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炕

◎飯剛吃到一半，小隊長家的老二唐興方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在餐廳門口叫◎

曉雯見媽媽鋪她們的床, 高興說:“媽，晚上我睡你旁邊。”

徐蘭同意:“行。”

曉雯開心直笑，徐蘭捏捏她的小臉, 鋪好床，把她們的被子和衣服挪過去, 再去隔壁把她們的小竹箱搬過來。

東西不多, 徐蘭半個多小時就搬完, 然後拿簸箕去隔壁後面搬陰幹能用的泥磚過來, 堆在一邊。

唐啓陽回來時她已經搬不少, 他喝些水就開始砌炕，徐蘭給他打下手。

這個炕明年建房子時還要拆掉，所以不用三合土只用黃泥砌。

唐啓陽砌炕速度更快, 加上有徐蘭打下手，很快砌起一大截。

快中午時徐蘭去做飯，進廚房她和緊跟自己的曉雯說:“你在這裏我去看你爸買什麽回來。”

曉雯聽媽媽的話清脆應:“好。”

徐蘭提個籃子回房間合上門, 打開唐啓陽帶回來的麻袋, 提出一個小袋, 她打看是毛筆和紙墨就放在一邊架子上。

再提出來一個袋子，裏面是幾紮幹筍也放架子上, 下面是一個口徑約二十六厘米的圓鐵鍋, 還有一個手電筒和幾對電池。

她把手電筒和電池拿出來放在架子上，往籃子裏放一條半肥瘦的肉, 把鐵鍋拿出來, 往麻袋往裏放一副大腸, 提籃子和麻袋鐵鍋去廚房。

曉雯見媽媽進廚房想迎上去就聞到一股臭味, 腳步不動說:“媽, 好臭！”

徐蘭和她說:“是豬大腸”, 她放下竹籃和鐵鍋放下把麻袋提到後面柴房放。

回頭徐蘭把半肥瘦的肉洗一洗，肥瘦分開切丁，切點姜末蔥末，再刮兩個比較小的土豆，洗一洗切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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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肥肉丁倒入炒菜鍋加點水，竈裏升火把鐵鍋裏的水燒開，等把水靠幹肥肉煎出一點油，把瘦肉和姜末倒進鍋翻炒，然後加調料香料繼續翻炒小會，從暖壺倒入适量的開水，然後倒土豆丁進去一起焖煮。

新買的鐵鍋還要開鍋，等把土豆丁肉醬焖好裝盆，徐蘭才在大鐵鍋裏燒火煮面條。

曉風四姐妹放學回來就看自己的房間，裏面亂糟糟，看不出什麽，她們喊在裏面幹活的唐啓陽:“爸”，“爸”……

“哎”，唐啓陽應聲說:“放學了。”

“嗯”，曉風四姐妹應好奇看裏面，曉雯在廚房門口大聲喊:“吃飯了！”

中午一人一大碗面拌着肉醬吃，曉風和曉語曉婕發現，每次媽媽做飯都是吃面條，白面條是好吃，特別是拌着各種肉醬吃特別香，聽說白面很貴。

隊裏的同齡人誰家做菜時加一點白面一起煮當菜就會和大家炫耀，她們家常當飯吃能吃到飽，這絕對不能說！

吃過午飯孩子們去睡覺，唐啓陽和徐蘭馬上幹活。

唐啓明走上斜坡踏進院子喊:“有人嗎？”

唐啓陽在房間裏應:“在這呢。”

唐啓明聽聲音走到門口問唐啓陽:“啓陽你這是做什麽？”

唐啓陽把一塊泥磚放正回答:“砌北方用的炕，我家上面四面用竹篾圍着，一點也不保暖，風也能從縫隙透進來，孩子們冬天晚上睡覺太冷，我就想着就砌一個炕湊合過這個冬天。”

唐啓明好奇說:“北方的炕我聽說過，你怎麽會砌？”，感覺啓陽現在會做很多事。

唐啓陽放下小鏟站起來說:“我在滬市排隊買東西時和一個北方人排在前後，聊天時我們聊到南方和北方冬天的差異，我問他的，啓明哥找我有事？”

唐啓明說:“聽我媳婦說你家浴室砌個什麽壁爐，她覺得應該很好用，我來看看。”

唐啓陽走出來:“走，我帶你去看看。”

唐啓陽和唐啓明走去浴室，徐蘭也出來去井邊洗手，然後進餐廳拿兩個竹杯泡茶。

她剛泡好茶兩人就進入餐廳，徐蘭招呼唐啓明:“小隊長，喝茶。”

唐啓明笑:“謝謝，我們先看壁爐。”

“好”，徐蘭應聲出餐廳，回到正房幹活。

唐啓明和唐啓陽了解壁爐後坐下喝茶，喝完茶兩人到竹林邊的棚子外，棚子裏地上排放着十幾塊不小的泥板。

唐啓陽和唐啓明介紹說:“把做泥板的泥踩成熟泥，加一點糯米湯踩透，然後放進木條格板裏，先均勻鋪一層泥，然後在泥上面橫放豎放削平的竹片，再均勻鋪上一層泥，做成的泥板的厚度約是六七公分。”

唐啓明聽了說:“聽着不難。”

