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節

地在手心裏。

他說,吃吧,不夠再給你剝。

這世間大抵只有親人的愛,最為無私,最戳人心。

我啃着榛子仁,問過爹娘,問過兄長,連後院的貓貓狗狗都問了,二哥一一回答了。末了,又問我,最近過得怎麽樣。

我說吃得好睡得好一切都好,二哥就摸了摸我的頭。

24.

二哥呆了三天,教主的眼神越發陰鸷,我只好勸他離開,我不太明白教主對我莫名其妙的掌控,感覺來得奇怪,總覺得不合常理。

沒過多少日子,教主的後宮又進了一人。與衆不同的是,這位是明媒正娶進來的,真正意義上的明媒正娶,教主是和他拜了天地的。

桂嬷嬷絮絮叨叨替我委屈,她說我進門的時候連個儀式都沒有,紅帕子都是當衆揭的。

我有點莫名其妙,我又不是女人,說白了不管怎麽進來的,不都是教主的男寵,為什麽非要在身份上較勁。

在魔教裏,活的時間的長短是看教主願意讓人活多短,大家都是命懸一線的可憐人。

新來的男夫人有一張明豔豔的臉,特別的張揚肆意,很像畫本裏描述的風流人物。

他琴棋書畫無一不通,一把軟劍使得極為俊俏,更是如今毒門最小的公子。

大婚第二日,他就穿着一身紅衣,過來見我,問我想活還是想死。

我的嘴巴上還殘留着豆漿的印子,我說,我當然想活着。

新夫人就當着我的面,把一小瓶毒藥倒進了我喝了一半的豆漿裏,他說,想活就喝了它。

桂嬷嬷和王嬷嬷沒有丁點阻攔的意思,我就知道是教主的意思了,我用雙手捧起了豆漿,喝了。

新夫人像是笑了起來,我在仔細去看,他卻像是在哭,總之一轉身就離開了。

我喝了藥沒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就接着去幹鑄劍的活。

新夫人在一個月內拜訪了教主所有的男寵,他見過的人,都被他毒死了,教主的後宮現在只剩下兩個人,他,還有我。

教主過來睡我的時候,我一點感覺都沒有,身體的反應僵硬的像木頭,連下面的孽根都無法擡起,教主玩弄了一會兒,挑着眉梢,說了句,真不乖。

這話我不知道是在說我,還是在說他的新夫人,總之就是寵溺極了。

那一夜,教主沒睡我,直接離開了,而那之後的很多日子裏,教主夜夜睡在新夫人那裏,算是徹底不來我這邊了。

我終于得了清淨,過上了吃吃喝喝睡睡鑄劍的生活。

25.

今天教主的老情人,正道武林盟主來了。

武林盟主是過來和教主締結合約的,江湖一直傳言說,十年前武林盟主以身飼虎,和教主約好十年不戰。

但這個傳言大家都不太相信,其一,武林盟主早在八九年前就結了婚,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其二,教主五年前就違反了之前的盟約,如果不是那個新的第一美人阻擋,可能會死更多的人。

我曾經也是不信的那撥人,但是武林盟主在教主寵愛新夫人的傳言流出去不到一月就過來,桂嬷嬷跟我說,他天天睡在教主的房裏,我就不得不相信了。

教主一般想睡誰就睡誰,他的房間屬于他私密的領地,前第一美人活着的時候進去住過幾次,武林盟主一來就長期占了教主的房裏,新夫人不炸才怪。

炸是炸了,又被教主摁了下去,這回不是聽說的了,而且教主和新夫人一路打架,不知道怎的打到了我的小平爐這邊,本來倆人還鬧着玩一樣地你一刀我一劍地互相比劃着,新夫人卻一下子停止了攻勢,教主就極為自然地把新夫人摟進了懷裏,兩個人轉着圈從半空中下落,站在了我的旁邊。

我還在想要不要說些什麽的時候,明豔豔的新夫人卻掙脫了教主的懷抱,直接沖向了平爐旁邊的墳墓。

我看着他的眼眶瞬間睜大,幾乎是有些顫抖地摸上了石碑。

石碑的落款是我,我拿自己沖做前第一美人的友人,立碑的時候,我派人去問過教主,到最後得了一句,你自己拿捏就好。

前第一美人,姓司名揚,他原本是一方風流劍客,江湖榜上也是前三十的高手,假使他沒遇到教主,大抵會娶妻生子,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新夫人的眼淚唰唰而下,十分悲戚,他哭了一會兒,抹了抹眼角的淚,偏過頭去看教主。

他問教主,你不是對我說,揚哥哥終于厭倦了你,不願意同你繼續過下去,他就離開了麽,你為什麽騙我,揚哥哥究竟是怎麽死的?

