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野外洗澡
晚上,初瑾跟夙衡商量明天想跟他一起去打獵的事,但被夙衡拒絕了。
“你的傷還沒好,多休息幾天吧。最近天氣好,還是比較好找食物的。”夙衡撥弄着面前的火堆說道。
這火不是為了煮食物,也不是為了取暖,而是用來照明和驅趕可能會靠近的野獸的。
“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的。”初瑾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些擦傷都已經結痂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自己到了獸人大陸後,傷口恢複的速度要比之前快了不少。
“那也不行,再休息幾天吧。”夙衡的态度倒是十分強硬。
初瑾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說:“怎麽這麽不好說話。”其實平時在家的時候,初瑾跟同輩的堂表親戚也沒這麽親近。可不知道為什麽,跟夙衡待在一起,他總想跟夙衡有些肢體接觸。
“哪有……”夙衡悄悄紅了耳朵,他從來沒跟別人這樣親近過,初瑾這樣捏他,讓他又高興又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光線很暗,初瑾看不到他熱熱的耳朵。
初瑾也沒跟他争,說道:“那好吧。我再休息幾天,到時候你不能再不讓我去了。”其實再休息幾天也行,他的腳踝畢竟是扭到了,雖然感覺沒什麽大事,但多養兩天能更保險一些,畢竟這東西不比外傷容易看清楚好了沒有。
“好。”夙衡也不想讓初瑾不高興,所以等初瑾傷好了,他還是願意帶初瑾出去轉轉的,如果有危險,他也一定會保護好初瑾。
初瑾心下滿意了。這時,就聽到有人喊了夙衡一聲。
夙衡看到來人後站了起來,問:“怎麽過來了?”
“阿媽才編了一套亞獸的草衣讓我給你說過來,聽說你撿回來那只亞獸要住你這裏?”說話間,那人已經走近了。
初瑾借着不算明亮的光線看大概看清了對方,對方應該是個獸人,身高和夙衡差不多,身材結實,人看上去并不難相處,微笑的時候能看到一對虎牙。
“嗯,謝謝。”夙衡接過草衣,“又麻煩佴缃阿嬸了。”
“沒什麽麻煩的,阿媽有點活計也挺開心的。”
對方既然是來給他送衣服的,初瑾也站了起來。
對方微笑着看了看初瑾,說道:“你好,我叫潛律,是夙衡的朋友。”
初瑾能感覺到對方的善意,随即微笑道:“你好,我叫初瑾。”
潛律抓了抓頭發,說:“夙衡是第一次跟別人一起住,帳篷裏的東西可能不太夠。如果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到我的帳篷裏找我阿媽,她會幫你的。”
“好的,謝謝你。”初瑾點點頭。聽夙衡剛才的話,潛律的阿媽平日裏應該是還挺關照夙衡的。
潛律又将目光轉回夙衡身上,說道:“明天一起去打獵吧?”
“好。”夙衡很爽快地同意了。
有人跟夙衡一起,初瑾覺得他也能放心一些。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來找你。”潛律說。
“嗯。”
随後潛律跟初瑾打了聲招呼,就先離開了。
兩個人重新坐下來,初瑾将新燒好的已經晾溫的熱水遞給夙衡。
夙衡喝了半碗後,說道:“潛律跟我同一個雪季出生的,能比我早幾天。他人很好,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願意跟我一起去打獵的人。他父親是白狼,因為一次集體狩獵受了重傷死掉了。現在他和他的阿媽佴缃一起生活。佴缃阿嬸很照顧我,我身上的草衣就是阿嬸給編的。”
“原來如此。”聽到這些,初瑾對潛律以及潛律母親的印象更好了些,“如果明天路過蓮碗花那邊,你可以多摘一點,讓潛律也帶回去跟肉一起煮,讓佴缃阿嬸嘗嘗鮮。”
“好。”夙衡微微揚起了嘴角。以前都是潛律和佴缃阿嬸教他怎麽做吃的,為他費了不少心,現在他也終于有能拿得出手的吃法讓他們試試了。而且真的非常好吃。
“對了,如果真路過的話,再摘幾片蓮碗花的葉子回來吧。”初瑾提議。如果那葉子跟荷葉差不多,那也是有不錯的作用的。
“知道了。”夙衡應道。随後,又将潛律帶來的草衣推到初瑾手邊,說:“去換一下吧,這個穿着很舒服也很涼快。”
“好。這附近有洗澡的地方嗎?”初瑾是個愛幹淨的,近兩天沒洗澡他的确有點受不了了。而他身上的衣服也的确不能穿了,既然有草衣可以換,他也沒必要繼續披這幾塊破布了。
“有,你現在要去嗎?”夙衡問。
“嗯,現在去吧。”眼下他還不困,去洗個澡也能睡得舒服些。
“那我帶你過去。”夙衡站起身,幫初瑾拿上衣服和一塊能擦身的獸皮。
初瑾往火裏加了些粗柴,不讓火熄滅,然後跟着夙衡去了部落另一邊的一條小河。
這條小河水流沒有夙衡帳篷前的那條急,在稍微遠一些的地方積了三個水稍微深一些的圓型區域,彼此之間象征性地用樹枝作為遮擋,不過實質作用并不怎麽樣。
“中間那裏是給亞獸洗澡的,你可以過去。”夙衡說道:“我在這裏守着,不會有野獸的。”
