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

十二

我跟雨的關系，就這樣誤打誤撞被知道了。

在此之前，我沒想過要跟任何人說我們的關系。

畢竟，這不是能被大衆接受的關系。

Sonia對雨的态度始終不是太友善，我知道她舍不得我受委屈。

Eillie則是完全被雨的廚藝收服……從那天雨來煮早餐之後，她每天都對Sonia說想吃雨煮的菜。

至于Lesile，也許因為她本來就認識雨，對她的印象很好，對于我們的事還挺樂觀其成的。

就這樣，我們的兩人聖誕，多了三個大電燈泡……

但雨似乎不怎麽介意。

「你跟她們在一起總好過跟已經結婚的前女友出去。」她還是會吃若慈的醋。

我還沒跟若慈說我們的事……不過下次去高雄，應該不用說她就會知道了。

聖誕夜的晚上，雨帶我們到了Tim的店。

「這是你早就計劃好的嗎？」我問她。

「一半一半，她們三個是計劃之外的，不過也沒差。」她聳聳肩。

「Merry Christmas！」門才打開，就傳來工作人員響亮的問候。

雨把我們帶到吧臺旁，今天Tim的太太Audrey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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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nthia!」她看到雨的開心藏不住。

她從吧臺跑出來，用力的抱了雨一下。

然後看到了站在雨身旁的我。

「這想必就是你的小女朋友孟晴了！」她笑着說。

「還有她的好姐妹。」雨一一介紹了她們三個。

「看到她們，就想到那時候的我們……」Audrey說，「不知道Olivia怎麽樣了……」

我們聽到Olivia都愣了一下。

大家同時看向雨。

「她是我們之前在美國的好朋友，Cynthia跟我都回臺灣之後，好久沒聯絡了。」Audrey補充說道。

「我還以為你們還有什麽前情提要沒說清楚。」Lesile看着我跟雨。

「該說的都說了，好嗎？世界上叫Olivia的人多的是。」我翻了個白眼。

但我知道，雨還有事沒告訴我，剛剛她的眼神黯淡了一秒。

「好了啦，今天是來玩的，」Tim瞬間變出五杯調酒在我們面前，「都算我的。」

「你們喝吧，我要開車。」我把酒推給雨。

「今天我開，你陪她們玩吧。」她笑着說。

「對啊，我們難得回來，你陪我們嘛。」Eillie拉着我的手說。

「好啦，我知道了。」我說完，很幹脆的喝完一杯，「Merry Christmas！」

一連喝了幾杯酒，我被她們拉往舞池，為了不掃興，我雖然不甘願，還是跟了過去。

還好Sonia跟我一樣不愛跳舞。

「你們去吧，我跟她在這就好。」她拉着我站在人群最外圍。

「謝了。」我推了推她的肩膀。

「從以前就是這樣了啊，她們跳舞，我們在一邊看着，偶爾還得去趕趕蒼蠅。」她笑着說。

「對，以前就這樣了。」我響應她，然後把頭靠在她肩上，以前也是這樣。

「Olivia，」她突然叫我。

「嗯？」

「我知道問這個問題被Eillie知道她一定會罵我，但我不知道如果我現在不問之後還有沒有機會問……如果，我是說如果……」

我知道她要問什麽了。

「我會離開。」我直接回答。

「你、你知道我要問什麽？」我真的是很少看到Sonia如此驚訝的表情。

「如果我們的事被她老公發現了，我會離開。」我幫她把問題問完，順便回答。

「那如果，她拼命的要留你呢？」

「我還是會離開。」

「Olivia，這已經是你想好的結局了，對嗎？」她又問。

「嗯。或許，我現在就像是被判刑的犯人，靜靜的等着行刑的時刻到來吧！」我靠在她肩上說。

「為什麽？既然知道結局了，為什麽還要開始？」

「因為心不受控制。Nini，這段關系，是我要求開始的，她甚至拒絕過我……」我想着在高雄，拼命誘惑她的晚上。

「你……」

「可是我就是好喜歡她，好喜歡好喜歡……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想這樣待在她身邊。」

「就算最後遍體鱗傷？」

「嗯，就算最後遍體鱗傷。我跟她說過，我要當撲火的飛蛾，就這麽一次。就算過了很久很久之後想起來後悔了，這個後悔，也必須是她。」我發現我是笑着說這些話的。

「她……到底哪裏值得你這樣做？」Sonia不解。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我們都很孤單，所以想試着擁抱取暖吧……」我說。

