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 5 顧微微,你倒是求……
顧微微只覺得頭皮發麻。
她今天是有求于人,她和沈博的關系,再也不像從前了。
他也不可能對她百依百順。
果然吶,這地球離開了誰都會照樣轉。
誰離開誰,都能照樣活着。
她站起身,不情願得喊了一聲,“沈總。”
美人就是美人,容貌、身段、嗓音……無一處不勾.人。
沈博懷疑顧微微是故意的。
她這一聲“沈總”,把硬生生的稱呼,染上了些許撒嬌的意味。
以前,她無論有多胡鬧,他都會無條件的包容。
哪怕她是捅破了天,他沈博也能把天給補上。
可是如今不同了。
物是人非。
沈博卻無意識的駐足。
但他只是給了顧微微一個側臉。
而且是冷峻的要命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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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但凡他給她一個好臉色,都會有損他作為男人的尊嚴。
“進來。”
他惜字如金,語氣像是凜冬刮過屋檐的穿堂風。
顧微微以為自己不會在意。
可真到了這一刻,她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彼時,他對她驕縱無度的那段時光。
她曾被捧在掌心呵護,今天卻成了他眼中跌落塵埃的星子,可有可無,可随意踐踏。
男人已經邁入別墅。
顧微微在他沒有看見的地方,吐了口濁氣,紅唇勾起,自嘲一笑。
無所謂啦。
她總不能還指望着沈博對她餘情未了。
胡今說得對,他沒殺了她,已經是仁至義盡。
***
這棟別墅內的一切陳設,還是和六年前一樣。
客廳內的黑色真皮沙發,也是當年的樣子。
這一切,都讓顧微微産生一種,沈博是個念舊的人的錯覺。
沈博直接靠在了沙發上,兩條大長.腿.稍稍分開,是最常見的慵懶的坐姿。
偏生,讓沈博演繹出一種餓狼般的威壓感。
他似乎很燥。
一手扯了扯領帶,月白色襯衫松開一個扣子,露出.性.感.凸起的喉結。
這個男人真的是備受老天偏愛。
他擁有旁人難以企及的體魄與頭腦。
不得不承認,此刻的顧微微,很沒出息的心跳加速。
但她是個演員,很會控制自己的表面情緒。
她沒換鞋,七厘米的高跟鞋襯得風衣下的小腿修長筆直。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裏有什麽詭異的氣氛在蔓延。
六年前,兩個人最後一次在這套別墅獨處時,還在這套黑色沙發上親熱過。
回憶是沒有盡頭的路,想多了對誰都不好。
沈博眼眸深邃如海,“還記得我麽?”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眼神微冷。
顧微微一秒驚。
這個問題……是送命題麽?
她記得他麽?
曾經熱戀過的情侶,又以那樣的方式分手,怕是死後喝了孟婆湯也無法忘記吧。
顧微微姣好的面容,無半點失态,“當然記得,昨天晚上,我還夢見了你。”
沈博,“……”
這個答案,他還真是沒料到。
呵,女人啊。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會騙人。
沈博濃郁的劍眉,微微一挑,“夢見我什麽了?”
這是一個春.夢。
顧微微當然不可能說出口。
她到底有多饑.渴,會夢見已經分手六年的前任。
顧微微風輕雲淡,她這人向來是這樣,拿得起放得下,“也沒什麽,就是夢見了沈總而已。”
她太過潇灑。
她的潇灑,讓沈博覺得氣憤。
這時,顧微微的手機響了,她從書包裏取出一看,沈博的目光也恰好落在了上面,兩人同時看見了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傅琰之】
顧微微僵住。
她知道沈博很小氣,當初兩人談戀愛時,他對她的掌控.欲.近乎偏執。
雖然如今時過境遷,但她本能的改不掉心虛。
沈博眸光微沉,“顧小姐,怎麽不接電話?是我在場,你不方便接麽?”
要說什麽情話?還不能讓他聽見?!
顧微微今天是沖着她媽媽的吊墜來的,她晚些可以向傅琰之解釋一下,所以當着沈博的面挂斷了電話。
“沈總誤會了,我沒什麽不方便的。”
“是麽?那你剛才為什麽不接?”
兩人隔着大約一米半的距離,視線交織,顧微微總覺得沈博還沒忘記了她,“……沈總,你很關心我的私事。”
沈博,“……”艹!
他們之間,她一直都是小鳥依人,看上去他才是霸道蠻橫的那一個,但唯有沈博知道,每回鬧了矛盾,都是他先低頭。
沒有例外!
男人眸中一抹異色一閃而逝。
這場較量,沈博不甘心又輸。
他沒答話,薄唇溢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仿佛不屑一顧,下一刻他稍稍坐正了身子,在茶幾抽屜裏拿出了一條藍寶石吊墜,随後又慵懶的靠在了沙發上。
他手中的吊墜來回晃動,在水晶燈下閃着微光。
他看見顧微微的神色終于有了一絲絲的變化。
驀的,頓覺那些年的真心被一個無情的女人糟蹋了。
他有的是錢,她以前就知道,當年他寵她的時候,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她。
而如今,區區一條兩千五百萬的吊墜,她就“屈尊降貴”跑來見他。
這些年,沒有男人給她花錢?
