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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未離開◎

清晨的曦光似游魚般從玻璃窗戶外躍進來,舒意眨眼看去,聽着耳邊他那句低低的“小沒良心”。

莫名,她眼底浮現淺盈盈地笑意,她偏頭,纖白脖頸仰起,去輕吻他的唇。

她笑着,聲音柔軟:“小沒良心可不會親你。”

薛斐垂眸看目光盈盈的姑娘。

他眉梢微挑,修勁手臂把她按在懷中,笑着低嗯一聲,去吻她的唇。

親昵缱绻的吻,只有起伏跳躍的曦光可以視見。

房間內落地的,是兩人交彙的溫情。

張雅莉喊舒意中午過去吃飯,信息一連發了幾條,中間還有樂樂脆生生的語音。

就是為了能讓她過去得早些,不要拖延到中午才到。

想到樂樂在等她,舒意和薛斐九點左右,乘坐電梯下樓。

昨天夜裏,他的越野車開進小區,繞了一圈才找到空位,停在了距離樓棟較遠的地方。

薛斐牽着舒意,他溫熱手掌扣着她的手指,兩人往停車點走去。

這處小區內綠植茂盛,栽種地有蔥蔥郁郁的樹,微風吹過,樹葉顫起梭梭聲響。

有三三兩兩的小朋友嬉笑追逐地在樹下跑過。

舒意微眯眼看去,并眼睜睜地瞧見有位嬉笑邊回頭邊跑着的小男孩,沒注意看路地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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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未及時反應,身體微晃,腰間一緊,就被身側人帶進了懷裏。

這位沒看路的小男孩,也被他用另只手,像提小兔子一樣給提起來,扶穩了。

舒意見到這一幕,沒忍住噗呲地笑出了聲。

薛斐低頭看懷裏姑娘眉眼彎彎的笑顏,他眼眸底同樣傾瀉出笑意,旋即他看着小男孩,嗓音低沉:

“跑步時,要專心,不能分神。”

小男孩眨巴着眼睛,他仰頭看面前身型挺拔的大人,小心翼翼回:

“叔叔,我不是在跑步,我是在玩。”

“跑着玩?”,薛斐語氣如常,“那也要專心。”

小男孩乖巧地點了點頭,随即他手指向他的脖頸:“叔叔,你脖子受傷了,沒事嗎?”

薛斐眉梢微挑,他看眼舒意,笑了笑回:

“沒事,你去繼續玩吧。”

小男孩點頭,朝兩人揮了揮手,轉身噔噔跑開去找小夥伴。

舒意偏頭看薛斐脖子上的吻咬痕,臉頰什起熱意。

往常他親吻她,雖會在她身上留下印跡,可都是在不顯眼的地方,極有分寸。

可她倒好,昨夜把他的脖子弄成這般樣子,也虧得他向來脾性好,不和她計較。

舒意長睫簌簌,她看他,後知後覺地才想起去問:

“薛斐,你把我送過去後,你今天本還是有哪些安排嗎?”

薛斐笑了笑,十指相扣地握着她的手:“剛從海市回來,準備回燕西一趟,去看看爸媽。”

舒意踮腳,仰頭去看他脖子上深淺不一的痕跡,皺了皺眉:

“都怪我,你今天不是沒法回去了?”

“怪你什麽?”薛斐低頭,在她雪白額頭上親了親,他嗓音含笑:

“而且誰說我不回去了,我今天過去一趟,待不長,同樣就只留哪兒吃個午飯的時間。結束後,我來接你,我們再一起回家。”

舒意沒注意他說得是“一起回家”這溫馨又日常的話,只被他的前半句話攥取了全部注意力。

她清潤眼眸瞪圓,指尖按住他結實手臂,嗔聲:

“你現在這樣,怎麽回去見你父母,多尴尬啊。”

薛斐撩眼看面前的姑娘,他低笑:

“我和爸媽說,我和世上最好的姑娘談了戀愛,他們都不信。今天回去,不就剛好能證明一下。”

他含笑的聲音在耳廓響起,舒意長睫輕顫,她臉頰紅了紅,神色羞赧地如春日緩緩綻放的花。

她咬唇,眼眸柔軟地嗔他一眼。

旋即她宛如想到什麽似地,松開按着他手臂的手指,雙眸亮晶晶地開口:

“薛斐,我上樓拿個東西!很快就下來,你在這兒等我!”

薛斐看她亮晶晶的眉眼,他笑着低嗯一聲。

舒意轉身就往樓層地方向原路返回地跑去。

身來傳來他溫柔的嗓音:“慢點跑。”

舒意眼眸蘊滿笑意,反而調皮地加快速度。

薛斐遙遙去看跑着離開的姑娘在腦後晃來晃去的發尾,他笑着久久未移目光。

按電梯,上樓,開鎖,進房間,在化妝包裏翻找遮瑕膏,舒意動作一氣呵成。

當她下樓出電梯,在跑着去見薛斐,那一刻陽光和微風落在她身上,她心底的感覺是很歡喜的。

舒意手中握着遮瑕膏,她笑盈盈地去看薛斐。

他身型高大挺拔地站在哪兒,目光準确無誤地落在她身上,笑着朝她敞開懷抱。

這讓她想起,兩人在蕪禾剛确定關系時。

他送她進辦公大廈樓,隔着匆匆人流,她回頭望,他的目光就準确地在她身上。

準确又堅定,如茫茫海面中的燈塔。

舒意眉眼彎彎,她唇邊漾出笑,高興地撲進他的懷裏。

薛斐手臂攬着懷裏姑娘的後腰,他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笑着問:“上樓拿什麽了?”

