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

八

隔天，我找律師寫了離婚協議書。

對方是嚴叔的好朋友，我們的婚前協議，也是他幫忙的。

所以很多事情他都已經知道了，而我相信，他不清楚的部分，嚴叔也都跟他說清楚了。

過程很順利，現在就等叔叔的電話了。

兩天之後，我等的電話來了。

「Cynthia，你……還是Eillie，Martin昨天打電話找我，說有急事想請我幫忙，發生了什麽事？」叔叔一打來就問。

「不過就是，我要Eillie直接對禹朔動手罷了。」

「喔？怎麽突然這麽心急？」

「不是突然，是時候到了。既然美國這邊處理好了，我穩住了白岩，就沒有必要跟他繼續耗下去了。」我說。

「所以，你也知道他會來找我？」

「一定會。Eillie前幾天發稿要收購禹朔的股票，而就Eillie傳來的消息，禹朔最近至少有兩個大案子在進行，能用的資金不多，找叔叔求援，是意料中的事。」

「喔？這你都算好了？你覺得他會開口要我買下他的股份？」

「也許會，也許不會。但總之，一定是來跟您調資金周轉的。否則，他保不住禹朔。」

「你是不是該好好跟我說說你的計劃？我總該知道你要做些什麽吧？」他笑着問。

「會的。叔叔先跟他約時間，我會提早過去找您。有些東西，我相信您看了之後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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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讓他看到翊霖如何欺負孟晴。

雖然我無法預測他會有多生氣，但，對于那種人，我沒有必要手下留情。

「看他着急的樣子，我看我就算要他等，他也等不及了吧！」

「那就叫他來吧！」

我已經準備好了。

「好，我再跟你聯絡，等我消息。」

挂了電話，我靠在椅子上，想着這幾天發生的一切。

「晴，如果你在，會不會覺得我太狠？可是，他那樣欺負你，要我怎麽原諒他？他欺負的不是別人，是你啊！」想到這，我的眼淚又不受控制了。

也許已經不只是憤怒，還有我對她無法傾訴的思念。

我真的，好想念她。

在出發去洛杉矶之前，我沒忘記還有一個Lisa。

要約她不難，簡直是易如反掌。

她果然是個善妒的女人，一出現就是一副向我示威的樣子。

「Cynthia，好久不見了。」她笑着在我對面坐下。

「是啊，十年有了吧？」

「差不多。你突然找我，是想要回自己的丈夫了嗎？」她毫不避諱的問我。

「不。」我搖搖頭。

她有些吃驚。

「要讓你失望了。我并沒有要跟你搶他的意思。你那麽愛他，送給你也無所謂。」我不在乎的說。

「那你約我……要做什麽？」她疑惑的看着我。

「只是想給你看個東西……」我從包包裏拿出ipad點開那個影片。

她的臉色開始難看。

「為了怕你聽不懂，我特別加上了字幕。」

「不，我聽得懂。」她擡頭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驚訝，沒料到她居然聽得懂中文。

「為了想弄懂每次Martin跟你講電話到底在說些什麽，我瞞着他去學了中文。但聽比較拿手，說就不行了。」她說，但眼睛沒有離開ipad。

這女人的占有欲還真不是普通的強。

「那，好好享受吧。」我說完，開始享用服務生送來的茶和點心，一邊看着她臉色越來越難看。

影片放完的同時，她拿出手機。

「不用打了，他現在在往洛杉矶的飛機上。」我好整以暇的說。

「你怎麽知道？」

「因為，他要去找孟晴的父親求援。」

看完影片，我想我不需要再跟她說明孟晴是誰了。

「什麽意思？」

「他應該不常跟你說工作上的事吧？唉，你們在一起，該不會真的只有吃喝玩樂跟上床吧？」我語帶諷刺的問。

「這、這幹你什麽事？」她開始生氣了。

「嗯，的确不關我的事，我只是來跟你說他做了什麽，還有，他即将面臨的狀況……」

「什麽狀況？」

「他在臺灣的公司，很快就不是他的了。而在美國，他也即将一無所有。」我冷冷的說。

「你、你要做什麽？」她的憤怒開始轉為恐懼。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跟你說過白岩的事，不過那也不重要了。」我喝了一口茶，「我不過是要拿回我的東西。然後，讓他知道他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誰？」

