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史密斯先生的辦公室大門被敲得震天響, 正在商量修建火車章程的紳士們同時皺起了眉頭。

史密斯先生大步來到了門前,打開大門:“怎麽回事?我現在正有貴客,傑裏森!你不是不知道, 有什麽事情——”

“安妮·德·包爾小姐被劫持走了!就在剛才!”一對姐妹着急地叫道, 打斷了史密斯先生的話。

史密斯先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呆愣住了。

“達西先生在嗎?達西先生?!”伊麗莎白直接推開了史密斯先生,惱怒地大步往裏面闖。

達西在聽到安妮的名字的一瞬間, 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只見門口闖入了兩位眼熟的淑女,安妮剛才就是去見了她們。

達西立刻明白這不是惡作劇, 臉色沉了下來。

“怎麽回事?班納特小姐?!”

伊麗莎白一眼就認出了他, 她舉起了手中的手帕, 說道:“這是安妮的手帕,對嗎?”

“剛才我們與她告別之後,我忽然想起有些東西要交給她,便回頭找她。安妮那時正要上馬車,我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将她粗魯地拽了進去!那馬車很快就跑遠了!我沒有追得上去, 只在地上撿到了她遺落的手帕。”

達西一把從她手中奪過手帕,湊到了鼻子底下, 仔細地聞着。

是她身上常年浸染的玫瑰香味!

那是羅莎莉花園的調香師為她單獨調制的獨特香味,安妮的話仿佛就在耳邊。

達西從懷中掏出了那塊從安妮那裏順來的手帕,仔細比對着味道,果然一樣!

達西心下一沉, 等不及向他們解釋, 就推開了擋在面前的人,大步朝門外跑去。

“達西先生!達西先生!”史密斯先生大聲喊着,追了上去,他狼狽地在樓梯口止住了腳步, 回頭對助手大聲喊道,“還愣着幹嘛,趕緊召集警衛啊!我的客戶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從銀行前劫走,那些警衛是吃白飯的嗎?!”

大聲吼完,他便匆匆地追着達西先生的身影消失了,跟在他後面的還有剛剛回過神來的伯格萊姆先生。

班納特姐妹面面相觑,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濃濃的擔憂。

安妮醒來時,後脖頸一陣酸疼,頭也昏昏沉沉。

她不敢睜開眼,謹慎地憑借聽覺和嗅覺觀察周圍的環境。

鼻息間滿是老舊紙張散發的腐朽氣息,隐隐約約間似乎還聞到了鐵鏽的味道。她身下似乎是一張墊着稻草的破舊床單,裸露的皮膚似乎被枯草紮着。

耳邊沒有任何人的聲音,安妮盡量減輕了自己的呼吸聲——遠遠地,她似乎聽到了金屬機械碰撞的聲音和……水聲?

這是哪兒?

船廠!

這個詞語瞬間蹦入了安妮的腦海。她的生物鐘告訴她,她暈過去了不久。這完全歸功于幾個月前那次突如其來的假死,讓她對暈倒後麻木的感覺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短短的時間內,她被人從倫敦中心運到了水邊。那麽,假設旁邊有一條河流的話,那八成就是泰晤士河。

安妮緊緊閉着眼睛,在腦海裏不斷地盤算着,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是誰要綁架她?

她第一個想起的名字就是艾倫·愛傑頓。

倫敦是他的大本營,而他對于自己的掠奪之意毫無遮掩。可是,安妮很快就把這個猜想推翻了——不,不是推翻,而是更深的思考。

艾倫那空白的婚禮請柬一直是安妮心頭的一根刺,可是,就算這樣将她綁去了婚禮現場,他難道能保證自己乖順地聽從他的指令?她并不是什麽逆來順受的人,最差的結果也一定是同歸于盡。

所以,這絕不是逼婚這樣簡單。

安妮的睫毛顫了顫,她正要眯起眼睛,查看周圍的情況,就聽到遠處傳來了隐約的腳步聲:不止一個人的腳步聲。

伴随着腳步聲響起的,是模糊不清的人聲。至少有兩個人,但是他們的聲音對于安妮來說都十分陌生。

這幾人的聲音越來越近,随着一陣吱呀的門被打開的聲音,他們的對話模模糊糊地進入了安妮的耳朵。

安妮這才發現,她和那些人之間還隔着一道門。

艾倫·愛傑頓的聲音忽然響起,和他們客套地打着招呼。

安妮被他的聲音吓了一跳,果然與他有關!

