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黑化012% 被吓哭的崽崽

擅闖詭秘禁地,殘害同門不是小事,容慎當即被押去無情殿。

夭夭因傷重昏迷,被容慎提前送去了般若殿,他獨自跪在無情殿裏,身上的傷沒有得到及時處理,白色的錦衣被大片血花染紅,滴滴落在地面。

“無為殿顧清清可為弟子作證,這枚玉佩是容師兄托弟子轉交紫練,只是紫練與弟子有些矛盾,弟子無奈只能找顧清清幫忙,說師兄約她在禁地石碑碰面,其它的一改不知。”

大殿內,白梨邊哭邊磕頭。跪在她身側的顧清清吓得都不敢擡頭,只能怯弱附和:“對對對,白梨說的對。”

“弟、弟子也是受容師兄所托,紫練受傷的事和弟子無關啊,求師尊明鑒!”

無情殿內,月清和負手站在高臺上,他身旁的混月道人性子極爆,聞言厲聲質問容慎:“她們說的可屬實?”

容慎長睫微微掀動,他沒有馬上應答,而是扭頭看向白梨。

白梨小臉煞白神情驚恐,生怕容慎開口否認,她顫着聲音接話:“師兄一定要實話實話啊。”

“梨兒、梨兒對你那麽好,你一定不忍心害我的對不對?”

容慎的手臂已經疼到麻木,他其實很想問問白梨為什麽要這樣做,可開口卻是:“師妹想讓我說什麽實話呢?”

白梨眼神閃躲,怕極了容慎不肯幫她,情緒崩潰硬着頭皮道:“就說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啊!”

她用雙手捂着臉,泣不成聲:“說你是為了我故意報複紫練,說你只是想把她約出來戲耍,說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你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空蕩的大殿內,只餘白梨的尖利的哭聲。

容慎盯着她的臉看了許久,等到混月道人再次耐不住性子質問,容慎才很輕‘嗯’了一聲,“是我做的。”

全部都是他,這件事與她白梨沒有半分關系。

既然他自己都已經承認了,月清和也無法再護着他,只最後問了句:“你當真不再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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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慎回:“不辯解。”

宗裏都知他有多寵愛白梨,一時腦熱,會為她做出這樣的事也不奇怪。

“你太讓本尊失望了。”月清和輕嘆着氣,因容慎的身份特殊,他就算身為掌門也無法懲罰,只能把他交由隐月處理。

等到從無情殿出來,容慎腳步跄踉,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容師兄!”白梨從後面追了出來。

她其實還存有幾分良心,知道自己做的不對,這會兒她小心翼翼搭着容慎的胳膊,解釋道:“剛剛梨兒也是沒有辦法。”

“師兄,我同你不一樣,若剛剛我認了罰,掌門會将我逐出師門。”

可容慎不一樣啊,他是無極殿唯一的弟子,無論犯了多嚴重的錯,有隐月道尊在,他都可以安然無恙。

只是,當真如此嗎?

從小到大,容慎處處護着她縱容她,可她到底知不知道,正是因為他是無極殿唯一的弟子,他犯錯時隐月才會罰他罰的更狠。

渾身都疼的厲害,容慎用中指用力揉了揉眉心。那顆朱砂痣因他過重的力道變得殷紅滲血,他輕閉眼眸,只低低道了句:“放開我。”

白梨正抓着他撕裂的傷口。

“你、師兄你讨厭我了嗎?”從小到大,見慣了對她溫柔疼愛的師兄,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容慎這樣同她說話。

因為理虧,她也當真松了手,眼眶中積滿淚水要掉不掉。

容慎眼前陣陣發黑,因挂念着昏迷的夭夭,他沒再看白梨,擡步往般若殿走。

白梨有些懵了,見容慎當真不再管她,她忍不住在身後大聲問着:“師兄這就受不了了嗎?”

“可當初是誰說,要護我周全一世無憂,不會再讓我受傷,這些你都忘了嗎!”