「就算你再怎麽不關心他的工作，也聽過『宋氏』這個公司吧？」

「當然，而且，我也沒有你想的那麽無知。」

「宋氏的董事長，Ethan Song，是孟晴的父親。你覺得，如果他看到影片，會有什麽反應？」我笑着問。

「這……」

「我今天來，只是要讓你知道，他即将窮途末路，你呢……該好好想想是要繼續跟着他？還是，另外找其他目标？不然，好日子不多了啊！」我幸災樂禍的說。

「你……」

「如果我是你，我會趕快想辦法跟這男人劃清界線，畢竟之後，他不但會一無所有，還可能負債累累……」我用看好戲的口吻說。

「這……」

「Lisa，玩這種游戲是很有風險的……我只能說，你下錯注了。趁早收手吧！趁你還來得及閃人，還不至于被他拖累的時候。」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還不夠明白嗎？你想想，要是他真的欠了一屁股債，你覺得，你會沒事嗎？早點走吧！帶着他給你的錢還有其他有價值的珠寶什麽的……不然，再見到他，可能這些都沒有了啊……」我故意這樣說，為的是要讓她不再跟翊霖有任何來往。

「可惡……我……我絕對不會讓他動我的一毛錢……」她說完，急急忙忙站起來，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笑了，想必，她短時間內不會出現……不對，是就算翊霖拼命找，也找不到了。

果然，「小三」這個角色，她是最佳女主角。

三個小時後，我到了洛杉矶。

「Martin的飛機明天一早到，他似乎想下飛機直接來找我，你怎麽看？」我們在他的辦公室裏，讨論明天該怎麽處理那個來人。

「就讓他來吧。」我面無表情的說。

「好，就聽你的……你說有東西要讓我看，是什麽？」他問。

「叔叔，」我深吸一口氣，那段影片會造成什麽影響，說真的，我無法預測。

「嗯？看來，是很嚴肅的東西。」

「是，我希望您有心理準備……并且，盡量冷靜。」我說，從包包裏拿出ipad。

「你會這麽說，是知道我看了會很激動……但Cynthia，我也不是簡單的角色……」

「不，我相信您看了第一時間一定會控制不住……」

「不要小看我喔！」

我嘆了口氣，滑開屏幕保護程序，點選檔案，輸入密碼，轉向他。

影片開始播放。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畜生！」當他看到那個男人拉住孟晴時，他的憤怒爆發了。

我把影片暫停。

他努力的深呼吸，讓情緒平複。

「您還要繼續看嗎？」我問。

他點頭。

「我要知道，他到底對Olivia做了什麽。」

我按下播放鍵，影片繼續。

不久之後，影片播完了，他雙手握拳，看得出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Cynthia，你為什麽要給我看這個？」他擡起頭問，語氣中有些責難。

「叔叔，我知道這對您來說很痛苦，就如同我第一次看到一樣……這是我請朋友循着他安裝在我手機裏的監控程序，駭入他的手機裏找到的，一開始他用這個影片跟我攤牌，但當然，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被事先剪掉了。」我停頓，觀察着他的反應。

「這個男人，我饒不了他。」他說，但心情明顯比較穩定了。

「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完後的想法。」

「你希望我先出手？」他問。

「是，我希望您先出手。既然他先來陰的，我沒有必要光明磊落。」我說。

「我怎麽處理他你都沒意見？」

「沒有。」

他閉上眼睛，似乎在思考該怎麽做。

「Cynthia，」不久，他緩緩睜開眼睛，「你最想要的結果是什麽？」

「離婚。其他的，都是附加價值。」

「就這樣？」他有些吃驚，彷佛我要的是信手就能拈來的東西。

「是。我只想要離婚，一開始。」

他笑了笑，等着我繼續說。

「這一切，本來是可以不用發生的。如果他沒有瞞着我跟您談協議，變相出售白岩的股份，或許我跟孟晴，就不會開始這段關系……」我決定把事情從頭說給他聽。

「之後，如果他沒有做這樣的小動作，我會心平氣和的跟他談，就依照我們的婚前協議，歸還各自的股份，好聚好散。我只想要離婚，因為那樣我才能承諾孟晴一個未來。這是我一開始的目的。」

