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情動

斯年無法掩飾自己僵硬的臉色,倒是君清明微微笑了,“我還需煉制到時候用的丹藥,只差一味尋常草藥,幸得你這裏有靈田,倒不用擔心什麽。師弟,這些日子你便好好養傷,洩了元陽小心些也不會傷身,只你這傷得養好才是。”

說罷,轉身怡然往田區那邊走去。

斯年很想把他踹出幫會家園!

他發現讓君清明進入幫會家園根本就是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有個詞非常适合現在他的心情——

自、掘、墳、墓。

君清明在田區中種下了不知什麽藥草,幾天就開出了鮮豔的花,每一朵都有碗口大,層層疊疊色澤缤紛。

“師弟,這地方靈草的成熟速度怎會如此快?”

……他怎麽知道,反正一級種子只要十二個小時就徹底成熟了……

斯年心心念念自己的傷能好得慢一些,但在幫會家園這樣靈氣充足的地方,哪怕是凰翧那一下的延緩恢複效果也不太管用了,他的傷還是一天天好起來,目測不出三天便要痊愈,這三天裏,他看君清明的眼神都帶着幾分閃躲。

于是,還是忍不住。

“師兄,就沒有旁的辦法嗎?”

君清明淡然地挑了挑眉,“師弟說來聽聽?”

……

那日,君清明已在煉丹,不知是什麽丹藥,使得整個幫會家園都彌漫着一股無法形容的甜香,明明十分好聞,斯年卻頗有幾分心驚肉跳的感覺。

丹成,一時天空都是如胭脂一般的紅色,半晌才散去。

君清明帶着淡淡的笑意将斯年帶到了一處無人的巨大山石上,将那白瓷瓶子遞給了他,“這是露華丹,聽來不錯,實則多是擅采陽補陰的邪派修士用的,最大的作用便是逼出修士的元陽,我曾在穆氏的外書庫中偶爾得來這張丹方。放心吧師弟,我煉制的這味比之原藥藥效弱了四五成,并不會帶來什麽不好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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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年簡直被雷得不清,師兄啊,你作為男主角,怎麽可以煉這種一看就帶着某種邪惡意味的丹藥啊啊啊!

君清明見斯年不接,直接倒出一粒丹藥來,将手伸了過去。

斯年看着他白皙掌心的那枚粉紅色丹藥,實在鼓不起勇氣去接,他可以寧拼一死也不妥協,敢同比他更厲害的修士大幹一架,對這顆粉紅色的小丸子,他卻沒有那麽勇氣吞下去。

靠,誰知道這是什麽,萬一是強效春藥什麽的,豈不是自尋死路!

他錯了!他就不該邀請君清明來,如果只有他一個人在,吞下去又怎麽樣,怎樣的姿态都只有他一個人!

君清明挑了挑眉:“師弟不敢?”

斯年:“……”

君清明靠近一步,“師弟難道還信不過我?”

……你有什麽時候能讓人信得過過,完全是說謊不眨眼的好嗎?

君清明卻微微笑了,輕輕嘆了口氣,“既然這樣——”他低頭看了看那枚丹藥,竟是朝自己嘴裏扔去!

斯年瞪大眼看着他,呃,他可沒想讓君清明自己試藥來着……他怎麽覺得若是君清明吃下這丹藥會造成更危險的效果呢?

一時呆住竟是沒想到轉身跑開,結果君清明就這樣一把抓住了他胳膊,那只手堅硬有力,卻是再容不得他逃開了。

他這樣腦袋驟然壓過來的時候,斯年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君清明溫熱的唇狠狠壓在了自己的唇上!

君清明這人看來溫雅寧和,實則性子根本表裏不一,比若他的吻,那根本就是帶着幾分兇狠的霸道強勢!

這才是他的本性。

斯年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弄得措手不及,一時根本不曾預料得到,君清明便已經猛然撬開他的牙齒,舌尖朝他的舌卷來。

斯年如遭雷擊。

這樣的吻,君清明已無法掩飾成什麽月色太美風光太好了吧?

這樣熾烈的,甚至灼熱的吻!

