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方少爺的病

楊大夫搖了搖頭,說:“唉,方財主老來得子,家裏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可是這次病的太厲害了,人燒的滾燙,藥都吃不進去。我們幾個大夫都沒什麽法子啊。算了不說這些了,孫宇啊,你這傷好些了嗎?”

楊大夫一邊說着話,一邊拿出傷藥來給孫宇換藥。

“已經不疼了,應該快好了吧。”

楊大夫揭開紗布看了看,說道:“嗯,愈合的還挺快,行了,今天再換一次藥,我再給你開點藥,拿回去讓你媳婦給你抹一抹就沒事了。”

換好了藥,孫宇和夏江籬就一起回家了。

晚上,大家都睡下了,夏江籬又偷偷溜了出來,來到了楊大夫家裏。

她還是跟上次一樣,從窗戶裏一躍而進。

“媽呀!哎?又是你,你怎麽又從窗戶跳進來?吓我一跳!”楊大夫被突然出現的夏江籬吓了一跳,不過有了上一次,這一次他倒是沒那麽驚訝了。

“楊大夫,你之前說的方財主家的兒子,是怎麽回事?”夏江籬問道。

楊大夫想到之前水痘的事情,夏江籬似乎也很懂醫術,于是将信将疑的說道:“方財主的兒子今天十六了,也不知道怎麽着了風寒,昨天就燒了起來,人都燒的醒不過來,藥自然也吃不進去。勉強灌了幾服,又都給吐了出來。這吃不進去藥病自然沒法治啊,也怕這麽燒下去給人燒傻了。”

夏江籬想了想,說:“不知道楊大夫想不想賺這五十兩,我倒是有法子能試一試。”

“這……錢倒是小事,人命關天的,若是能醫治自然最好了。不過……你的法子穩妥嗎?”

夏江籬笑了笑,倒是她小人之心了,把錢看得太重,忘了楊大夫有一顆仁醫之心,說道:“法子我确實有,不過治病都是因人而異,究竟穩妥不穩妥我也說不好,但你也說了,人命關天的,有法子試一試總比沒法子好吧。”

楊大夫有些躊躇,他實在沒理由相信這麽一個鄉野村婦,看她的年齡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能比他們這些大夫還有辦法嗎?可是上次水痘的事情确實全靠了她才能解決,想必她應該有一定的醫術。

而此刻看她氣定神閑似乎有些把握的樣子,既不擔心惶恐,也不過分吹噓,莫名的就讓人生出些信任來。

“你……打算怎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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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恐怕還要看到病人才能決定。不如楊大夫現在就帶我去方家。”

楊大夫看了看天色,已經快入夜了。不過病不等人,治病救人不分時間,只是,“你這樣子去了方家,人家能信你嗎?只怕還沒進門就把你攆出來了吧……”

“所以才讓楊大夫帶我去嘛,只說我是你的學徒或者親戚,來幫把手的就行了。”

“這……你真的有法子能救人?”

“我只說可以一試。”夏江籬并不把話說滿。

楊大夫猶豫了半晌,又反複打量了夏江籬幾次,終于一跺腳,拎起藥箱來,說:“那快走吧!別耽誤時間了!”說着,又找來一頂帽子,扣在了夏江籬的腦袋上。

晚上她出門之前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心思。所以特地找了一件孫桓的衣服穿在身上,頭發也全都綁了起來,再帶上楊大夫的這頂帽子,夜色下看上去還挺像個小夥子。

走了好一陣路,夏江籬那還沒徹底恢複的腿腳走起來更是滿,老半天才到了方財主家。楊大夫上前敲門,很快就有小厮來開門。

楊大夫上前說:“我是白天來給你家少爺看病的大夫,回去之後想出了些法子,或許能治你們家少爺,快讓我進去吧。”

小厮一聽自家少爺可能有救,不敢怠慢,連忙把楊大夫帶進去,說:“我這就去通報夫人。”

沒過一會兒,一個雍容的中年女人就快步走了出來,想來就是方夫人,臉上帶着焦急的神色,說:“這位大夫,你有法子能治我兒子了?哎?旁邊這是?”

夏江籬頭低的很低,頭上扣着帽子,也看不出她的臉來。

“這是我外甥,來幫我搭把手。我回去之後想了好一陣,覺得公子的病應當可以試試別的法子。”

方夫人瞅了夏江籬一眼,這“外甥”一瘸一拐的,右手上還綁着夾板,這楊大夫怎麽帶這麽個毛病多的幫手來?不過她也沒多想,趕忙說道:“那大夫快跟我來吧!我兒子還燒的厲害!下午你們走了之後,又到別的鎮上請了兩個大夫,也是束手無策,我這真的是……嗚嗚嗚……”說着還哭了起來。

這方財主家确實有錢,他們出了前廳,繞過一個回廊才到了一間大屋子前來。夏江籬自打穿越過來,還沒見過這麽好的屋子,跟孫家那個破屋比起來簡直像是天堂了。她不禁多瞅了兩眼。

推門進去,屋子裏立刻沁出一股熱浪來。這才初秋,天氣還不算冷,這屋子裏就已經點上火盆了。大概是為了給病人保暖,四面的窗戶也關的嚴嚴實實的,床上更是蓋着厚厚的棉被。

婢女立刻給屋子裏點上了燈,四處都有蠟燭罩着的燈,盡管是深夜,屋子裏也散着盈盈的暖光。

夏江籬的心裏又生出一陣羨慕來。孫家啥都沒有,點燈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她基本過着天黑就上炕睡覺的生活。再瞧瞧人家方財主家,這才是個家的樣子嘛!前世從沒感受過貧富差距的她第一次覺得錢對生活質量是多麽的重要!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病人,也不知道是睡着還是燒的昏過去,閉着眼睛躺在那裏一動不動,臉上泛着病态的潮紅,喘氣又虛又短,确實是高燒的症狀。

楊大夫坐到床邊來準備再給病人把把脈。不過他白天已經把過脈了,再摸也摸不出什麽來,就拿眼睛看夏江籬,意思是:你想怎麽弄啊?

夏江籬清了清嗓,粗着嗓子學着男人的聲音,對站在一旁的夫人和婢女說:“夫人,我家楊大夫診病的時候需要安靜,不喜歡有人在旁邊,還請兩位在隔壁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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