容慎腳步一停,半邊面容攏入陰影,背對着她很輕回道:“……我沒忘。”

正是因為都還記得,剛剛他才會為她認下所有的罰。

“……”

夭夭傷的很重,最嚴重的不是毒蛇藤蔓的咬傷,而是因過度使用靈力,靈氣枯竭掏空了身體,這才會昏睡不醒。

等它醒來,正躺在般若殿裏,燕和塵趴伏在榻前困得睜不開眼,察覺到掌心異動,他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你終于醒了。”

夭夭已經昏睡了兩日。

懶懶翻了個身,它大腦空白還沒恢複之前的記憶。直到察覺爪爪上的疼痛,它才記起詭秘禁地的事,往房內環視了一圈,問道:“容慎呢?”

燕和塵不太想回答。

這兩日都是他在這裏照顧它,小心翼翼将小團子托起,他摸了摸它軟軟的絨毛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夭夭剛醒,自然是哪裏都不舒服。

見容慎遲遲沒有出現,它着急又問了句:“容慎呢?”

“他有沒有從詭秘禁地裏出來?之前他受了好嚴重的傷,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燕和塵見它越問越急,沒有辦法,只能回道:“容慎現在正在無極殿閉門思過。”

并不是在房內閉門思過,因他替白梨認了罰,隐月道尊罰他去了思寒洞,裏面冰雪覆蓋寒風刺骨,并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如原書劇情一樣,他到底還是為白梨頂了罪。

夭夭不懂,明明容慎處理別的事情理智周全,為什麽一遇到白梨的事情,就小白花到理智全無,甚至他所謂的善良都變了味,徹徹底底成了為‘愛’獻身的傻子。

“帶我回無極殿,我要見他!”

無極殿不同于其它八殿,殿主隐月道尊性子冷淡,在殿外設了禁制。

夭夭之前都是由容慎抱着進出無極殿,自身并沒有進入的能力,燕和塵同樣也無法進入,沒有辦法,他只能抱着夭夭去找月玄子。

“可容慎不準你回去啊。”月玄子說話很是直接。

他本就是随口一說,沒想到夭夭竟當了真,燕和塵見夭夭睜圓瞳眸像是傻掉了,不由有些心疼,帶着氣喊了聲:“師伯!”

夭夭是真被這句話打擊到了,想起容慎在詭秘禁地同它說過的話,它軟軟的嗓音變得好委屈,“……他不要我了嗎?”

容慎怎麽可能不要它。

見引起誤會,月玄子哎呦一聲趕緊補救,“小嬌嬌你別難過啊,老道話還沒說完呢!”

“那傻子被關去思寒洞無法照顧你,是特意囑托老道代為看護。”

只要不遇到白梨,容慎就還是那個容慎。他會擔憂昏迷不醒的夭夭,也會不放心獨留夭夭在無極殿,更會憂慮這只傻傻的崽崽,會不聽勸阻陪他入思寒洞受苦。

“他是在為你好啊。”

夭夭蜷縮成球,不願接受容慎這些自以為是的好,生着悶氣道:“若他真想對我好,就不該如此糟蹋自己。”

它就是想不明白,那白梨到底哪裏值得他屢次犯傻。

“帶我去無極殿,我要去見他!”

月玄子雖然看着不靠譜,但卻是個守信用的人。既然答應了要好好看護夭夭,就不會帶它去見容慎,夭夭也不是傻子,從月玄子話中找出漏洞,它換了個說法:“如果夭夭想見隐月道尊呢?”

它不去見容慎了行不行,只要能回無極殿,它大不了去見隐月。

月玄子因它的話驚了下,很快他就笑出聲,上下打量着這只手掌大小的白團子,他挑眉說道:“你可不要覺得老道年紀大好哄騙哦。”

“只要你當真敢見隐月,老道就帶你去無極殿。”

夭夭想起隐月那張冷冰冰的面容,咬了咬牙,它把心一橫:“怎麽不敢,我就是要見隐月!”

月玄子看熱鬧不嫌事大,當即就抱夭夭上了無極殿。

“……”

夭夭是認真的。

雖然害怕隐月道尊,但它真的想見他一面。

月玄子只當小團子逞強,見它站在隐月房前,渾身絨毛蓬松發顫,他都心軟準備把它抱起來了。

正準備伸手,夭夭帶着小奶音弱弱出聲:“夭夭求見隐月道尊。”

