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啊，一……

林笙的心仿佛漏跳了一下：“什麽速度——慢？”

他慢慢向她靠近, 一步一步把她逼到了角落，臉部線條都變得柔和，黑眸熠熠閃光, 眼睛裏仿佛掉進了細碎的星光, 她看的有些入迷。

他已經湊到了她耳邊，嗓音低啞, 溫柔且譴倦, 帶着說不出的性感磁性：“當然是——追你的速度。”

他故意放慢語調,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朵上。

林笙忽然覺得，周圍的空氣有點稀薄，呼吸變得有點急促, 她聽見自己越來越清晰的心跳，臉從耳根處開始慢慢變紅。

她伸出手用力把他推開, “你、你怎麽就不能正經點！”

他身上的溫度發燙，手推了一下她就立刻拿開了，轉身開門落荒而逃。

在等電梯的時候，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電梯門打開, 她一只腳剛踏進電梯裏，忽然發現自己的包還在他那裏。

她閉着眼咬了咬牙關, 低着頭返回陸宸家，剛一拐彎，就看見他站在門口，雙手環胸靠在門上, 看着她笑, 似是料定了她還會在回來。

林笙一下定在原地不敢向前走了。

他看着她的樣子，笑得肩膀發抖。

“給你包，不逗你了, 晚安。”

說完他把包放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然後轉身進門。

林笙等他進門後，才走過去抱着包慌忙‘逃走’，一路跑回自己房間，坐在床邊，一氣呵成。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跳。

想起剛剛陸宸的聲音。

追你的速度

追你！

她心裏慌了，不禁想起剛來的那一天，便利店店員的對話。

心裏仿佛有個小惡魔在告訴她，你完了，你被盯上了，将會是他衆多女朋友裏的一個，他後宮三千佳麗裏最不起眼的那個。

小天使：可是這麽長時間，好像沒見他提過哪個女朋友啊。

小惡魔：如果沒有女朋友，外面為什麽傳的神乎其神的。

小天使：上次他剛說了別信那些傳言，那都是假的。

小惡魔：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

林笙懊惱的抓了抓頭發，不管了！

——

周三，林笙和老孟請了假，林笙和媽媽開車回晉城去接外婆，她特意請了兩天假。

這次回去還要去墓地爸爸，還想多呆兩天。

時隔兩個月，她又回來了，自己從小長大的城市，從回來的那一刻就有種很熟悉的歸屬感。

她和林芝直接開車去了外婆家，一下車就看見外婆站在樓下等她。

外婆看見她，眼睛笑得彎彎的一個小小的月牙：“囡囡來了，快讓外婆看看。”

在林笙的印象裏，外婆一直這樣和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很慈祥，好像從來沒脾氣。

林笙站在外婆面前，穿着泡泡袖娃娃領的襯衫和牛仔褲，笑眯眯的，看着乖巧可愛：“外婆”

外婆摸摸她的臉，然後對着林芝佯裝生氣道：“我們囡囡都瘦了，你肯定又一天天忙，都不好好照顧孩子。”

林芝笑：“行，那以後您給她做飯，給她養的白白胖胖的。”

章華雲拉着林笙進家門，拉着手看着她這個唯一的外孫女，年紀還這麽小，就可可憐憐的，看着她就心疼。

林笙跟外婆講着這兩個月在鹿城發生的事，外婆很有興趣，聽她講鄭寧，講陸宸他們。

外婆很慈祥，聽着林笙認識這些朋友是發自內心的開心，說道：“等我們過去啊，讓他們來家裏吃飯，外婆給囡囡好朋友做好吃的。”

“嗯嗯。”

林笙剛回來沒多久，張耀就打電話進來：“夠不夠朋友，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趕緊的老地方等你！”

“……”

林笙跟林芝說了一聲，就挂斷電話就出門了，所謂的老地方，不過是學校外不遠處的一個奶茶店。

林笙到的時候，張耀已經坐在那兒等她了，奶茶店裏人不多，現在同學基本都在上課。

也就只有張耀逃課出來了。

張耀責怪道：“回來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要不是我看見林姨的車，都不知道你回來了，這次回來待多長時間？”

