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不借只換

徐蘭叫孩子們回房間睡一會, 她和唐啓陽回房間，唐啓陽把公安局給他的獎金和三份謝銀交給徐蘭，抱一抱親她一口出去給鐵鍬安裝把手。

徐蘭則留在房間裏清點公安同志幫忙轉交的三家謝禮, 這個時代的謝禮都差不多。

麥乳精，奶糖, 硬糖, 紅糖, 水果罐頭, 布料, 米和面，徐蘭最喜歡的是兩塊布料，吃的她和唐啓陽有辦法弄到, 布料真的很不好換。

兩塊布料一塊是白底小花，一塊是淡藍色，都适合給小女孩做上衣。

這下做孩子們的上衣和小內褲的布料不僅足夠, 還可以做一兩條九分褲。

褲子不夠五條, 一些村莊種植棉花, 這些村莊的一些人自己悄悄織粗布和人換東西，讓唐啓陽去和人換一匹粗布回來做就行。

徐蘭把三塊布一起放在床上, 挨個摸一遍, 淺藍色的最柔軟，做小內褲最合适, 她把另兩塊布挪到一邊, 把淺藍色的布在床上攤開。

拿出一把剪刀, 手在布料上比劃兩下, 拿起剪刀咔咔剪幾下, 在布料上剪下一小塊布料拿到一邊, 繼續剪出一小塊布料。

然後她拿針線來鎖邊兩塊小布料，鎖完邊把兩塊小布料縫在一起，拿出唐啓陽早買回來的松緊帶比劃一下長短，剪出一小節，套縫在小褲頭上，一條孩子穿的小褲褲就做好，挺簡單。

随後徐蘭專注精力做小內褲，做出五條就停手，收拾一下拿新做的小褲子到廚房水缸邊舀水揉一把，清洗兩下擰幹水晾上。

唐啓陽已經去黃家灣針灸，幾個孩子去打豬草，家裏就徐蘭一個人。

後院和菜地冒出一點雜草就被孩子們拔掉。

徐蘭沿着荊棘帶查看一番，感覺荊棘長得慢太矮，現在還不到小腿高，稀疏的地方她可以催生加密，高度卻不可以催生長高。

按荊棘這生長速度到明年才會長到一人高，這高度小雞長大一些後估計能跳出去，別人一跨腳就能進來。

徐蘭回到前院懶洋洋躺在躺椅上，曬着春天的暖陽。

沒多久孩子們提着豬草回來，老大背着筐，另四個提着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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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曉岱和曉雯放下籃子跑到媽媽身邊。

徐蘭應:“嗯，去洗手。”

“媽”，“媽”，“媽”，三個大的放下豬草喊媽。

“嗯”，徐蘭回應她們後說:“洗手練寫字。”

“好”，五姐妹脆生生應聲去洗手後拿木板來搭在竹桌上，拿練習本來認真地練寫字。

晚一些唐悅放學過來教曉風她們新的功課，徐蘭在一邊聽着，小姑娘教書教得挺認真。

約過半個小時，徐蘭瞥見兩個中老年婦女走上來，她起身把散落的竹凳提來放一塊和到來的兩人打招呼:“柄二嬸，鋼六嬸。”

徐蘭懶得猜這些不熟的婦女來意，反正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唐悅和曉風跟着喊人:“二叔婆，六叔婆。”

“哎”，“哎”，柄二嬸和鋼六嬸各應兩聲坐下。

徐蘭給兩人倒水也不問她們的來意。

兩個婦女接過碗喝熱水，心想有暖水壺真方便，喝熱水很容易。

鋼六嬸邊喝着熱水看幾眼在寫字曉風幾個，喝幾口熱水後和徐蘭說:“啓陽家的，女孩兒長大就是別人家的，費那錢讓她們上學做什麽？”

這些女人身為女人看不起姑娘家，以生兒子為榮，思想畸形。

和這樣的人講不通道理，徐蘭臉上顯現出不高興，不快說:“我怎麽養孩子關你什麽事？”

鋼六嬸被徐蘭嗆聲不高興說:“哎，我這是為你好，你把錢花完，将來生兒子養大拿什麽給他娶媳婦？”

徐蘭忍住心裏的厭惡，不高興說:“我不需要外人為我好，也不用外人對我指手劃腳，你們有什麽事？”

沒事就滾！

柄二嬸看徐蘭不高興，轉開話題說:“啓陽家的，你家有紅糖吧，我們想來和你借點。”

徐蘭心想這兩人說是借，估計是有借無還，她想了想說:“不借可以換，玉米一斤是一角錢，紅糖一斤是五角，半斤玉米換一兩紅糖。”

這兌換已經很實惠，愛換不換。

柄二嬸聽了不太高興，和徐蘭說:“啓陽家的，我們就想借一兩勺。”

徐蘭語氣堅定，和她們說:“我家缺糧，不借只換。”

旁邊的唐悅高興問徐蘭:“三嬸，我家也可以換嗎？”，小舅媽快要生孩子，媽媽最近催着爸和大哥想辦法去買紅糖。

徐蘭回答她:“可以，不過我家紅糖不多，和你媽說想換早來。”

唐悅脆生應道:“好！”

徐蘭想到自家沒有秤，和唐悅說:“小悅，我家沒有秤，你家有嗎？”

唐悅說:“有，我和我媽說，讓她帶來。”

徐蘭:“行。”

