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天熱困擾

炸的東西相對還算易于儲存,初瑾給潛律包了些帶回去,正好讓佴缃嘗嘗。

潛律也沒有拒絕,笑着說等回去他把這只分角獸處理一下,給胥逐家送去一半。他這次本來就是去摘生菜的,根本沒想到還會帶回來獵物。他家食物雖然不算特別充足,但這也夠吃幾天了,留多了反而會浪費。

胥逐乖乖道了謝,說他爺爺去挖芋頭,要晚些才能回來。

潛律笑說那晚一點給他們送過去。

至于那兩只跳耳獸,初瑾準備留一只,另一只做成肉條,大家分一分。

傍晚的時候,胥滄過來接了胥逐。胥逐抱着初瑾給他包好的東西,高高興興地跟胥滄回去了,一路上還叽叽喳喳地跟胥滄展示他的草鞋,比平時少了些安靜,多了些活潑。

既然夙衡帶了生菜回來,晚飯自然就變成了生菜包肉。

坐在帳篷邊享用晚飯,初瑾看着萬裏無雲的天空,心情還算不錯。正好看到一個獸人來接到河邊洗東西的一個女人,并接過女人手裏的東西,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往回走,初瑾問道:“你們部落從什麽時候開始可以求伴侶?”

夙衡不知道初瑾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不過還是回道:“一般獸人的話十八歲左右就可以正式開始求伴侶了,不過舉行伴侶儀式要到發-情期之後,一般獸人的發-情期是在二十歲之後,只有到了發-情期,才算是真正成年。”

初瑾覺得挺有意思,笑道:“所以你現在還算是幼獸?”

夙衡臉微微紅了一點,說:“也不是,應該是準成年獸人。”

初瑾哈哈一笑,他覺得這應該是夙衡這個年紀的獸人給自己的一個聽起來區別于幼獸的稱位,沒什麽實際意義,就是不想再被當成小孩子而已。

被他這一笑,夙衡更不好意思了,其實他已經不記得多少年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了,他一直一個人生活,所以總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大人了,這跟他有沒有發-情沒關系,是他已經在做一個成人應該做的事了。至于初瑾問出這樣的問題,夙衡也沒覺得奇怪,因為不同的部落規定是不一樣的,他甚至聽說過有些部落的獸人要到二十五歲才算成年,當然,之前就可以找伴侶就是了。

初瑾喝着碗裏的芋泥生菜湯,繼續問道:“那亞獸和女人什麽時候可以找伴侶?”

“到了十八歲都可以。十八歲的亞獸和女人就算成年了。”夙衡說。他不知道為什麽都是同一個部落的,規定卻不一樣,但這是部落一直流傳下來的規定,他也只能遵守。

初瑾點點頭,覺得部落在這成年方面的認定并不算太早,還是挺合适的。

“你……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夙衡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前初瑾都沒問過的,該不會是初瑾有喜歡的獸人了吧?!

“就是好奇,随便問問。”初瑾笑道,他真就是随口一問。

夙衡不太相信地看着他,半晌之後,吞吞吐吐地問:“你……你有喜歡的獸人了嗎?”

初瑾瞬間意識到了夙衡都腦補了些什麽,哭笑不得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說:“我都要跟你一起走了,怎麽可能會有喜歡的獸人。”

夙衡一想也是這麽回事,覺得自己想太多了,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也沒有再問。

初瑾也沒覺得夙衡多心有什麽不好,他覺得這是因為夙衡太沒有安全感的緣故,不是夙衡的錯,是生活環境造成的。

為了不讓夙衡別再多想,初瑾跟他聊起了別的。

飯後,初瑾給夙衡倒了杯水。

夙衡喝着碗裏的水,說道:“我怎麽覺得水好像比之前甜了。”今天下午他就發現了,不過一直在陪胥逐玩,他也就沒問。

“可能是河水的水質變好了吧。”初瑾說道。

夙衡也沒懷疑,反正這一點點甘甜他很喜歡,喝水都成了一種享受。

洗碗的工作依舊由夙衡全包了。初瑾坐在帳篷外,覺得有些悶熱。擡頭看了看,今天一絲風都沒有,晚上的溫度也比之前高了不少,熱得讓人有些難受。

想了想,夙衡将軟草和軟藤拿出來,準備編兩把扇子扇涼。他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用過扇子了,以前買幾把折扇也純是因為好看或者當作禮物送長輩的。

而自己編扇子對他來說還真是個挑戰,只能試試看,畢竟這跟編筐編簍還不一樣,好歹筐簍他還學過一點。

夙衡洗完碗回來,已是汗流浃背。

“今天好像特別熱。”夙衡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擡頭看了看天。天還沒有全黑下來,萬裏無雲的倒顯得比平時亮了些。

“嗯,是挺熱的,你等天黑了去洗個澡吧,能舒服些。”初瑾提議。往常雖然也很熱,但最多就是冒汗,并沒到洗個鍋碗都能汗流浃背的地步。

“好。”自從初瑾來了之後,他比以前更愛幹淨了,初瑾也把帳篷收拾得幹幹淨淨的,讓他覺得自己不洗澡都不太好意思進帳篷了。

坐到初瑾身邊,夙衡問道:“你在做什麽?”