「Olivia，每個人都是孤單的，可是……」

「可是這不能成為我這樣做的理由？我知道。」

「你真的，還是跟以前一樣聰明……」

「謝謝。但再聰明的人，遇到了愛情，注定是要當個笨蛋，不是嗎？」

「是。每個人在愛情裏，都是笨蛋。」

我們相視而笑。

「Olivia，答應我一件事。」她突然說。

「你說。」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你要離開了，答應我，你會來找我。」

「為什麽？」我被這個要求弄胡塗了。

「因為，我不要你再一個人傷心難過了。至少，讓我陪你……」Sonia握住我的手。

「Sonia……」

「你知道，我前幾天聽着你說你在寄宿學校被欺負的時候，我真的沒辦法想象……我們怎麽會讓你一個人面對那些，一個人哭……」

「那不是你們的錯啊，傻瓜！」我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打斷她。

「那這次，不要再讓我覺得我是個失職的BFF了，好嗎？答應我，嗯？」她無比認真的看着我。

「我答應你。」我找不到理由拒絕。

「答應我什麽？」

「答應你，如果有天我離開了，一定去找你，抱着你大哭。」我說完，用手環住她的腰。

「嗯哼，沒做到就是小狗。」她笑了，朝我伸出小指。

「沒做到就是小狗。」我沒有猶豫的勾住。

「你們在打勾勾什麽？」Eillie和Lesile突然出現。

「不告訴你，是我們的秘密！」Sonia逗她。

「吼，哪有人這樣的，不公平！」

「就是不公平，我要回去拿酒喝了，你們來不來？」Sonia問。

「你這招太高明了……我選擇喝酒。」Lesile說，我們一起走回吧臺。

「小女生們玩夠啦？」Tim看到我們，又是一排的酒出現。

「這是要讓我們喝到挂嗎？」Lesile眼睛發亮的問。

「看你們有本事喝多少啰！」Tim顯然一點也不怕我們喝。

「欸，Lesile，幫我個忙。」在一旁跟Audrey聊天的雨突然插了進來。

「方總要做什麽？」Lesile疑惑的問，大家也都滿頭問號的看着她。

「幫我灌醉孟晴，最好醉到不省人事那種。」她說。

「為什麽？」我大叫。

「因為你平常太壓抑，看醉了之後會不會解放一下。」她坐在吧臺的高腳椅上，修長的腿幽雅的交疊，帶着女王般傲氣說。

「喔，這有什麽問題，方總開口，我們一定辦到。」Lesile說。

「喂喂，好朋友不是這樣當的吧……」我看到了三雙不懷好意的眼睛。

「當然是，好朋友就是要幫你放松的。」最先附和的，居然是Sonia。

「而且我們從來沒看過你喝醉的樣子……啊，以前小時候還不能喝酒……」Eillie也加入了。

「你們……」我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你如果乖乖配合，我們說不定願意手下留情喔……」Sonia把酒推到我面前。

我嘆口氣，知道今天是逃不掉的了。

我們玩了許多小游戲，但不管怎麽玩，最後喝酒的一定都是我……

「你們……作弊……為什麽都是我在喝……」我覺得自己已經快不行了。

「我們？沒有啊！」Eillie無辜的說。

「明明就有……太過份了……」

「這樣吧，Olivia，你去親一下方總，我們就饒了你。」Lesile在我耳邊說。

「你們說的，親一下而已喔……」我努力保持清醒。

「對，親一下就好。」Sonia說完，看向從頭到尾臉上都帶着笑看着我們的雨。

「嗯？要親我？」她笑着走到我面前。

「對，要親你。」我說完，搖搖晃晃的朝她靠近。

然後吻了她。

不對，是她吻了我。

我們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這樣接吻了……不知道是我醉了，還是她的唇塗滿了蜂蜜，她的吻好甜好甜，好想就這樣一直吻下去。

