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喜悅

三隊的人都知道了唐啓陽真的去給他四個女兒報名注冊交學費, 不少人覺得他傻，也有羨慕，當然也有人在背後嘲笑。

唐振家知道了心裏很不痛快, 覺得老三在浪費錢，可是老三現在怎麽勸都不聽, 油鹽不進, 自己對他毫無辦法。

孩子們上學要吃頓好的, 第二天徐蘭大清早就進山。

她到山裏先在雞窩裏收雞蛋, 然後到下面拿出光伏板和蓄電池蓄電。

徐蘭看棉花已經結出不少棉鈴, 過段時間就能采摘棉花，黃豆也結了夾，花生的花已經落下土裏。

她拿出五個紫薯和十幾個蜜紅薯隔點距離埋在地裏催生, 一會地上爬滿茂盛的薯藤。

徐蘭拿出剪刀快速把薯藤剪出來剪成小段，然後拿出工兵鏟在收了玉米的地裏直接挖出小溝，拿出水箱在溝裏撒點水, 擺上薯藤段掩土, 然後用玉米杆蓋上紅薯壟。

她再催生一點苜蓿去溪邊撈小魚蝦倒進池塘。

這回來小溪的寬度比上回來時小了一半。

中午還是很熱, 徐蘭做點簡單的飯菜吃後到蘋果樹旁，把青色的蘋果催大催熟, 收起來。

之後就在葡萄架下吃葡萄吃蘋果, 快四點時她在苜蓿地裏熏一個兔子洞，抓兩只活的肥兔綁了腿放進麻袋。

徐蘭出到外圍, 把麻袋放在柴捆間背回家。

“媽”, “媽”…, 夕陽西下, 徐蘭剛踏進院子五個孩子相繼歡喜叫她。

“哎”, 徐蘭應聲把柴捆交給迎上來的唐啓陽, 然後去井邊洗手，從井裏提水洗臉，井裏剛提起的水清涼，洗得很舒服。

唐啓陽一手提柴捆到柴房放下解開，提出麻袋，麻袋裏的野兔掙紮晃動。

他打開麻袋口子，提起一只野兔放進旁邊的一個舊竹筐裏，提起另一只到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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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風見爸爸提來的兔子還在動，心裏疑惑，今年媽進山得到好幾回野兔或野雞了，爸在山裏設的陷阱位置很好？

唐啓陽不知道老大心裏的疑惑，提野兔進廚房放血，利落地剝皮洗幹淨斬小塊，扁炒焖煮，然後處理內髒，洗幹淨手去房間拿點酸豆角來洗洗切丁備用。

徐蘭把躺椅搬到院子，舒服地躺裏面，曉婕、曉岱和曉雯拿小凳子坐媽媽身邊，背詩給她聽。

曉雯背憫農背得熟溜，曉岱背得還算通暢，曉婕就不用說。

背下一輪時，炖的兔肉香傳出來，三個孩子都抽抽鼻子。

徐蘭見三個孩子分心便和她們說:“不背了，去玩吧。”

三個孩子沒動，曉雯靠着躺椅說:“媽，我不玩，我陪你。”

曉婕和徐蘭說:“媽，興連和麗芳姐今天也去讀書，讀一年級和四妹同班。”

八歲的興連是唐啓榮最小的兒子，九歲的麗芳是唐啓華的女兒。

徐蘭問她:“興梧今年是讀二年級和你們同班吧？”，興梧是老四的大兒子，那孩子不是什麽好性子。

曉婕說:“嗯，媽，我不怕”，有大姐和二姐在。

曉岱握着小拳頭說:“媽，我也不怕，興連哥惹我，我就揍他！”

徐蘭和她們說:“他們動手打你們，你們就還手。”

曉婕和曉岱點頭應:“嗯。”

曉雯乖巧和徐蘭說:“媽，等我上學也打架！”

徐蘭哭笑不得和她說:“去學校上學是去學習知識，不是去打架，只是被別人欺負就反擊回去。”

曉雯不懂，還是“哦”的應一聲。

夏天天黑得晚，一家人坐下來吃飯時天色還亮。

一小盆的紅燒兔肉，辣炒兔雜酸豆角，涼拌黃瓜，兔子可能吃苜蓿的原因，肉質很嫩沒有一點腥味，兔雜酸豆角很可口下飯。

溫馨吃完飯，唐啓陽和孩子們說在學校可能遇到什麽問題，什麽問題報告老師，什麽問題能自己解決，怎麽解決，什麽問題要報告家長。

幾個孩子認真聽，努力記住。

明天就要上學，四個大孩子洗澡回房後很興奮，叽叽喳喳說話。

徐蘭晾好衣服還聽見她們在說話，站門外和她們說:“睡覺了，不然明天起不來。”

曉風的聲音傳出來說:“媽，知道了”，随後幾個也說知道了，裏面很快安靜，呼吸很快變均勻，這些孩子安靜下來睡着倒是挺快。

過了一年最熱的日子，雖然現在白天還熱，但晚上沒那麽熱了，徐蘭和唐啓陽也早早躺下。

夫妻倆盡情纏綿後出一身汗，之後兩人出去洗澡，又擦沾滿汗水的席子才躺下睡覺。

兩人隔段距離躺下，唐啓陽不能抱着老婆睡覺不太滿意，低聲和徐蘭說:“不知道現在大城市有空調沒有？”

