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留方子

“這真是！”孫桓長長嘆了口氣，“我剛還高興的不得了，感覺咱家發財了，結果還要給李老二……哎呀這算什麽事啊！要是不用給他，咱們家可就真是發財了，你說是吧？”

夏江籬挑了挑眉，沒說話。

她心想，這些話對孫桓交代了之後，就不用再跟孫宇說了吧。從決定離開孫家之後，她就覺得有點愧對孫宇。對孫桓倒是沒有這種感覺，所以她把銀子給了孫桓，也跟孫桓解釋了銀子的來路，便也算是交代清楚了。

孫桓數了數銀子，除了一百兩之外大概還剩下二十兩。即便是二十兩對孫家來說也算是巨款了，他還是很高興的。

他對夏江籬說：“媳婦，我出去買點菜吧，再打壺酒，好酒好菜的晚上咱們好好吃一頓怎麽樣？”

夏江籬看了看雀躍的孫桓，随便點了點頭。

孫桓出門之後，夏江籬進了小妹的屋子，看到小妹正靠在床上縫衣服。最近天氣有點涼，小妹的身子又有點不大好，孫家兄弟就不讓她随便下床了。可是她精神還不錯，就有點閑不住。

“嫂嫂。”孫小妹看到夏江籬進來，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往旁邊挪了挪，示意夏江籬在床邊坐下。

夏江籬坐到孫小妹身邊，伸出手去抓她的手腕，然後給她把脈。

一會兒功夫，她松開了孫小妹的手，說：“小妹，你的病情你自己清楚嗎？”

孫小妹微微一笑，說：“我心裏清楚，大約是治不好了，只不過拖着這幅病弱身子活一天算一天罷了。”

夏江籬想了想，想着該怎麽說比較妥當，然後開口道：“其實你這病不是沒法子治。有幾味藥可以對你的症，調養下來根除這病都不是不可能。只是這幾味藥恐怕很昂貴，調養起來也很費工夫，不是一時半刻能做到的。我想，我給你開一個方子吧，以後要是有條件你不妨讓你哥哥給你試試。”

她的意思是，孫家現在就算願意費這些工夫也買不起那些藥材。不過她打算要走了，就這麽留下她能治卻沒治的孫小妹，心裏總有點遺憾。便留下這方子，說不定等哪天孫宇或者孫桓走了運發了財，他們就能給孫小妹治病了。

“小妹，你這裏可有紙筆？或者能寫字的東西？”

孫小妹搖了搖頭，說：“我這裏沒有。嫂嫂不必急着寫，總之現在這方子也用不上，等能用上的時候再寫也不遲。”

夏江籬心想，等能用上的時候我早就不在你們家了。況且她這麽急着寫下這方子也不是因為着急給孫小妹治病，而是她自己要走了，不想留下太多的遺憾，盡量多做點事情之後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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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了個借口，說：“我這人腦子不太好使，什麽事情記不住幾天就忘了。這方子是我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我怕不記下來睡過一覺就忘記了，豈不是白想了。”

“那……”孫小妹想了想，說，“不如嫂嫂說出來吧，多說幾遍，我能記得住。”

“當真記得住？”

“嗯，能記住的。我的記性還挺好的，楊大夫每次來開方子，我聽過一遍差不多就都能記住了。”

既然這樣，夏江籬就把藥方子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她給孫小妹設定的治療方案除了吃藥還要泡藥浴，再配合針灸，很是複雜。前前後後說了差不多十來遍，孫小妹才全部記下。

“都記全了嗎？”夏江籬問道。

“嗯，記全了！”說着，孫小妹又把剛剛記住的內容全部背述了一遍，雖然她其實都不太懂意思，但也是一字不差的背下來了。

夏江籬聽過，覺得沒有錯漏了，于是也放下心來。

忙了這一會兒，孫桓也回來了，手裏提着酒肉和菜。一起來的還有楊大夫，楊大夫身後還跟着楊甘草。

想來是孫桓回來的路上去請楊大夫來給孫小妹看病了，楊甘草也跟着一同來看看小妹。

孫桓把手裏的東西放在了桌上，說：“楊大夫，甘草，你們稍等一下吧，我去看看小妹起了沒。”

孫桓剛剛出門太興奮，都忘了先告訴小妹要請楊大夫來給她把脈，回來的路上路過楊大夫家才想起這回事來。楊大夫好歹也是個男人，怕小妹衣衫不整，不合禮數。

“媳婦，你進去幫小妹整理下衣衫吧。”孫桓對夏江籬說道。

聽得孫桓這樣說，楊大夫身後的楊甘草臉色一黯，眼神裏流露出失落來，想要移開視線，卻忍不住朝夏江籬看去。

夏江籬點了點頭，進了屋子。

楊大夫突然說道：“孫桓，你媳婦的耳朵好像能聽見聲音了？”剛剛孫桓說話的時候，夏江籬好像也沒看他的口型，還是明白了。

孫桓點了點頭，高興的說：“是啊。我媳婦最近耳聾和啞巴都好了！哈哈，現在能聽又能說，再沒有一點問題了！”

楊甘草也勉強笑着，說：“是嗎？那……那可真是太好了，孫二哥，真替你高興。”

“嘿嘿。”孫桓咧嘴一笑。

“楊大夫，請進吧。”夏江籬走出來讓楊大夫進去。

楊大夫給孫小妹把了脈，說：“天氣轉涼了，要注意保暖才是。我給你加幾味驅寒生熱的藥材吧，平時也可以多煮些姜湯來喝。”

“好。多謝楊大夫了。”孫小妹說道。

開完了藥，楊大夫就要回去了，而楊甘草說要先在這看看小妹，一會兒再回去。

孫桓正打算跟楊大夫一起回去取藥，夏江籬卻突然說：“我去取藥吧。孫桓，你大哥快回來了，你先去準備飯好了。”

孫桓看了看天色，大哥确實應該快回來了，讓媳婦去取藥也好，他就可以趕緊開始準備做飯了。

夏江籬跟着楊大夫走了，出門之後，她對楊大夫說道：“楊大夫，上次我們去方家治病，他們家那小少爺恐怕是認出我來了。”

楊大夫一驚，問道：“認出你來了？他見到你了？當時他果真看清你長什麽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