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法師塔
芙蕾, 不,現在應該被稱為芙蕾·霍華德伯爵,站在自家父母身邊乖巧地應付來自周圍貴族的寒暄, 如果有和她熟識的人在場, 就會發現她的笑容中透着幾分茫然和僵硬。
魔王對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嗤之以鼻:“不過就是個小小的伯爵而已,回憶一下大陸傳說裏的那些神眷者,被人稱為‘大賢者’、‘勇士’之類的, 等到那時候你又要怎麽辦?”
芙蕾眨了眨眼, 她小聲問:“我的話……會被人們稱為什麽呢?”
魔王壞心眼地開口:“魔王的眷屬的話……應該會被稱為了不起的魔女吧?”
芙蕾:“……”
這樣一想她似乎也沒有什麽光輝的未來。
短暫的寒暄之後, 國王率領王族舉杯,預示着晉封儀式結束,以及之後的舞會真正開始。
——畢竟晉封儀式通常也被當成貴族青年最盛大的相親活動。
芙蕾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有預感, 等會兒一定會很麻煩。她還記得母親說過——“晉封儀式之後的第一支舞,是表達情意最含蓄浪漫的方式”。
現在裝肚子疼還來得及嗎?
芙蕾表面帶着标準微笑認真考慮。
身邊的貴族青年們蠢蠢欲動,就連那些大人物們也十分好奇地把視線投了過來, 似乎對誰能邀請芙蕾跳第一支舞十分好奇。
艾德蒙躊躇地看了她一眼,回頭征詢邦尼夫人的意見:“姑姑,您覺得我要不要……”
邦尼夫人露出玩味的笑容:“你不會邀請女孩跳舞還要我出面幫忙吧?”
“當然不是!”艾德蒙紅了臉,“我、我只是覺得, 我們是唯一剛剛晉封的伯爵, 一起跳舞也很合适……”
“呵呵。”邦尼夫人似乎是覺得年輕人的心思十分有趣,她掩唇笑起來,“不用考慮那麽多,艾德蒙。她是很受陛下賞識, 但也僅此而已, 還不值得邦尼家族特地讨好。你如果對她感興趣, 那就上去請她跳支舞,如果不感興趣,那就找個你感興趣的女孩,讓她沾沾邦尼家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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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蒙抓了抓腦袋,他悄悄瞥了芙蕾幾眼,似乎還在認真思考。
“啊——”邦尼夫人拖長了語調,挑了挑眉毛,“其實你是感興趣的吧?偏偏還要為自己的行動找一個合适的理由,哎呀,現在的年輕人可真不坦率……”
“姑姑!”艾德蒙惱羞成怒,他拉了拉自己的衣領,像是要證明自己一般朝着芙蕾走過去,然後他才邁出兩步,就被人一把拉住了衣擺。
他無奈地轉頭,正要抗議,卻看見邦尼夫人臉上毫無笑意,他下意識噤聲停下了腳步——王子與他擦肩而過。
王子?
艾德蒙錯愕地看着阿爾弗雷德王子,他前進的方向……是芙蕾?艾德蒙扭頭看向伊麗莎白。
卡文迪許家最尊貴的小姐面無表情,只有身側的手微微攥緊了拳頭。
邦尼夫人擰着他的腦袋轉回來:“白癡,別在淑女丢臉的時候随便看過去,你想吃一發火球術嗎?”
艾德蒙抓了抓腦袋,低下了頭。
随着王子朝芙蕾走近的動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整個大廳詭異地安靜了一瞬,芙蕾表面鎮定,實際上面無表情地悄悄後退了一小步。
妮娜握着手裏的果汁,面容肅穆地低聲說:“不要怕,姐姐,如果他真的過來,我就撞過去灑他一身果汁!”
芙蕾對妮娜瞬間肅然起敬,她的妹妹也許比她想象中膽子更大。
但這麽危險的事絕不能讓妮娜去做,她自己也可以潑!
芙蕾的目光落到了桌上的紅酒上,她還沒伸出手,就聽見邦奇先生清了清嗓子:“咳咳!陛下,芙蕾小姐明天就要進入法師塔學習了,不如今天就讓我們和她聊聊,我想我的同僚們,也迫不及待要和這麽一位天才認識一下了。”
卡文迪許家的一位法師立刻站出來附和:“沒錯沒錯,聽到邦奇先生的描述,我都後悔自己沒去新人宴了!”
國王也露出松了口氣的模樣,毫不猶豫地答應:“好,當然,沒問題,就在宴會廳隔壁的休息室好好聊聊吧,我可是把阿爾希亞未來的希望之星交給你們了啊!”