“遮瑕膏,”舒意長睫簌簌,她舉起手中細長的小管子,指尖碰了碰他側頸上的吻痕,嗓音認真:

“你要回家,我給你遮一下。”

懷裏姑娘剛跑過,柔軟指尖有些許熱意。輕輕碰在薛斐脖頸上時,他喉結滑動,目光深深地看她。

他低嗯一聲,親了親她的耳垂,嗓音含糊不清地笑着逗她問:

“進車裏後座,你坐我腿上來幫我遮?”

舒意耳垂被他撩撥般親吻的發燙,他含笑的聲音又是暧昧的不正經。

她咬唇,臉頰泛起緋色,手指握拳去捶他。

舒意毫不客氣瞪他一眼:“下流。”

薛斐撩眼看她緋色臉頰,結實手臂攬住她的腰,低笑着兩人坐上了車。

不過倒沒去寬敞的後座位,畢竟薛斐是逗逗這姑娘,大白天的沒真想幹些什麽。

薛斐坐在駕駛位,利落手腕搭在方向盤上。

他偏頭去看副駕駛位正低頭擰遮瑕膏的舒意,眼底傾瀉出笑意。

舒意把蓋子擰開,小細刷沾上軟膏。

她擡頭去看薛斐,瞪他一眼,兇巴巴開口:“你笑什麽呢?”

薛斐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攥她拿着小細刷的細白手腕,嗓音含笑地逗她:

“你有沒有一點點失望?”

舒意眨眼,微感茫然:“失望什麽?”

“我們沒有去後座。”

“薛斐!”

舒意長睫一顫,她羞惱無比,拿着小細刷的手指無意識松開,掉在他的襯衣上。

衣料上沾染拖曳的淺色膏狀體,如魚尾,毀了他的一件衣服。

不過薛斐卻絲毫不在乎,只肩膀輕輕抖動地悶聲笑着,并握着她的手腕,去低頭吻她的唇。

臨近除夕過年,樂樂的幼兒園早已放假,舒意進屋時,他就一邊脆生生地喊“姐姐”一邊往她的懷裏鑽。

舒意笑着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腦袋,陪他在沙發上坐着去看動畫片。

家裏的保姆阿姨從廚房端了果盤出來,笑着放在桌上,舒意眉眼彎彎點頭,用牙簽叉起一塊哈密瓜去遞給樂樂。

樂樂張嘴,開開心心地吃着姐姐投喂的水果,然後他依偎在她身邊,湊想她耳旁,說悄悄話般地問:

“姐姐,我什麽時候還能和你一起去找薛斐哥哥玩呀?”

樂樂年紀雖小,但人小鬼大。

舒意和薛斐沒确定關系前,帶他一起的那次游玩,結束後,她告訴樂樂,不可以和媽媽說。

這個小家夥,果真就就很能藏住話,當成了姐弟間的秘密。

舒意垂眸,看樂樂期待的模樣,她捏捏他的嬰兒肥,笑着柔聲:“以後會有很多機會。”

聽到這兒,他圓溜溜的眼眸越發明亮,高興地把牙簽上的一整塊哈密瓜,嗷嗚一口吃進嘴裏。

舒意眉眼彎彎地看樂樂,拿紙擦了擦他嘴邊的水果汁。

張雅莉握着手機從房間內出來,她視線觸及沙發上姐弟兩相處這一幕。

她神情微怔,旋即走過去,坐在沙發上。

舒意餘光內有張雅莉的側影,可她長睫輕顫,卻沒有說一個字。

只專心地去點給樂樂擦觜,仿佛沒有看見她。

往常王斌在家,他性格溫和,充當了母女兩人間的紐帶。會主動提起話題,以供交談。

可今日他不在,母女兩同坐沙發,卻如相隔遙遙歲月。

生疏和隔閡皆有,終究是少了溫情。

電視中的動畫片播放到了小高.潮,邪惡博士被打到,勇者團隊發出歡呼。

聚精會神看動畫片的樂樂,同樣被感染地開心笑出聲。

他随着動畫片中的勇者們一起歡呼,鼓掌,客廳喧鬧一片。

唯有沙發上的這對母女,沉默無聲。

直至坐在飯桌上用餐吃飯,張雅莉看垂眸端碗的舒意,她開口去問她,這段時間過得怎麽樣?

舒意笑了笑,她放下筷子,眼眸清潤地去看她,嗓音溫和地告訴她。

她過得很好,談了一位很好很好的男朋友。

張雅莉怔住,她緊緊盯着舒意,去追問她的男朋友,姓名,職業,家境,一切,宛如在查戶口。

舒意笑了一下,只告訴她,他叫薛斐,是南山大學的體育老師以外。

她就很難在去告訴她有關薛斐別得了。

因為舒意知道,張雅莉想去了解的不是薛斐這個人,她只是想要清楚,他符不符合她定下的“硬質條件”。

她不喜歡這樣,很不喜歡。

飯桌上的一場對話,母女兩人不歡而散。

舒意拎起包,笑容溫和地和樂樂與保姆阿姨說再見,她沒有再去看張雅莉一眼地出了屋子。

她按電梯,下樓,低頭去看手機。

這時候薛斐必定在燕西,她指尖動了動,沒有給他發信息去打擾他。

只不過,當舒意慢吞吞地走出小區,她神色怔起。

看見薛斐的黑色越野車停在路對面。

原來,他一直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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