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契約

冷秋涵走上陽臺，看到的正是這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卡羅琳淩空而立，氣勢逼人，以她平時的迷糊一點也不同；四人到沒有展開架勢，只是一直在和卡羅琳交流，也許是懼怕卡羅琳，或者是她們的約定可以奏效。

卡羅琳一見冷秋涵上來，只見她手上的法杖一轉，冷秋涵便憑空消失，然後出現在她的懷中。她一手抱着冷秋涵，慢慢降落，一落到地面，卡羅琳便道：“秋涵，我先送你離開這裏。”

“那你呢？你想和他們打起來？”冷秋涵低着頭，看着她的眼睛。

卡羅琳點點頭，說道：“這是無可避免的，我們遲早會有一戰，如果讓他們逃走，那後果将無法想象。”

“那你有擊敗他們的把握嗎？”冷秋涵目光直視她的眼神，只要有一點不自然的表現，那肯定就是在說謊。

果然，卡羅琳不自然的移開目光，然後返回來，堅定地道：“嗯。”

“我知道了。”冷秋涵拉着她的小手捧在手心口，問一句，“你是非要殺了他們不可嗎？”

“嗯。”卡羅琳嗯了一聲，“秋涵，正是因為他們，我才穿越到你們這個世界的，我曾經差點死在他們的手中。”

她告別師傅，只身帶着龍悠返回帝都，可卻遭受劫殺，好幾十劍聖、聖魔導師把她圍殺。他雖剛剛成就聖魔導師，卻擁有她師傅送給她的法寶，還有龍悠這一條龍，再加上運氣，硬是逃到空間亂流，然後穿越空間，來到地球。

陌生的環境，她又什麽也不會，一來害怕追捕，二來受了重傷，躲躲藏藏，如果不是冷秋涵，她也不知現在會變成什麽樣子。

要是沒有他們的追殺，她哪會成這幅模樣？有家回不去，有親無法認。

“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冷秋涵眼神黯然。

“我…”卡羅琳內心深處猛地震了一下，她的話語沒有太大起伏，可卡羅琳卻聽出了她心裏濃濃的失落與擔憂。

“他們雖說有傷害過你，可你至少還活着，與其拼了命的報仇，不如安安靜靜過其一生。我這麽說，并不是要阻止你報仇，我只是不想失去你。也許…我太過于懦弱了吧。”說着，冷秋涵自嘲一笑。

“其實…”卡羅琳猶豫一下，“報仇倒是其次，他們所說的‘沒有永遠的敵人’我也知道。只是…只是我并不是一個人，我害怕他們回過頭來咬我一口。如果我一個…我倒是不怕……”

“是因為我嗎？”冷秋涵有些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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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卡羅琳垂着腦袋，說道：“也許他們這次會放了你，可下一次也不知會變成怎麽樣，所以我想永絕後患。”說着，擡起腦袋，明亮的眼睛盯着她。

“那放了他們好嗎？我那些祖傳寶石之類的對我們并沒有太大的作用。那只是一個象征，可以找其他的東西代替的，寶物不值得你如此拼命。也許，他們就是寶物的主人呢？”冷秋涵笑了笑，“至于我的安全，他們可以輕松殺了我的，可卻沒有動手……放了他們，好嗎？”

“嗯。”卡羅琳嗯了一聲，突然抱住冷秋涵，窩在她的肩上，沒有在說話。

其實在冷秋涵上樓梯出現的一霎那，她就再也困不住他們了，只能追殺。天才“洛尼”會出現在這裏，的确出乎她的意料，洛尼不喜争鬥，可實力确是可怕，他的“意”幾乎已經接觸到劍神的境界，如果不是一身寶，那她的6系魔法也會弱上一籌。