夏天的時間有些長，年年這樣有空調更好。

徐蘭:“村子還沒通電。”

“唉。”

“……”。

次日早，将要去上學的四姐妹臉上充滿喜悅。

徐蘭接過煮豬食喂豬的活，兩個大孩子小心洗好衣服晾上，浴室裏的小水缸大清早就熬上糯米汁，老三負責時不時看一下火。

唐啓陽煮金黃的玉米糊糊，烙素餡的二合面餅子。

激動吃完早飯，曉風四個背上書包和爸媽說:“爸，媽，我們去上學了。”

徐蘭和她們笑說:“嗯，你們爸一起去，把你們送進學校。”

曉風說:“媽，我們自己去上學就可以。”

上學近，村裏沒有大人送孩子們上學，就算孩子入學第一天也一樣。

但徐蘭和唐啓陽都覺得，孩子們上學第一天由爸爸送進學校，算是儀式吧。

徐蘭和她們說:“你們上學第一天，你們爸去送送，中午放學你們就自己回來。”

唐啓陽和她們說:“走吧。”

爸爸送去學校！曉風四姐妹臉上歡喜，和爸爸出門去學校。

曉雯背着她的小包站在媽媽的身邊看姐姐們一起去上學，很想跟上去。

徐蘭揉揉她的頭說:“過兩年你就能和姐姐們一起上學，一起放學。”

曉雯“嗯”一聲，興致還不太高，徐蘭理解，小家夥天天和幾個姐姐形影不離，一分開自然會難受。

徐蘭和她說:“媽要搬廚房，你來幫我吧。”

聽媽媽要自己幫忙，曉雯高興說:“好，媽，我搬菜籃。”

徐蘭:“行。”

母女倆去把廚房裏的東西搬到對面的臨時廚房，鍋碗瓢盆，東西不算多，等唐啓陽回來她們已經搬完。

唐啓陽和徐蘭把大水缸擡過來，飯桌凳子搬到院子，就開始拆棚子。

他們把棚子頂上和着泥巴的竹篾拆下來整張搬到後院，靠着籬笆立着放，這個以後還有用，留一張在前面。

随後唐啓陽拔起幾根立柱扛到之前他們搭臨時浴室的地方插下，拿過留下來的竹篾搭上去綁緊，然後把飯桌和凳子搬過來。

之前他們沒有規劃好，多做一些工作。

随後唐啓陽就拿鐵鍬挖地基，把土鏟進簸箕，徐蘭提到荊棘帶旁邊倒。

地基只挖寬二十多厘米，深約三十厘米，加上地方不大，他們很快挖好，然後開始和糯米沙漿填砌地基。

陽光越來越熱，曉雯坐在柴房裏看爸媽快速地幹活。

十一點多徐蘭和唐啓陽停下去做飯，兩人做涼面。

曉風四姐妹放學回來就發現自家大變樣，曉雯見姐姐們回來眼神一亮，跑迎上去喊:“大姐，二姐，三姐，四姐。”

曉風牽起小妹的手笑應:“嗯，我們回來了。”

“哎”，曉語曉婕應聲微笑看她。

曉岱拉小妹另一只手說:“想我了吧。”

曉雯點頭:“嗯！”，姐姐們不在家，好難過哦。

五姐妹走到新的廚房外面喊:“爸，媽”……

唐啓陽“嗯”的應一聲，徐蘭笑應:“回來了，去放書包洗手準備吃飯。”

五姐妹高興說:“好”

新的小小棚子下，一家人坐剛剛好。

安靜吃完飯，徐蘭問她們:“上學第一天習慣嗎？”，看她們開心的樣子應該沒有被人欺負。

曉風開心說:“習慣，老師發了新課本，媽，有一些人用舊課本，下個學期我們用爸帶回來的舊課本就可以。”

聽大姐的話，曉語和曉雯一起點頭，她們兩個人用一套課本也可以。

曉岱說:“大姐，我喜歡新課本”，新課本幹淨。

徐蘭微笑說:“沒事，不用擔心，新課本我們家負擔得起，你們要好好學習。”

曉岱響亮說:“好！”

曉風和二妹三妹相看一眼點頭，徐蘭和曉風曉語收碗筷洗好後讓她們去睡一覺。

徐蘭和唐啓陽也坐在棚子下休息，拿出舊報紙來翻看。

下午孩子們起來去上學時陽光很熱辣，但她們背上書包高高興興地出門。

坐棚子下的徐蘭看她們下坡後轉頭和唐啓陽說:“看她們快樂無憂無慮的樣子，心情都很好。”

唐啓陽懷念說:“是啊，我都羨慕了，我小時候做作業，我爸拿棍子坐我身後，我哥坐在一旁幸災樂禍，那時候的我感覺很難過，現在成美好的回憶。”

徐蘭頓一下說:“他們會好好的”，自己和唐啓陽出事時，他的父親和哥哥嫂子侄子都還在。

唐啓陽沉默一會，抿一下嘴說:“他們會沒事，我們一直有對方離開的心理準備”，末世後所有人就一直有這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