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人類感知可以和高級機甲相互連接, 擁有S級感知的人可以接受龐大數據流，并從中找到自己想要的并加以控制……”

一個戴眼鏡的青年老師站在講臺上講課，偶爾解答底下學生提的問題。

衛三偷摸貼着牆壁, 身體扭曲, 躲在窗戶下面聽課。

她打聽到這個班是A級中最好的機甲師班, 所以想來蹭課，看看他們講不講S級機甲方面的事, 圖書館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資料。

沒想到正好趕到有學生問S級相關的問題。

如果能聽到S級機甲師講課就更好了。

“你在幹什麽？”

應成河皺眉看着蹲在窗戶下貼牆的人, 他從遠處便看到此人鬼鬼祟祟。

衛三回頭見到應成河, 開始沒想起他是誰, 看到那頭長發才記起他的名字。

她起身一把捂住應成河的嘴，壓着他一起彎腰躲在窗戶下：“兄弟，別說話。”

講臺上的老師沒有察覺出異樣，還在繼續講：“衆所周知五大軍校前身是由五位偉大的機甲師分別建立起來的，我們達摩克利斯軍校便是由魚青飛前輩一手創立的，他擅長輕型機甲，是真正開創機甲先河的大師。”

衛三聽得津津有味，左手還壓着應成河背，右手捂住他的嘴。

應成河震驚地掙紮，這個人怎麽敢！

“……像你們這屆新生中就有一位S級機甲師，他以後就能學到魚青飛前輩所有留下來的機甲資料。”老師感嘆，“我們很快要負責校隊的機甲, 所以大家一定要努力, 不能掉鏈子。”

啧，看樣子一定要S級機甲師才能學, 她以後再想轉專業也無濟于事, 還不如學好機甲單兵, 去黑廠掙錢買材料自己做機甲。

教室內老師已經将話題拉了回來，衛三也失去了興趣，松開應長河，起身離開。

應成河見她直接離開，也沒有解釋，心中惱火，追了上去：“站住！”

衛三回頭，奇怪看着他：“你有事？”

應成河：“剛才你鬼鬼祟祟在那裏幹什麽？”

“路過，你剛才那麽大聲很容易影響老師講課，下次不要這麽做了。”衛三義正言辭敷衍。

應成河被她倒打一耙的功力震驚，一時間愣在原地，竟不知道該怎麽回複。

衛三沒關注應成河，她垂眼給金珂發消息：【我們學校這屆新生那個S級機甲師是誰？】

金家發財：【那天你不是見過？就應成河啊，問這個幹什麽？】

暗中讨飯：【？】

金珂以為她沒記住，唰唰發來幾張應成河的照片：【那天在食堂我還給你們相互介紹過。】

“……”

衛三擡頭看向對面的應成河，收起光腦，臉上突然多了一抹熱情的笑：“哈哈，剛才開玩笑，應同學來這有什麽事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應成河皺眉看着變臉比翻書還快的人，最後嫌棄地走開。

衛三見他直接掉頭就走，只好和金珂發消息。

暗中讨飯：【我好像得罪應成河了，你和他關系怎麽樣？】

金家發財：【還行吧，我們偶爾會聯合上課，你做什麽了？】

暗中讨飯：【剛才在機甲師班外面蹭課，應成河突然問我幹什麽，我順手捂着他嘴蹲下來，可能下手稍微……沒注意分寸。】

金家發財：【？？？你牛！應家人你也敢直接上手。】

暗中讨飯：【應家人怎麽了？】

衛三還想從應成河那邊了解關于S級機甲的知識。

金家發財：【全聯邦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應家人，他們家族不光出S級機甲師，還有最頂級的指揮師，背靠幾大軍區力量，衛三你真的牛！而且他們應家人出了名的講究，看見應成河的長發嗎？所有應家人都留長發，那是他們家族傳統，這種人堅決不能得罪。】

暗中讨飯：【應成河一頭長發毛毛糙糙的，絕對不會太講究，應該不是記仇的人。你找個機會撮合我們吃頓飯，緩解一下關系，以後我還想問他問題。】

提起長發，衛三想起當初看到的那個烏發少年，他頭發倒是很好看。

金家發財：【吃飯沒問題，不過能不能緩解看你自己了。】

……

說要吃飯，金珂第二天就安排好了，這回依然是在五食堂。

衛三過去的時候，應成河已經到了，對方見到她，一臉嫌棄。

“昨天是我不對。”衛三倒了杯飲料送到應成河面前，真誠道，“今天專門過來說聲抱歉，這頓飯我請。”

金珂吃得心滿意足，從盤子裏擡頭：“我和衛三認識這麽多年，這是她第一次請吃飯，比我還摳，成河你一定要多吃點。”

能讓金珂說出比他還摳，可見她有多摳。

應成河扭頭看了一眼衛三，戳穿她：“你有什麽目的？”

