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開封有個包青天

“既是如此,老朽也就倚老賣老稱一聲賢侄!”

王禀爽快地說道。

說完他上前一步扶起了王躍。

這其實也很正常,按照這時候的風格,王躍就是求着認他當幹爹也沒什麽奇怪,不過就是叔侄相稱而已,更何況王躍既然得童貫青睐,他認這樣個侄子也沒壞處,可憐的王禀并沒發現旁邊劉锜詭異的笑容……

“禀承宣,開封府孫法曹求見。”

一名軍官進來禀報。

王禀的官銜是武泰軍承宣使,宣撫司統制是職務。

“開封府?”

王禀疑惑了一下。

王躍面不改色地欣賞着自己的铠甲。

“快請!”

王禀說道。

那軍官趕緊出去。

王禀同樣走出去,開封府法曹官銜比他的承宣使低的多,實際上是開封府法曹參軍事,比劉錡高一級的正八品,但人家可是實權文官,更何況他家還直接在人家管轄下。他其實是開封本地人,也是将門,他祖父王珪,不是文官的宰相王珪,而是好水川之戰殉國的大将王珪,祖孫倆算是都對得起大宋朝了。

劉锜和王躍也跟在他後面。

“你的确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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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锜低聲說道。

王躍若無其事地吹了吹口哨,這個家夥在認王禀當叔叔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要面對這種局面,童貫的确說了會處置,可童貫不可能把他帶在身邊,他既然已經是勝捷軍的軍官,那終歸還是得王禀說了算。真要是開封府抓他,難道還能指望堪稱日理萬機的童貫親自過來保他,終歸還是得靠王禀,這裏是軍營,王禀這個統制不發話,他就不信開封府的衙役還敢來直接抓人。

那就是直接打童貫的臉,這件事就變成了童貫的面子問題。

“但勝在壞的直爽。”

劉锜緊接着說道。

“你這誇獎人的方式倒也還算別致。”

王躍說道。

兩個無良的家夥就這樣跟着還什麽都不知道的王禀,一起走出不遠就看見那軍官帶着一個文官過來,後者還帶着幾個衙役,還跟着張伯奮,他們很快就走到近處。王禀很熱情地歡迎,那個孫法曹也很熱情地和他見禮,後者倒是也認得劉锜,再加上張伯奮,他這個承直郎也是從八品,他們幾個當官的客套一下,然後孫法曹又看了一眼很不懂禮貌的王躍……

“王承宣,下官此來乃為公務!”

他很幹脆地說道。

王禀一愣,疑惑地看着他。

“王承宣,适才張承直到開封府報案說貴軍有人當街調戲其從妹,并打傷張家五名仆人。”

孫法曹說道。

“張承直可知其姓名?若然,老朽必然以軍法嚴懲,勝捷軍軍紀嚴明斷不會包庇此等作奸犯科者。”

王禀立刻換上一臉肅然說道。

“就是他!”

張伯奮一指王躍說道。

王禀愕然回頭,王躍一臉純潔地看着他……

“來人,将其拿下!”

王禀喝道。

幾個在旁的士兵立刻上前。

“停!”

王躍大喝一聲。

“伯奮兄,此事太師已說過,他自會處置。”

劉锜倒是很仗義地說道。

不過也有可能是擔心王躍拎着斧子再殺出去,雖然相處時間短,但他也知道這是完全有可能,事實上王躍已經在扛斧子了。

王禀立刻止住士兵。

劉锜這樣一說,就明顯還有很複雜的隐情了,若是平常的确可以給張家和開封府個面子,可牽扯到童貫那就不一樣了。

“太師的确說過會處置,我張家自然不會無理取鬧,但那是此賊潛入我家小妹船上一事,并非此賊當街羞辱小妹之事,這一前一後可不是同一件事,想來太師也不會知道此賊當街羞辱小妹,我張家在開封府告的也是這個,而不是之前他潛入小妹船上。

王承宣,不知軍中調戲婦女該當何罪?”

張伯奮說道。

“張,承直,你這條理清楚,真不愧是飽讀詩書。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講個清楚。

第一,是你帶着家奴跑去要打要殺,令妹還要打斷我的爪子,雖然我只有手沒有爪子,但我也只是自衛才打傷你家的家奴,此事圍觀者衆多,是非曲直将當時圍觀者找來一問便知。第二,我何時調戲過令妹?我只不過是被你們逼得不得不暫避,只是路過令妹身旁時候碰了她一下,難道這就變成調戲她了?第三,此事乃王某從軍之前發生的,故此并不歸我叔父管,畢竟那時候我還沒參軍,所以你找我叔父是不對的。

咱們開封府是講法律的,包青天可在頭頂看着。”

王躍說道。

雖然他這個碰字用的很無恥,但想來張家小娘子身上也不會留下什麽……

他就是擰了這丫頭一下,充其量擰的位置比較無恥,但那裏肉厚也是最不容易留下證據的。

“那就該我開封府拿你了,來人,将嫌犯拿下帶回審問!”

