好,喜歡誰就真的對它好。”

胤禛道:“人若如此倒也難得,只是不會有人輕易冒這個險。”

影青道:“老九待老八倒仿佛胤祥待你一樣。”

胤禛道:“只是恐怕會害得兩個人一起下地獄。他們兩個要做皇帝,要的只是別人的眼色,從來也沒有想過該做些什麽。”

第二天胤禛帶她去長城看落日,城牆上幹黃的狗尾巴草風裏吹得彎彎的,牆外望不到邊的枯草,中間夾着熟了的蒼耳,烏角,随風飄搖。這裏只聽得到呼呼的風聲。

太陽漸漸落下來,他們只是靜靜的站在,影青把頭靠到他肩膀山道:“太陽落了還會升上來,可是總怕不知道哪一天就看不見了。”

胤禛道:“見不見的到,總要我們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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