衛三頗為心虛地咳了一聲：“想請教你幾個關于機甲的問題。”都是她看完機甲設計之後産生的疑問，她上校內網查了很久，也沒明白過來，甚至還冒充機甲師系的學生在論壇發帖問過，可惜沒什麽她要的答案。

“機甲的問題？你問。”應成河并不是小心眼的人，況且中間有金珂拉線，不出意外，他和金珂以後還要一起去比賽。

見他這麽說，衛三也不客氣，掏出本子，把自己記錄下來的問題翻給應成河看。

雖然價格不貴，但現在用實體本子的人極少，應成河多看了衛三一眼，這習慣，他在另外一個人身上也見過。

應成河開始漫不經心翻着本子，随着仔細看清上面的問題後，他臉色逐漸變得嚴肅。

這些問題都是關于A級機甲的問題，應成河當然答得出來，但關鍵在于這些問題內核需要用S級機甲運用的知識原理來回答。

如果要說清楚點，便是此人對A級機甲了解雖然不夠透徹，卻隐隐摸到S級機甲的邊緣。

應成河捏着本子：“誰托你來問的？”

衛三詫異挑眉：“這是我問的。”

應成河目光落在衛三軍服手臂上橙色的徽章，擺明了不信，一個機甲單兵問機甲師相關的問題，說出去誰也不信。兵師雙修，當自己是魚青飛嗎？

“她真會搞機甲。”金珂擡頭抽空說了一句，在他心中衛三背後是有高人的，會搞機甲又能打架很正常嘛。

應成河依然不信，但還是慢慢解釋本子上面的問題，結果發現衛三思路居然跟得上，即便有幾個常識不懂。

“你基礎不是特別牢固。”應成河一臉複雜看着衛三，他想不明白一個在機甲設計上有天賦的人怎麽去了機甲單兵系。

“知道。”衛三垂眸看着本子，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眼中時常帶着的漫不經心散開，只剩下認真。

她拿筆在本子上寫了幾行字，随後起身：“我還有課，先走一步，謝了。”

“她為什麽在機甲單兵專業？”等衛三離開後，應成河問金珂。

金珂噸噸喝完飲料：“這個……衛三有自己的原因。”

一定是衛三家人有一手高超機甲設計能力，偏偏為人所害，四處逃亡，最後不讓衛三學這個，而是走一個平庸機甲單兵的路。

金珂這麽些年已經腦補出一個完整的故事鏈。

“對了，這件事你別說出去，記得幫衛三保密。”金珂提醒道。

應成河皺眉，他雖不理解，但還是做出承諾：“我不是多嘴的人。”

……

衛三一下子解決了好幾個關于機甲設計原理的問題，心情異常好，所以訓練時勁頭格外足。

除了必要的睡眠時間，她基本都泡在模拟訓練室，現在還是經常慘遭各種死法，不過衛三已經麻木了，進步也肉眼可見。

周五有一節陳慈的課，衛三喝了一排營養液才去上課。

最近這段時間低價格的營養液好像不太能完全提供衛三能量，她又開始有頭暈眼花的征兆。衛三往訓練場趕，心想只能下次試試貴的營養液。

“一周不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進步。”陳慈一身黑色訓練服，慢慢走在學生周圍，“上周大家膽子都很大，敢對我開槍。老師今天再給你們這個機會，這節課的內容就是和我單挑。”

“衛三，你覺得呢？”陳慈停在衛三身側，面朝前方問道。

“老師，我覺得不太好。”衛三突然感覺自己回到以前被李皮針對的時候，還真有點想他和師娘了。

陳慈轉身看向衛三：“你覺得哪裏不好？”

“刀槍無眼，容易傷到老師。”

衛三旁邊學生翻了個白眼，她口氣未免太大了，對上陳慈老師，他們一槍都走不過，還想傷到老師？

陳慈轉了轉手指，擡眼問她：“你這麽狂？”

衛三立刻否認：“老師，您誤會我意思了，學生技術差，很容易打偏，萬一傷到老師就不好。”

陳慈點了點頭：“說的對，所以待會我一槍解決了你。”

衛三：……倒也不必，她只是一個弱小的學生。

陳慈往後退，進入機甲，讓學生一個一個排隊過來：“廢你們兩條腿就算輸，你們能碰到我機甲就算贏。”

訓練場射擊範圍內全部都空了，只剩下陳慈和排隊進來的學生。

開始的學生還畏畏縮縮，不敢先開槍，結果陳慈毫不手軟，一槍蹦過來，直接讓人癱了。後面上來的學生學乖了，先下手為強，一喊號便動手。

然而壓根打不中陳慈，反被她打廢。

随着學生一個一個上去，他們只有一個感覺：丢臉。

這麽多人，單個pk居然沒有一個能碰到陳慈機甲的。

“衛三，你能打到陳老師嗎？”後面的學生戳了戳衛三的背，低聲問道。

旁邊已經輸了的學生也看了過來，眼中竟然有一絲希冀。

衛三：“不能吧，我挺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