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黑化100% 黑化加載中

子時到, 天上的赤色結界變得絢麗濃郁。

在衆仙門的合力下,紫色區結界終于被擊裂,只是不等人反應, 那裂出縫隙的結界瞬間愈合, 由紫粉變為淡紅。

顏色竟然加重了。

守在結界處的前排修者被擊退,一些修為差的直接內傷吐血。

“這究竟是何人布下的結界, 怎麽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一位太清十三宮的長老顫聲問道。

如今被擋在結界外的, 都是修仙門派中叫得出名號的前輩大能,最差的也達真人。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衆人合力才能将結界擊出小片裂縫,可想施術者的修為多麽可怖。

“這不是普通的結界。”月玄子收斂了嬉笑。

他身形矮小,負手仰望着結界高處道:“這結界出自天地純魔之手, 會吸收人們的負面情緒, 城中百姓越是惶恐痛苦,這結界越是堅固強大。”

能使出此結界的天底下只有純魔, 也只有一只純魔能做到這種程度, 與結界的形成同理,那只純魔的修為高低也與人的欲望挂鈎。

“真的是你回來了嗎?”月玄子緊繃着面容。

在嘈雜的人聲中,他輕念出一個名字——

“熙清魔君。”

此魔重現人間, 浩浩三千界皆會淪為地獄。

“……”

外面的人打不開結界, 夭夭的希望破滅了。

燕和塵和桑尤在暗處再也藏不住,燕和塵的焱陽劍先一步出, 九頭金烏破空而來,燕和塵朝着法盤奔去,“夭夭——”

他想把夭夭救下來,伸着手臂努力去拉夭夭,夭夭掙不開捆仙鎖, 倒在地上甚至也手都無法伸展,無法觸碰到燕和塵。

唰——

容帝的血蔓延速度很快,圖騰密密麻麻伸展到皇宮外。結陣先結眼,此時陣眼已成,四道紅光沖上結界,燕和塵被光束攔在外面,他進不去了。

“遭了!”結界外,月玄子看到出現的四道紅光跺了跺腳,“師弟你快些來啊,如今只有你才能降的了那魔障了!”

槐蔭宮內,燕和塵被慕朝顏的魔氣纏繞,與桑尤一起被吊在了樹上。

“子朔你看,他們都是來慶祝你的重生呢。”

慕朝顏此時神情癫狂,她的眼睛在黑紅之間閃爍,周身魔氣控制不住的外湧。

法盤是全陣的陣眼中心,陣眼中心可護陣中之人平安,在陣眼中,容慎支着下巴還在沉睡中,不過對比剛剛,他平和的眉心颦起,唇角流出血痕,與夭夭咬出的血交彙成蜿蜒血線。

他在同慕朝顏的控制術抗争。

桑尤和燕和塵被挂在了東側槐樹上,樹下,正是被捆仙鎖束縛的夭夭。随着法陣的逐漸完善,她感受到陣陣灼熱感,艱難朝着法陣外移動,卻一次次被光束擋回。

她不能死,不能死的。

在這個時候,夭夭忽然想起她先前同容慎的約定,兩人拉過鈎拇指扣在一起,共同承諾着‘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可是,她不想死,也不想讓容慎死啊。

“小白花。”穿過紅色光束,夭夭望向金椅上的容慎。

見過他穿白衣,見過他偶爾的冷冽玄衣,但這還是夭夭第一次見容慎穿紅衣,殷紅的綢料色澤瑩潤,穿在容慎身上就像是一件喜服。

真好看。

夭夭癡癡看着容慎,哽咽着又喊了聲:“小白花……”