唐啓陽笑說:“我是覺得不難做。”

唐啓明:“行，我傍晚再來看看。”

“好。”

唐啓陽把人送出去回中間房間和徐蘭說:“啓明哥說晚上和宏伯來我們家用浴室洗澡，試試看壁爐好不好用。”

徐蘭說:“行啊，現在一天比一天冷，曉風她們洗澡也要燒火了”，孩子們體質弱，洗澡時受涼感冒就不太好。

唐啓陽:“嗯。”

兩人繼續幹活，幹活時專注不說話，孩子們去上學來和他們說一聲，兩人應聲，徐蘭出來洗手給曉雯倒水喝，安排她坐石桌邊上玩後繼續進去給唐啓陽打下手。

兩人幹活的速度很快，炕身砌上來然後砌煙囪到屋頂處理好，最後安裝上泥板，剛開始安裝孩子們就放學回來，三個大的幫忙幹點活，老四帶着小妹跳房子。

喬怡下工後過來，他們也把泥板安裝好，孩子們去上課。

徐蘭用打濕的松毛在炕口點火，散發出濃煙，兩人注意炕上四邊和泥板相接的地方，沒有冒煙，竈口也沒有返煙。

唐啓陽出房間到房子後面向上看，從煙囪冒出來的煙順暢，他回房間和徐蘭說:“成了！”

沒什麽問題就好，徐蘭笑說:“行啊，收拾收拾去做飯。”

晚上就做一個紅燒肥腸和炒白菜，肥腸微辣可口很下飯，徐蘭和唐啓陽喜歡更辣一些，但懶得另外放辣椒。

喬怡看滿滿一盆紅燒肥腸，心裏驚訝，對徐大姐和她丈夫的能力更了解一點。

曉雯吃着小嘴都是油，和徐蘭說:“媽，我又想吃南瓜餅了。”

五個孩子只有曉雯表達自己想吃什麽，徐蘭和她說:“我們還要忙兩三天，忙完再做”，随後她看向其他四個孩子問:“你們想吃什麽？”

曉風先說:“媽，家裏的飯菜已經很好”，聽大姐的話曉語和曉婕點頭。

“

曉岱說:“媽，土豆餅也很好吃”，爸媽早上有一段時間沒做土豆餅了。

徐蘭看向唐啓陽說:“行，明天早上吃土豆餅”，三個大孩子的心思她理解，她們也有比較喜歡吃的東西，只是怕他們做起來麻煩就不說。

唐啓陽笑了笑給她夾菜，默認她的話。

曉岱聽了開心，土豆餅曉雯也愛吃，歡快吃着飯。

喬怡見他們一家氣氛和睦，心裏羨慕。

晚飯後沒多久，唐啓明父子帶衣服過來洗澡，興良在他們後面背一捆柴來。

唐啓陽看了沒說什麽，帶他們進中間房間看砌好的大炕，炕是靠着牆豎着砌，房間有多長炕就有多長，寬是兩米，占去房間一大半。

唐振宏看了看說:“不錯，和我以前看過的差不多一樣。”

唐啓明問:“爹，哪裏不一樣？”

唐振宏說:“煙囪位置不一樣。”

唐興良好奇看這麽大的床，按一按泥板問唐啓陽:“啓陽叔，結實嗎？”

唐啓陽笑說:“我也不知道，第一次幹。”

唐振宏按一按泥板後說:“感覺可以，不在上面跳應該沒問題。”

唐啓陽:“希望。”

唐興良說:“誰會在床上跳？”

唐啓明看他說:“你和你弟，你們小時候在床上玩跳到床塌。”

唐興良說:“我不記得。”

唐振宏說:“當時你五歲，你二弟三歲。”

爺爺說的肯定沒有假的，唐興良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心思安慰自己男孩子小時候調皮是正常。

看過炕，唐啓明和唐啓陽說:“啓陽，我們去燒火洗澡。”

唐啓陽笑說:“浴室裏已經燒好熱水，壁爐裏已經燒上火。”

唐振宏說:“走，去洗澡，啓陽不早說，火燒着浪費。”

唐啓陽說:“沒事，可以讓浴室裏更暖和一些。”

唐振宏祖孫三代踏進浴室就覺得好暖，蠟燭在一個角上點着，裏面明亮，唐興良看一圈就轉出來，他出來和唐啓陽打招呼先回家。

唐振宏父子在浴室裏洗個舒舒服服的澡，決定自家浴室裏也建一個壁爐，不過，唐啓明和他爹說:“爹，要不少柴火。”

洗得舒服，家裏人那不常洗澡啊，得用多少柴？

唐振宏說:“定下一家洗澡的時間，全家人在那一個晚上輪流着洗，不是分開今天我洗明天你洗，柴火不就省了。”

“也是。”

唐啓陽把他們父子送出去時唐振宏問他:“你家請知青來給孩子補課，有效果嗎？”

唐啓陽回說:“效果很好，她們有明顯的進步。”

唐振宏和他說:“那就行，外面傳你培養姑娘攀高枝，想賣女求榮之類的話不用在意。”

唐啓陽說:“不會，我們兩個大人都不在意，對孩子們有些影響，不過正好磨練她們。”

“那就行，我們走了。”

“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