冷秋涵一出現，那她一定害怕傷到冷秋涵，所以只能選擇救她，然而，這一段時間裏，洛尼早就用他的力量破了他的魔法陣，雖現在沒有離開，但離開這只是輕而易舉。

如果她追逐，那勝率會大大降低。

冷秋涵輕皺着眉，因為她抱着她很緊，緊到了幾乎無法呼吸。

“卡羅琳，你這樣子可不要把她勒死了。”忽一道意味不明的聲音在她後方傳來。

卡羅琳放了一點，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艾蜜爾好笑的看着她，她就知道冷秋涵可以勸退卡羅琳。因為冷秋涵怕卡羅琳受到傷害，也非常害怕卡羅琳離開她，所以定會想辦法不讓卡羅琳與他們有仇，或者更多交流；至于卡羅琳，她只是想要一個臺階，她也不想跟他們鬥，因為這樣是兩敗俱傷，如果逼急了，甚至會傷到冷秋涵等人。

艾蜜爾極其聰明，會占仆以及輕微的讀心術，她怎會不知道？她甚至還知道卡羅琳想回玄冥武，想問他們，卻也不敢問。而她自己也不說，因為回到玄冥武，那将會是一場戰争。

——她不希望。

“噗”艾蜜爾笑了聲，“卡羅琳，你不是說要放了我們嗎？怎麽還如此戒備？我在孤身一人，布拉格他們還在遠處，怎還沒有誠意嗎？”

“誠意？”卡羅琳愣了下，“你什麽意思？”

“當然是和解。”

“和解？”卡羅琳愣了一下，哼了一聲，冷笑道：“你說的容易，悠悠為我幾乎失去了生命，你要與我和解？”

艾蜜爾的笑臉動了下，向四周環顧一下，道：“其實這也不能怪我們，我們身為帝國的子民，守護着帝國是個職責，如今國君讓我們來殺你，那也是國家的旨意，我們不得不從。如今我們遠離了國家，那何不放下那種恩怨，反正你也沒有太大損失，至于龍悠…應該也沒事吧？”

艾蜜爾心情格外複雜，她的确有意和解，比如洛尼、布拉格等人，那也是和解才團結在一起，她早就想跟卡羅琳和解，只是她情況比較複雜。一來人沒有長成，涉世不深；二來龍悠卻不在身邊，很可能已經死去，所以比較複雜。

她認為：冷秋涵有可能會替代龍悠的地位，以至于決定從冷秋涵那裏下手，要挾和解。可從剛剛她的話語裏得知，龍悠并沒有死去，這讓她又憂又喜。

憂的是卡羅琳與龍悠合在一起的可怕，喜的是這個樣子和解幾率會更大，也會更加緊急。

卡羅琳沉默良久，道：“你讓我和解也不是不行，除非你發誓永遠不要傷害秋涵，還有她的家人、朋友，不止你要發誓，你的朋友也要發誓，要向你們的神發誓。”

誓言對于現代社會那不過只是狗屁不通的東西，也許可以守信，卻也無法珍貴于生命；反之卡羅琳等人，那誓言可是非常珍貴，不能輕易發誓，特別是對着自己信仰的神靈起駛，那可以有契約的，無法違背。

“可以，但你也要向奧拉奧女神起誓，這樣才算做公平，不然不作效。”艾蜜爾一臉凝重道。對自己信仰的神靈起誓，這是非常隆重的。

“好。”

“布拉格、洛尼、昂斯，我們起誓。”艾蜜爾淡淡道。

她話一落，幾道身影迅速飛過來。一個冷着臉，不說話，正是劍聖布拉格，他臉上的傷已經消失，恢複了容貌；再一個是雷電使者昂斯，長發披肩，已到中年，它也不說話；最後一個是少年洛尼了，他摸了摸鼻子，說道：“這麽快？我本來正要沐浴，差點穿褲裆過來……”

艾蜜爾白了他一眼，“開始吧。”

“艾蜜爾向冰雪女神起誓。”

“昂斯向雷電之主起誓。”

“布拉格向月亮女神起誓。”

“洛尼向月亮女神起誓。”

“我們起誓，與卡羅琳互不侵犯，在異世界期間，我們不會內鬥，不傷及對方朋友，有時還會保護對方朋友，違者——神棄之。”四人同聲道。

卡羅琳猶豫一下，擡眸看了看冷秋涵，見她看四人，眸子裏忍不住閃現稀奇。她也便道：“卡羅琳向奧拉奧女神起誓，在地球期間，不與艾蜜爾四人相鬥，原神為證，違者……神棄之。”