他點點頭。

「但之後他的所作所為，您也看到了，讓我決定不只要離婚，還要讓他一無所有。要怎麽傷害我，我都可以忍，但孟晴，就是不行。在我跟他要處理的事上，孟晴是無辜的……既然他犯了大忌，那就把帳一起都算清吧！我還給他的，絕對不會少過她加在孟晴身上的。」

「你，準備好一切了？」

我把離婚協議書拿出來放在桌上。

「勢在必得。」

「好，那明天，你先在一旁看着吧！等時機到了，你會知道你該出場的。」他給了我一個老謀深算的笑。

我知道他也想好該怎麽做了。

隔天早上，我先跟Eillie确認了臺灣那邊最新的狀況。

「他當然想盡辦法要買回股份啊！不過有限啦，而且，禹朔很多資金現在卡在幾個案子上，他能做的不多。」Eillie說。

「所以他來找宋叔叔了。」

「真的假的？這麽快？」

「嗯，等等我們就會碰面了。」我說，還順便跟Eillie說我找了Lisa的事。

「啧啧，我看他真的大難臨頭了。」

「一無所有該是怎麽樣，我就會讓他成為那樣。」我咬着牙說。

「方總，你有給孟鈞叔叔看你跟我說的影片嗎？」Eillie問。

「有。」我把昨天的事告訴了她。

「天啊！你根本就是要他死吧！我完全不敢想象孟鈞叔叔有多生氣……」

「很生氣，非常、非常、非常生氣。」

「一定的啊！」

「喔對了，我前幾天把簽好名的股份讓渡書快遞過去了，你收到了嗎？」我突然想到。

「下午剛收到，律師已經開始處理了，我有交代他用最急件的方式處理。」

「好，那應該……」

「差不多了。」她替我把話說完。

「所以，在他回臺灣之前，禹朔應該就不是他的了。」

「頂多晚幾天。」

「我想他沒料到我會有這樣的動作。」

「也許他還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呢！」

「愚蠢。」我不屑的說。

「方總，我真的真的非常非常慶幸你不是我的敵人，以後也不用是我的敵人，不然我也一樣不敢想象自己會死得多慘……」

「我平常也不會這麽心狠手辣好嗎？是他真的惹毛我了。」我為自己叫屈。

「好啦，我知道。祝你等等一切順利啦！我該睡了，時間也不早了。結束之後再跟我說結果喔！」

「好，我會讓你知道結果，早點休息，晚安。」

我看着放在桌上的離婚協議書，想到一切終于可以結束，我即将擺脫這場婚姻，能夠光明正大的跟孟晴在一起，我第一次這麽希望他快點出現。

隔天，我跟叔叔一早就到了辦公室。

「你先別讓他知道你在這。」叔叔指了指旁邊的位子。

我點頭，坐在那張小辦公桌的椅子上。

「介意把ipad借我嗎？」他問。

我把ipad打開，我知道他要做什麽，解除了影片的密碼後遞給他

「你會知道什麽時候你該出現的。」他又說了一次。

「好的。」我說，轉身面對牆壁。

高高的椅背完美的擋住了我。

沒多久，我聽到秘書開門通知他那個男人來了。

「讓他進來。」叔叔的聲音充滿威嚴。

「宋董。」沒多久，那男人的聲音出現了。

「Martin，你這麽急着找我有什麽事？」相較于他的急切，叔叔的聲音顯得好整以暇。

「宋董，之前跟您提到，宋氏收購我這邊白岩股份的事……」

果然，這小人。

「喔？怎麽這麽突然找我談這件事？」

「宋董，臺灣那邊出了些狀況……」

「Martin，你知道，跟宋氏做生意最重要的原則是什麽嗎？」叔叔的聲音依舊悠閑。

「宋董，這……」我可以想象他的表情。

「光明磊落。」

「宋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應該很明白，你，不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叔叔的聲音裏有幾分輕視。

