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寶山鎮 天色漸晚,月挂枝頭,清冷……
天色漸晚, 月挂枝頭,清冷的月光傾灑在院子裏。
宵翎本來見那個玩家手上還有多餘的糖,又想伸手去拿, 但是再次被封從眠阻止了。
宵翎看着像老父親一樣操心的封從眠無奈只好乖乖把手伸回去。
那個玩家眼看宵翎不拿了手疾眼快的把多餘的糖往自己懷裏揣,笑得眼睛都快沒了像是占了多大的便宜,得了多好的東西。
盡管那只是一塊糖。
一直沉默的寒妤突然開口:“我先上樓了。”尾音裏帶着沒藏好的微微顫抖,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走,腳步稍顯急促。
其他人沒多想, 只當她太累了。
但宵翎卻敏銳的看了過去,看着她鎮定自若的背影,接着視線下移, 入眼的卻是她微微顫抖的手。
在她手裏緊攥的是剛剛發的糖果,但她卻像拿着什麽燙手山芋一樣顫抖着卻又不敢放開。
宵翎冷眼看着寒妤上樓,她身上處處充滿了違和感,而這違和感讓他斷定寒妤一定與這個宅子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寒妤上了樓, 其他人也就陸續上樓,宵翎和封從眠也沒在樓下多呆,跟着往上走。
維科就跟在他們後面笑着問:“我剛剛路過廚房聞到了血腥味, 你們今天發生了什麽?”
宵翎假裝沒聽見, 徑直的回房間。
維科像狗皮膏藥一樣尾随着, 他不知道在外面發生了什麽,身上的西裝都沾上了泥濘, 但他就好似沒自覺自己多讨人嫌帶着令人不适的笑容接着問:“是我錯過了什麽好玩的嗎?”
他又一臉遺憾的感嘆:“早知道我就應該不出門,還可以留下來看看好戲。”
那真切的遺憾語氣,就好像錯過了見證別人死亡是多麽可惜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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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從眠克制的握了握拳頭,最後在維科差點跟進房間的時候猛的關上了門。
“嘶。”
維科一個不察直接撞上了門板,鼻子瞬間通紅甚至發出一聲讓人牙酸的咔嚓聲, 一陣劇痛直穿腦門,痛得他連略微神經質的笑容都維持不住,直接扭曲了表情。
朵唯在身後用孺慕又擔心的眼神看着他,她古井無波的眼神只有注視這位從小帶大自己的哥哥時才有情緒化,但她從不去置喙自己崇拜的哥哥任何神經質的舉動,因為在她眼裏哥哥就是正确,永遠正确。
——
宵翎一回到房間,臉上原本矜持的表情就垮下來了,撇下嘴眼眶瞬間濕潤,擡頭看着封從眠小小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後馬上低頭,就像怕受到呵斥一樣。
封從眠忍不住想扶額,雖然在一起沒多久,但小家夥一直很會察言觀色,對他的性格已經摸透了,深知自己回房間就要挨罵,馬上換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無辜可憐的樣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個無辜的少年被他眼前冷着一張臉的帥哥給狠狠欺負了,和剛剛非要作死拿糖的樣子判若兩人。
但偏偏封從眠就是吃他這一套,看到他帶着濕意發紅的杏眼,心就軟了半截,原本打算強硬教育的話在嘴邊繞了幾圈愣是說不出口。
宵翎見封從眠這幅樣子就知道自己賣乖成功了,眼底帶上幾分狡黠,嘴角翹起帶着小得意的弧度。
封從眠完全拿這個小狐貍沒辦法,說又舍不得說,語氣重點都舍不得,索性翻篇不提,完全不知自己已經被拿捏得死死的。
宵翎迅速轉移了話題:“你說會是說拿走簪子呢?”
