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三個世界 你想和我在一起嗎?

賀硯予低頭看他。

蘇戚沒有擡頭, 他語氣中的惶恐聽起來不是裝的,而是真的。

系統09這時候已經在賀硯予的腦中發懵地問道:“他在幹什麽?”

賀硯予沒理它,他問的是蘇戚:“你覺得我是在怪罪你?”

蘇戚搖頭:“屬下不敢。”

賀硯予:“……”

他閉上眼睛, 指尖動了動,做出了讓人離開的手勢:“我自己用餐,你出去吧。”

蘇戚微微擡眼, 看着賀硯予時候的目光帶着些許複雜的情感, 靜了片刻之後, 終于轉身離開房間。

到蘇戚離開之後,賀硯予才重新睜開眼睛, 低頭開始去處理自己面前的食物。

系統09:“他的思維,為什麽我沒法通過推算得出結論?”

賀硯予用餐的時候通常不會開口,即使是在腦內說話。

等到慢條斯理舉止端莊的吃過了東西, 他才終于回應道:“高你兩個版本的處理器也沒辦法推測出他的思維。”

賀硯予沒辦法解釋蘇戚究竟在想什麽,他能夠找到的解答只能是,因為蘇戚從內心裏,就只認定他是賀硯予的奴仆。

而奴仆是不能夠對自己的主人有任何非分之想的。

可是這明明是最容易打破的東西。

賀硯予決定再想辦法嘗試。

不過非常不巧的是, 在這之後不久, 賀硯予就生病了。

賀硯予本身的軀體是不會生病的,但在各種小世界裏執行任務的時候,生病和受傷是經常會有的事情。

但是在這個世界裏,賀硯予生病的次數是最多的。

因為體質虛弱的關系,賀硯予幾乎每過兩三個月就會病上一次, 雖然沒有什麽大的毛病,但是小病卻是纏綿不斷。

這也是每天蘇戚都會盯着賀硯予服藥的原因。

而這次, 大概是因為換了新的環境,初來這顆星球無法習慣的原因, 賀硯予生病起來狀況比之前都要嚴重。

說是這麽說沒錯。

不論從體溫來看,還是身體狀況監控來看,或者從賀硯予蒼白的臉色來看,他的病情都格外嚴重。

但此刻系統09卻只想說:“宿主,您現在的身體狀況應該很糟糕才對。”

賀硯予坐在桌旁喝茶看書:“嗯,确實不太方便。”

系統09:“……”

不是不太方便的問題,普通人如果病到這種地步,早都應該燒得意識不清渾身無力了,但賀硯予卻表現得像是完全沒事,這怎麽說都有點不對勁了。

明白賀硯予當然不像是普通人那樣脆弱,但系統09還是忍不住提醒道:“按照普通雄蟲的體質,病成這樣應該已經沒有力氣再坐起來了。”

賀硯予杯子舉到唇邊,聽見這話稍微蹙了下眉頭:“雄蟲的意志過于脆弱了。”

系統09:“……不是雄蟲脆弱,是宿主的意志太強了。”

它趕緊說服賀硯予,讓他稍微表現得像是正常雄蟲那樣。

而賀硯予也非常的配合,在試了試自己額頭的溫度,又看向鏡子當中蒼白的自己過後,他終于還是按照系統09給出的建議,回到了床上躺好。

蘇戚是在接近黃昏的時候回到房間的,因為早上賀硯予的病情并不嚴重,而且也沒有表現出來,所以蘇戚并沒有發現端倪,等到現在他進門看見賀硯予閉上眼睛臉色蒼白的樣子,他幾乎是立刻來到了賀硯予的床邊。

發現賀硯予緊閉眼睛似乎沒有意識,蘇戚摟着對方小心喚道:“主人?”

賀硯予沒有應聲,他的确有故意不想應聲,但也是因為以他現在的病況,按照正常雄蟲的狀況來說,他的确不該還清醒着。

于是他以這樣“昏迷”的狀态觀察着蘇戚的行為。

蘇戚其實不該有多緊張,因為從很早之前開始,蘇戚就跟在賀硯予的身邊,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的體質。

這是賀硯予所以為的,但事實上賀硯予發現,蘇戚摟着他的手依然是微微顫抖着的,他仿佛把賀硯予當成了不能磕碰的珍貴物品,連摟抱的時候動作都不敢稍重。

并且就算在這個時候,他依然保持着拘謹的距離感,不敢讓賀硯予貼在他的胸口。

正如賀硯予所知道的,蘇戚對賀硯予生病的狀況其實有着充足的經驗。

他在最開始探了賀硯予的體溫,然後又找出了退燒藥喂賀硯予吃過之後,看起來就比之前要冷靜了不少。

他陪在賀硯予的身邊,照顧了他幾乎整晚的時間,其間幾乎可以說得上是無微不至,直到後半夜,賀硯予發燒的狀況好了許多,他才算是終于稍微松了口氣。

而這個過程,賀硯予全都看在眼裏。

在最後确定賀硯予已經沒有大礙,而蘇戚準備要離開房間的時候,他盯着床上的賀硯予看了一陣,随後再度在床邊俯身垂下了頭。

系統09在經過了多次的失望之後,已經不會再大驚小怪,它将賀硯予的行為納入了數據庫中:“根據數據顯示,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愛你但是不敢讓你知道。所以他這次肯定也不會吻下來。”

而蘇戚也的确沒讓系統09的猜測落空,他在盯了賀硯予會兒之後,重新站直了身子就準備要離開。

但這次他沒能夠離開成。

因為賀硯予就在這時候睜開了眼睛,并且拉住了他。

蘇戚甚至沒有來得及開口,賀硯予就在他之前說道:“跟我說說話嗎?”