「喂喂，親太久要閃瞎誰？犯規了，罰你喝酒……」Sonia的聲音打斷我們。

「你很吵。」我看着她說，一把拿過她手上的酒杯，一口喝完。

她們全看傻了。

「怎樣？喝完可以繼續親了嗎？」我看着她們問。

所有人面面相觑。

「你醉了，我帶你回家吧。」雨走上前，摸了摸我的頭。

「我才沒有！」

「乖，回家了。你們，幫我一下。」她一聲令下，三個女生沒有人有其他意見，跟在她後面拿東西的拿東西，扶我的扶我，離開了Tim的店。

「怎麽樣？她很有威嚴吧？方總經理在公司可是人人都要聽話的。」我對她們說。

然後我上了車，雨開車，我坐在後座看着她的背影，心裏想着，我好想就這樣一直待在她身後……

「晴，洗澡了。」我在家裏的沙發上醒來。

「喔……」我坐起來，一陣天旋地轉。

她連忙跑過來扶住我。

「你真的醉了，醉得好可愛，怎麽辦？」她捧着我的臉說。

「你的手涼涼的，好舒服……」我覺得我可以就這樣睡着。

「好啦，先洗澡，洗完澡再睡，好不好？」她哄着我。

「洗完澡不能睡……」

「為什麽不能睡？」她扶着我進了浴室。

「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我又想起那時候。

「你真的是……那你想發生什麽？」她邊幫我脫衣服邊問。

「跟你上床。」我說。

「那也得先洗澡啊，不然全身好臭。」

我感覺到溫熱的水打在我身上，我舒服的閉上眼。

「你第一次幫我洗澡，也這樣嗎？」

「對，幫你洗澡……」

「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搖搖頭。

她仔細的把我全身上下都洗了一遍，連頭發也洗了。

「要睡覺了……」我突然困了。

「頭發還沒吹。」

「不要吹了。」我說完，自己回到房間。

「乖，過來我幫你吹頭發。」她拿着吹風機進來。

「好，你幫我吹。」我的頭枕在她腿上，讓她幫我把頭發吹幹。

她的動作好輕柔。

「在床上等我，我洗好澡就來陪你。」她吻了一下我的額頭。

我點點頭，沒多久睡着了。

讓我再次醒來的，是她的吻。

「嗯……」我感覺自己開始響應她。

「把你灌醉，就是為了這個時候……」她咬着我的嘴唇，手滑進我的睡袍裏，輕輕捏着我的胸。

「你壞。」我摟住她的脖子，吻她。

「我想你想得快瘋掉了……你喝醉之後，好迷人。」她的吻滑到我的脖子。

一定是喝了太多，我全身無力的癱在床上動彈不得。

「我要好好品嘗你……我好想你……」她舔吻着我的鎖骨。

酥麻的感覺讓我縮了縮身子想閃躲。

「不準躲。」她咬着我的肩膀。

「好癢。」我翻身，趴在床上背對她。

「傻瓜，你完蛋了……」她在我身後咬着我的耳朵說。

她的指尖在我背上來回愛撫着，帶着魔力的電極，在我身上來回游走，織出準備承載我們欲望的網子，我感覺到雙腿間的濕潤，控制不住的開始□□。

她輕輕貼上我的背，觸感變了，纖細修長的手指被發脹的胸脯取代，她用極為禁忌的方式挑逗着我。

我的雙腿被她的膝蓋撐開，她的手繞過我的腰，輕輕往上用力，我乖乖翹起臀部迎合她。

「記得你上次也這樣要我嗎？欠我一次，該還了吧？」她的手指探入濕潤的叢林，撩撥着深處的核心。

理智消退，我只能用本能回應她，身體更挨向她，扭動着下半身，試圖讓她順利的進入我。

可是她故意不要，只不停的在通道外繞着劃圈。

我發出難受的咽嗚聲。

「怎麽了？」她明知故問。

「想要……」

「什麽？」

「想要你進來，拜托給我……」我開始求她。

我聽到她的輕笑聲，手指一點一點，極緩慢的滑了進來，卻在到一半時又退出，我發出不滿的抗議。

聽到我的抗議，她再次進入我的身體，還是一樣的緩慢，但比前一次稍微深了一點，卻還是一下又退出了。

「不要再逗我了，求你啦……」我被弄得難受，開口乞求。

「這樣啊，那我要進去了喔。」她說完，不等我的響應，快速的進入了我。

我瞬間有種滿足感，被她滿足的幸福感。

她從身後進入我，用上次她說極羞恥的姿勢。一次又一次進出我的身體，我前後擺動着腰配合她，淫靡的叫聲和水聲充滿了整個空間。

我被接連而來的快感沖擊到受不了，開始求她停止。

「你又還沒到，為什麽要停？」她壞心的說，但速度慢了些。

我只能繼續用叫聲響應她。

她另一只手扶起我，讓我背對她跨坐在她身上，我的雙腿分開在她大腿的兩側，她的舌頭舔吻着我的後頸，一只手揉捏着我的胸，在我身體裏的手指不知何時滑了出來，回到充血的開關上按壓着。