柄二嬸和鋼六嬸見徐蘭語氣堅定，沒有轉圜的餘地心裏悻悻，鋼六嬸和徐蘭說:“啓陽家的，做人不能太小氣。”

徐蘭看着她說:“鋼六嬸大方，不如借我家二、三十斤玉米，等年中分糧後我就還你。”

鋼六嬸不高興說:“這個時候誰家有糧食出借？”

徐蘭:“所以我的紅糖不出借，和人換糧食。”

兩個婦女沒有如願放下碗，不高興地離開。

見兩人走了，唐悅和徐蘭說:“三嬸，她們回去肯定和別人傳話說你人小氣。”

徐蘭一臉不在意地說:“随意。”

唐悅替徐蘭着急:“三嬸，她們傳話很難聽。”

徐蘭見小姑娘語氣急，和她說:“小悅，三嬸告訴你一件事，越不在意別人的話能活得越好，曉風，這話你們也要記着。”

媽媽說的話肯定是對的，曉風五姐妹一齊應聲:“好！”

唐悅看看三嬸又看曉風她們，覺得不在意別人說什麽很難，誰能做到？

晚一些唐啓陽提個藍子回來，裏面是不少雞蛋，徐蘭看了和他說:“這回換到不少雞蛋。”

唐啓陽和她笑說:“天氣變暖，母雞下蛋比較勤。”

唐悅看時間差不多，站起來和徐蘭唐啓陽說:“啓陽叔，三嬸我回家了。”

徐蘭應道:“好”，接着她從口袋掏一把混雜的硬糖和奶糖放進她口袋:“帶回去和家裏人一起吃。”

唐悅不安說:“三嬸，太多了。”

徐蘭和她說:“給你家，我高興。”

唐啓陽和她說:“拿回去吧。”

唐悅拗不過背着豬草提着書包回家，見媽媽剛好下工回來把糖給她。

紀鳳英見她帶來這麽多糖說:“你三嬸手真松！你三嬸給你糖不要說出去，傳到你啓榮叔他們那裏，會給你三嬸添麻煩。”

被盧小翠她們知道肯定說小蘭的壞話，說她有東西不給親侄子侄女，而是給外人。

唐悅知道這個道理，答應:“好，對了，媽，三嬸說可以拿玉米去和她換紅糖，還有，剛才柄二叔婆和鋼六叔婆去跟三嬸借紅糖，三嬸不借給她們，和她們說不借只換，估計她們要說三嬸的壞話。”

紀鳳英和女兒說:“不是估計，那兩人嘴碎嘴臭，她們肯定會和人傳你三嬸的壞話。”

唐悅又說:“三嬸和我說越不在意別人的話能過得更好。”

紀鳳英感慨說:“要做到可不容易！”，這可太難了。

“……”。

徐蘭和唐啓陽一起做晚飯，徐蘭洗着菜和唐啓陽說:“我剛看了荊棘，荊棘長得慢太矮，我們種着西瓜，要不然用網格的竹篾把後院圍起來吧？”

唐啓陽想了想說:“可以，不過我們的時間有些緊，我拿點奶糖去讓人幫我們編。”

後院圍起來是要用不少竹篾，徐蘭應:“嗯”，有些事沒必要親力親為。

唐啓陽又和她說:“明早我們去割一塊大石板來打磨石桌，桌墩也一起找拉回來，明天你請假一天吧。”

徐蘭說:“行，等下吃完飯你去給我請假。”

唐啓陽:“嗯。”

徐蘭一家剛吃完飯，紀鳳英就提五斤玉米和秤來和徐蘭換一斤紅糖。

徐蘭聽紀鳳英說換一斤問她:“嫂子怎麽換這麽多？”

紀鳳英和她說:“我小弟媳婦快生了，這段時間我想盡辦法買紅糖，之前還想過讓啓陽幫我買，買一斤我送一些給我弟媳，家裏再留二兩用。”

原來是這樣，徐蘭進房間拿一個紙包出來遞給她:“嫂子，這是一斤，你稱一稱。”

紀鳳英知道這種事要清清楚楚，于是接過來打稱，靠近煤油燈看清剛好一斤說:“是一斤，我們稱玉米。”

徐蘭:“行。”

紀鳳英帶來玉米足五斤，秤尾還提着高高的。

兩人交換完成，紀鳳英和徐蘭說:“小蘭，柄二嬸和鋼六嬸她們說你的壞話，我給你辯解。”

徐蘭和她說:“嫂子不用，沒必要辯解，你和熟悉的人說我還有一斤紅糖拿來換糧食就可以。”

紀鳳英說:“好，我和比較好說話的人說，哎，我們農村想買點紅糖太難。”

徐蘭附和:“是挺難。”

兩人又談幾句，紀鳳英道別回家，送走她徐蘭去晾衣架上摸一下下午洗的小褲，小褲半幹。

她收下來拿來和曉風幾個說:“這是我下午給你們做的小褲，一會我搭到你們房間的竹架上，明早就幹，早上起來就能穿。”

晾衣架上的新小褲褲曉風幾個打豬草回來就看到，猜是她們的，見媽媽現在親口說，都不由高興裂嘴笑。

她們也有小褲褲穿了！

徐蘭見她們高興的樣子和她們說:“小褲兩天洗一次。”

按衛生習慣小褲應該天天換洗，但現在條件不允許，等把她們的上衣做出來，有多的布再給她們做。

自己和唐啓陽的天天偷偷摸摸地洗，偷偷摸摸地烘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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