她盡力了,真的盡力了。

她努力活到了中元節,拖了這麽久的時間卻還是沒能等來救援。如今容慎被控制着無法醒來,燕和塵和桑尤将成為逆轉法陣的祭品,真的沒有人能來幫他們了。

血色繼續蔓延,紅色的血從皇宮蔓延到皇城各個街道,甚至遍布到人們腳下。這些血痕細如發絲,相互交織扭曲纏繞,如同一張巨大的蜘蛛網,将人們緊緊黏困。

“他們都要死,所有人都別想逃過。”慕朝顏發上的鳳冠叮當作響,發出悅耳的聲音。

夭夭感受到一股又一股的熱潮,因法陣的威壓,她身上的捆仙鎖寸寸斷開,掉在地上化為灰燼。

手腳獲得自由,夭夭忍着疼痛往光束外沖,因用力過猛,她重重摔在地上,頭上的發簪掉落在地。

……是容慎送她的雪神女發簪。

夭夭額上出現細密的汗,撿起發簪化為長劍,使出渾身的力氣朝法陣劈去。

術法反彈,她使出的力道雙倍反噬到她的身上,長劍在空轉旋轉幾圈散發出冰冷光澤,先一步掉落在地,夭夭撞擊到光柱上,嘔出一口濃稠血液。

就是這道刺眼冷光,從容慎眼前劃過,斬斷一絲一縷的控制,助他醒了過來。

長睫輕顫,以他此刻的位置,正對着東側的槐樹,于是眼前看到夭夭一次次倒地又爬起來。

怎麽會!……

為什麽結界還沒有破開,為什麽那些仙派毫無動靜,為什麽夭夭還是被慕朝顏困入法陣中。容慎又驚又慌,他雖然醒來,但身體的控制并沒解除,只能僵硬坐在金椅上無法移動。

“夭夭——”他喊着,聲音嘶啞痛苦。

夭夭見他醒來松了口氣,原本,她是想在法陣開啓前找機會帶容慎一起逃的,可惜現在沒機會了。

法陣一旦開啓就無法終止,事已至此,夭夭出不了法陣,也無法帶着容慎一起逃了。

“小白花……”夭夭停止掙紮,又或者說她的體力正在快速流失,沒了掙紮的力氣。

正如慕朝顏所說的那般,活體獻陣如同被萬鬼撕咬,夭夭感覺自己每一小塊皮膚都在疼,最疼的還是心髒。

沒能忍住,夭夭跪地開始吐血,當着容慎的面,她想要用手掌遮掩擋住,但那些濃稠的血卻直接從她指縫中流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與法陣的血色圖騰融為一體。

夭夭慌亂看向容慎,發現他眼眶發紅就連瞳眸也變成了紅色,望着夭夭吐出的血水,他臉色慘白唇瓣在輕微抖動。

好狼狽。

夭夭想要對容慎笑,糊着滿臉的血勉強牽出唇角,笑起來要多恐怖有多恐怖,要多慘也有多慘。

她想,她這麽狼狽,容慎還不如就這麽一直睡着不要醒。

他不醒來,也就不會看到她是怎樣被法陣抽空生命力扭曲了表情,他不醒,也就不會用這麽肝腸寸斷的神情望着她,明明此時疼的是她,可容慎看起來比她還要疼,還要難過。

“阿娘。”容慎的瞳眸越來越紅,從裏面滑落出滴滴淚水。

他顫聲求着,“阿娘求你放了夭夭,求你放過她,沒有她我活不下去的。”

當日他送她雪神女神劍時,夭夭答應過他,要與他不離不棄生死相依,這些容慎都記得,深深刻入了腦海中。

慕朝顏的整顆心都撲在了容桓的軀體上,她好久才聽到容慎的苦求,于是冷漠回了一句:“你活得下去,有阿娘和你爹爹陪着你,你不僅能活下去,還能活得好好的。”

“若是你忘不了她,那阿娘就給你吃忘情丹,以後你定能遇到更好的姑娘,到時候阿娘絕不攔着你。”

“不會了,不會!”

容慎與控制術對抗着,脖頸上青筋暴露,“夭夭是我的唯一,除了她,我誰也不要。。”

當隐月與月清和趕到皇城時,逆轉法陣的血圖騰已經蔓延大半皇城。

隐月道尊一出,在場的人都定下了心神,來不及多說,隐月拼上全部修為灌注到鳴雪劍上,道尊之力一下辟出巨大裂縫,不等裂縫愈合,第二下第三下又快又狠,硬生生将結界劈開。

“結界碎了!”修者們大喜。

隐月面色寒冷,不顧衆人直接朝着皇宮掠去。月清和指揮着衆人道:“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快帶着城中百姓離開這裏!”

法陣覆蓋全城,但也只到皇城,出了皇城的大門,到了城外便是安全的。

當隐月到達皇宮時,宮中忽然泛起刺眼紅光,逆轉法陣即将結成,他終究是來晚了。

槐蔭宮的陣眼裏,容慎眼睜睜看着夭夭卧倒在地上,光束上留下一個又一個血手印,她滿身是血望向容慎,氣息微弱。

渾身撕裂般的疼痛,她要撐不下去了……

夭夭急促呼吸着,眼淚模糊了視線,她一下下眨落,糊滿鮮血的手顫巍巍往他的方向伸。

容慎身上崩裂大大小小的傷口,将他身上的紅衣染的更為血紅,他終于掙開慕朝顏的控制術,跄踉着朝夭夭而去。

夭夭的眼睛緩慢閉上,又倔強的強行睜開,再次無力閉上,又努力睜開。

在快速流失的時間裏,夭夭忽然感覺每一分秒都過得漫長起來。

她每睜開一次眼睛,就能看到容慎離她又近了些,呼吸越來越急促,疼痛在超出她的承受範圍後,身體開始失去知覺,對上容慎破碎的眼睛,她忽然開始後悔,後悔不該輕易對容慎許下承諾。