叫聲無法停止，我覺得自己快不行了。

她讓我躺回床上，溫柔的吻回到了唇邊，再一路往下，到胸前的蓓蕾，她的膝蓋分開我的腿，我弓起身子回應她。

她伸出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輕輕用口覆蓋住濡濕的源頭，開始舔吻着，時輕時重，忽快忽慢，我雙手埋入她的發間，她的手扶着我腰的兩側，配合着她前後扭動，我又開始叫喊，喊着她的名字，喊着欲望。

我聽到她滿意的笑聲，吻又慢慢往上，手指往下，她側躺在我身邊，順着未消退的欲望，再次進入了我的身體。

又是一陣混亂，我卻在之中，再一次被她送上颠峰。

「雨，夠了……真的夠了……」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你好性感。」她咬着我的耳朵。

「你從哪裏學來這些？你之前明明……」我想着之前的她，遇到性事一開始都還有點害羞，要等到我開始挑逗她之後才漸漸放開。

「明明什麽？矜持嗎？」

「嗯。」

「是你說不要我壓抑的……而且，這麽久沒碰你，我怎麽還有心思管那些，當然是先好好要你再說。」她的手指還在我胸前不安分着。

「這樣啊……那你一定也很濕了……」我說完，吻住她的唇，我們的舌頭交纏着，我的膝蓋滑進她雙腿間，雙手在她腰際，一使力讓她靠向我，用腿頂着她身下熱流湧出的地方。

先是一聲驚叫，然後是喘息，逐漸成為叫喊。

我翻身到她身上，她的手狂亂的在我背上劃着，我用手覆上那片濕潤，輕輕來回逗弄着她。

低頭含住她的胸，她雙手扶着我的頭更貼向她，我知道她想要跟多。

我稍微加重啃咬的力道，她身體顫抖着，更興奮了。

吻終于來到最美的那個地方，我伸出舌頭輕點開關，換來她一陣輕顫，然後逐漸深入的慢慢含住了她，手指同時進入她的身體。

身體內外同時的刺激，我知道她最受不了這樣。

她狂亂前後擺動，每一次都讓我更深入，她漸大的叫喊聲，讓我知道她快受不了了。

突然她用力抱住我，身體一陣緊繃，聲音剎時停止，過了一會兒才開始喘氣，身體逐漸放松。

「你很……」她開口。

「嗯？」我起身看她，等着她繼續說。

「壞。」

「只對你壞。」我說完，吻住她的唇，吞下她全部的抱怨。

她抗議的輕輕搥了我一下才開始回應我的吻。

「我好想你。」這個吻結束之後我說。

「我知道，我也很想你。」她抱着我，讓我靠在她胸前。

「雨，聖誕快樂。」我突然想到。

「聖誕快樂……啊！我忘了你的禮物。」她大叫。

「天亮再去拿，別下床了。」我抱着她，不想讓她走。

「不行，還是要沖一下身體……」她拉着我從床上起床。

我不甘願的跟她進了浴室。

把身體沖幹淨之後，酒好像也醒了。

雨神神秘秘的拿着不知道什麽東西進來。

「你幹嘛鬼鬼祟祟的？」我靠過去想看她拿了什麽來。

「等等，」她把我推開，「眼睛閉起來。」她霸道的命令。

我乖乖照做。

她拉起我的左手，我感覺到她套了什麽在我手上。

「聖誕快樂，我的小情人。」

我睜開眼睛，手腕上挂着一只閃爍的手環。

「這……」我認出那是有一次我們開車在路上，我随手指着窗外廣告廣告牌說好漂亮的手環。

「不喜歡？」

「沒有，很喜歡，只是你怎麽記得？」我看着手上銀色的圈，不敢相信它居然就這麽出現在我手上。

「記得你說過的話，很難嗎？」

我好像想到了什麽要問她，但卻來不及抓住飄過腦中的影子。

「怎麽了？」

我搖搖頭。

「既然喜歡，就不可以随便拿下來。」又是一道溫柔的聖旨。

「遵命，總經理大人。」我笑着吻上她的唇。

她把我摟進懷裏，抱着我睡了。

幸福，就是這樣了吧。

隔天早上，我難得的比她早醒來。

每次看着她還熟睡的臉，都讓我覺得，我怎麽能夠擁有這樣的幸福？跟她在一起的時間，都像是不切實際的美夢……但真切的感受卻用力的證明了這不是夢，這一切，是真實存在的。

在她之前，我想不起來前一個這樣寵我的人是誰，或者有誰曾經這樣細心的記得我随便說說的話。

