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人死了,你特麽來勁了……
壓住心中既要爆發的怒火,秦雨夕手握成拳耐着性子;“大伯,雨荷姐人已經死了,難道那些恩恩怨怨你還要記一輩子嘛?都說人死如燈滅,不管我雨荷姐曾經犯過什麽樣的錯,既然她人都死了,為何不能讓她體面一些下葬呢?”
其實她不應該說這番話的,可她終究還是沒忍住。
秦志平一直以來都不太喜歡秦雨夕,原因是來自秦雨荷,或者也可以這樣說,凡是跟秦雨荷走得近的人,就沒有他喜歡的。
女兒太強大,強大到讓他這個當繼父心生忌憚了,自然而然排斥她身邊一切人與物。
冷哼聲從秦志平口中發出,那語氣之中帶着不屑之音。
“不孝女,活着時令我秦家人蒙羞,死後還想讓我給她一個風光的葬禮,想都別想。”
很是尖酸刻薄的話,沒有一個父親應有的當擔,不僅冷血無情,更是不念自己女兒一絲絲的好。
秦雨夕無聲的笑了笑,笑容很詭異。
“大伯,都說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而是時辰未到。以前這話我不信,但是現在我信了,雨荷姐就是自己把自己給作死的,倒頭來跟自己親人疏離,死是她罪有應得對不對?”
“放肆,你怎麽說話呢?”秦志平在外是個好領導,他人眼中的孝子,對待小輩向來都是嚴厲的很,在老秦家,就沒有一個晚輩膽敢說話頂撞他的。
怎麽說話呢?說得自然是人話了,至于能不能聽懂,她可不負責給翻譯。
“放肆?大伯如今是一九七八年了,是一個敢說敢做的年代,不是舊時代了,我秦雨夕有言論權,有說話權,難道我在你面前說點實話都不行?”
秦志平瞬間瞪大眼睛看着他面前的秦雨夕,像是剛認識她似的,露出了極度陌生的目光。
秦雨夕任由他打量自己,毫不膽怯,坦坦蕩蕩的模樣,反而讓心中有鬼的秦志平心虛了起來。
秦志平眯了眯眼,目光在秦雨夕身上來回打量了幾番,臉色漸漸的變冷了。
“可以呀,以前大伯真沒發現你是個牙尖嘴利的丫頭,今個大伯算是長見識了,既然你為你雨荷姐抱不平,那她的身後事就由你來操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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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志平你的臉咋就那麽大呢?還能要點逼臉嘛?
秦雨荷為了秦家當牛做馬十多年,落了跳河的下場,死後你秦志平居然還能說出這番不要臉的話,秦雨夕只能說,自己太低估秦家人骨子裏流淌的畜生血液了。
“大伯你要是這樣說的話,我沒意見。到時候,我會給我雨荷姐好好風光大葬的。”
他秦志平只要敢把秦雨荷的喪事交給她來操辦,秦雨夕發誓,自己一定會給自己辦一場隆重葬禮的。
秦雨夕表現出來的是,自己沒聽出自己大伯話中的含義,順其自然把話接了過去,氣得秦志平心肝都顫抖了。
秦志平看着這樣的秦雨夕,很是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自己那個乖巧聽話的侄女了,居然敢跟自己叫上板了,還是自己年紀大了,出現錯覺了呢?
用審視的目光仔細盯着秦雨夕瞧了瞧,臉還是那張臉,語言犀利了,眼神中好像少了懦弱,多了一絲他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這樣的秦雨夕讓他更加不喜,念在是自己親侄女的份上,秦志平忍下心中的怒氣,寒着臉,目光毫無感情;“風光大葬?她秦雨荷配嗎?當年要不是我心善收留了她們母女,她們母女早就凍死街頭了,令家人蒙羞的玩意。你還要給她風光大葬?是想跟我誠心作對嘛?”
對,秦雨夕就是要跟他秦志平作對,還是那種不死不休的局面。
雖然現在敵人很強大,可她毫不畏懼,只要給她時間,秦雨夕相信,自己早晚有一天會讓秦志平一無所有的。
“我怎麽敢跟大伯你作對呢?畢竟我家能有今天全靠大伯你一手給提拔起來的,我跟誰作對也不會跟你作對的,我只是心疼我雨荷姐而已。”
曾經的秦雨荷聰明是聰明,太過看重親情了,活着的時候被秦志平忽悠的死去活來的,最後把命都給搭上才看清秦家人的嘴臉。
血淋淋的經驗告訴了她,對待畜生就不能心慈手軟,必須讓他們死不瞑目,不然都對不起她自己。
秦雨夕就是故意拿這話膈應秦志平的,反正現在不能弄死他,看着他也來氣,不出口惡氣怎麽行呢!