「您是指，之前我跟您提到婚前協議的事？但當時，您并沒有表示什麽意見。」

「沒有表示，并不代表沒有意見。事實上，相較于你，我對你的妻子比較有興趣。我查了一下她之前在臺灣，還有這半年回美國之後做的事，她的能力，遠在你之上啊……」

「宋董如果想認識她，我以後一定帶她來跟您見面。只是現在……」

「呵呵，不用了。我有興趣的人，難道不會主動出擊？」

「宋董的意思是？」

「我見過她了。不，應該是她已經來找過我了。」

「什麽？這……」

說到這，我想那家夥應該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了。

「你難道真的覺得，她看不出來白岩跟宋氏之間過從甚密？」

「她……」

「Martin，也許十多年前你們結婚時，她真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但我必須說，她成長的速度，還有她現在的能力，你太低估她了。」

「宋董，她跟您說了什麽？」會這麽問，表示他開始緊張了。

「她跟我說了什麽？你覺得她會跟我說什麽？」叔叔反問他。

「這……我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叔叔的聲音瞬間大了起來。

「宋董，您……」他應該被吓到了吧。

「她跟我說了很多事，包括你對她做的事，還有，你對我女兒做的事。」

「宋董的千金？我認識嗎？」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你很快就會知道你認不認識了。」叔叔說完，我聽到影片播放的聲音。

「這……這怎麽……您怎麽……」

「怎麽？很驚訝嗎？我怎麽會有這個影片？還是她怎麽會有這個影片？」

我聽到叔叔從椅子上站起來的聲音。

「我告訴你，那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聽到叔叔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女孩，是我的女兒！」他幾乎是用吼的吼出這句話。

「什麽？怎麽可能？孟晴怎麽可能……」

「你不知道吧？我找她找了好久，是Cynthia告訴我的。她心愛的人，那個被你輕薄的女孩，就是我的女兒。」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所以就可以對一個女孩子做出這種事？你還有沒有羞恥心？」

「宋董，我真的很抱歉……」

「道歉就不必了，我不可能再跟你有任何生意上的往來。況且，現在白岩的負責人，也不再是你了。」叔叔說完，走回位子上坐下。

「宋董，拜托，這件事很緊急，請您、請您務必要幫我這個忙，不然……」

「你怎麽覺得我還會幫你？我不幫你的話，又怎麽樣呢？禹朔不行了，是嗎？」叔叔的聲音又恢複了一派悠閑。

「宋董，算我求您……」

我知道，是我出場的時候了。

「你省省力氣吧。」我優雅的從椅子上站起，走到辦公桌前面看着他說。

「忻雨，你怎麽……」

「我怎麽會在這嗎？」

他傻傻的點頭。

「看到我在這，你很驚訝？」

還是傻傻的點頭。

「你驚訝的，是哪件事呢？我怎麽會在這？宋董事長怎麽會跟我這麽熟？孟晴怎麽會是宋氏的千金？還是，你偷拍的影片怎麽會被發現？」我靠在辦公桌前看着他。

「你……」

「讓我告訴你吧，你在送我的手機裏裝了監控程序，發現了我跟孟晴的關系。而我朋友，正好利用了數據回傳的路徑，順利進到了你的手機，剩下的，我應該不用說了吧？」

「你……」

「你真以為，你做的這麽神不知鬼不覺？」

「你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覺得不可能嗎？真的要我從頭到尾解釋給你聽？」我翻了白眼。

我拿出包包裏的資料遞給他。

「五年前，你開始跟宋氏旗下的子公司接觸，你發現宋董事長對白岩有興趣，你便順水推舟的提出讓宋氏并購白岩的提議，條件是宋氏要在并購完成，我們離婚之後，把你的股份賣還給你，如此一來，你跟宋氏就會變成白岩最大的持股者，我們的婚前協議也就形同虛設，你既可以保有你原有的利益，還可以擺脫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我這樣說，應該沒錯吧？」