初瑾邊用軟藤彎着扇子的形狀邊道:“做個扇子,就是能扇風的東西。”

“用葉子不就好了?”夙衡說。

“葉子太軟了,扇出的風小。”初瑾說。說到葉子軟這個問題,他突然覺得不能用軟藤做框架,不然效果跟葉子沒什麽區別,還是應該用細樹枝試試。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不少人已經開始往洗澡的水潭那邊走,也不泛開始讨論天熱的問題。

這種悶熱的感覺的确讓人很難受。初瑾不僅看了一眼儲存食物的幹草堆——照這樣下去,食物會壞得更快吧。

次日清晨,初瑾是被熱起來的。

頭暈乎乎的爬起來,像是要中暑了,初瑾趕緊給自己倒了碗水,然後咕嘟咕嘟地喝完。泉水并沒有受到外界溫度的影響,依舊沁涼甘甜,讓初瑾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了。不多會兒,身上冒出一層薄汗,頭暈的感覺也沒了,身上也輕快起來。

初瑾長長地呼了口氣,不愧是靈泉,解暑氣的效果簡直一流,在這樣的天氣裏能有這麽一片泉水,簡直太好運了。

天剛泛起魚肚白,時間尚早,初瑾也沒了睡意,坐在帳篷邊往外看了看。

這一早上的溫度感覺都快趕上中午了,而且比昨晚更悶熱。外面依舊一絲風也沒有,似乎連清晨的鳥叫變少了,一切顯得無比沉悶,如果不是有泉水,他可能連飯都不太想吃。

罐子裏的泉水不多了,平常這個時間夙衡也不會醒,于是初瑾輕聲抱起兩個罐子,直接進了空間。

空間裏的溫度讓他舒服多了,不過也不能久留,打好水後就出去了。

他出去沒多會兒,夙衡也被熱醒了。

看到夙衡順着脖子流下來的汗水,初瑾給他倒了碗水讓他先喝。

“怎麽這麽熱。”夙衡有些難受地撐着頭,接過夙衡遞給他的水,快速喝完了。

“還要嗎?”初瑾問。

“嗯,要。”夙衡點點頭。

初瑾又給他倒了一碗。

喝完第二碗,夙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一層汗,整個人也覺得舒服了不少,不像剛才那麽燥熱難受了。

初瑾将罐子放到一邊,問:“部落往年雨季也會這麽熱嗎?”

夙衡搖搖頭,也十分疑惑地回道:“沒有,平時都是前幾天那樣的熱度。今天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按夙衡這麽說,這種天氣的确有點反常。初瑾看了看外面,此時并沒有人走動,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熱起來了,卻像他們一樣根本不想動。這裏的雨季熱歸熱,但并沒有到難以接受的程度,而且也不是這種濕度很重的悶熱,也會有風吹過。可今天這種熱法簡直讓人想一直泡在水裏不出去了。

沒再多問,初瑾拿過編扇子用的東西繼續編制。這種天如果沒有把扇子,還不得中暑啊?而且他也不知道這裏中暑了有沒有治療的辦法,如果沒有那也是要出問題的!

編了一會兒,天更亮一些後,初瑾開始做早飯。他猜照這個情況下去,中午肯定更熱,他還不如趁現在把三餐都做完,到時候吃涼的好了。

夙衡也沒讓初瑾一個人忙活,主動來幫忙。兩個人的速度比一個人快多了。初瑾趁這個時間把剩下的肉都給炸了,至少這樣還能好保存一點,不然到晚上這些生肉可能就要變質了。

等太陽升起來後,出來做飯的人變多了,大家都在抱怨天氣怎麽這麽熱,這種天氣再在火堆邊做飯,簡直是一種折磨。

也有不少人出了帳篷直接往部落中央區域跑去,初瑾隐約聽到是要去找族巫。

初瑾并沒有見過族巫,但對族巫的印象僅次于夙衡父母的爛。

“你們族巫都會些什麽?”初瑾問夙衡。在他看來,族巫就是個什麽都不懂只會糊弄人的騙子。

夙衡吃着碗裏的蒸芋頭,說道:“族巫會祭祀,會記錄部落發生的大事件,還會給人看病。”

前兩個初瑾聽聽也就罷了,不過會給人看病聽上去倒是很厲害的樣子。

“族巫都治好過什麽病?”初瑾問道。

夙衡想了半天,最後回道:“我也說不好。”

初瑾:“……”這族巫不會真是個騙子吧?

夙衡補充道:“一般喉嚨痛、咳嗽之類的,族巫能治好。如果發熱了或者腿腳斷了,族巫就會給點藥,然後說看獸神肯不肯保佑。發熱的話被獸神保佑了就會好起來,沒有被保佑就會死去。手腳斷掉的話有的人好了還能動,有的就完全動不了了。

初瑾聽完,在心裏罵了句粗口,這族巫就是個混飯的騙子吧?!喉嚨痛、咳嗽之類的感冒,就算不吃藥,基本一周也會緩解,咳嗽會好得慢一些,但也有自然好的可能。至于發燒、骨折這種的,他猜那種藥根本沒什麽卵用,能不能好不是靠獸神保佑與否,而是靠運氣。運氣好的發燒不重,沒有轉成肺炎的,注意物理降溫的話,也有很大幾率會好起來。骨折這種東西就看折在哪兒了,反正骨頭肯定會自己愈合,只是愈合後是否影響行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估計這族巫做的唯一有用的事就只是記錄部落事件了,還不知道這族巫是不是真的掌握了所有文字,如果是個半吊子文盲,那還真是整個部落的悲哀,全部落人都被這個騙子耍着玩了。當然,族巫用的應該也是部落長久歷史上流傳下來的各種方法,但對于這樣不靠譜的流傳,初瑾只能說從這個部落有的那天開始,就是活在騙子的戲耍裏。只是他們不覺得,而族巫自己也不覺得,這就是古老迷信的悲哀,一種如果直言反而會被當成異類妖怪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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