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十月中旬

第11章 十月中旬

蕭苒最近沉迷學習，每天下午放學都跟班上的胡秀水一起去圖書館學習，每天晚上九點才回家。

顏希習慣自由，也不愛随意插手別人的事情，但趙秋靜不放心，讓女兒旁敲側擊，“苒苒，你每天都要看書這麽晚嗎？”

蕭苒早有準備好的一套說辭，主動把學習計劃表遞給她看，捏着書角，細聲細氣的說：“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一起去看。”

聽到學霸妹妹的建議，顏希立即退後，“算了算了，你還是饒了我吧……”

惹不起惹不起，要不是為了考出好成績，她都不願意聽課的。

私底下，顏希也問過胡秀水，兩人回答一致，再看蕭苒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也不像是會撒謊的人，人家可是好學生。

于是，顏希把自己打探的結果回報給媽媽，讓她安心。

她們信任蕭苒，也沒再深究。

十月下旬，高中生們忙着抱佛腳，迎接月底的考試。

上個月因為入學時間短、國慶節假期長，躲過一月一次的月考，但十月底的小考試逃不掉。

不像以前應付期中和期末，高中的每次月考都會認真記錄總分與排名，且學習任務繁重，顏希最近幾天拒絕邀約出去玩的朋友，開始複習前兩個月的知識點。

她也不愛跟蕭苒一起看書，因為蕭苒喜靜，要跟胡秀水去圖書館，如果要她在那種安靜的環境下待幾個小時，恐怕會窒息……

幹脆就留在學校，遇到不懂的還可以尋求幫助。

曾經不善言辭的書宇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樂于助人，甚至主動向她示好，“有什麽不懂的，可以找我。”

顏希随意擺手，“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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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說着知道，她也沒故意跑去麻煩書宇，就逮着同桌學霸不放。

金色陽光從窗外傾瀉進來，穿透明亮的玻璃灑在課桌邊角，右側手臂支了一半出去，在霞光中分出陰影層次。

書宇坐在後排，擡頭只能望見那道背影，她轉身扭頭時，清爽的馬尾會随之擺動，充滿無限活力。

僅僅是坐在那裏，就能讓他感受到，那種向上的力量。

顏希這人挺沒心沒肺，她不會為某件事情絞盡腦汁，更喜歡随心做事，怎麽舒服怎麽來。

若是刻意将心思隐藏起來，她根本不會去猜。

按照她自己的說法：你怎麽說，我就怎麽聽着，你不願意表達，我也懶得追究。

這樣的人，活得開心。

但偶爾，也會出現顏希跟書宇一起讨論問題的情況。

還碰巧，被江遲舟撞個正着。

看來，上回的教育并沒讓她收心，不僅沒有跟那個對她圖謀不軌的人保持距離，還“談”上了？

江遲舟最近的心情持續低沉且暴躁，連累無辜遭殃。

情報員宋飛揚總是在各種八卦消息中游走，得知此事，旁敲側打探出江遲舟心煩之事。

在聽到江遲舟提起那本政治書相關的教育思想時，宋飛揚在語言上狠狠地敲打他一番，“江哥，你是不是傻？”

一記刀子似的鋒利眼神嗖嗖直射宋飛揚身上，他咬着牙尖打顫，冒死也要磕cp，“你給希姐灌輸這觀念，那你自己怎麽追？”

江遲舟：“……”

手裏的礦泉水瓶被人捏得“嘎嘣”作響，“誰說我要追？”

這強行否認的模樣可把宋飛揚整笑了，他揚聲調侃，“行，你不追。”

你不追還把礦泉水瓶擰成麻花？礦泉水多委屈啊！

周五晚上，寬敞的家中一片寂靜。

宋娴算準時間給兒子打來一通電話，“舟舟，我跟你爸爸這邊遇到點事情走不開，明天你記得去看溫爺爺和溫奶奶，禮物在桌上。”

“知道了。”黑色手機附在耳邊，他順着沙發坐下。

碎碎叨叨幾句，宋娴最後囑咐：“記得吃飯，少點外賣。”

“嗯。”電話裏傳來母親的叮囑，江遲舟一一應下。

放下手機，修長的手指按在白紋茶幾上轉了一圈。

他起身去廚房，沒過多久又雙手空空走出來，懶懶的往沙發一躺，身體陷進去，靠着軟墊，手機屏幕的光亮照映着他的臉。

半小時後，外賣送達。

第二日八點，鬧鐘準時敲響。

江遲舟迅速起床收拾整理，最後提着桌上那兩袋沉甸甸的禮物出門。

周六熱鬧的小吃街從早到晚營業，蕭苒跟胡秀水戴上圍裙，分別在相鄰的兩家小飯店裏幫工。

這裏的店面很小，擁擠的擺下七八張飯桌，一眼就能望到頭。

但這些地方便宜、人流量大，一天到晚都有人來。

蕭苒是通過胡秀水的介紹來到這裏，他們未成年，并不符合招工條件，老板便讓她們謊報年齡，以“親戚孩子”相稱，只是在店裏幫幫忙。

至于為什麽願意冒着風險讓她們兼職？

還不是想貪小便宜，她們的工資可比正常招聘一個員工便宜得多。

對于缺錢的孩子來說，幾百塊雖然少，但她們已經很滿足。

以看書為借口，實則來這裏兼職打工，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将近一個月。

她們以為能夠一直這樣下去，但小井市民多的地方也很容易鬧出矛盾。

她們謊報了年齡，被兩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痞子盯上，天天來店裏，就為了讓蕭苒答應做他女朋友。