法師們紛紛點頭稱是。
芙蕾這才抽回了手,貝利主教笑眯眯地對着芙蕾招招手:“快過來,孩子。”
芙蕾乖巧地點頭,步伐優雅但十分迅速地朝着大廳門口走去,和阿爾弗雷德王子擦肩而過的時候,她聽見對方毫不掩飾地“啧”了一聲:“這群老狐貍。”
芙蕾面無表情,裝作自己什麽都沒聽見的樣子。
魔王大人倒是饒有興致:“看樣子這份婚約岌岌可危啊……小心點,傻丫頭,你可別被人當槍使。”
芙蕾也是這麽想的,她可不覺得自己能讓王子殿下一見傾心,這位任性的王子多半是要借她的手下伊麗莎白的面子,但……
芙蕾回頭看了眼那位一頭紅發的少女,她還挺喜歡這個不會說話、但又十分愛操心的大小姐的。
貝利接到了芙蕾,一臉和善地帶着她往休息廳走,還沒走出兩步,就被邦奇毫不客氣地攔下了:“等一下,貝利,你根本不是我們法師塔的人,你過來幹什麽。”
貝利吹了吹胡子:“哼,我對你們法師塔可不感興趣,我不過就是擔心你們欺負小孩子……”
卡文迪許家的那位法師不贊同地出聲道:“開什麽玩笑!這樣難得一見的天才,我們寵着還來不及呢,誰會欺負她!”
貝利扭頭看向芙蕾,迅速變出笑臉:“這位是卡文迪許家的法師麥倫,也是擅長土系魔法。”
“我的魔法和一般的土系魔法可不一樣。”那位裝束精致渾身綴滿寶石的中年男子驕傲地擡起頭,“是閃耀的寶石魔法!能夠激發寶石裏面的能量的魔法,消耗魔力非常少哦!”
“但是很費寶石,也只有你們這種卡文迪許家的大貴族才用得起。真要算起來,可一點都不劃算。”跟在他們身後出來的長發成熟女性露出了笑臉,“你好小家夥,我是邦尼家的艾拉,擅長水系魔法,如果有不方便和這群男人說的話,随時都可以找我聊聊哦。”
“哎。”他們身後站着一個年輕的男人,他戴着單片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學者模樣,“這次的會面根本不在計劃內,你們只是為了阻止那個胡鬧的王子吧?既然這樣,為什麽要用這麽麻煩的方式,直接讓他不要再胡鬧了,不是更好嗎?”
場中的氣氛一下子冷下來。
貝利見縫插針地跟芙蕾說話:“看到了吧,我就跟你說他們法師塔不是一條心。”
“關于這一點,我無從反駁。”青年推了推眼鏡,“我是巴爾克·杜克,和他們相比出身不值一提的小貴族,是個煉金術師,和您不太一樣,沒有太強的魔法天賦。我想之後即使我們同在法師塔,恐怕也不會有太多交集。”
“又來了,你這家夥。”艾拉頭疼地揉了揉腦袋,“啊,芙蕾還不知道什麽是煉金術師吧?就是能做出魔法道具的家夥啦,這家夥雖然各系魔法天賦都不怎麽樣,但卻是少見的全系全能哦。”
芙蕾一副好學生的模樣乖乖點頭,看樣子也并沒有在意巴爾克的态度。
“哼。”麥倫顯然也對王子十分不滿,他沒理會試圖轉移話題的艾拉,雙手抱胸着抱怨,“真不知道王子在想些什麽,你們沒看到剛才國王陛下的臉色都變了嗎?”
“他這可不是一時的任性妄為,他是要讓卡文迪許家和芙蕾對立!”
“哪裏有這麽嚴重。”艾拉苦笑着打圓場,“好啦,知道你心疼伊麗莎白,也別那麽生氣了。”
“如果不滿婚約,大可以讓國王提出解除,這種行為簡直就是!”麥倫徑直找了個位子坐下,不滿地拍了拍桌子。
邦奇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微笑着看向芙蕾:“你也看到了,我們法師塔可能如某人所說,不算是一條心,畢竟大家出身不同,各有立場。但是,至少大家都是直來直往的性格,和外面那些喜歡彎彎繞繞的家夥可不一樣。”
芙蕾現在有些理解伊麗莎白的性格是怎樣養成的了。
“還有一點。”邦奇示意她坐下,“只是以防萬一,芙蕾,王子和伊麗莎白的婚事,你最好不要摻和進去。”
“我明白。”芙蕾老實巴交地點頭。
麥倫露出了滿意的神色:“瞧瞧,我就知道這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但有些人可就不那麽懂事了。”
“啊,你說那位啊……”艾拉露出了然的神色。
芙蕾有些好奇地看過去。
“剛剛還誇你們不喜歡拐彎抹角,又開始用‘這個’、‘那個’說話了。”巴爾克喝了口茶,替芙蕾解釋,“他們在說的,是那個新人宴上和王子有些瓜葛的小姐——露西·喬納德。”
艾拉露出了相當八卦的神色:“聽說她前幾天還往王宮給王子送了點心,你們卡文迪許家居然沒有攔下來?”
“我們才不屑于做這種事情!”麥倫憤憤地拍着桌子,“她今天還有臉來接受晉封,要我說,就應該剝奪她的爵位!”
“比起這些,你們是不是應該聊點更符合法師塔身份的事情。”貝利一點不客氣地指點江山,“老是說這些,小心芙蕾覺得你們都是些只知道講八卦的無聊貴族。”
“你剛剛明明聽得津津有味,你這個教會的間諜!”邦奇毫不猶豫地拆穿他,翻了個白眼。
“我也覺得應該說點魔法的話題了。”巴爾克再次看向芙蕾,眼神帶着毫不掩飾的探究,“比如摩奇的事情。”
“雖然智慧神教的家夥聲稱他是被自己的魔法反噬,但我總覺得,您應該知道點什麽,芙蕾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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