安妮立刻屏住了呼吸,假裝自己還沒有醒來,側耳仔細地聽着他們的談話,試圖辨別出那些人的身份。

那幾人寒暄過後,坐了下來,沙發吱吱呀呀地叫着。

那些人的到來似乎并不在艾倫·愛傑頓的意料之內,他只與他們交談了幾句,便借故說有文件在裏屋,需要進來拿一下,煩請他們稍等片刻。

安妮明白,考驗自己演技的時候來了。

鐵門被打開,艾倫爽朗地與人交談着,在步入內屋後,虛掩上了門。安妮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艾倫的腳步聲朝自己緩緩靠近,安妮緊張地心跳加快,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要錯亂。她綿長的氣息甚至有些粗重,就像是進入了深度睡眠一般。

艾倫的身影在安妮的身旁站定,借着眼皮透過的光影,安妮似乎看到了他正凝視着自己。

‘他在觀察我。’安妮對自己說,‘冷靜,就假裝他不在,冷靜,安妮。’

她直挺挺地躺着,呼吸的節奏沒有錯亂,眼睫也沒有顫動,面部肌肉松弛。

“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艾倫的低語霎時間從耳朵裏鑽了進來,他的嘴唇擦過了她的耳垂,輕輕地吹着氣。

安妮死死地咬着舌尖。

——如果是達西,她此時一定面紅耳赤。

可一想到艾倫那張熟悉又令人……憎惡的臉,安妮心如止水,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艾倫那冰冷的手撫上了她的脖子,指尖在她的脖頸間緩緩地滑動着。見安妮沒有一絲反應,他的手便撐到了她的身側,整個人籠罩在了安妮的身體之上。

艾倫的鼻息逐漸靠近,冰冷的觸感似乎在她的臉上劃過,如同一條黏膩的毒蛇爬過。

‘滾開!’安妮在心底尖叫,她的腳背緊繃着,腳趾緊緊地抓着鞋底。

就在她差點不能控制自己的氣息時,外面的人聲忽然想起:“愛傑頓先生,你的文件找到了嗎?”

艾倫的聲音近在咫尺:“找到了!抱歉,我這就來了。”

話音剛落,安妮感覺自己身下的床板一陣晃動,艾倫站直了身體,從旁邊的小櫃臺上随意拿走一件物品就朝外面走去。

“嘭。”輕微的關門聲響起,艾倫的聲音也逐漸減小。

安妮這才松了口氣,她強忍着惡心,沒有伸手去揉搓自己的臉頰,生怕露出什麽痕跡。

趁着外面的人正在交談,安妮緩緩睜開了眼。

這是一個昏暗的小書房,只有一個狹小的通風口在牆壁的最上方。那也是光的唯一來源,安妮打量着通風口的大小,心想,以自己的體型,估計很難從那裏逃走。

房間裏沒有任何活氣,她小心翼翼地坐了起來。

安妮想要聽清外面人的談話,盡可能多的獲取信息。她環顧四周,發現地上很幹淨,沒有塵土和鞋子的印記,便放心地緩緩側身,踩在了地面上,朝門口挪去。

安妮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貼在了門上。

“……愛傑頓先生,您給我的這份合同,說實在的,我并不滿意。”一個尖銳的男聲說道,“我和布裏奇沃特合作了這麽多年,也是老朋友了,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你的底細,您給出的這個價格倘若放在去年,我也許能再回去商量商量,但是在今年,我可以明确地告訴你,我們不能接受。”

艾倫好聲好氣地說道:“您也說了,咱們是老朋友了,亨特先生。今年的行情你我都明白,有些人壟斷了煤炭市場,我們這些辦廠的成本都大幅度提高,可是船只的價格卻早就已經穩固……倘若鋼鐵廠現在也提高價格,可真是不給我們活路了。”

“愛傑頓先生,您當我不知道船廠的利潤?”那男聲有些諷刺,“實話跟您說吧,要提升價格也不是我們一家說了算。正如您所說,煤炭市場被壟斷,我們想要從礦場主的嘴裏扣下一些原料也不是動動嘴皮子那麽簡單。鋼鐵的成本至少增加了一半!”

