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去國寺

墨香,這也是前世在齊王府認識的奴婢,在齊王府哪裏會有自己人,可奴婢墨香卻願意死心塌地的跟着她,甚至還為她而死。

今生,周筝筝想在小的時候就找到她,讓她跟在她身邊,再也不願意讓她死。

只是,根據前世的信息,只知道墨香小時候并不在齊王府的,墨香有一個會調香的娘,在京城齊王府下管的染坊做短工,後來她娘得了病,墨香才被賣進了齊王府。

要想找到這麽個人,又談何容易。

可不找到她,想起前世她的好,周筝筝卻難以釋懷。

可卻不能放出消息來,只能讓青雲這個傻丫頭去各個染坊找找看,免得打攪了墨香一家正常的生活,适得其反了。

而今晚的春晖院卻不平靜,周賓回來後,打翻了不少茶盞器具,連他自小就保存着的雲封筆筒都給砸了。

孫氏低頭惶恐地立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李姨娘則趴在周賓腳邊哭泣。

“可憐我的兒,怎麽會平白就摔了呢,這往後可怎麽辦呢,若果是周筝筝那丫頭做的好事,官人豈能輕易饒了她?”李姨娘一想起周菲菲那被抓花了的臉,就氣不打一處來。

雖只是個姨娘,可周賓卻只有這麽一個姨娘,自然是很受寵的,平時不敢在孫氏面前說什麽,可一到了周賓身邊,言行就沒有忌諱了。

周賓心疼地拉起李姨娘到自己懷裏,精致好看的那張臉上,眉毛濃密下壓,細長眼睛斜斜上挑,目光變幻不定,“你也不必急,左右我會查明白的。”

然後看向孫氏目光一厲,“你身為二房主母,連菲兒都護不住,我剛剛上任,自是忙得不可抽身,你卻連後院都管理不好。”

孫氏流下眼淚來:“妾身實在不知,那丫頭好生狡猾。”

“周筝筝不過是一個八歲的丫頭,能狡猾到哪裏去?倒是雲蘿,我幾次和你說過,女孩子家的要沉的住氣,少幾個心眼,旁的事,自有我們做父母的為她分擔。可惜,她屢次不改,你卻也不教。”周賓原是對周雲蘿和周菲菲一視同仁的,如今周菲菲受了傷,免不得要怪在完好無損的周雲蘿身上。

看來周賓是了解周雲蘿的,孫氏低下頭哽咽道:“總是雲蘿沒有護好自己的妹妹,官人教訓的是。”

“罰她禁足半月,好生反省一下。”周賓說着揮揮手,煩躁地要孫氏快走。

孫氏看了李姨娘一眼,看來今晚,周賓是要歇在李姨娘這裏了。

目光變得暗沉,委屈地走了。

“不過是個庶女罷了,你卻為一個庶女,罰嫡女禁足半月。”孫氏心裏難過極了,到底她是忘了,她也是孫家的庶女。

只是心頭對大房越加嫉恨,二房嫡庶是兩敗俱傷,可大房不但安然無恙,還得了老國公夫人的賞賜!

幾日後,老國公夫人看到了從大房送過來的,周筝筝抄寫的佛經,字跡清俊秀雅,字裏行間自有一股梅花香,撲面而來,比周雲蘿秀麗端正的字,更具含蓄情境。再加上近日對周雲蘿多有微言,于是只點了周筝筝,在夏祭節那日,去大相國寺小住幾日,一來為的是禮佛,二來,那幾日也是老國公爺的生忌,老國公夫人懷念已故的夫君,每年的這個時候,也都是親自沐齋念佛來紀念老國公爺的。

只是,原定周雲蘿也是同去的,只是忽然不讓她去了,改為三房夫人風三娘一起去。

風三娘也是身懷六甲之人,老國公夫人想必是要她随行,也好讓她肚子裏的胎兒早早的就沐浴佛香。

這下,大房和三房都歡喜地應允下來,只是二房,免不了又是一番吵吵鬧鬧,發洩不平。

周賓回京多日,仕途上剛剛理順,孫氏就屢次因為內院的事,找他訴苦,說老國公夫人如何如何的不公平。

“這日子讓妾身如何過下去?雲蘿的字,明明在同輩中是極好的,偏偏母親就看不進去,如今連三房都得了母親的看顧,母親卻……夫君,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孫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訴道。

周賓重重地一擊檀木桌,厲了眉眼,“若是這等小事都要我親自去,那要你這個婦人何用?”

孫氏哭得更難看了。

周賓拂掉了桌上的茶具,憤然出了門。

周雲蘿走了進來。

“娘親,你平日裏都勸女兒不要着急,如今何必自己反倒急起來了?”周雲蘿扶起孫氏,眉眼一副平靜。

孫氏擡頭,女兒的話安慰了她的心,她擦了擦眼角說道:“你是不知,這次去大相國寺的,何止是我們吳國公一家,幾個皇子也得了聖旨,要過去修身養性,只是,這種事,不讓外傳罷了。”

孫氏也是前幾日得了娘家的來信才知道的。皇子的行程,雖然非常嚴密,可若是有門路的高官,也是會知道的。

孫氏自然是想抓住這個機會,讓周雲蘿跟幾個皇子認識認識。

如今周雲蘿才八歲,就算被什麽皇子喜歡上了,也不能說是有失規矩的,若是定了皇親,還怕大房處處壓她一頭嗎?

林莜,之所以被衆人看為高貴,還不是因為她自小被太後養在身邊,有太後這麽一個仰仗而已。其實林莜有什麽,她無父無母,不過是個空頭郡主罷了。哪裏及得上孫氏,娘家是世家大族西平侯府。

周雲蘿聽了也急了,孫氏說:“放心,等你父親回來,娘再和他說說,你是她女兒,他哪裏有不為你着想的。如果你父親去和你祖母說,你祖母一定會答應的。”

周雲蘿的目光變得暗沉,“可父親這幾日,都是歇在李姨娘那邊。”

孫氏低下了頭,拳頭握起,重重打在桌子上,卻是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周雲蘿搖了搖孫氏的手,“娘親,今晚父親回來,我親自去拉父親來春晖院。”

孫氏看着女兒,眼角閃着淚花,“乖女兒,只要我們母女連心,什麽都會是我們的。”

“是的,什麽都會是我們的。”周雲蘿重複了一句,還特意把“我”字咬的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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