越是深愛,越是不能說出‘不離不棄,生死相依’這樣的話,這句承諾實在太重了,重到她開始承受不起,也不願讓她心愛的人承諾。

“看來,不能再陪着你了。”

夭夭的聲音越來越低,在容慎對她伸出手時,她緩慢閉上雙眸,低弱道:“小白花。”

“那些承諾都是我說來騙你的。”

“只有傻子,才會相信……”

所以小白花你不要相信,要好好活下去,而她,也要回家了。

眼前紅光大盛,夭夭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同容慎說,但她再也沒力氣說了。

法陣抽走了夭夭全部的生命力,擰碎了她的心,奪走了她的呼吸。

夭夭死了。

法陣完成,由陣眼開始亮起一層層紅光,吞殺所有活着的人。

在血光蔓延到槐樹上的燕和塵和桑尤時,一道藍光降下護住了他們,燕和塵發出痛苦的叫聲,定定望着樹下的姑娘再也掙紮不動。

他喊着:“夭夭。”

“不要睡,醒過來!”

夭夭醒不來了,她的靈魂安睡在了法陣中。

突降的藍光耀眼強盛,硬生生在這法陣中劃開一道缺口。陣眼中,容帝血液盡失身上的皮肉如化開的爛泥脫落,法陣吸盡了他的血就開始貪婪吸食他的肉身,就連骨頭也不準備留下。

大概是執念作祟,哪怕他此刻已經血肉模糊像是化掉的血人,仍吊着一口氣死瞪着慕朝顏。

慕朝顏跪坐在冰棺旁,她輕伏在棺沿望着容桓的面容,輕喊着:“子朔,你該回來了。”

隐月道尊手持鳴雪劍于藍光中落下,入不了法陣,他只能懸于半空質問:“慕朝顏,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麽!”

慕朝顏眨了下眼睛,循着聲音往外看,她在看到隐月時神情一凝,啊了聲道:“是你呀。”

“道君,別來無恙,看樣子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隐月早已不是道君,他現在是天下獨尊的道尊。慕朝顏得知後笑,“也對,當年您那般絕情,能當上道尊也不奇怪。”

說來,隐月如今的道尊身份,還是用她的命換來的。

想到這裏,慕朝顏本想出聲諷刺,但顧忌到容慎,于是閉嘴不言。

想到容慎,慕朝顏忽然覺得自大陣開啓後,她的兒子過分安靜了。朝東側看去,大陣完成後,亮起的四道光束結界消散,容慎将夭夭從法陣中抱了出來。

容慎的臉色很白,他身上的紅衣如血霧般散在法盤上,懷中緊緊抱着夭夭。

一滴又一滴的血淚砸到夭夭臉上,容慎顫着手幫她拭去,輕聲喚着:“夭夭,醒醒,別鬧了。”

他多麽想這只是夭夭同他開的玩笑,然而夭夭好懂事,從不會同他開這麽過分的玩笑。

咔嚓——

容慎聽到心中有東西在一寸寸崩裂,他肩膀劇烈顫動,将夭夭愈發往懷中摟。

“不要。”

“不要。”他說着不要,然而那東西還在一寸寸崩裂,最後化為灰燼消失無蹤。

夭夭與容慎之間的血契……斷了。

容慎忽然覺得整個世界好安靜,安靜的只能聽到他自己的呼吸,渾身痛到已經感受不到額心的疼痛,他朱砂痣流出一道道血痕,緩慢扭頭看向慕朝顏。

視線相對,容慎的雙眸暗紅陰戾,他留着血淚一字一句喊道:“慕、朝、顏。”

不再是阿娘,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親情,容慎看慕朝顏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死物,幽冷說着:“夭夭死的委屈,你下去同她磕頭認錯好不好?”

慕朝顏愣了下,她後退着問:“雲憬你在說什麽?”

容慎沒再理會她,将夭夭小心翼翼平放在地上。

他要殺了慕朝顏,他要殺了她為夭夭報仇,這個念頭充斥容慎心頭,仿佛只有他這般做了,他渾身的痛才能有些減輕。

隐月心頭絞痛,見容慎狀态不對,一下下劈着法陣試圖往裏闖,“容慎,給本尊靜下心來,那是你阿娘!”