「我……」

他的臉色很難看。

「至于為什麽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樣，我只能說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如果你沒有開始出售白岩的股票，萬阿姨就不會打電話跟我說這些事，我就不會跟孟晴在一起，也不會想回美國；還有，如果你沒有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趕走孟晴，我也許只會跟你提出我要回美國離婚，一切就照婚前協議的做，雖然你失去了白岩，但至少還能保有禹朔。」

「所以，你做這一切，是為了跟我離婚，然後跟孟晴在一起嗎？」

「是，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不過，知道了你那樣傷害她，我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饒了你？」

「所以你們、你們根本不是玩玩而已……」

「我對她從頭到尾都是真心真意的。看來我只能說我們的演技真的太好，好到讓你信以為真。告訴你吧，孟晴從進到我辦公室的第一秒，就知道你裝了攝影機，一切都是她故意演給你看的。她知道我想拿回白岩，所以選擇離開，讓我沒有後顧之憂的做我要做的事。」

「你們……」

「還有哪裏不清楚的嗎？白岩？禹朔？」我笑着問。

「所以擎天的案子……」

「是，英國的顧問公司是孟晴找的，負責人是孟晴很要好的朋友。要收購禹朔的指令也是我下的，目的就是要讓你嘗嘗被人玩弄的感覺。」

「方忻雨，你算計我。我就覺得奇怪，吳叔之前明明就巴不得我們買下擎天，怎麽你一去，就全變了調……」他瞪着我說。

「我算計你，然後呢？一切，不是你先開始的嗎？」我笑着問他。

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如何？這個驚喜，你還滿意嗎？」我靠在叔叔面前的辦公桌上問。

「方忻雨，我太低估你了……」

「我只能說，這十年，我比你努力得多了。而你，似乎沒什麽長進啊。」我雙手抱胸，看着他說。

「你究竟想怎樣？」

我把請律師拟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到他面前。

「簽字離婚，履行婚前協議，白岩的一切歸我，禹朔全歸你，就像結婚前說好的。喔對了，順便告訴你，我手裏已經沒有禹朔的股份了，前幾天，都賣給對方了。」我雙手一攤。

「你！方忻雨，你到底還做了什麽？」他指着我問。

「差不多就這樣吧……喔對了，我是不是也該跟你說一聲，剛剛的影片，我也讓Lisa看過了。我想，在清楚了你的處境之後……」

「方忻雨，我饒不了你。」他突然朝我沖了過來。

但叔叔的動作比他更快，在他碰到我之前，就被叔叔一拳打飛了。

「你給我搞清楚狀況，你現在在我的地盤。不要逼我把Olivia的帳也跟你一起算。」叔叔看着被打在地上，嘴角流血的他說。

「如果我是你，我會乖乖簽字離婚，免得場面繼續難看下去。」我面無表情的說。

「我們，不能再好好談談嗎？」這或許是他人生中最低聲下氣的時刻了。

「我不知道我們還有什麽好談的。」我面無表情的說。

「忻雨，我們夫妻一場，一定要弄到這樣嗎？」他站起來，垂頭喪氣的問，語氣帶着懇求。

「翊霖，我們夫妻一場，本來是不會弄成這樣，但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面對他的「溫情攻勢」，我無動于衷。

我突然有種莫名的快感。

「我簽了，該怎麽回家跟爸媽交代？你這樣，我真的一無所有了啊！」

「你一無所有，跟我有關嗎？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跟你爸媽，說到底，終究是沒有關系的陌生人。我們都心知肚明，你會娶我是看上白岩；我會嫁給你，也是因為當時禹朔有財力幫白岩度過難關。我們本來就是一場以利益交換為基礎的婚姻，這點，你爸媽多少也心裏有數吧？」我冷冷的說。