“契！”

要随着最後一個誓言，天空忽然降下幾道顏色各異的光芒，随後消失不見。

“小公主，很高興你能加入，我們可以和平相處了。”艾蜜爾精神煥發，臉上笑意更深。她為了尋找丢失在世界角落的同族，可是費盡心思。

“希望你們履行諾言……”卡羅琳語氣不由軟了許多，“神棄之”這種誓言是世上最恐怖的誓言之一。

“當然——不過卡羅琳，穿越地球，并不是只有我們，還有許許多多，他們有的不想結伴，有的還尋不到，他們的心思我不知道，你可要小心一點了。”艾蜜爾警告道。

“有多少個？”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不會超過10個。”艾蜜爾笑了笑，又說“我們先走了，有需要可以去找我們，這是地址。”說着，丢給卡羅琳。

卡羅琳接過一張卡片，見他們要走，趕緊叫道：“等下，秋涵的東西還回來。”

“這不能還，等我們找到那個東西，到時再還。”洛尼擺了擺手，消失在空氣之中。

“東西？”卡羅琳還想問什麽，卻發現沒人，只好作罷，等下一次再問吧。

卡羅琳轉而看向冷秋涵，卻發現她目光炯炯盯着自己，把她看得心裏發毛。

“你怎麽了？”

“沒什麽，進屋吧。”冷秋涵踩着地上的雪，只留下一排腳印，還有一臉不解的卡羅琳。

卡羅琳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臂，一臉不解地問道：“你到底怎麽啦？是不是害怕？”卡羅琳一臉擔憂，這樣的冷秋涵她從未見過的。

憂郁、頹廢等等負面情緒。

冷秋涵沉默一下，“沒什麽，就是有點累了。”她望着天空，心不知飛去了哪裏去。她什麽忙也幫不上，一個累贅，什麽也做不成，總是靠着卡羅琳，她……可真是個廢物，這個樣子哪裏配上卡羅琳？她心中苦笑幾下。

“那就早點歇息，你昨晚應該沒有睡好。”卡羅琳牽着她，把她拉進屋子，然後讓她先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自己去保溫箱裏取一些今早的飯菜。

飯菜沒有動，是她今早做的，也不知好不好吃。

“吃飯啦？”放好飯菜，發現冷秋涵在看電視，叫也不聽，有些失神不高興。思來想去，決定把她逗開心一點。

拉了她一把，“怎麽，你不開心嗎？”

冷秋涵回過神來，點點頭，沒有說話，想過去吃飯，卻被卡羅琳一把拉了回來，只現一臉不解之色。

“我不喜歡不高興的冷總。”卡羅琳數着指頭，“我喜歡開心的秋涵，喜歡壞壞一點的秋涵……”

“你要親嗎？”卡羅琳仰起頭，閉着睫毛微閃，耳根有些發紅。

冷秋涵終于有了淡淡的笑容，哪怕自己沒有武力，幫不上她，她還是那麽在意自己。

也許，她沒有武力，可她有智慧、有金錢，可以給她一個好的生活，可教她許多東西…或許她以後不需要了……

她不是想回家嗎？那她會想辦法幫助她的。

“你不要親嗎？不親就沒機會咯？”卡羅琳偷偷瞄了眼冷秋涵，見她已不像剛剛那般沉悶，只有再加一把勁。

冷秋涵忍俊不禁，把她緊緊抱在懷中，只是吻着她的額頭，卻閉眼滿足。卡羅琳在她懷裏待了一會，掙紮出來，學着她強吻自己的模樣，把她壓在沙發上，伸出粉舌挑撥她的神經。

好甜，卡羅琳心中一片滿足，原來親人跟被親是兩回事啊！真是奇怪的感覺。

還沒來得及細想，身體的位置便交換過來，她反之被冷秋涵壓在沙發上，不斷的被掠奪。

——嗯，這種感覺，她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