阿娘又怎樣,阿娘就可以不顧他的意願,用他心愛之人為別人換命嗎?

也是巧,容慎剛喚出渡緣劍,躺在冰棺中的男人忽然有了動靜。男人緩慢睜開眼睛,慕朝顏看到不管不顧撲了過去,“子朔!”

她的子朔醒了,容青遠醒了!

容帝親眼看到容青遠醒了過來,慕朝顏身上的紅衣在空中劃出豔麗的弧度,像是展翅飛走的蝴蝶。他心中妒恨的要命,一雙眼球竟活生生成眼眶中瞪了出來,掉落在法陣爆開。

容帝死了,在看到容青遠複活的那一刻,心裂而亡,血液流盡,肉骨化泥,被法陣吸食的幹幹淨淨,什麽也沒留下。

容慎冷眼看着陣心恩愛的兩人,拖着長劍緩步朝他們走去。

法陣中紅光沖天,容青遠通過逆轉法陣在容桓的身體中活了過來,被慕朝顏扶起,他怔怔看着她的面容喊:“朝顏。”

慕朝顏動作微頓,擡頭定定看着容青遠的面容,她問:“子朔,真的是你嗎?”

“是我。”容青遠嗓音柔和,他僵硬擡起手觸碰慕朝顏的面容,“讓你受苦了。”

慕朝顏血色的瞳眸盈潤,她不顧越靠越近的容慎,忽然說了句:“不,你不是子朔。”

容慎腳步一滞。

隐月和燕和塵等人也擰眉朝着冰棺望去,冰棺內,容青遠面無表情,片刻才扯起唇角,用柔和的聲線道:“朝顏你在說什麽傻話,我怎麽可能不是子朔。”

“不是他,我又是誰?”

慕朝顏搖着頭,緊緊盯着容青遠的面容,忽然尖聲大喊:“你還在喚我朝顏!”

“子朔只喚我阿昭,阿昭阿昭阿昭你懂嗎!他只有在我胡鬧生氣的時候,才會喚我朝顏!”

“我為了複活他以人身入魔殺了這麽多人,你好好看看我現在的眼睛,我現在這不人不鬼的模樣,子朔怎麽可能會忽視!他事事以我為主,醒來第一句只會問我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而不是輕飄飄一句受苦了!”

她是受苦了,苦的徹頭徹尾。

容青遠安靜聽完她一通發洩,試探着想要去拉她的手,“阿昭,我真的是你的子朔,你……”

“你還在騙我!”慕朝顏發瘋,忽然撲上去掐容青遠的脖子。

她眼淚瘋狂外湧,掐着容青遠的脖子大喊大叫,“枉我這麽相信你,你竟是在騙我。”

“熙清!你還要騙我到什麽時候,你不是我的子朔你不是!你從他的身體中出來,你把他還給我!”

“還給我……”

慕朝顏哽咽着:“你快出來,你再不出來,我的子朔就進不來了。”

她到現在還不肯認清現實,竟還癡望着容青遠能回來。

‘容青遠’被慕朝顏掐住後,面上的情緒徹底消失無蹤。沒有再僞裝下去的必要了,他冷聲回道:“我是該說你與你的子朔伉俪情深好呢,還是該好好謝謝你,竟一眼識出吾的真身。”

是了,他不是容青遠,而是熙清魔君。

随着他的承認,慕朝顏更加發瘋,她發出刺耳尖叫,哭鬧着想要同熙清拼命,熙清輕易将她掀翻在地,陰沉問道:“你我同生多年,你對吾就沒半分感情嗎?”

“吾是妖魔至尊,都肯為了你屈尊當一個替代品,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跟着我有什麽不好?”

慕朝顏恨恨瞪向他,“妖魔至尊算是什麽東西,你有什麽資格和子朔比?”

“我要子朔,我這輩子下輩子只要子朔,除了他,我誰也不要!”

【夭夭是我的唯一,除了她,我誰也不要。】慕朝顏一愣,忽然想起就在剛剛不久,她的兒子也同她說過同樣的話。

心好痛。

麻木多年的心重新恢複跳動,卻是因她的愛人再一次離開。慕朝顏對上容慎的眼睛,發現那雙同她一樣赤紅的眼睛中,正冷冰冰望着她,帶着滿滿的惡意和嘲諷。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

慕朝顏愣了下,開始搖着頭後退,她剛剛的話徹底将熙清激怒,熙清問:“你只要子朔?”

“可你不是知道的嗎?你的子朔早就死了,他在十多年前被容衡削肉斷骨,被城中百姓分食而亡!”

