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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過去就後悔了。

程珂然就覺得自己大概是屠隴最忠實的信徒，這厮是不是把他的綠茶本事也用自己身上了？

怎麽那家夥教什麽，自己就用什麽？

程珂然想撤回，可是葉邵已經發消息過來。

【葉邵：都結婚了，不見外，你覺得是就是。】

【葉邵：我先開車。】

程珂然沒再回複，有點心情複雜，又開心又疑惑。

抱着手機坐在小破床上，頭倚在上下鋪鐵床的欄杆上，苦思冥想：什麽叫“你覺得是就是”。

他是以為自己在開玩笑嗎？

葉邵這算是被婚姻束縛後破罐子破摔的表現？

但很顯然，他應該不是很反感自己這樣開玩笑，要真是生怕自己誤會什麽，還來送被褥？早就半路就折回去了。

程珂然想，他得樂觀一點，屠隴說的對，反正葉邵現在沒主，就當是想借葉邵的風火一把，只要開得起玩笑，就不會鬧的很尴尬。

這房間太破了，程珂然一點都不想睡，不知道葉邵來都來了，能不能看在這瀕臨破碎的協議婚姻的份兒上，讓自己去對面的賓館和聶巴将就一晚上。

可是葉邵把褥子都送來了……

程珂然十分為難，其實他更想偷偷住賓館。

愛情還是抵不過錦衣玉食的誘惑，有夠脆弱。

所有人都睡覺之後，節目組的直播就關掉了，早上九點半，會開始直播。

後續會把直播回放剪成集錦，做成節目，所以直播中出現的一切鏡頭，失誤了也無法重來。

程珂然穿過狹窄幽暗的走廊，有一瞬間在拍鬼片的感覺，突然感覺自己勝任不了演員這個工作，明知道是攝影基地，還是覺得有一絲恐怖。

半夜一點多的時候，他推開公寓的那扇大鐵門，鐵門發出非常刺耳的聲音，一出來，整個人就被冷風吹得打了一個冷顫。

程珂然走出這片所謂的老校區，來到街上，對面的酒店飯店一應俱全，夜色下二十小時營業的店一個接着一個，好多人還在喝酒撸串。

馬路像是隔在中間的一道二十世紀初的分界線。

程珂然四處看，看到附近一個車打着雙閃，他沒理會。

那是一個房車。

程珂然知道葉邵的私家車什麽樣，抱着胳膊在路兩側找，然後葉邵打來電話。

“嗯？”程珂然只說了一個字兒，還帶着濃重的鼻音。

葉邵直接打開車門下來了，“我在你後面。”

程珂然回頭，看到葉邵手裏拿了一外套沖他走過來。

“卧槽。”程珂然吓了一跳，連忙跑過去拉着葉邵把他往車上推。

葉邵衣服還沒給他穿上，人就被推回駕駛座了。

程珂然拉開車門進了後面，找個地兒坐下，葉邵還沒反應過來，“見我就這麽激動？”

程珂然喘口氣，“不是啊，你幹嘛下車，還開了個房車，大半夜的這邊是拍攝基地，肯定有記者的。”

拍到他倆半夜私會，指不定寫點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到時候葉邵惱羞成怒，拒絕接觸任何男人。

葉邵把外套扔給程珂然，“穿上。”

程珂然拿在手裏沒穿，看見葉邵的那一刻就熱血沸騰了。

葉邵轉過頭去，把車窗打開問程珂然，“我能抽煙嗎？”

程珂然一愣，“可以……還開窗，當心被拍到。”

葉邵低頭，打火機點燃煙絲的一瞬間映的眼底裏都帶了火光，“不怕被拍。”

程珂然抱緊葉邵的外套，小聲說，“這不是還有我……容易連累你。”

葉邵就當對方是客套了，“那個宿舍要睡兩天，沒人受得了，你晚上就來車上睡就行，比那裏舒服一點。”

