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駱晟宇

新房布置的非常好看,小竹從來沒觀過禮更加沒進過新房,有些好奇,不禁轉着眼珠子四下打量起來。紅色的龍鳳雙燭,紅色的剪紙,整個屋子都被布置的火紅一片,帶着喜氣的氣息。

頭上的頭冠實在是很沉,小竹坐了好久,也聽不到外面的動靜,不禁扶着脖子搖了搖腦袋。心裏想着,這嫁人果然是個苦差事,要帶着很重的發飾,還要坐在長椅上一坐好半天,況且到現在了他也沒看到那駱莊主的樣子,要不然小姐不想嫁人呢。

小竹将頭上頂的重玩意取了下來,站起來放在桌上。伸手摸了摸床帏垂帳,紅色的綢緞,滑滑的感覺。小姐吩咐了讓他頂替幾日,說是讓他推搪個十天半個月,就來接他出去,期間裝病就好了。

他雖然覺得這樣不好,可被小姐說了半天,軟硬兼施,一哭二鬧三上吊,也不得不答應了。再者小姐好歹救了他一命,還收留他這個什麽都不記得的人那麽多日子。若非如此想必自己早就流落街頭了吧。

正自出神,小竹就聽外面突然吵鬧起來,有個大嗓門的喊道:“呦呵,大哥這麽快就喝醉了,哈哈。”

“走走走,鬧洞房去!……诶诶,你們怎麽不去,怕大哥責罵麽?今天可是大好日子,大哥再兇也不會罵人的哈。”

小竹驚得差點跳起來,那些人要進來了?!一時間他有點害怕,真想從窗戶爬出去溜走算了,卻又覺得對不住小姐。鎮定了半天,整個身體都抖起來,萬一讓人發現自己是冒牌貨,還是個男的怎麽辦?!

不禁在屋子裏繞了好幾個圈,外面的跫音越來越近,他心跳的也越來越快。最後幹脆一掀被子踢了鞋子,連嫁衣都沒有脫下來,直接鑽進去裝睡覺。躺下來的時候還被被子裏的東西咯了腰,摸出來一瞧,原來是一把桂圓……

房門“砰”的一聲就被打開了,帶着個青年男子“哈哈”的笑聲,說道:“快快,扶大哥進來啊。”

“二莊主,咱們還是回去吧,等着主子醒了可要完蛋了。”那扶着駱晟宇的一個男子面上有些尴尬,想去攔走在前面的青年,卻也不敢真的攔他。

“诶?!大嫂怎麽睡了?不是說成親的夜裏新娘子不能躺新床的麽?會一年到頭都躺倒在床上的,不吉利……”

青年眉目俊朗,臉上線條很柔和,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正是駱莊主的弟弟,駱晟義。

駱晟義說了一半趕緊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呸呸呸”的啐了幾聲,說道:“我胡說八道胡說八道,嘿嘿,肯定是新娘子等不及了,吉利的很吉利的很。你們快點把大哥也扶上床去。”

身後跟着的四個男子都是駱晟宇的家将侍衛,各個臉上鐵青的厲害,真想把駱晟義打昏了帶走,卻誰也沒那個膽子。只是大家想到若是此時自己主子沒醉,聽着二莊主胡說八道,不定臉色變成什麽樣……

駱晟義看幾個人愣着,一把将駱晟宇扶了過來。他本來也喝多了,走路打晃口不擇言,此時扶着駱晟宇更是站不穩,趔趄了兩下,身體晃了晃,幹脆就把人直接一了歪斜的扔到床上,自己才扶着床框站穩當。

小竹聽着他們說話怕的直篩糠,好在厚被子蓋着,看不出來。突然背上一沉,壓的他胸口直悶,眼前都快黑了。正是駱晟義将駱晟宇扔上床來了,可苦了小竹成了墊子。

駱晟義拍了拍手,一副完工的樣子,說道:“啊哈哈,好了,給他們熄燈熄燈哈,咱們不要打攪他們了。咱們去喝酒喝酒。”

駱建東趕緊扶着駱晟義說道:“二莊主,咱們去喝酒,這邊走,看腳底下……”

“好好,去喝酒!”駱晟義這才很高興的出門。

小竹聽到關門聲,驚覺自己吓得額頭上都是冷汗,垂下來的頭發都貼在額上,癢癢的難受,卻也不能伸手去拂開。

不過更難受的就是呼吸不暢!他身上壓了個男人,壓的他快要斷氣了,卻還要裝作睡着了,不能動。

不過小竹忘了,睡着了的人,被這麽壓的五髒六腑都快吐出來了還沒醒……那是有多困啊?!

小竹沒想到那一節,還在努力裝睡。忽然就覺得身上一輕,頓時呼吸通暢,感覺就像是要被新鮮空氣嗆死了似的猛吸了幾口。

還沒等他喘夠氣,就聽到床邊男人的冷哼聲音,下意識的就屏氣凝神。

那站在床邊的正是剛才還爛醉如泥的駱晟宇,看着面朝裏躺在床上的人不禁冷笑一聲,說道:“楚小姐既然進了駱莊,大小姐的架子還是少擺的好,若是不願意呆着這裏,覺得駱莊破舊或者怠慢,盡管可以回去。駱某人就少陪了。”

駱晟宇的聲音是那種很有磁性略帶低沉的,雖然很好聽,卻帶着種冷酷和不親近,更有幾分乜斜的不屑,聽的出來,很是不快。

那人說罷就開門出去了,弄的小竹一頭霧水,眨巴着眼睛沒明白。不過他還在沒心沒肺的想着,這麽容易就過關了,好在好在,幸虧走了。完全不在意駱晟宇對他的冷言冷語。

楚妙衣是武林盟主的女兒,自然名氣很大,再加上相傳她長得國色天香,武功又好,雖然沒什麽人見過她的樣子,但也聽說過楚大小姐喜歡當俠女,性格是有些刁鑽任性的。

駱晟宇本也不想應承這門婚事,只是前些日子姓孟的魔頭與楚家一場惡戰,雖然将那魔頭逼着墜了崖,只是楚家也是傷亡慘重。那楚中傑竟想出嫁自己女兒到駱家來拉攏勢力,找依靠的法子。

駱晟宇最後還是答應了,明媒正娶,給了正妻的位子來迎娶楚妙衣,駱莊裏也不少個閑人。不過早聽說楚家大小姐不想嫁他,弄的江湖上不少人都知道。今日新婚,還自己接了蓋頭不顧禮數直接就寝。他自然以為楚家小姐是大小姐脾氣犯了,要給個下馬威什麽的,當然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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