“你閉嘴!是你說他的肉身雖然死了,但魂魄還在!”慕朝顏捂住耳朵。

熙清魔君輕輕笑出聲,他頂着與容青遠七分相似的面容,卻有他學不來的陰邪惡毒。望着慕朝顏,他笑着道:“吾不這麽說,你會乖乖幫吾尋找極陰體心髒嗎?”

“朝顏呀。”他用話狠狠刺着慕朝顏的心,“你的子朔早就死了。”

“死了就是死了,他早就入了地府轉世投胎,他沒有等你。”

“這麽多年來,說不定他投胎成了一只狗、變為女人,又或者……”熙清魔君将目光落在容慎身上,“或者轉世成你腹中的孩子,長大後愛上了另一個姑娘,卻被你以愛的名義獻陣殺死。”

慕朝顏臉色慘白,她知道熙清是在刺激她,也知這麽荒謬的事絕不會在她身上發生,可她就是不敢再看容慎了。

她錯了,錯的太離譜,回顧她重生成為夏霓裳後,細想自己的所作所為,竟讓她後背發寒。

【子朔,你還想當容國的帝王嗎?】

【若你要當,就定要當位心系百姓的明君,若你不願,咱們就隐居山林,經常下山來救濟貧窮百姓。我看皇城有好多被家人抛棄的孩子,咱們多收養些,也好同咱們的孩子做個伴。】

容青遠說:【好。】

可她現在在做什麽?她殺了九百九十九個孩子,數不清的無辜百姓,還有自己兒子的心上人。

慕朝顏渾身顫抖,張大嘴巴忽然覺得喘息困難。

一旁,熙清魔君又說了句:“死心吧。”

他逼慕朝顏認清現實,“你與容青遠這輩子無緣。”

阿昭與子朔的緣分,早在十幾年前就斷了。阿昭啊阿昭,你怎麽現在才想明白呢?

慕朝顏眼淚掉落在地,終于鼓起勇氣看向容慎,她哽咽着問:“你……能原諒阿娘嗎?”

“雲憬,阿娘錯了。”

“阿娘真的真的……好愛你。”

容慎眉心的朱砂痣裂開一小條縫隙,他舉起長劍,用劍尖指着慕朝顏問:“那你能讓夭夭活過來嗎?”

慕朝顏盯着容慎的劍尖看,“夭夭活了,你就能原諒阿娘了嗎?”

随着熙清魔君的複活,赤色結界顏色更為濃郁,皇城中的妖魔感受到尊主的降臨,又驚又懼,群魔亂舞。

熙清魔君動了動脖子,他被塵封了太久,如今終于重見天日。伸着五指高舉過頭,他盤算着之後要如何血洗這肮髒的人界,餘光一晃,他忽然看到一抹紅色身影飛快從他身邊跑過。

哧——

是劍身刺入肉體的聲音。

慕朝顏奔向容慎,容慎的長劍從她心口穿過又從背後露出,鮮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不。”熙清魔君睜大眼睛,面色的喜悅一寸寸裂開,這不是他預料的結果。

法陣上的結界轟然崩開,上空隐月以術法狠狠砸開結界,長劍沖着熙清而去。

慕朝顏含淚看向容慎,鮮血從口中溢出,她緩慢扭頭看向東側,在那裏,夭夭滿身是血正躺在樹下。那麽靈動的姑娘,就在剛剛還怯生生喊着她‘伯母’。

她對她說她喜歡雲憬,那時圓溜溜的瞳眸閃着微光,是那麽的耀眼清澈。

依如,她當年愛上容青遠的時候。

“對不起。”慕朝顏同夭夭道着歉。

“對不起。”這一聲又是對容慎。

還有一聲:“對不起。”是說給容青遠也是她自己。

她恨了容衡十幾年,被愛沖昏頭腦,為了複活容青遠,不惜拆散了容慎與夭夭,可她現在的所作所為,與她恨的容衡有什麽不同?

她該死,她該死啊。

活了兩輩子,慕朝顏實在太累了。

目光再次落回容慎身上,她從他的面容一寸寸上移,最後落到他的眉心。那顆朱砂痣,再也封不住了,裂開的縫隙散出紅光,翻湧出絲絲黑氣。

“雲憬啊……”慕朝顏喚着他,尾音壓低缥缈,帶着滿滿的無奈與悔恨。

不敢再去看容慎翻湧着恨意的雙眸,她用染血的指去撫他的眉心,身形一點點開始消散。

“阿娘錯了。”

“阿娘把她還給你。”

“是阿娘……對不起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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