“是寒妤。”
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完雙方都愣了一下。
宵翎彎了彎嘴角:“和聰明人組隊就是方便。”
他當時确實疑惑過誰拿走了簪子,但當寒妤說出自己明天準備飯菜的時候他就确定了。
早飯準備的很充分,豆漿和包子都很新鮮,不可能是前一天晚上才準備的,所以在所有人都還沒有起早的時候寒妤一個人已經出門過了。
她才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也是第一個避開所有人獨自去了死者房間裏拿到簪子的人。
宵翎又想到了當時在房間裏有過翻找過後的痕跡,他也懷疑過是女鬼想要找簪子但這個想法很快又被pass掉了,畢竟女鬼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并沒有拿走她身上的簪子,女鬼很可能是想留下簪子讓下一個人受蠱惑,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女鬼當時根本拿不走簪子。
而後寒妤又為了讓自己摘開嫌疑,故意再次回到房間和李達一家一起下樓,做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但她不知道在樓下閑聊那些準備早餐的話是宵翎故意套的。
甚至在當時廚房裏陳邱傑說出死了兩個女游客時,同為NPC李康是震驚的,他确實不知道那件事也沒有去苗麗房間看到苗麗的屍體,在他的認知中應該只有一位上吊自殺的游客,而寒妤卻從頭到尾都毫不震驚,也毫不意外。
因為她早就在玩家之前就去過了苗麗房間,看見她慘狀的同時順走了簪子。
而這一切都被宵翎記在了腦海裏,包括她一直寶貝的那個包,幾次裏面的東西被擠壓所露出的形狀都不像是個女士正常應該帶的東西。
只是幾個思考的瞬息,房間裏已經充斥着甜膩的味道。
那顆一直在散發甜香的糖一進來就被扔在桌子上,但哪怕用東西蓋住了也在散發致命的誘惑,催促着在場的人把它吃下去。
如果是兩個正常人,此時早就為糖打起來了,但可惜房間的兩位裏都不是正常人,封從眠自從把糖扔開後視線就沒再往那移過。
而宵翎看着那顆愈發香甜似乎在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人的糖認真的陷入了沉思中。
想了半響還是走了過去,捏起了糖的一角,晃了晃。
封從眠頓了頓正想開口提醒他別被蠱惑了,就聽到他用非常認真的語氣問道:“這個味道太煩人了,可以把它從馬桶裏沖掉嗎?”
封從眠: ……
糖: ……
如果糖有意識,現在已經開始在發抖了。
宵翎說完又露出略微苦惱的表情:“我差點忘了這個宅子沒有沖水馬桶。”
他臉上的表情很是認真,讓人毫不懷疑如果此時有沖水馬桶,大概這顆糖已經入了化糞池了。
于是就在他說完這句話,仿佛有心靈感應一樣像昨晚一樣的聲音又出現了。
沉重的聲音響起,每一下都踩在所有還醒着的人心尖上,無言的恐懼再次漫開。
宵翎把糖往後一丢随口道:“這僵屍還挺重的,每一下都蹦這麽大聲。”
而被綁着雙腳的女鬼就好像聽到他這句吐槽,帶着怒氣速度更快了,砰砰砰幾下就跳到了他們的房門口,然後停住了。
宵翎等了幾秒,最後不得不相信今晚被鬼選上的好像就是他們。
自己從小到大在這種輪流制中就沒有排到過不好的名次,鬼怪憑什麽在所有拿了糖的人中選了他們。
宵翎一邊思考一邊用餘光掃到了封從眠,突然腦海裏回想起上次他抽魔眼寶箱抽中的空氣和他曾經提過的自己運氣不好。
所以運氣這麽差被鬼選中是因為有個幸運E的人在身邊嗎?
宵翎突然感受到什麽叫非酋的不幸,這種體驗對他來說有點陌生。
封從眠卻是已經習慣了這種壞運氣,就好像如果有一只狗發瘋要咬人,在公園裏那麽多人的情況下它也會精準無誤的追着他咬,所以這鬼在所有拿糖的玩家中,也精準無誤的認準了他們的房間。
他一看宵翎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無奈的彈了彈他的腦門:“怎麽?嫌棄你哥運氣差了?”
宵翎皺了皺鼻子躲開他的二次彈指,兩個人旁若無鬼的打鬧起來了。
門外被晾了一會的女鬼默默聽着裏面傳來聲音,忍無可忍的擡手猛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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