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

一

那是一個臺風天，雖然風雨大到令人無法招架，但卻讓我遇到了孟晴。

她的出現，如同一道陽光，照進我陰暗的人生。

孟晴。

我作夢也沒想過的，晴天。

「那我就當你的小三。」我們的關系，從這句話開始。

在此之前，我從沒想過要「擁有」她。

縱使，我渴望擁有她。

有些情感的産生，怎麽樣也找不到理由，它就是這麽發生了。

或許帶着點命中注定，當碰到某個點，就如同扣下的扳機，「砰」一聲，就心動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有這種感覺早就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對她有感情，但我什麽也給不了她。

我結婚了。

有些決定始于沖動，卻必須付上一輩子的代價。好比婚姻。

我後悔嗎？我沒有資格後悔。

那是我當時，該背負的責任。也成了我逃避很多事的理由。

直到遇見孟晴，我才知道，我要付上的代價，可能比我以為的還要昂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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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面，我被她「撿」上車。我從沒想過現在還會有這麽好心讓路人搭便車的女生，對人怎麽可以這麽沒有戒心？她難道不知道這很危險嗎？看着她支支吾吾的說出理由，我發現自己無法再對她生氣。她很清秀，不知怎的，她身上有一種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滄桑感，吸引着我頻頻分心注意她。當我回神發現自己居然對一個小女生如此好奇時，我已經坐在辦公室裏，桌上放的，是我從車上順手「牽」來的履歷。原來她是要來面試的，職位是我的特助。我內心偷偷竊喜着。

她的履歷很漂亮，有名的私立高中第一名畢業，順利進入前段國立大學企管系，然後直升研究所。相較于其他人洋洋灑灑的自傳，她的數據顯得簡單扼要，跟我喜歡不啰唆、講重點的個性很像。不過我還是不明白她怎麽會有那種老成的感覺。那應該是我這年紀，或者還要再老一點才會出現的感覺才是。

我錄取了她，而她也證明了我沒看錯人。她身上那種超齡的沈穩，像是一種餌，不斷激起我對她的好奇。

第一次看見她倔強的眼淚，我才發現自己早已被她吸引，不管是她在工作上倔強的自我要求，還是眼前堅強盔甲裏那個脆弱的小女孩，好像都讓我看到了十年前沒有能力自我保護的自己，我想保護她。

我把她帶在身邊，教導她如何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中生存，那是我用自由為學費所學到的成果。

我用前所未有的嚴格标準要求她，有的時候甚至連我都覺得自己怎麽可以這麽沒人性……但她卻什麽都沒說，默默接受了所有合理跟不合理的「磨練」。

我心疼，但卻強迫自己繼續。

我沒辦法名正言順的守護她，那我只能訓練她有能力保護自己。

她沒有讓我失望。

只是，看着她，我總有種感覺，她不知道在怕什麽，有時候應該要再積極往前一步，但她卻停止了。

她缺乏為自己争取什麽的野心，還有一種似有若無的……自卑。

想弄清楚原因，我用了點小手段，先向她坦白我的過去，而她，或許是受不了我的肯定，也就這麽乖乖的向我全盤托出她的身世。

比我原先所想的還要讓人心疼。

我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克制住擁抱她的沖動？

因為知道，一個擁抱衍生的後座力難以估計，所以拼了命的強迫自己坐在位子上，看着她落荒而逃。

我們之間關系的轉折點，是有天，在美國公司的一個董事打了通電話給我。

那是我很信任的阿姨。

她告訴我，娶我的男人，為了利益娶我的男人，開始變相出售公司的股份，以零散抛售的方式，雖然賣的價錢都不錯，但卻也相對減少了我方持股的比例……意思就是，他以一種緩慢到難以察覺的方式，逐漸的把公司賣出。

這消息如同晴天霹靂的打在我腦中。

我知道，我們之間從來不存在真正的愛情，所有的感情都是因應特殊情況下産生的……但我怎麽樣也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

我很快想到原因，他想離婚。

只是礙于我們婚前簽的協議，如果離婚，美國的公司就必須回歸我名下；但，若公司再也不是我的時，那也就沒有這樣的困擾了。

原來，真正的「唯利是圖」是這麽回事。

那晚我跑到大學好友開的酒吧去喝了個爛醉，用僅存的理智撥了電話給孟晴，利用老板的特權要她來接我……

事情的發展失控了。

酒精讓人失去理智的程度超乎我的預期。

當我被雨聲吵醒時，看到□□的我們，猜到發生什麽事……但我沖動的選擇将錯就錯，到天亮時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麽。

「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當她說出這句話時，我聽到一聲很輕很小的碎裂聲，是她心碎的聲音。

我寧願她大哭大鬧，雖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可她卻委屈的順着我，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她開始躲我，刻意跟我保持距離，不再用期待得到肯定的眼神看我，沒有了以往迎接挑戰的興奮，一切的一切，對她而言，真的成了「例行公事」。

為我工作，例行公事。

我想做些什麽，卻什麽也做不了……

我怎能要求她當個「小三」，滿足我對她的欲望……想保護她、擁有她、疼愛她，也想要她陪伴的欲望。

我無能為力的看着她難受，卻依舊盡責的做好我交代的工作。

我甚至想問她如果真的這麽痛苦，要不要考慮調職……不要在我身邊每天跟着我了。

可是我舍不得。

能這樣看着她，是我僅有的幸福。

我自私的，不願放她走。

原本我想好好跟她道歉，把事情說清楚，我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可是我們不能在一起。

我不要她再因為我而受委屈。

我想當她願意信任的朋友，在工作之外，可以用朋友的身份照顧她、對她好。

但她卻讓一切徹底失控。

「那我就當你的小三。」

這不是詢問，是告知，讓我知道，她決定這麽做。

我承認，她這樣做我很開心；同時卻也更不舍她的委屈。

看着她，我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了。

我要拿回原本屬于我的一切，給她一個未來。

很天真？是很天真，但為了她，我願意傻氣的再天真一次。

如果她可以做撲火的飛蛾，那我便要成為放棄一切朝她奔去的王後。

她的笑容，已成為我前進的動力。

拿回一切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