林笙：“就兩天，來接我外婆了，後天就走了，想着把該辦的事辦完再通知你的，誰知道你眼這麽尖。”

張耀看着她，不禁搖搖頭：“啧啧啧，是不是鹿城地理位置優越，民風民俗都好，你這狀态不錯呀，滿面紅光。”

林笙：“……”

果然還是一見面廢話就這麽多。

張耀一臉好奇的問：“你偷偷告訴我，是不是談戀愛了？就上次那個陸宸？”

林笙像個小大人，有聲有色的教育道：“沒有，張耀同學，現在是高中，幹點正事，腦子裏別想那麽多亂七八糟的。”

張耀嘁了一聲：“這教育人的性格還是沒變，本來我還想在班裏說給你辦個聚會呢，現在是——”

林笙愣了一下，看向窗外，沒等陳耀把話說完就跑了出去。

像是看到什麽人，一出門就急切地東張西望的尋找着。

這個地帶人比較多，放眼望去來來往往的人，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陳耀跟着她出來，拉住她：“不是、你幹什麽呢？中邪了？”

我這話才說道一半，你着急跑出來幹什麽？

林笙搖搖頭，臉上帶着失落：“沒事，我剛剛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放眼望去，再看到的都是陌生面孔。

陳耀不解：“誰啊？同學嗎？”

“不是，劉叔，我爸以前工作的一個同事。”

鄭華強是工程師，當年負責公司建樓的一個項目，是在晉城的一片新開發的地皮上，他是總工程師，劉仁協助他，是副工程師。

從工程開始，到結束，中間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直到房子賣出去，才事故百出，聽說是一天下大雨，住在十二樓的一個中年女性來陽臺邊收衣服，陽臺忽然塌陷，她直接從十二樓掉了下去，當場死亡。

經相關部門檢驗，說是建築所用的材料不合規，而這個工程的總負責人就是鄭華強，公司把所有的責任退給他。

一夜之間，人血饅頭的新聞鋪天蓋地。

他确實有責任，建築所用的材料都是他挑選的，但是負責采買的是劉仁，他在工程結束後，就辭職回了老家，而房子出事，是兩三個月後的事，鄭華強和公司都聯系不到他人，所有的責任全都落到鄭華強頭上。

鄭華強就是在去劉仁老家找他的時候出了車禍。

也許當年的事，除了鄭華強，只有劉仁知道前因後果了。

這幾年一直沒有他的消息，林芝在鄭華強出事後，也一直找劉仁，但是一直沒有消息，後來她就放棄了。

劉仁和鄭華強關系還算好，林笙的印象裏，爸爸和劉叔的關系很好，還經常邀請他們來家裏吃飯。

爸爸一出事，劉仁便躲了起來，小時候沒考慮這麽多，現在覺得多少有些不正常。

如果跟他沒有關系，那他為什麽要一直躲着不見人，她也想找到劉仁，問清楚前因後果。

她相信爸爸不會是那樣貪污的人，這件事也肯定另有隐情，但是現在過了這麽多年，再想翻出以前的舊賬，談何容易。

更何況，她也還小，能力有限，能做的事太少了。

陳耀看她滿臉失落，一提到她爸爸，她心裏都會難過，“行了，也許是眼花了，我在這幫你留意着點，如果有了消息，我就通知你。”

林笙點點頭，沒說別的，她只是太想知道這件事的情況了。

——

陸宸早上在樓下等了大概半小時，都快上課了，一直沒見人下來。

他想着林笙可能已經去學校了，該不會昨晚被吓到，是故意躲他吧。

于是他轉身往學校走。

到教室時，正好打上課鈴，座位上依舊空蕩蕩的，除了書沒別的東西，水杯都不在，平時來的比誰都早，今天倒是稀奇。

他敲了敲鄭寧的桌子：“鄭寧，林笙呢？她去哪兒了”