程珂然驚訝道，“那你呢？怎麽回去？”

“明天早上龔澤玉來接我，到時候我把車停這兒，明天晚上你自己來就好。”

程珂然想了半天覺得很奇怪，“我可以去對面賓館啊。”

葉邵回頭看他，“你跟着我，被人拍到不遵守晉級規則，沒人敢發出去，但你自己跑出去，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給你曝光了怎麽辦？”

程珂然：“……”葉邵竟然是在為自己着想？

突然覺得自己矯情的不配參加這個節目。

程珂然把床拉好了問他，“我會不會拖累你們節目組，像我這樣的，本來就該被淘汰。”

葉邵抽完煙，下車，把所謂的褥子給程珂然找出來，把床都給他鋪好了，“憑本事進的節目組，考的是演技又不是吃苦能力，你想那麽多幹什麽。”

所以，兩個枕頭，葉邵要留下了？

程珂然看到葉邵就站在他身側，再看看這床，雖然是房車，但睡兩個一米八多的大男人真的很擠。

尤其是葉邵這家夥看起來比他高那麽多，程珂然不認為對方的身高還是18開頭的。

葉邵指了指床，“可能要擠一下了，介意嗎？”

“有什麽好介意的，又不是沒睡過……”诶，不對，确實沒睡過，那次自己半夜酒醒了讓葉邵去上鋪睡了。

程珂然尴尬。

葉邵盯着他看，好像故意挑、逗似得，“嗯？什麽時候睡過？”

程珂然紅了臉，假裝不在意，一把就把葉邵推到床上，“我說順嘴了，現在，馬上，就睡過。”

這個節目，就算是只參加到這裏，他也無憾了。

兩個人躺在一起，只有一個小被子。

程珂然翻來覆去睡不着。

在他最後一次想背對葉邵睡的時候，剛剛側身過去就被葉邵從後面用腿一下壓在他腰上。

葉邵幾乎要咬着他的耳朵說，“好了，不要翻來覆去了，已經半夜兩點多了，你明天還要錄節目。”

程珂然呼吸都要停滞了。

卧槽。

他被葉邵環抱在懷裏！死死的被對方壓住！葉邵真他媽的……重啊。

程珂然是快樂的，別扭的動了兩下，說，“我能不能換睡衣睡啊，這樣睡不着。”

還穿着牛仔褲，腰部有些硌的上，他沒有這樣睡過。

葉邵則是穿的是運動褲，微微松開他，聲音壓得特別輕，“脫吧。”

喉嚨幹渴。

程珂然就顧着睡的舒服了，褲子都沒了，才尴尬道：“不對，我忘了把物資包拿出來……”

沒有睡衣。

葉邵擡着頭，也沒往下看，直接把小被子往他腰部往下一蓋，“湊合一下吧，被褥都是新的。”

葉邵要流鼻血了，程珂然的腰好細，他好白？怎麽會這樣？

程珂然腹肌不是很明顯，人魚線倒是很誘人，這小子健身還是美體了？

程珂然還是背對着葉邵，總覺得不舒服，葉邵着涼了怎麽辦？晝夜溫差那麽大，好像也沒開空調。

程珂然的左手往後身過去，拉着被子說，“一起蓋……蓋，額。”

“啧。”葉邵弓着身子往後躲了一下。

程珂然一下就炸成煙花了，手愣在原地。

媽的……竟然打到了葉邵的雞鵝？

葉邵有反應了？是吧？大家都是男人誰還不了解誰呢。

程珂然激動的聲帶都在顫抖，怕一開口就被葉邵發現。

所以葉邵這是為什麽？半夜兩點總不能說是男人的日常吧。

葉邵變成平躺着睡，嗓子徹底啞了，“我熱的很，你自己蓋就行。”

程珂然沒說話，心跳太快了，過了一會兒葉邵問他，“是不是吓到你了？”