“如果是這個原因,我可以告訴您,我可以給您提供一條門路。”艾倫的聲音依然是那麽的冷靜又讓人信服,“您知道的,我和裏希特先生有些交情,也有些內幕消息。”

艾倫壓低了聲音:“他即将開辦一個礦場!我派人去看了,産量十分豐富,品質也極佳!”

安妮聽了這話,怒意在心底燃燒了起來。

——這人竟然到現在還借着自己的名頭在外面招搖撞騙?!

他們分明已經鬧掰了!艾倫·愛傑頓的臉皮竟然這麽厚?

可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

安妮咬牙切齒,繼續偷聽。

“哈?!愛傑頓先生,您的消息可算是落伍了一步。”另外一個人說道,“史密斯先生已經給了我一份報價,他是裏希特先生的獨家經理人,這一點沒錯吧?”

“史密斯先生雖然是裏希特先生的經理人,可他也只是聽命于他而已。”艾倫不慌不忙,“我和裏希特先生是密友,也是多年來的合作夥伴,我的建議他還是會鄭重考慮的。”

艾倫的反應引起了那些人一陣窸窸窣窣的讨論。

過了半晌,那聲音尖銳的男聲說道:“您的一面之詞不足以讓我們相信,愛傑頓先生,過去的交情是一回事,可是我們沒有拿到裏希特先生的手書,也就不能承諾什麽。”

艾倫有些生氣,他壓抑着怒火,與他們繼續周旋着。

可那些人油鹽不進,你來我往的交鋒後,最後仍是不歡而散。

安妮在聽到他們準備離開時,就坐回了床上。艾倫沒有立刻回來裏屋,似乎還在外面處理事務。

安妮的腦子飛速地轉着,忽然,她聽到那通風口下似乎傳來了剛才那兩人的聲音。

安妮摸了摸口袋裏随身攜帶的迷你香水瓶,忽然有了一個注意。

——對于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把消息傳遞出去!

“我們已經去試探過了,當我們提到,必須有裏希特先生的手書才會相信他的話時,他表現得十分焦躁。”

“他沒能提供裏希特先生的手書?”

“沒有。”

史密斯先生聽聞,失望地倒回了沙發。

在他面前坐着的,正是剛才去見了艾倫·愛傑頓的兩位鋼鐵廠負責人。他們一胖一瘦,面容卻有七八分相似。

這是亨特兄弟,也是亨特鋼鐵廠明面上的大老板。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他們也只是給人打工——他們的老板常年不在英國。

