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不好意思

雖是這麽說, 唐啓明還是很佩服徐蘭，在緊急情況下不是誰都有勇氣沖過去徒手抓蛇，膽小的還被吓成木頭, 提不動腳。

他又和唐啓陽兩人說幾句話後道別離開，唐啓陽挽留他:“啓明哥, 留下等會一起吃個飯。”

唐啓明說:“不了, 下回吧”, 他頓一下接着和唐啓陽說:“蛇肉煮好給你爹娘送去一點。”

唐啓陽說:“謝啓明哥, 我知道”, 有一點好吃的東西要孝順父母是這個時代公認的規則，不像他們以前如果和父母沒有什麽感情，只要付了該付的養老費, 三、五年不和父母聯系沒人說你。

為五個孩子的将來，表面功夫要做的。

這條五步蛇約六到七斤重，唐啓陽處理好後全放進大陶鍋裏煮, 只往裏面放幾片姜和一點白酒。

除去蛇皮, 煮出來的肉湯不少, 唐啓陽不僅給老頭老太太送去一碗，也給當時趕到現場的兩個老頭老太太各送去一碗。

天黑透了, 唐啓陽送肉湯回來一家人坐下來吃飯, 先一人吃一碗肉湯，肉湯原汁原味, 非常鮮美。

吃完飯, 陸續有家長帶孩子帶雞蛋來跟徐蘭道謝, 徐蘭和唐啓陽客氣招待他們, 收下雞蛋, 和他們客氣說一些話, 送走他們。

送走所有人，徐蘭一家人忙活一陣洗澡回房，山村人聲靜。

徐蘭和唐啓陽的房間裏很擠，兩人回房後一起把徐蘭從山裏收回來的玉米棒子裝入大麻袋。

玉米棒子裝了八個大麻袋，脫粒出來曬幹才知道有多少斤。

兩人倒騰完，徐蘭把早上離家前騰出來的東西收起，房間裏看得不那麽擠了。

兩人又規整一下房間，讓裏面看更順眼一些。

收拾完，夫妻倆出來拿出葡萄洗一洗，在井邊幹淨的石板上坐下乘涼吃葡萄，說說話，晚一些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飯，唐啓陽拿鐵鍬到後院平整空出的地，徐蘭扛着曬席到後院在他平整的地上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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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家只有五張曬席，打開完曬席，兩人回房間把七袋玉米棒子搬出來曬。

曉風五個見父母忙活有點迷惑，見他們倒出金燦燦的玉米棒子驚呆。

徐蘭和老大說:“曉風，還有一袋一會我提到棚子下，你們有空就脫粒。”

這麽多糧食！曉風結巴說:“媽，這些……。”

徐蘭看着五個孩子說:“山裏的，不要和別人說。”

曉風曉語曉婕聽媽媽這麽說就知道這些玉米是爸媽在山裏種的，但也太多了！

這下真不用擔心糧食不夠吃！

曉風高興帶頭保證說:“媽放心，我們絕對不說”，曉語和曉婕揚着笑臉點頭。

爸媽昨晚搬回來肯定很晚，爸媽很辛苦！

曉岱和曉雯聽不懂，不過也點頭，現在她們心裏有深刻的認知，家裏的事絕不能和別人說！

現在隊裏的活不多，早上和下午幹活，中午和晚飯後時間徐蘭和唐啓陽全力脫玉米粒，脫出來的玉米芯堆在柴房，煮飯燒火全用玉米芯燒。

不出幾天，徐蘭和唐啓陽把玉米脫粒完成，玉米粒在陽光爆曬下很快曬幹，裝進五個大麻袋封緊口堆在一起。

這些玉米有七百多斤，開荒種的，也沒有施肥，這産量可以。

隊裏做輕松活幾天，下一場陣雨後，開始種紅薯，紅薯也是早上和晚上種。

種紅薯一般是三人一組，徐蘭快速開着溝，後面王桂花在溝裏斜擺上紅薯藤，王秋花在後頭掩土。

再有一些人負責把曬幹的玉米杆抱來鋪在紅薯壟上，擋住部分陽光，這樣種下的紅薯不會被曬狠，比較容易成活。

幹一陣子三人停下來歇一歇，王秋花說:“希望紅薯一樣豐收。”

徐蘭心說想得美，糧食豐收意味着帶走土地裏更多的營養成份，這些地幾乎不施肥，只有玉米杆爛掉後增加非常少的肥，土地營養年年流失得不到補充，以後還會減産！

王桂花黝黑的臉上笑說:“希望也能豐收。”

徐蘭提出疑問:“我沒有見到給玉米和紅薯施過肥，這地不肥，能豐收嗎？”

王桂花笑說:“之前的玉米豐收了！”，接着她低聲說:“祖宗顯靈呢！”

王秋花笑:“就是啊。”

徐蘭木着臉，不好意思，祖宗不顯靈了！

隊裏的紅薯種幾天種完，各家各戶開始種自家自留地的。

徐蘭一家也一樣，把枯萎的西瓜秧拔掉，和原來種玉米的地一起翻出來。

這天中午吃過飯，徐蘭拿菜刀把茂盛的紅薯藤從根部割走，提到棚子下再剪成小節，把其中一頭泡在水盆裏。

唐啓陽拿鐵鍬去把紅薯壟翻出，撿回小半筐個頭一般的紅薯。

他提到棚子下和徐蘭說:“這紅薯應該不甜”，秋天的紅薯才甜。

徐蘭和他說:“吃一點，拿去喂豬吧。”