蕭苒拒絕幾次，惹惱了痞子，這天回家路上，她被人跟蹤，堵在路口。

“你們，你們想做什麽？”

“我們想做什麽，你還不知道？蕭苒，只要你答應做我女朋友，我給你錢，不用每天在店裏累死累活的給人端盤子。”

那兩個無恥的人說着大話，連笑聲都讓她覺得惡心。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毫無抵抗力，輕易被人控住雙手。

蕭苒掙紮不斷，哭着說出真實年齡，“我才15歲，你們放過我吧。”

痞子哪裏還肯耐心聽她說話，動作粗暴。

“救……”嘴巴被人捂着，發不出聲音。

蕭苒絕望哭泣，心中後悔至極，如果今天這兩個人真的毀了她，那她一生都完了。

就在她絕望之際，場面反轉，兩個痞子被人從後面偷襲，全部被打趴在地。他們用蠻力，對方用巧勁兒，這才知道是遇到了高手，無從反抗。

以一敵二，江遲舟輕松獲勝，踩在人背上，低聲罵道：“啧，人渣。”

兩個痞子落荒而逃，剩下躲在角落的女孩。

那人抱着身體，看不清模樣，江遲舟也沒伸手去扶，站了距離一米遠，“喂，你沒事吧？”

這聲音，略耳熟……

蕭苒擡起頭，猛地一驚！

很顯然，江遲舟也看清她的模樣，眉頭緊皺起來，“蕭苒？”

從上往下掃了一眼，觀察她只是發絲淩亂，衣服都還完整穿在身上，應該是沒出大問題。

只不過，場面異常尴尬。

蕭苒憋着哭聲，扶牆站起，發現腳崴了。她沒出聲，咬唇點頭，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等等……”江遲舟忽然喊停，示意她看向另一處，“那是你的書包。”

經提醒，蕭苒又撿起被扔到一旁的書包，自己背上。

見她別扭的走姿，江遲舟随口詢問：“要去醫院嗎？”

“只是拐了一下，過兩天就好了。”她以前也曾崴過腳，就是等它自己恢複。

“行吧。”他沒強求也沒勸，兩人走到路口，江遲舟善心大發，“打車。”

慢吞吞的上車，又慢吞吞的下車，江遲舟就在旁邊看着，連司機都看不過眼，“小夥子，你也不幫幫人家小姑娘。”

“啧……”他可不是那種為別人眼光而強迫自己做事的人。

進小區時還有兩道階梯，蕭苒本來也不好意思麻煩他，可現在的狀态爬上去實在費勁，只能鼓起勇氣求助，“那個……能不能，借我扶一下？”

已經邁上兩層的江遲舟回過頭，遲疑片刻，指示道：“拿本書出來。”

雖然不知為何要這樣，她還是依言打開書包，從中取出一本厚薄适宜的書。

書本落在江遲舟手上，被他裹成圓柱形，自己抓住一端，再把另一端遞向蕭苒，“抓着吧。”

這番行為像極了古代遵從“男女授受不親”的時候。

江遲舟說話語氣聽起來有點兇，蕭苒怕怕的。

他皺起眉頭，有些不耐煩，“走不走啊？”

像是屈服于惡勢力般，蕭苒猛地伸手抓住，借力往上爬。

柔軟的發絲貼服臉頰，撓得她眼角不舒服，蕭苒邊走邊撥碎發，旁邊那男生一點沒察覺，只顧着往前走。

等走完樓梯，手上力道松開，蕭苒真誠向他道謝：“江遲舟，謝謝你。”

“嗯。”從喉嚨裏發出的悶聲，反應極淡。

這樣的江遲舟，跟她以前見到的不同，眼看着距離家門越來越近，蕭苒請求，“能不能不要告訴表姐她們？”

“我看起來很閑嗎？”

一句話噎死人，好在蕭苒聽懂了弦外之意，他不會去嚼舌根。

從頭到尾江遲舟都沒問她為什麽發生那種事，這反倒讓蕭苒輕松一些。

樓上，顏希帶邊邊出門溜達之前又去敲了鄰居家門，仍然沒有得到回應。

“奇了怪了。”

江遲舟一天都不在家，跑哪兒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舟舟，直男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