而此時,他們的老板正坐在史密斯先生的身旁,緊鎖着眉頭。

達西在安妮失蹤的第一秒就猜到了是艾倫·愛傑頓在搞鬼。

可是和安妮想得一樣,這樣魯莽的行為不是愛傑頓的作風,他一定有着更深的目的和欲/望。

就算将安妮綁去了婚禮又如何?只要她不願意,只要她還有一口氣,都不會順從于他的。

那麽,他要綁走安妮的理由還剩一個——裏希特先生。

于是,達西召來了亨特兄弟。這對兄弟是他的人,但是在倫敦幾乎沒有人知道。

就和許多貴族和世家幹涉工業和生意一樣,他們不願意出面、丢了自己作為貴族的面子,便找了“傀儡”擋在前面。

亨特兄弟也是他在鋼鐵行業的代言人。

在銀行裏,達西曾提起的在鋼鐵行業的勢力就是他自己。

艾倫·愛傑頓最依仗的勢力就在船廠,而正如伯格萊姆先生所說,現在的鋼鐵廠很難被啃下,原因就是價格水漲船高的煤炭。

煤炭廠所有的産出現在都由英國最尊貴的那個人包圓了,連帶着整個工業市場都受到了牽連。

愛傑頓的船廠也因此遭到了重創,輪船行業也是。

這時,突然冒出來的“裏希特煤炭廠”就成了人人垂涎的肥肉。

達西正思索着,鼻息間忽然鑽進了一絲熟悉的芳香。那香味若隐若現,不知是從哪裏傳來的。

達西在衆人奇怪的眼神中站起身,将懷中的兩張手帕鎖進了抽屜。

那香味還在。

達西閉上了眼睛,眉頭緊皺,鼻翼微動。

亨特兄弟見達西先生遲遲沒有說話,似乎陷入了沉思,互相緊張地對視了一眼,便小聲地和史密斯先生告辭。

史密斯先生心煩意亂,點了點頭,和他們握着手,起身将他們送到了門口。

“等等!”達西先生忽然喝止,他睜開了眼,目光如炬,死死地盯住了那對兄弟。

亨特兄弟莫名其妙地站在了門口,動作僵硬。

達西大跨步上前,忽然蹲下了身。

兩位亨特吓了一跳,連連後退,慌忙間差點将自己絆倒。

“好極了!好極了!”達西先生忽然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立刻起身,從沙發上撿起了自己扔下的外套,一把推開擋在門口的衆人朝外面走去。

“您去哪兒?”史密斯連忙喊道。

“去找警員!借只警犬來!”達西說道,接着他立刻想起了什麽,回到了桌子旁,将那兩張手帕塞回了胸口。

“該死的,你們剛才就和裏希特先生擦肩而過,竟然都沒有發現!”

達西的話讓亨特兄弟瞪大了眼睛。

這兄弟倆看了看自己的皮鞋:

剛才在布裏奇沃特船廠,在艾倫·愛傑頓的辦公室下,一只香水瓶從高處砸到了他們的面前,粉紅色的液體濺在了他們的皮鞋和褲管上。

“要我給你簽字嗎?”

當艾倫·愛傑頓回到房間時,安妮的聲音響起。

艾倫的動作一頓:“你都聽到了?”

沒等安妮回答,艾倫忽然笑了。

“你剛才果然醒了。”

他剛才吻上了她的臉頰,她沒有反應。這是不是意味着,她對他并沒有那麽厭惡?艾倫心中升起了一絲僥幸和希望。

艾倫看着側坐在床沿的少女,露出了一個沉醉的表情。甩上了房門,嘴角勾起了微笑,緩緩走向了那個他觊觎已久的人。

安妮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這細微的表情瞬間被他捕捉到了。

他的希望立刻被打碎。

艾倫的面容一瞬間地猙獰了起來,他三步并兩步來到了安妮的面前,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厭惡我?!哈,就算你厭惡我,你也逃不掉了!”艾倫鉗制住了她的肩膀,只聽嘭的一聲,安妮的後背狠狠地撞上了粗糙的床板。

安妮還沒來得及痛得呻/吟出聲,一只黏膩的舌頭如同一條毒蛇一般靈活地鑽進了她的嘴唇。

雞皮疙瘩驟然升起,安妮惡心地直想吐,她的雙手被緊緊地按在頭頂,腰腹部被艾倫的膝蓋和小腿死死地卡住了,生疼。

男女間巨大的力量差距讓她動彈不得,安妮心底升起一股絕望和狠厲。

她嘗試将那火熱的舌頭推出去,卻被當成了迎合。艾倫重重地喘/息了一聲,一瞬間的顫抖,他動作停止了一瞬間,嘴唇和舌頭愈加急迫地深入、努力地勾弄着她的唇舌。

他的眼睛閉了起來,似乎在全心全意地品嘗着那肖想已久的芳香。

他沒有看到,被他深吻的人眯起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這是暴力。

安妮清清楚楚地知道。

她并不會因為被強吻了,就像是個失了“貞潔”的可憐人一樣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但她也不願意與他虛與委蛇。

與其說是羞恥、不如說是憤怒。

安妮沉下心,微微張開了嘴。

她眯着眼睛,強忍惡心,稍稍回應。果然那唇舌激動地更加探入,連掐着她手腕的手都微微有些放松。

忽然,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連忙撤出。

晚了。

安妮狠狠地咬了下去。

艾倫盡管收回的速度很快,但是仍然被她狠狠地咬住了舌尖。血腥味立刻在口腔中迸發,艾倫痛苦地倒下,手不自覺地捂住了嘴。

安妮在掙脫了他的鉗制的一瞬間,就狠狠地踹了上去。

直擊命根!