她曾經，也這樣對待其他人嗎？

我想起來昨天要問她的事了。

等她起床吧。

我拿起床頭櫃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這電視是她裝的，我不喜歡看電視，但是她卻喜歡在睡前看一下CNN，如果我們沒有要幹嘛的話。有的時候放假我們也會一起窩在床上看HBO之類的電影臺，或租DVD回來，我們的生活方式就跟一般情侶沒兩樣……當她的丈夫不在臺灣時。

頻道轉到電影臺，正在播的剛好是一部我很喜歡的片，奧蘭多布魯演的「王者天下」（Kingdom of Heaven），我開始重溫這部電影。

「怎麽不叫我？」過了一會兒，她醒了。

「沒什麽事，想說就讓你多睡點。」我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在看什麽？」

「王者天下，看過嗎？」我說。

她點點頭。

「我很喜歡這部片。」

「為什麽？」

「有許多片段，看了讓人感覺很溫暖……」

「嗯，我知道。」

我們一起看着電影，偶爾針對劇情的發展有幾句交談、讨論。

「啊，我最喜歡這裏。」

電影裏，奧蘭多布魯演的貝裏昂，在撒拉丁猛烈的攻擊下，帶領着全城人民撐過了三天，并造成撒拉丁慘重的損失，終于逼使撒拉丁願意停戰求和。貝裏昂以「放走全城人民」為條件答應将耶路撒冷交出……在他要離開前，他到皇宮跟伊娃葛林演的女主角─西碧拉公主道別。

「Decide not to be a queen... and I wille to you. （放棄王位，我是你的）」我下意識的跟着念。

「這麽喜歡這句話？」她聽到，轉頭看着我。

我點點頭。

「為什麽？」

「不知道，就覺得……很有震撼力。」

「但她并沒有馬上答應。」

「還沒準備好吧。」我仍盯着屏幕。

「你覺得要準備什麽？」

「放下一切的勇氣。」

「但她終究做到了。」她指着屏幕。

貝裏昂在人群中發現默默走着的西碧拉公主，策馬到她身邊說：「A queen never walks. And yet you are walking.（皇後從不走路，但……你在走路）」

「這對兩個人來說，都很需要勇氣吧。」我說。

「怎麽說？」

「求對方放棄一切陪在自己身邊的勇氣，和為了所愛的人放棄一切的勇氣……這兩樣我都沒有。」

她沒有接話，只是摸了摸我的頭，然後把我摟進懷裏。

「傻瓜，我在這裏啊。」

她的話惹得我鼻頭一酸，她又輕易的看穿了我的孤單。

「你怎麽可以這麽好？」我問。

「我？哪裏好？」

「對我這麽好……」

「我說過，遇到值得的人，自然會想給她所有。」

我想起我要問的那個問題。

「你之前，曾經對誰這樣嗎？」

「怎麽突然問這個？」她似乎沒料到我的問題。

「Olivia.」我說。

她愣住，眼裏閃過複雜的情緒。

「Olivia……」她喃喃的重複。

「是那個你愛，卻被你丢下的人，對嗎？」

「你說對了……一半。是那個我愛，卻逼她離我而去的人。」

「我們，像嗎？」我又問。

「你們啊……一點也不像。雖然都叫Olivia。」她笑着說。

「離開她，你後悔嗎？」

「這問題我們好像之前讨論過了……我沒有資格後悔……」

「我不是問你有沒有資格，我是問，你後悔嗎？」我打斷她。

她不解我怎麽突然這樣，其實我也不懂……就只是，想弄清楚。

「是，我後悔。但是，錯過就是錯過了。就算我今天真的離了婚，而你也沒出現，我依舊不會回去找她……」

「回不去了嗎？」

「嗯。晴，錯過的當下，或許還有機會可以追回，但我們都這麽久了……就算她真的等過我，或者現在還在等，雖然我知道她不會，我認識的她沒這麽傻，她等的，是當時的我，但當時的我和她早就已經不存在了。我們所愛的那個對方，是那個被留在分手當下的人……沒有交集的記憶不會往前，終究只能成為過往……這就是錯過。」