五個孩子以前見到生的紅薯都饞，現在不饞了，聽媽媽說拿好的紅薯去喂豬沒什麽反應。

徐蘭又和唐啓陽說:“還有八天就開學，你想辦法換點青色布料回來，給孩子們做書包。”

四個孩子上學，去百貨買怕是買不到，弄點布料回來自己做就行，很簡單。

唐啓陽洗着手應:“好。”

聽媽媽說給做書包，曉風幾個高興，但是買布料要錢。

曉風和徐蘭說:“媽，我和二妹一起用一個書包就行。”

徐蘭說:“沒事，一人一個。”

曉岱高興問:“媽，我也有新書包嗎？”

徐蘭和她說:“有，你想要舊書包我們家也沒有。”

曉雯也問:“媽，我有嗎？”

徐蘭說:“你上學時就有。”

曉雯:“媽，我什麽時候上學？”

徐蘭:“過兩年。”

曉岱說:“小妹，我們去上學只剩你一個人在家了。”

曉雯聽了癟嘴不高興。

曉風四個上學後曉雯自己在家裏是個問題，徐蘭想了想說:“不是農忙曉雯跟我去上工。”

背着小孩和帶小孩去上工的婦女常有，曉雯四歲多容易帶，自己幹活時她坐一邊看小人書就行。

聽媽媽說要帶自己去上工，曉雯馬上高興說:“好！”

曉岱羨慕，她也想跟媽媽去上工，可是自己還要好好讀書，長大後進城找工作養爸媽。

唐啓陽洗紅薯拿去煮，一人一個，紅薯只有一點點甜味，不好吃。

傍晚，徐蘭和唐啓陽都提早下工并借隊裏的鋤頭回家。

徐蘭拿鋤頭去後院開溝，唐啓陽挑水撒進溝裏，這幾天沒有下雨，土有點幹，撒些水紅薯藤能更快長出根須。

徐蘭大致估算一下，約開溝一分地停下，回棚子拿個筐把紅薯藤從木盆裏抽出，裝進筐提到後院，排進溝裏。

唐啓陽澆完水拿鋤頭來掩土。

曉風五姐妹打豬草回到家，發現爸媽快種完紅薯，遺憾沒有幫上忙。

徐蘭把紅薯藤全擺好，回前面柴房挑出适量的土豆種子，排在柴房一個角落，提一些沙土來覆上，撒濕水。

這些土豆挖出來幾個月，休眠的時間夠，能催芽了。

種完紅薯，唐啓陽去還鋤頭順便去找唐啓明和他說:“啓明哥，我和徐蘭明天起請假去拉石頭來建廚房。”

他們家的廚房确實是簡陋，唐啓明先問他:“下半年你還想拿錢補一部份工分？”

唐啓陽說:“是的”，接着他嘆氣說:“啓明哥，建個整齊像樣的家真不容易。”

唐啓明也嘆氣說:“當然啊，要不然很多人家家裏矛盾很多，吵吵鬧鬧也不敢分家，他們不是不想分家，而是分家後過起日子太難，你救了幾個孩子，有立家的本，運氣好。”

唐啓陽說:“下一代長大，總有一天要分的。”

一大家子吃住一起矛盾多，個個都覺得自己的小家做得多，吃得少吃虧，整天過得雞飛狗跳，還不如早分。

唐啓明說:“能拖一年是一年”，他接着說:“行了，你們請假我知道了。”

啓陽兩口子現在說話做事有條理還有規劃，做什麽他們心裏有數。

第二天清早，徐蘭和唐啓陽拉一車石頭回到家，幾個孩子下來幫忙搬石頭，五個孩子臉上高興，曉岱興沖沖和媽媽說:“媽，今早西瓜開花了！”

徐蘭笑說:“挺好啊，過段時間又有西瓜吃。”

曉雯伸出小手和徐蘭說:“媽，我要多吃一塊。”

曉語說:“你吃多了尿床。”

曉雯不高興說:“二姐壞。”

曉岱抱一塊小石頭快走，裝聽不見二姐說的話。

徐蘭笑和曉雯說:“行，中午你多吃一塊，晚上少吃。”

曉雯高興應:“嗯。”

搬完石頭，徐蘭和唐啓陽喝些薄荷水，轉頭又去拉一車石頭回來，陽光變熱辣，他們沒有再去。

吃過午飯，唐啓陽戴上草帽出門，一個多小時後帶回來兩小匹粗布，一匹正是青色，一匹是黑色。

唐啓陽在房間裏把布給徐蘭低聲和她說:“布料漲價了，秋天要做被套，冬天一家的棉衣，我們家需要不少布料。

我想廚房建好後去滬上一趟，去淮國舊買些布回來。”

布料一點一點地買太麻煩，徐蘭贊成:“行，不過我們現有的錢夠嗎？”

唐啓陽:“再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