孫法曹冷笑一聲說道。

“慢!”

王躍說道。

“你還想說甚?”

孫法曹說道。

“開封府有權在軍營中捉拿一個軍官嗎?”

王躍轉頭問劉锜。

“勝捷軍乃是陝西河東河北宣撫使司所直轄禁軍,依律的确是不歸開封府管轄,軍人犯罪當依軍法來處置,開封府是無權捉拿。至于你這般情形的确有些複雜,要說對你以軍法處置,王承宣即可下令,可你這事都是在參軍之前所為,這樣王承宣就不好以軍法處置。但你如今已參軍,且已是勝捷軍都頭,開封府也不能拿你,如何處置還真得禀明太師,太師才有權處置你。”

劉锜說道。

當然,實際上也沒那麽複雜,真要願意的話,王禀現在就可以把王躍踢出勝捷軍然後交開封府。

這種事情還不是當官的一句話。

但是……

“這倒也是!”

王禀點了點頭說道。

他現在已經明白了,王躍和張家的事情童貫早就知道,而且童貫也說了自會處置,同樣劉锜也說了,是童貫讓他把王躍送來的,這意思很明白,童貫是要保王躍的。既然這樣那就絕對不能把王躍交開封府了,他是童貫的下屬,勝捷軍是陝西河東河北宣撫使司直屬的,沒有宣撫使同意,不是一個系統的開封府無權抓人。

他們駐紮開封可不是說他們歸開封府管了,勝捷軍編制上在西北禁軍,他們只不過是暫時在這裏等童貫啓程北上而已。

這種情況下交出王躍,童太師豈不是丢面子?

“孫法曹,此案還需禀明太師親自定奪!”

他緊接着說道。

“這等小事何須驚擾太師?”

孫法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什麽叫小事?案情無小事,還虧得閣下是法曹,能說出這種話就很不稱職,話說法曹是幹什麽的?俺是山裏來的,不懂這是什麽官。”

王躍問劉锜。

孫法曹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拂袖而去。

張伯奮恨恨地看了王躍一眼。

“張承直,請代我向令妹道歉,一點誤會而已,解釋清楚就沒事了,不過她這個暴脾氣也該改改了,小娘子就該賢良淑德,動不動要打要殺的成何體統。”

王躍小人得志般說道。

張伯奮同樣拂袖而去。

“将他拿下,暫且關起來等候太師發落!”

王禀轉頭說道。

王躍瞬間倒退兩步消防斧一擺做抗拒狀……

“你想拒捕?”

王禀森然說道。

“叔父,關我可以,但不能捆綁,也不能收走我的斧子,這可是祖傳的。”

王躍很幹脆地說道。

“帶走!”

王禀一揮手。

劉錡給王躍使了個眼色,後者趕緊收起消防斧,跟着兩個負責押解的士兵走向關押他的地方,劉錡随即上前跟王禀說話,估計是解釋之前發生的,對此王躍倒也沒什麽在意的,他折騰到現在也很想休息一下。他就這樣一直跟着那倆士兵到了一處應該算牢房,然後被推了進去,的确連他的斧子也沒收,就是裏面的待遇差了些,連張床都沒有。

他随即卸下身上那一堆,把護腰抱肚披風之類鋪在地上,抱着他心愛的消防斧四仰八叉躺在那裏閉目養神。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多。

和張家的事情倒沒什麽大不了,左右他有童貫護着,張家無非張叔夜和張克戬兄弟,和童貫根本沒法比,開封府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給了張家面子,可為張家面子打童貫面子這種事情,開封府還不至于蠢到這種地步。實際上現在他某種意義上說也在被保護中,只要他一直不出軍營,張家就奈何不了他,很快勝捷軍就要随童貫出征,只要去了河北就沒什麽了。

但關鍵問題是去河北……

這是去打仗啊!

而且還是一場他很清楚會慘敗的戰争。

雖然他的确現在也算能打,但……

他眼前又浮現出那個獨臂頭陀來,話說這個時代明顯畫風有些不對,不說高武玄幻之類,至少也是個低武,這根本不是正版的北宋。

這邊一個明顯落魄的頭陀,就已經和他打了個平手,那誰知道遼國,甚至以後的金國,有沒有同樣甚至更厲害的?就算沒有,他目前這兩下子真到了戰場上也扛不住千軍萬馬,鐵浮屠的具裝騎兵洪流中,他還是會被踐踏成肉泥,那麽他又該如何自保呢?

“管他去,到了河北再說!”

他昏昏欲睡中自言自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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