我似懂非懂的點頭，想着，如果有天，我離開了，那是不是……我們也終将錯過？

「好了，別胡思亂想，好不好？我說了，我會用盡全力保護你。」

「我知道你會。」我閉上眼，窩回她懷裏，享受着此時此刻只屬于我的溫柔。

我們兩人的甜蜜被Lesile的電話打斷。

我不甘願的下床接起手機。

「你們醒了吧？都中午了……昨天再怎麽激烈，應該也休息夠了吧？」

「你真的是……」我被她弄得好氣又好笑。

「電話給我。」雨直接把電話拿走。

「Lesile，是我，你們都醒了？好，我們開車去飯店找你們，我帶你們去吃飯。你們還需要多久？好，我知道了。等等見。還有，別再鬧孟晴了，好嗎？好，掰。」她把電話還給我。

「你……這樣會不會吓到人家啊？」

「會嗎？我不喜歡她們這樣鬧你。而且打斷我們兩人世界……」喔喔，我知道她是真的不開心了。

「好啦，我會跟她們說的，你別再吓人了……反正她們也快回去了，跨年就剩我跟你了……應該吧……」我說到一半，突然想到還有一個人。

「不是應該，是一定。跨年就是我們兩個過，就算翊霖沒有回美國，我也會跟你過……不過他後天就要回去了，應該也是要去陪Lisa吧！」她說，好像絲毫不在意似的。

「雨，你真的……真的不在意？」

「晴，我說過，現在什麽都不做，不代表我以後也什麽都不會做。我不做沒把握的事。」

她邊說邊開始換衣服。

「喔？所以一開始『什麽事也沒有』是沒把握的表現？」我挑眉看着她。

「對，我沒把握。」她很老實的承認。

「沒把握什麽啊你？你不是早就看出我喜歡你了？」我突然沒來由的感到生氣。

「晴，你怎麽了？怎麽突然火氣這麽大？」她轉身，看着我問。

「不知道，沒事了。」我說完，轉身走進廁所。

我到底怎麽了？

門關上的剎那，我知道了，我在害怕。

對于我們的關系，我是害怕的，非常害怕。

可是我卻也沒有勇氣逃開……

我打開水龍頭，用手接水往臉上潑。

「晴，」敲門聲響起，「讓我進去，好嗎？」

我打開門讓她進來。

「在害怕，對不對？」她輕輕抱住我，把我拉進她懷裏。

聽到她這麽問，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對不起，我也還不夠勇敢，所以只能一直這樣拖着你……如果……」

「不要，不要趕我走……你不可以不要我……」我不敢聽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死命的緊抱住她。

「孟晴，」她扶着我的肩膀，退後一步，看着我，很認真的，「我有說過要你走或不要你之類的話嗎？」

我搖搖頭，「可是你……」

她沒有讓我說完，直接堵住了我的嘴。

我的理智又輕而易舉的被她奪走，只能乖乖的回她的吻。

「雖然我很想問你有沒有清醒點，但是看你被我吻到都傻了，這問題也不用問了。」

「你很壞耶！」我輕捶她抱怨。

「我有沒有聽錯？這不是我的臺詞嗎？」

「吼！」我不滿的離開她懷裏，重新把臉洗幹淨，離開浴室。

才剛踏出浴室又被她拉回懷裏。

「晴，我剛要說的是，如果你願意，請你等我，我會做到我說的，用盡一切保護你。」她在我耳邊把話說完。

我應該要轉頭用力抱住她跟她說我願意……可是我沒有。

不是不願意，而是我不相信自己……

「嗯。」最後，我只能用力點頭，拉緊她環在我腰上的手。

等哪天真的得面對時再說吧！

我再次這樣跟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