我在一旁看得分明,教主幾乎是在新夫人轉身的那一刻就變了臉,他的眼中含着一絲痛楚,每個字似乎都說得極為艱難。

他說,那日司揚本來同我告別,不料卻遭了暗算,竟被正道埋伏的棋子偷襲至死。他彌留之際還在惦記着你,我答應了他,好好照顧你,不想讓你太過難過,就一直沒對你說。

新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淚,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和教主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随後手牽着手,親親熱熱又走了。

這出戲看得我焦躁又煩悶,一時覺得荒唐,一時又覺得慶幸。

26.

教主在當天夜裏,久違地進了我的房間,彼時我正在吃油炸的胡蘿蔔餡丸子,丸子很好吃,我吃得不亦樂乎,教主推開了門,站在房間門口,看了我一會兒,我以為他會轉身離開,但他還是進了門,順走了我吃了一半的油炸丸子,順便留下了一句話,不要多事。

我猜他是要我對新夫人保持緘默,不要告訴新夫人司揚死的真相,但看到那天那一幕的人那麽多,怎麽可能全都保持緘默。

第二天的時候,後宮裏又死了很多人,美人沒有了,死的都是仆人,跟着我的桂嬷嬷沒有死,但再也說不出話了,我不知道她是被毒啞的,還是其他的一些原因,總之,我再也聽不到她跟我八卦唠叨些什麽了。

教主像是愛慘了新夫人,我碰到過好幾次,教主彈琴夫人舞劍,教主和夫人手牽着手一起投喂金魚,教主和夫人一起去采摘晨露煮茶,教主和夫人一起處理教務,等等等等,總之他們幾乎總是黏在一起。

倒不是我刻意去關注這些事,而且我的劍鑄到了最後的關頭,各種工具總是這個出點問題,那個出點問題,偏偏我要用的材料和工具都是精貴貨,總要去找教主說一聲,使喚嬷嬷或者其他夥計去說,這事就要拖上小半個月。

久而久之,我就能做到面無表情地去找這對幾乎膩歪在一起的狗男男,然後跟他們要東西。

27.

武林盟主沉寂在了教主的後宮中幾個月,一日突然提出了辭行。

我有事去找他們,剛好撞見了他們離別的那一幕。

武林盟主比我上次見要老了一些,上次見,還是他過來找我爹求霜飛劍的時候,我爹那時候讓我出來見了一面,盟主還說我書讀得不錯,以後說不定能得一個狀元。

這才過了沒幾年,武林盟主就變得那麽多,或許只能用他真的對教主有情來解釋了。

教主沒有一絲一毫攔武林盟主的意思,只說還有一年的太平日子,武林盟主哈哈大笑,他說,當年你騙我有十年,實際上不過五年,如今你騙我一年,大抵,也就幾個月的安生日子。

教主擡起了手,極為溫柔地卷起了盟主的頭發,青絲繞着手指卷了三圈,或許是因為太順滑了,直接從手指間一圈圈兒滑了出去。

武林盟主的眼中有些悲戚,他似乎想說什麽,但視線挪到了站在角落的我的身上,又住了嘴。

教主順着他的視線看見了我,就極為自然地揮了揮手,我意識到我站在這裏偷聽的行為很不應該,順着教主揮手的動作,就小跑着離開了。

我應該慶幸我離開了,因為之後發生了一場命案。

武林盟主發了狂,重傷了教主的新夫人,教主将盟主打成重傷,盟主卻在內應的接應下逃走了。

得知了這個消息,桂嬷嬷像是極為高興,她用手指頭沾着水,一筆一劃地在桌子上寫,寫下了一行字。

公子,您的日子,總會熬出頭的。

水跡很快就消失不見了,我突然覺得,桂嬷嬷,她有些可怕了。

28.

新夫人受了很重很重的傷,大約也沒多長時間的活頭了。毒門原本是中立的門派,因為這層原因,最終倒向了教主這邊,教主和武林盟主約定的一年的和平日子自然成了個笑話。

教主有一天扔給了我一個小瓶子,叫我喝下去,我很乖地喝了下去,沒過三天,之前不舉的毛病就好了,教主就又夜夜睡在了我這裏,新夫人撐着病體過來看過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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