不是影後麽?她自己沒錢?
傅琰之呢?
傅琰之難道不知道,疼女人的頭等大事,就是用錢砸?!
沈博此刻忘了報複。
滿腦子都是“她沒錢”;“她可能很窮”;“什麽?兩千五百萬都沒有?”……
然而,一想到顧微微當年的行為,沈博眸色又是一冷,“想要?那你倒是求我啊!”
顧微微,“……”
她确實想要。
但怎麽個求法呢?
色.誘?
她以前不是沒有.誘.過他,但現如今,她也……拉不下臉來了。
可能年紀大了,臉皮也薄了。
再者,故技重施,沈博必然不會上當。反而會讓自己.難.堪.受.辱。
在男人玩味輕視的笑意中,顧微微問道:“沈總,你就說句準話吧,要怎樣才能把這條吊墜讓給我?我可以原價補償你。”
之所以在拍賣時,她沒有争,是因為她太了解沈博。
她即便喊到五千萬,這人也會繼續往上加。
他有的是錢,她玩不起。
終于說到點上去了!沈博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
六年裏,他幻想過無數次,顧微微如何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
然而,事實上,如果他不用手段,這個可惡無情的女人,根本不會主動出現在他面前。
都到了這份上了,他沒有當君子的必要。
“脫.了。”
他語氣極淡,仿佛在說着無關緊要的話,但眼底沒了光。
好像,他們之間已經不太可能還産生其他關系了。
唯有這樣見不得光的陰.私。
顧微微,“……”
她竟然并不震驚,甚至事先就料到了這一幕。
沈博果然想要.羞.辱她。
他明知,這比殺了她還要令人難堪。
當初,他将她視若珍寶,如今……他就這樣作.踐.她。
顧微微心頭發酸。
像潑了一碗陳年老醋。
那酸楚啊……
她還不能在沈博面前表露出來。
她也有她的尊嚴。
雖然……她不配在沈博面前談尊嚴。
“……沈總,我不接受潛.規.則。”顧微微表明态度。
沈博在那方面很是霸道。
萬一她成了他的金絲雀,顧微微完全可以想象到,沈博會如何折磨她。
沈博突然癡笑出聲。
潛規則……
在她眼裏,他今天把她叫來就是為了睡上一覺麽?
沈博站起身來,他一米八八的身高,立刻就比顧微微高出了一個頭,他舔了舔槽牙,有種玩味,“顧微微,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你就是.脫.光了站在老子面前,老子也不會碰一下!不.脫.是吧?!不.脫.就滾出去!”
顧微微,“……”
她完全不能明白這人的腦回路。
既然她.脫.光了,他都不碰,那他為什麽又要讓她.脫?
顧微微的眼眶瞬間紅了,但她沒有哭。
她太清楚,這世上最沒用的一樣東西就是眼淚。
沈博突然覺得,眼前這無情的女人很會演戲。
段位果然很高。
她就這樣紅了眼眶,他麽的心都抽痛了!
“滾出去!”沈博丢下一句,再也沒看顧微微一眼。
他真怕多看一眼,他又會中了她的美人計。
沈博頭也沒回的上了樓,順便帶走了那條吊墜。
顧微微咬了咬唇。
她就知道,會是這麽一個結果。
她還奢望什麽呢?
沈博這樣的狼人,怎麽可能會對她餘情未了,他就連他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沒放過,不是麽?
***
夜幕降臨,起風了。
半山腰的十裏桃花都開了。
曾經有個姑娘說,她要成為坐擁半個山頭的女人,這山頭最好是能種上桃樹,等到花開時,她就是整個南城最幸福的女人。
後來,南山的半山腰,就真的種上了無數桃樹。
沈博站在二樓的落地窗戶前,內室沒有開燈,卡其色窗簾正好遮掩住了他的身影。
他看着顧微微離開,背影妖嬈潇灑,還走出了T臺風……
沈博,“……!!!”
他剛才都那樣了,她還無動于衷?!
沈博捏緊了手中藍寶石吊墜,直至那抹妖嬈身影消失在夜色薄暮之中,他才意識到指尖被寶石劃破了一道口子。
但遠不及某些地方疼。
他擡起手中吊墜,隐約的光線下,看見吊墜背後刻了一行小字,“吾愛一生---顧&趙”。
沈博,“……”
顧是誰?
趙又是誰?
沈博知道,顧微微的母親姓趙,曾經是紅極一時的巨星,也是海市名媛……
沈博眉頭一蹙,撥通了一則電話,盯着外面的蒼茫夜色,以及遠處的萬家燈火,他嗓音低沉,“去給我查清楚一件事……”
***
顧微微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到了山下,她一上車就癱了。
駕駛座上,胡今忍不住八卦,“微微,怎麽樣?沈博他就沒對你做些什麽?”
她掃了顧微微幾眼,發現她沒有任何變化,似乎很是失望。
顧微微長嘆了一口氣,目光呆呆的望着外面---那黛色的南山,道:“今今,你說,假如一個男人對你說,讓你.脫.了。但他又說,即便你.脫.光了,他也不會碰,這說明什麽?”
胡今一噎,想了想才總結出了唯一的可能,“他不行?”
顧微微,“……”
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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