秦志平的确被氣到了,還被氣的不輕呢,看秦雨夕的眼神都變的陌生了。
秦雨夕假裝看不懂他眼中的神色,目光很自然移到了秦雨荷的屍體上。
泡的發白的屍身,真沒什麽好看的,多看一眼,會令她多一分痛苦。
可她看的卻很專注,不為別的,能目送自己一程,她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秦志平發出一聲冷哼,明顯不滿,秦雨夕只當他在放屁,不買他賬,只看屍體,倒讓秦志平煩躁了起來。
只見秦志平擡起手腕看看手表,估計是還有會議什麽的吧,一句話都沒說,扭身就走了。
秦雨夕扭頭瞧了一眼秦志平的背影,笑得異常陰森恐怖。
老犢子,我會讓你一點點失去你在意的東西,我會讓你淪為過街老鼠……。
秦雨荷的喪事秦雨夕不能給操辦,雖然她也很想給自己操辦一場喪事,奈何她在家裏家外都是人微言輕之人,想報複秦家人,她必須要一步步的來,不能把秦志平一家給得罪死了。
可能是在太平間待的時間有點長了,又或者是失血過多原因造成的,秦雨夕從太平間出來後,腳發飄,頭痛欲裂,小臉煞白煞白的,不用她說,長個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她不舒服了。
好心的工作人員見她這副模樣,把她扶到了外面,尋了個椅子,道了謝,她說自己沒事,工作人員就離開了。
太陽快要落山了,秦雨夕坐在椅子上,心卻沉重無比。
休息了好一會,秦雨夕感覺自己身體狀況轉好了不少,起身準備離去。
她剛到停放自行車停車處,一輛吉普車行駛進入了殡儀館大院,看着那輛車,秦雨夕把帽檐拉低了一些,彎腰放慢速度在開自行車的車鎖。
“碰”關車門的聲音很響,聽得秦雨夕嘴角抽動了一下。
從車上下來那人,身高有一米八幾,上身穿了一件白色襯衫,下身一條黑色的褲子,腳下一雙黑色的帆布鞋,濃眉大眼的,面相很是陽光,行走之間帶着一股如沐春風的勁。
他是秦雨夕現任丈夫範俊陽,是範家這一代人的驕傲,更是範老爺子引以為傲的孫子。
可是秦雨荷卻知道,這家夥有多難纏,有多陰險,有多無恥下流,更是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恨不得他早點死呢!
範俊陽在秦雨夕心裏,早已貼上死人标簽了,畢竟有些人作惡多端,他的下場,她想,不會比她好到那裏去的。
特別是範俊陽的堂弟範俊傑,可不是個安生的主,這幾年,明裏暗裏沒少給範俊陽下腳絆。
秦雨夕真不知他來殡儀館幹嘛,好奇心驅使下,尾随範俊陽再次進入了殡儀館。
小心翼翼跟着範俊陽來到了太平間門前,她沒敢進去,只是站在了門外。
好在太平間不大,房門又沒關嚴,不妨礙她看裏面的一切。
範俊陽一步步朝角落裏擺放的屍體走去,一點沒有害怕的意思,站在秦雨荷屍體旁,他居然伸手為秦雨荷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看得秦雨夕有些難以置信。
“雨荷,你是累了嘛?你走了,就剩下我自己了,我感覺好孤單……。”
“雨荷,你放心,我不會放過秦家人的,你等着,我會送他們去陪你的……。”
“雨荷,我是一個膽小鬼,我害怕你拒絕我,這些年一直不敢對你表露心聲,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範俊陽一個人嘀嘀咕咕對着秦雨荷屍體一番深情告白,聽得門外的秦雨夕瞪大了眼睛,如見鬼了一般似的。
麻麻地,範俊陽這貨喜歡自己?自己怎麽就沒發現呢?
秦雨夕心亂了,回想了一下她跟範俊陽的過往,真沒發現自己那裏能把他給迷住。
這家夥一向喜歡跟自己唱反調,只要見到自己,指定會陰陽怪氣埋汰自己一番,在不就是在背地裏耍陰招。
倆人的關系在秦雨夕看來,那就是水火不容,此刻這算什麽?遲來的告白?還是特麽這小子又想耍陰招了?
可是不對呀,自己都死了,跟秦家人也斷絕了關系,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值得他這麽做嘛?
顯然是不值得的,可是範俊陽不僅做了,還做的有板有眼呢!
此刻秦雨夕腦子裏如漿糊一般,眨眼看着裏面還在告白的範俊陽,很想問問他,你特麽早幹嘛去了?
人死了,你特麽來勁了,真是個孬種。
憤憤不平在心裏問候一遍範家列祖列宗,秦雨夕趁範俊陽沒出來之際,先一步離開了殡儀館。
一路胡思亂想到了家門口,自行車剛停放好,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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