因為生病的緣故,他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臉頰在深色被枕的襯托下顯得更加蒼白。

大概沒有雌蟲能夠忍心在雄蟲這樣子的時候拒絕他的請馭嚴言求。

但蘇戚卻在短暫地怔了瞬間之後,站直身子說道:“主人,您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賀硯予打斷他說道:“我認為說清楚某些事情,解開心結會比休息更有用。”

蘇戚再度垂下眸子,做出溫和又聽話的模樣。

但賀硯予卻說道:“擡頭。”

雄蟲大部分都擁有着對雌蟲的掌控權,即使他們從體力到恢複能力都遠遠不及雌蟲,但雌蟲願意通過服從而讨得雄蟲的歡心。

這大概已經成為了本能,而對蘇戚來說,服從賀硯予已經是不能違背的信條。

賀硯予這麽說過之後,蘇戚果然擡起了頭。

賀硯予雖然是蘇戚的主人,雖然是蟲族社會中高傲矜貴的雄蟲,但他實際上從來沒有強制命令過蘇戚什麽。

但現在他說出這句話,卻有種不容抗拒的堅定。

蘇戚擡頭看着賀硯予,目光略微閃躲,就像是不敢去觸碰他的視線,哪怕多看一眼都是冒犯和亵渎。

但賀硯予要的就是蘇戚以最尋常的視線和自己視線交錯。

賀硯予坐起身,雖然說他現在因為生病模樣有些憔悴,但這絲毫沒有讓他顯得弱氣。

他主動開口詢問道:“你想和我在一起嗎?”

他用再普通不過的語氣,對着蘇戚直接說出了這個問題。

而蘇戚在面對這個問題的瞬間,幾乎是不知所措的。

不管是在什麽時候,過去的無數年間與其說賀硯予是城堡的主人,不如說蘇戚才是真正管理着整座城堡,讓大家得以在荒星中生存下去的那個。

在面對賀硯予的時候,他是最好的管家和護衛,擁有着其他雌蟲難以媲美的戰鬥力,以及最周到的辦事能力。

而面對城堡裏的其他仆從,他是最好的管理者,他能夠将所有的事情處理得滴水不漏,挑不出任何錯處。

但他現在站在賀硯予的床邊,卻看起來跟這兩者都不沾邊。

賀硯予看出了他的慌亂,他的驚懼失措,甚至還有一閃而過的驚異喜悅,和更多的無可奈何。

但唯獨沒有賀硯予想要的那種情緒。

賀硯予等待着蘇戚的回答,而蘇戚在等待許久之後,才終于嘆了口氣,低着聲,拽着床沿讓自己的手不再因為過多的情緒變化而顫抖,出聲說道:“主人,您不能說出這樣的話,您現在也根本不理解……”

賀硯予打斷他的問話,徑直問道:“你說出來的話并不代表自己的心思,為什麽要這樣?”

蘇戚像是有瞬間忘記了自己應該說什麽,他空白了片刻,才又接着迅速開口:“我只是……”

“我只想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你想和我在一起嗎?”

賀硯予不喜歡無效率的溝通,只想知道自己問題的答案。

蘇戚依舊在用力保持着自己岌岌可危的僞裝,披着理智的外衣繼續說道:“屬下從來不敢去想,屬下從過去到現在,都只是作為皇室護衛隊的成員陪伴在主人的身旁,不敢有其他居心。”

賀硯予聽到這裏,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卻也明白了蘇戚的意思。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蘇戚,突然開口道:“多年前蟲族皇室覆滅,你帶我從皇宮離開前,曾經對着父皇發誓,說這輩子都會保護我的安危,不會背叛我也不會傷害我,更不會對我有任何非分之想。”

蘇戚聽到這裏,說道:“那時候您才兩三歲,您不該記得……”

賀硯予沒去解釋記不記得這種事情,只是繼續說道:“所以你是這樣想的對嗎?”

蘇戚不敢多問,點頭恭謹地回應:“是。”

賀硯予說道:“父皇的要求沒有道理,你也就跟着答應了這個要求,但你有沒有想過,多年之後或許有人改變主意,還能有別的解決辦法。”

蘇戚蹙眉嚴肅道:“陛下已經……”

“他死了。”賀硯予說:“死去的人沒有辦法給出回應,所以給逝去者的承諾永遠不可能有商量轉圜的餘地,而活着的人說出的話永遠及不上他們,是嗎?”

蘇戚:“主人……”

“可以了。”賀硯予阻止了蘇戚接下來的話,聽不出生氣的意思,但卻和往日有些不同:“我已經得到答案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