月玄子伸出的手僵住,沒料到小團子會這麽大膽,他更沒想到,他那一向清冷的師弟,當真會理會夭夭。

房內雖無人回應,但面前緊閉的大門忽然開了。夭夭平複着情緒,試探往裏走了幾步,月玄子湊熱鬧想要跟進去,誰知才往前走了一步,就被房前的結界彈回。

“憑什麽小團子可以進,我就不能進!”月玄子氣的跳腳。

被他這麽一鬧,夭夭的緊張淡了不少。咽着口水繼續往裏走,它垂着腦袋不敢亂看,軟趴趴停在蓮花座前,“弟弟……弟子夭夭,見過隐月道尊。”

不是它沒出息的結巴,而是隐月道尊的氣場太強大,它一只小小的靈獸根本招架不了。

隐月正盤腿打坐,手心淡淡的藍光不散,他閉着眸吐出極簡一個字:“說。”

他又怎能看不出,這只小小的靈獸不會無緣無故來找他,定與容慎有關。

隐月猜的不錯,夭夭這次确實為容慎而來。既然容慎執迷不悟,那它不介意做那個壞人,深吸一口氣,夭夭盡量讓奶奶的聲音吐字清晰:“容慎是冤枉的!”

“紫練的事與他毫無幹系,他去詭秘禁地救人也是受人所托。”

夭夭只想為容慎洗脫罪名,至于紫練一事的真正罪魁禍首,它不會多嘴去說。

若書評區說的都是真的,那它不能眼睜睜看着容慎為了白梨越陷越深,這樣好的一個人,本可以成為隐月這樣受人尊敬的人物,不該堕魔崩壞去殘害生靈。

“說完了?”隐月表情極淡,并沒有因為夭夭的話而有所驚訝。

夭夭本以為隐月會因此免了容慎的責罰,可他只是清冷回了句:“本座只認結果。”

夭夭以為,就只有它知道容慎是無辜的嗎?

隐月是容慎的師父,對他自然更為了解。可正如他所說的,他只認結果,就算有無數個夭夭能證明容慎的清白,只要容慎本人不親口承認,那這錯就是他的。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他就合該承受。”

夭夭接受不了這番說辭。

它還那麽小,圓滾滾的一團還受了傷,于隐月而言如同蝼蟻。明明怕他怕的厲害,這會兒卻敢同他頂嘴道:“這不公平!”

“道尊難道不應該告訴他,錯了就是錯了,沒錯就是沒錯,就算要向善也該有底線嗎?”

沒有人該無條件對另一個人好,最終要麽走向自我毀滅,要麽就是毀了別人。這麽簡單的道理,這群修仙人難道都看不透嗎?

夭夭被氣的絨毛越發蓬松,不細看就以為是只球。

它就只是眨了眨眼,身體騰空忽然飄了起來。不受控制的朝着隐月飄去,夭夭看到盤膝而坐的男人,緩慢睜開了眼睛。

“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隐月深邃的眸裏泛着幽藍,啓唇字字寒涼,不怒自威。

有那麽一瞬間,夭夭覺得隐月想要弄死它,不由吓得抱住腦袋哼唧出聲,憑着氣性卻還是不服氣:“就算是蝼蟻,也有說話的資格!”

修仙人就可以看不起弱小的生靈嗎?

隐月已經很多年沒笑過了。

極冷的笑聲不帶絲毫感情,他周身藍光越來越盛。站在門外的月玄子聽到那笑聲愣了,察覺到不對,他試圖沖入房內,“師弟!”

就算小團子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他也沒必要殺了人家吧。

夭夭同月玄子想的一樣,被無形的壓力逼得渾身戰栗。

記憶的最後,是隐月對着它緩慢擡起了手,夭夭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只模糊聽到一句:“你應該喚他主人。”

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撥,毛茸茸的小球瞬間消失在房內。

夭夭只感覺天旋地轉,身體在急速移動,伴随着啪的一聲,掉入厚厚的雪地中。

廢了好半天的勁兒才從雪洞中爬出,夭夭腦袋上頂着碎雪,被摔得有些暈乎。忽然,一只手将它從雪地裏撈起,男人膚白墨發眉間一點朱砂,捧着夭夭驚訝道:“你怎麽會在這兒?”

夭夭剛剛要被吓死了,乍一看到容慎,它情緒崩潰嗚哇哭了出來。

它邊哭邊從嘴裏往外吐雪,伸着爪爪要容慎抱,“剛剛、剛剛我以為我要死了!”

那隐月道尊哪裏像是修仙派的頭子,簡直比大反派還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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