艾倫疼得一時蜷縮了起來,安妮連忙抓住機會,起身朝門外跑去。他立刻反應了過來,抓住了她的頭發。

安妮吃痛地嘶了一聲,轉身抓住了自己的發根,腿又一次狠狠地踹了上去。

這次艾倫有所準備,沒讓她得逞,但他也因為下身的疼痛,一時間跨不開步子,松開了手。

安妮連忙趁機打開了門,不管艾倫的怒吼聲在身後爆炸,她奮力朝外面跑去。

這是一間辦公室,安妮來不及打量,直接朝大門跑去,握上了門把手。

可是,這門卻被緊緊地鎖着。

安妮用力地擰着、晃動着,厚重的大門紋絲不動。

“你們幹什麽!!!幹什麽,站住!”船廠的守門人着急地喊了起來,一群穿着警/員服飾的人不管他的阻擋,一把推開了他,直直地往裏闖去。

狗咆哮了起來。

船廠飼養的烈犬和警員的警犬互不相讓。

警/官舉起了手中的證件:“有人報案,你們船廠違規生産!我受上級的指派,前來檢查!”

“違規?違了什麽規?”守門人不相信。

可沒有人回答他。

一行人不管不顧地朝裏面闖。達西沖在隊伍的最前面,他換上了一件方便行動的衣服,戴上了一頂警/員帽,手執一把槍。

工人們遠遠地看到這架勢,吓得如鳥獸般具散,一個機靈的人拔腿就朝愛傑頓先生的辦公室跑去。

達西冷哼,正愁找不到人替他們帶路呢。

兵分兩路,達西和警/官使了個眼色,便帶着一個小隊跟在那倉皇跑向樓上的人身後,警/官則下令讓衆人分散開來,将船廠整個包圍了起來。

達西跟在那人身後奔跑着,心髒跳得極快,他在心中不斷祈禱着,他的女孩兒沒事、他很快就能見到她了。

來到一扇門前,那工人見沒甩掉身後的警員,兩腿一軟,癱在了地上。

達西不分給他任何眼神,他試圖開門,沒能打開。身後的警員立刻上前,一槍打在了那門鎖上。

濃重的血腥氣從裏面散發了出來。

達西心下一跳,立刻踹開那擋在門前的工人,舉着槍朝裏面跑去。

只見這書房裏一片混亂,到處散落着被摔碎的花瓶、茶壺、賬目和書本。血腥氣是從裏屋傳來的,達西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的腳步一頓,竟然不敢上前。

“啧啧!沒想到這裏遠遠止‘違規生産’!”警衛心中一凜,“長官!我們這次的收獲可不小啊,竟然是命案!”

“命案。”達西喃喃地重複着這個詞語,忽然回過神來,舉着槍沖向裏屋。

裏屋一片混亂,滿地灑落着斑斑的血跡。

可是,空無一人。

達西的心髒一陣抽搐地疼,他抓緊了胸口,就好像皮肉的疼痛能掩蓋心髒的疼。

警犬沖了進來,警員松開了繩子,它立刻熟練地四下聞嗅。

達西的目光在破爛的床板上停住了——那是一绺長長的頭發。他立刻回過神來,沖了上去,将那發絲小心地撚了起來。

這長發的卷度無疑就是她的。

達西感覺自己的肺被一只手抓住了,讓他不能呼吸,可他仍然抱着一絲希望。

他正要将發絲包在手帕裏,忽然想起了帶着警犬來的目的。他立刻蹲下身,手微微顫抖着将手帕放在了警犬的鼻前。

警犬仔細地嗅了嗅,便立刻搜尋了起來。很快,他就沖着那張床咆哮了起來。

達西心下一沉。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的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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