程珂然抿了抿嘴，“啊……就、就很正常，這有什麽吓到的。”

艹。

還不如不說，好像更尴尬了。

葉邵想，這小子和表面上看起來生人勿進的性格一點兒都不一樣，怎麽好像能随便被人給搓扁揉圓了的感覺？

葉邵突然又湊過來，“真不害怕？”

程珂然大着膽子，“怕什麽，我也是男人。”

“為什麽敢和我結婚？你就不怕我真喜歡男人？”葉邵問。

程珂然徹底不困了，“喜歡就喜歡啊……喜歡男人又不是錯。”

有反應而已，很正常，我也有。

“嗯，”葉邵再次看向車頂，過了一會兒後背對着程珂然，“我确實是直男，你不用害怕。”

結婚之前至少是的。

程珂然捏着小被角，“嗯……”

哎。

程珂然第二天九點半才回到拍攝現場，已經吃過飯了，被聶巴看到他從外面回來。

程珂然說，“我去晨跑了。”

攝影師剛想給程珂然一個鏡頭，聶巴點點頭，然後就去問其他人吃的怎麽樣。

程珂然的鏡頭一閃而過。

接下來一整天，程珂然都沒能出現在鏡頭前幾次。

五十個人的直播，程珂然沒什麽姓名。

金宜人十分憤懑，“怎麽每次到你這發表觀點學習理論的時候聶巴的頭就轉的特別快？”

程珂然搖搖頭，“你說會有人天生是直男嗎？”

金宜人：“……雖然是個很重要的問題，但你現在想這個會不會太哲學了？你得去前面多露臉，不然觀衆記不住你。”

程珂然搖搖頭，“演老師我不行，他們上吧。”

這教室裏的粉末兒到處飛，嗆得程珂然直咳嗽，。

金宜人恨鐵不成鋼，“你想改變命運，就得努力，有這張臉怎麽能這麽頹廢？”

“改變什麽命運？”程珂然吃着葉邵給他帶的牛肉幹，優質脂肪熱量低高蛋白，好吃。

金宜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民生活。”

“……那我努力吧。”

直播的時候都沒怎麽有程珂然，等到後期剪成節目，程珂然就更沒什麽鏡頭了。

龔澤玉早上把葉邵接回去，問他，“瘋了？為愛陶醉迷失自我？大半夜給人送溫暖？”

葉邵摸摸鼻尖，“畢竟是我的節目，條件這麽艱苦，他受不了很正常。”

“人家都沒說受不了，你自己帶着移動賓館去的好嗎？咱倆你和我裝什麽。”龔澤玉就覺得葉邵不是個男人，磨磨唧唧。

葉邵把座位放低了，躺着閉目養神，“那你說怎麽辦，我覺得我照顧他就和有個失散多年的弟弟似得，可他昨天晚上在我面前脫褲子，我……”

“噗！”龔澤玉急剎車，差點兒就忘了紅燈的事，難以置信的問葉邵：“他為什麽要這樣？考驗一個禽獸的底線？”

“……對我放心呗，還能怎麽樣，”葉邵心情煩躁的看看窗外，“我本來會注意他是因為他不喜歡我，不喜歡到所有人都知道，我就覺得這小子有能耐，然後就憋着一股氣，結婚了。”

龔澤玉：“然後呢？”

“又覺得挺好，要是他能喜歡我就好了，好軟一個人。”葉邵想了半天才想出來的解釋。

“……你說人軟，不合适吧？”龔澤玉尴尬。

“你知道什麽意思就行。”葉邵又要拿煙，被龔澤玉制止了。

龔澤玉：“別抽，我嗓子得好好保護呢，也別守着程珂然吸煙，教壞人孩子，喜歡就追，反正婚都結了，你還怕守不住一個人？要真追不到，你這些年也太浪得虛名了。”

葉邵拿着煙，思考半天輕聲說，“那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