鄭寧也說不知道。

陸宸拿手機給她發短信，她沒回，打電話，她也沒接，人找不到了，他心裏不由得升起一絲煩躁。

魏宇這時喊他：“阿宸，打球去嗎？下節課英語，老師請假了與其睡覺還不如出去玩一會。”

魏宇這個班長的唯一便利之處就是掌握老師的第一手消息，什麽時候請假，上不上課，他總是第一個知道的。

他看着手機，輕啧了一聲，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魏宇看他心不在焉的：“別想了，林笙請了兩天假，回老家了。”

“你他媽知道你不早點說？”

“她今天早上給老孟發的信息，我也剛知道。”

陸宸：“……”

——

林笙從奶茶店離開後，買了一束花，一個人去了墓地。

晉城郊外墓地，林笙過去時，爸爸的墓地很幹淨，仿佛時常有人來打掃一樣，墓碑上并沒有落下很多塵埃。

林笙把花放在墓碑前，坐到地上。

“爸，我來看你了，我和媽媽去了鹿城，我在那裏遇到了很多好朋友，如果不出意外，可能以後不會回來了。”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不管別人怎麽說你，你在我心裏永遠是一個合格的好爸爸。”

“小時候你經常告訴我，做人要誠實，我相信，你也是誠實的，我會找到劉叔，還你一個清白的。”

林笙低着頭坐在一旁，看着鄭華強的照片，沉默了好久。

又緩緩開口，聲音裏帶着點哭腔，“爸爸，你不在了，我覺得——沒人愛我了，外婆也老了，媽媽也有了喜歡的人，我有時候自己特別礙眼。”

“爸爸，我好想你——”

……

她一直待到黃昏才起身返回外婆家。

林芝看她回來，眼睛紅紅的，猜到了她可能去了墓地，沒說別的，讓她洗洗手吃飯。

晚上吃完飯回到房間，剛打開手機，就看到了手機裏未讀消息99+，還有好幾個未接來電，有陸宸的，鄭寧的，程柯和魏宇的。

她愣了兩秒，也是就跟他們幾個比較熟，她點開鄭寧的電話記錄正打算打回去，這時陸宸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林笙：“喂？”

“你請假去哪兒了？一天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

對面傳來陸宸刻意壓制情緒的聲音，還帶着一絲不滿，她聽到電話那邊還有車鳴笛的聲音。

她遲疑了一下，問道，“你還在外邊嗎？”

聽到林笙關心，他心情晴朗了不少，說話語調也輕松起來，“嗯，開車回了趟家。”

林笙：“啊，哦。”

陸宸：“你哦什麽，你還沒告訴我你去哪兒了？”

她解釋道：“我在外婆家，明天就回去了，開車不安全，你快回家吧。”

陸宸把車停到一邊，揚着嘴角笑：“你擔心我啊，我現在把車停下了，你陪我說說話，我都一天沒見你了。”

“……”

她聽着陸宸又要不正經起來，自己沒少在他的話裏吃虧。

“我沒擔心你，就是到睡覺時間了，我想睡了。”

電話對面的笑聲越來越大，林笙聽的心跳微微加了速

陸宸帶着點哄小孩子的語氣：“嗯，沒擔心我，可是這才九點，我睡不着，你陪我說說話呗？”

林笙：“……”

陸宸：“你請假怎麽不提前和我說一聲，我今天找了你好久，要不是老孟說你請假了，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呢？”

林笙：“昨天晚上才知道的，太匆忙了，我給忘了。”

陸宸：“嗯，以後記着去哪兒都要跟我說一聲，不然我會擔心。”

林笙：“……”

外面有車飛快地從他的車旁飛馳而過，打着車燈，他輕咳了一下，調整了一下嗓音，緩緩說道：“林笙，我說認真的，你——”

停頓了兩秒，又認真說道：“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啊，一點點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