于是,當一個帶着甜香的玩意兒順着君清明的唇舌滑入他的喉嚨時,斯年盯着君清明幽深的眼,彷彿看到那裏有兩簇小小的火苗在燃燒,不禁連心尖都顫抖了起來。

他放開了自己,斯年即刻覺得唇上一陣火辣辣的微微刺痛,可見君清明那吻實在是稱不上溫柔。

“咳咳……師兄你!”再咳那丹藥也吐不出來了……

只片刻,斯年就覺得一股熱流沖進了四肢百骸,尤其下腹處,像是點燃了一把火,瞬間額上便有了汗跡。

卧槽,果真是強效春藥!

什麽露華丹,什麽逼出元陽,說得好聽,根本就是強效春藥啊啊啊!!!

擡頭看向猶帶淡淡笑意的君清明,斯年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

“師弟,無妨的,若不如此,難道我們便要一直被困在妖界嗎?”君清明悠然道:“莫忘了,師父還等着我們回去思過呢。”

斯年只覺得太坑爹了,這是什麽狗血天雷的劇情!春藥什麽的,簡直是狗血天雷小說才必備的大殺器好嗎?!

他以為君清明只是親吻他簡直是太天真了!這家夥根本就是為了讓自己不備吃下這丹藥啊!

短短時間內,斯年就覺得自己熱得快要燒起來,根本就忍不住就想把全身扒光跳到唱晚池裏去。

但更可怕的是,他發現他手腳酸軟,根本就沒有力氣。

尼妹的,這根本就是受了君清明的算計!

于是,這時候君清明才狀似十分體貼地走上前來,“師弟,我來幫你吧。”

斯年只得眼睜睜地看着他脫自己的衣服,如今他渾身炙熱,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必然哪裏都紅透了,這樣狼狽的姿态他尚是第一次,又是難受又是渴望,覺得從心底一直癢到指尖。

君清明的手指微微的涼,斯年簡直控制不住自己貼向他的手指,那種躁動無法形容。

與那個略帶粗暴的吻不同,君清明脫去他的衣服時手十分輕,輕到斯年覺得那種慢簡直是一種折磨。

背脊貼在冰涼的石頭上,他才覺得好過一些,而現在,他渾身上下只剩下一條亵褲,躺在地上喘着粗氣,漸漸覺得視線都有些模糊了,只覺得熱得厲害,那裏也有些脹痛起來。

然後,他就感到那只微涼的手伸進了他的褲子。

“師兄!”斯年的口齒都已經不那麽清晰。

溫熱的氣息拂在他的耳廓,他的耳朵本就敏感,以致只是那氣息,就讓他微微顫抖起來。

“師弟,只是為了讓你舒服一些。”君清明的聲音暗啞,拖長的音調彷彿磨砂,輕輕擦過斯年的心尖。

斯年的意識朦朦胧胧,覺得所有的感覺都彙集在了君清明的那只手上,哪怕是這種時候,他仍覺得太不科學了!君清明的手怎可能有這般的魔力……難道真有什麽天生精通的嗎?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渾身一震顫抖,就聽到君清明在他耳邊輕笑,“……出來了,真快。”

尼妹的!

斯年覺得自己的男性尊嚴受到了侮辱!這樣強效的春藥,這麽快洩了能怪得了他?還不是你那只手在作怪!

剛感到舒服一些,耳垂就被含進了溫熱的口腔,他一個激靈,頓時又硬了……

卧槽!

“……藥效還未褪盡呢。”君清明含糊道。

斯年簡直想淚流滿面!

撐着手臂半躺在他身邊的君清明也只穿着一件薄衫,白玉般的面龐上有着淡淡的汗跡,卻唇角帶笑,一雙眼睛如浸了水的黑玉。

他并未欺騙斯年,露華丹确實可以逼出元陽,也多為采陽補陰的修士所用,只是減少幾分藥效什麽的,是騙他的。

師弟這幅模樣,今後或許很難再見,這般全然情動的模樣,若是只片刻就過去,能有什麽趣味?

可連君清明自己都不曾想到的是,會把他自己也牽了進去。

“師弟……”他低着頭,一頭長發垂下,落在冰涼的山石上,在斯年光裸白皙的肩處蜿蜒盤繞。

斯年仰着頭與他親吻,意識朦胧,渾身大汗。

直到感到下身一涼,那只給他帶來無限歡愉的手向後摸去,似乎有什麽灼熱的硬挺抵在他的臀部,斯年才渾身一僵,頭腦還昏昏沉沉不知為什麽就下意識地心中一動,然後——身邊的人就不見了……

斯年喘着粗氣爬起來,看着恢複了清淨的幫會家園,只覺得眼前一黑,驟然出現了四個字——

闖、大、禍、了!