初瑾微笑着點點頭,就脫掉身上的破衣服,下水去了。夙衡将草衣和獸皮放到一邊,方便初瑾拿取。
經過一天的陽光照射,水還是溫的,洗起來很舒服。不過沒有梳子的确是件麻煩的事,只能用手進行梳理。他現在手上沒有剪刀,也沒有鋒利的匕首,不然他真的會把頭發剪短一些。在修真界雖然沒有身體發膚,授之父母的講究,但大家都是以留長發為美的,所以初瑾的頭發也是過肩的。可現在他都穿到獸人大陸來了,誰還管得了是不是以長發為美這種事?方便才是最重要的。
夙衡盡職盡責地幫初瑾守着,也沒有往初瑾那邊多看一眼。聽部落裏的長輩說,偷看亞獸和女人洗澡是很不好的行為,所以即便這種光線下,他就是看也看不到什麽,但他還是非常老實地盯着其他地方,不想讓初瑾覺得他是個不好的人。
初瑾洗好後,走到岸邊用獸皮将自己擦幹。說實話,獸皮的吸水性并不怎麽樣,不過總比等着風幹好。擦身的時候,初瑾也有注意夙衡那邊,夙衡始終沒看他,不過僵直的背部還是能感覺到夙衡是有點緊張的,至于這種緊張源于哪兒,就很難猜了。
這種草編的衣服雖然不如布料柔軟,但比初瑾預想得要軟和得多,也不紮人,還挺舒适的。褲子是短的,剛到膝處,行動也比較方便。初瑾突然在想,拿這種草做床被子也不錯,至少比較草方便些,還比較貼身。
那些破爛的衣服初瑾也沒丢,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派有用場。所以他索性将它們卷起來,準備帶回去找一處放着。
收拾好了東西,初瑾走到夙衡那邊,說道:“我好了,可以回去了。”
“哦,好。”夙衡這才敢轉頭,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上身,跟着初瑾一起回了帳篷。其實初瑾趟着水走出來時,他就聽出來了,心裏想轉頭的欲望蠢蠢欲動,卻又極力地控制着自己,所以才整個人看上去僵硬得不行。不好幸好初瑾沒發現,也沒問什麽,他也第一次覺得天黑之後光線不好是件挺不錯的事。
等頭發幹了,初瑾才躺下,他覺得他需要一個像樣的床,現在這張床和地面一樣高,讓他覺得有點難受,總有種睡在野外而不是家裏的感覺。
夙衡今天原本還想睡外面的,但被初瑾叫了進來。這裏畢竟是夙衡的帳篷,他也不能好鸠占鵲巢,讓別人看到也不好。而且兩個男人睡在一起也沒什麽,不需要避諱。
倒是夙衡這一夜睡得并不□□穩,但每每醒來感受到身邊的體溫,又讓他覺得很安心。
次日一早,夙衡就跟潛律一起去打獵了。
原本應該讓夙衡吃飽了再出門的,但他們實在沒有多餘的食物,只能讓夙衡餓肚子了。先将就幾天吧,等他腳踝全好了,肯定不會再讓夙衡餓着肚子出門了。
燒了兩鍋水,正好裝滿罐子,初瑾邊喝水邊等夙衡。
夙衡的帳篷雖然偏了些,但好在安靜,他做什麽也不會太引人注意。初瑾琢磨着累個爐竈,這樣做飯比較方便,不用一直将石鍋端上端下的。不過壘爐竈需要石頭和泥,還需要有東西去背,所以一直半會兒還開不了工。
正想着,初瑾就看到北岫抱了一大堆叫不上名的大葉子和藤條路過帳篷前,似是一早就出門了剛回來。
看到初瑾,北岫露出笑意,問:“你在做什麽?”
“等夙衡回來。”初瑾說道,随即問:“你抱的什麽?”
“一些葉子,在山上摘的,回去蓋食物用,可以驅趕飛蟲的。”北岫回答。
初瑾看着他手上的東西,心思突然活了起來,問道:“摘這些葉子和藤條的地方離得遠嗎?我也想去摘一點。”其實葉子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些藤條。
“不遠啊,山裏到處都有的。不過你也不用那麽麻煩,我摘得多,給你一些就是了。”北岫說着分出了幾大片給初瑾,其中還有一部分藤條,“這藤條很結實,你可以用它把這些葉子串起來,這樣拿來蓋東西比較方便,不用一層一層的。不過這葉子驅蟲的功效只能維持幾天,過幾天還是要換的。”
既然北岫慷慨地送了他葉子和藤條,初瑾也沒拒絕,以後有機會他還給北岫更好的東西就是了。
“謝謝你。”初瑾微笑道。
“別客氣。”北岫顯然并不在意這些東西,擺擺手道:“我先回去了。”
“好。”
北岫離開後,初瑾拿起葉子仔細看了看,又摸了摸。這個子夠大,葉片上原本就有的紋路可以讓它很容易地被撕成片狀。葉子有一定的厚度,而且韌性不錯,很适合編成籃子。以後裝東西也會比較方便。
說幹就幹,初瑾以前到鄉下避暑,見過那裏的人用葉片、竹條之類的東西編制筐簍。他當時覺得挺有意思,也跟着學了一陣,雖然不如當地人編得精致,但也有模有樣的可以使用。不過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具體是怎麽編得他還得邊回憶邊實踐。反正葉子多,他可以慢慢試,就當打發時間等夙衡回來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初瑾:我都脫-光了,你居然都不看我一眼?!
夙衡:我要做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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