「忻雨，求你，不要做得這麽絕……」

「你當初決定要做這些事的時候，有想過不要那麽絕嗎？你要孟晴走的時候，有手下留情嗎？」

「我……」

「要怎麽跟爸媽交代，是你的事，跟我無關。」我不帶一絲感情的說。

他默不作聲。

「既然如此，也就沒什麽好顧忌的了，不是嗎？」

「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

「你覺得呢？」我把協議書拿到他面前。

他開始閱讀離婚協議書。

「沒了白岩，連禹朔你都拿走了……那我……」他擡起頭，像只喪家之犬的看着我。

「你？我可以請Eillie繼續讓你在禹朔工作，這是我對你最寬容的對待了。從總裁變成總經理，你應該可以接受吧？」我面無表情的說。

「我沒有選擇了吧？」

「是你讓自己沒有選擇的。」

他緩緩從西裝口袋裏拿出筆，在一式兩份的協議書上一一簽了字。

我确認文件都沒問題之後，把其中一份遞給他。

「這份是你的。股份轉移的部分，我會請律師再跟你聯絡。」

「忻雨，如果一開始，我沒有這麽做……」

「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跟我在這瞎扯，不如趕快回去想想你要怎麽收拾殘局。」我突然失去耐性。

「呵呵，我真的，一無所有了啊……」他笑得很凄涼。

但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這個男人，已經與我無關了。

「沒事的話，那就這樣了。」我暗示他可以走了。

他點點頭，整理好淩亂的頭發和衣服，離開了辦公室，也離開了我的生命。

我如釋重負的靠在辦公桌邊，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Cynthia你做得很好。」叔叔走到我身旁，摟住我的肩膀，讓我靠在他肩上哭。

此刻的他就如同父親般的，給了我能依靠的肩膀。

「我終于，終于做到了。叔叔，我終于有能力給孟晴一個未來，終于可以保護她不再被誰傷害了。」我激動的看着他說。

「謝謝你，為她所做的一切。」

我擦幹眼淚，擡起頭看着他，「我回去把事情交代一下，之後就出發把孟晴找回來。」

「好，麻煩你了。如果有我能幫忙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說。」

稍晚，我搭飛機回到舊金山。

回到家，我把離婚協議書拍照傳給Eillie。

她的電話馬上就來了。

「方總，你真的做到了！」

「嗯，我明天會進公司把事情交代一下，我想，是該跟你要Sonia的電話了。」

「沒問題，我等等傳給你。我沒想到你動作居然這麽快……」

「想清楚沒什麽好猶豫的，還需要等什麽嗎？」我問她。

「也是。那禹朔這邊，繼續嗎？」

「嗯，就繼續照着你們的計劃走下去吧。沒有叔叔這邊的金援，應該很快就結束了。」我說。

「是啊，很快。你寄來的文件律師也處理得差不多了……你的那份，替你寄回去嗎？」

「不用，你先替我收着吧！我遲早還是得回臺灣一趟。」

「喔？為什麽？Olivia在臺灣嗎？」

「我不知道。但，我答應吳叔，找到孟晴要帶她回去擎天。」我沒忘記那件事。

「好，那我先收着，你回來我再一并給你。」

「嗯，辛苦你了。」

「欸，你真的去找Lisa了喔？」她突然問。

「喔，對啊。」我把跟Lisa碰面的事也告訴了她。

「啧啧，這真的是……人財兩失的情況耶……」

「所以呢？」

「所以我非常慶幸我不是你的敵人。」

「哈哈哈哈哈！」

「好啦，我們不要再廢話了，我等等就把Sonia的電話給你，你趕快開始行動吧！」

「好，我知道了。」

「方總，加油，我們等你把Olivia找回來。」挂電話前，她又說了一次。

然後我收到了Sonia的電話。

思考了一下，我決定先把這邊的事都告一段落再打電話給她。

第二天一早，我進辦公室把事情處理好，也告訴董事們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他們知道我要做什麽。

我跟翊霖離婚的消息，應該不久後就會傳開了。

「其實公司裏很多人都知道他跟Lisa的事。」姜阿姨跟我說。

「沒差了，反正都結束了。我不在意別人怎麽說，即便之後把孟晴找回來，我也不介意。」我說。

在他們的追問之下，我把去宋氏之後的事都說了。

「我沒想到，你看上的人，居然是宋氏的千金……」嚴叔難掩驚訝的說。

「我就說我們小雨的眼光一定不差。」吳伯伯的開心藏不住。

我決定停止他們接下去不必要的談話。

「那，我離開這段時間，公司就麻煩四位照顧了。我也跟助理講了，有事用e-mail跟我聯絡，我會盡量快點回來的。」我說完，收拾東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