他居然下意識地将君清明趕出了幫會家園!

在這種時候,将他直接踢了出去!

一頭紮進唱晚池,冰涼的池水讓他頭腦清醒了一些,這才完全意識回籠,反應過來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沉在池底,他用手捂住自己仍舊滾燙滾燙的臉,剩餘的一點藥效總算是過去了,他的臉上卻燒得熱熱的,方才歡愉的餘韻還留在血脈裏,讓他氣息紊亂呼吸急促,甚至連心髒都還“怦怦”跳得厲害。

可到底腦袋不那麽昏沉了,斯年終于能夠恢複思考。

卧槽,差一點就和君清明做到最後了!

這怎麽可能!

君清明他——斯年是猜到他對自己是不同的,或許有些動心,他以為,這種感情還需要經過溫水煮青蛙的過程,需要慢慢發酵,許是到最後成為永遠相伴的那種淡淡情感。

就這樣,斯年已經感到滿足安心。

只要有一人一直關心你,将你永遠視作第一位,把你放在心底,陪着你直到永遠,已經比任何熾烈的愛情更讓他渴望期盼了。

他原以為,他與君清明也是這般,有着小小的暧昧,交織着親情,并無情愛的炙熱,卻比那種感情更甘醇永久。

斯年或許敬畏靜钰,也常因君清明的強勢而顯得退讓一些,卻并非真的性情軟弱,他的性子裏也有堅硬銳利的一面,只是知道君清明不管如何對自己,總是出于那幾分或許他自己都不能完全辨清的在乎,所以他倒也願意在某些時候稍退一步。

感情從來不是那麽容易維系的,硬碰硬大多時候只會兩敗俱傷,斯年或許當真不如君清明又或葉妤這種天生的心思深沉,他大多時候簡單直白,一望便可看到底,卻并非真的愚蠢。

他并不精明,可他通透。

結果呢!這才多久!不過是個春藥,就差點擦槍走火!

不過,似乎也并不奇怪,君清明畢竟也是個男人。

斯年閉着眼睛苦笑,他也是。

否則便不會這麽容易便在君清明的手中洩出來,全然推卸給春藥也是不對的,他的心中确實有君清明,才會因他的舉動而更加情動。

可——現在該怎麽辦!

大不了就是讓他做一下,這樣自己反而是占着上風,畢竟讓他占了便宜,這樣哪怕事後說起,斯年覺得自己底氣也足,不過就是做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他是男人,講什麽貞操啊!反正師兄都已經将他全身都摸遍了,距離吃幹抹淨也就那麽一步……更何況,吃春藥的是他,又不是君清明,這樣還可以理直氣壯地問君清明要個解釋。

結果現在呢!他直接把君清明給逐出去了啊啊啊!

而且是衣衫不整已然情動的君清明——

斯年甚至不知道君清明來到幫會家園之前那邊是個什麽情況,要知道,從幫會家園出去是會回到原地的,若是在什麽有人的地方,他覺得他就可以去死一死了……

師兄不會放過他的……T T

在唱晚池裏洗幹淨身體的斯年爬出來,自己穿好了衣服,半晌才淡定下來,想起師兄那混蛋讓自己吃的這坑爹的露華丹,不禁又覺得自己這麽做才沒有錯,因着這丹藥,已是讓他占盡便宜了,君清明還好意思計較自己将他逐出去?

自己又不欠他的。

這麽一想又恨不得捶地,臉上又有些燒。

剛才那模樣,必然是見不得人的,君清明那混蛋混蛋混蛋!還想趁勢占他更大的便宜,活該那副樣子被弄出去!

正這麽想着,一只紙鶴自天空出現猛然沖進他懷裏的時候,斯年還是怔了一下。

“……師弟,你、很、好!”紙鶴留下五個字,便化作點點瑩光消失了……

卧槽為什麽會這樣,吃虧的明明是他啊是他啊是他啊!!

作者有話要說:師兄:羊肉都下鍋涮好了到嘴的肥肉都沒吃到……師弟,你、很、好!

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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