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快馬疾馳,消失無蹤。

夜色沉沉,無星無月。

眼見着天都快亮了,馬隊才停下來。

密林深處。

“主子!”紫嫣剛要伸手,卻被祁越搶先一步。

祁越将百裏長安抱下了馬,讓她坐在石頭上歇着。

紫岚翻身,将冬生抱下來。

“去葫蘆谷?”冬生這會才明白,為什麽他們之前一直問及,葫蘆谷的事情,看樣子是要去葫蘆谷。

只是,他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要去葫蘆谷?

難道說,爹娘都在葫蘆谷?

那麽長姐呢?

“不是讓你少問嗎?”紫岚低斥。

冬生有點委屈,來的路上他可是半句都沒敢問,如今停下來了,他才敢開口。

“心裏知道就成了。”瞧着他一臉委屈的模樣,紫岚別開頭,幽幽的嘆口氣,“累了就去那邊坐會,困了就眯會,待會我會叫你!”

冬生點點頭,緩步行至邊上,老老實實的坐在盤結的樹根上,眯着眼休息。

這是他第一次騎馬,其實心裏還是很激動的,只是一想起爹娘生死未蔔,心裏便很不是滋味,腦子裏都有些渾渾噩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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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子已經先行去探路,百裏長安坐在石頭上,翻看着手中的地形圖,從這裏到葫蘆谷的位置,應該還有兩日的路程。

如果,路上沒意外的話……

“主子!”探子着急忙慌的回來,“往前走有關卡。”

關卡?

紫嫣不解,“此處不是什麽要道,邊上是官道,咱們走的是小道,離葫蘆谷少說還有一兩日的路程,在這裏設關卡作甚?”

防着人進山?

“是防人逃離。”祁越開口。

百裏長安也是這麽認為的,“我總覺得,這幫狼子野心的東西,辦的是喪心病狂的惡事。阿越,你猜一猜,他們想幹什麽?”

“奴才,猜不到。”祁越蹲在她面前,眉心微微蹙了一下。

如玉般的指尖,輕輕撫平了他的蹙眉,“阿越不要皺眉,我會心疼。”

“長公主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祁越還是了解她的。

百裏長安的心思,藏在最深處,她什麽都敢想,什麽都敢做,在她眼裏,諸事皆有可能,萬事皆可成真。

先帝将她的棱角保護得很好,從未磨平過銳利,讓她既能保護自己,又能斬殺對手……

“先帝的寝殿內,收錄着一本邪書,聽說是從無妄之國傳來的,上面記載着一些邪術,我幼時偷偷看過,倒不覺得是邪術,而是障眼法加上一些令人發指的毒功。”百裏長安輕哼,“你能想象,上面記載了什麽嗎?”

這點,祁越是真的想象不到。

他曾為世子,也算是博覽群書,可所學皆是為臣之道,其他的旁門左道,着實不曾涉獵,更不是她有機會,接觸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想不到?”她勾唇笑得邪冷,“阿越果然還是善良的,沒敢往人心險惡處想,如果你見過那些東西,想來不會再有仁慈可言。”

祁越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沉默不語。

休息了半晌,重新啓程。

關卡罷了,繞過去便是,只要不驚動他們,便不成問題。

只是,所需費時。

等着繞過關卡,費了小半天的時間。

既得知沿途有關卡,百裏長安便讓探子先行,有異動随時禀報,随時繞路走,盡量避開村落和鎮子。

眼見着,是要到葫蘆谷附近了,馬隊終于停下來。

今夜,宿在暗香鎮。

鎮子上,有兩家客棧。

一家,位于鬧市。

一家,位置偏僻。

百裏長安入住臨街客棧,與祁越俨然是夫妻模樣。  “這是附近一帶最大的鎮子。”祁越将人抱進了房間,輕輕的擱在了床榻上,“只是,為何要這般明目張膽?”

百裏長安坐在了床邊,抖了抖衣擺,捋直了褶子,“人多才熱鬧,這裏能聽到很多,你想聽到的事情。”

“太冒險。”祁越倒了杯水。

她知道這是在冒險,可一路走來,哪不是例外?

何處不冒險?

“好玩啊!”她勾唇笑得魅惑,“如果時疫不是時疫,你說……最後會是什麽結果?”

祁越若有所思的瞧着她,“長公主是想問,明師爺是什麽人吧?”

“你的答案呢?”她問。

他想了想,“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若不是,那就是權!瞧着明霖的樣子,還有說話的口吻,不像是兒女情長之人。”

不為財,不為色,自然也不是為名。

那可能就是……

祁越忽然沉默,瞧她的眼神都變了。

“阿越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不怕我受不了……現在就吃了你?”她笑盈盈的望着他,不管身處何地,不管身處何境,她永遠是掌握主動權的那個人。

祁越微微別開視線。

下一刻,紫嫣快速進門。

“主子?”

祁越起身,退至一旁。

“主子?”紫嫣行禮,“聽到一些消息,說是前些時候,有不少商隊經過此處,每次都是來一大批人。有人認出來,有幾張熟面孔!”

聽得這話,百裏長安轉頭望着祁越,“現在,明白了吧?”

祁越心頭一緊。

“葫蘆谷……怕是要成人間煉獄了。”她眯起危險的眸,幽幽輕嘆。

祁越試探着問,“如此,你還要去?”

“如果,能為我所用呢?”她陰恻恻的笑着,“會不會又是另一番局面?”

祁越眉心陡蹙,“如果不能為你所用?或者被人捷足先登呢?”

“那葫蘆谷将不複存在。”百裏長安很是直白的告訴他,“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寧可毀掉,絕不拱手相讓!”

如他,如天下。

同理!

祁越:“……”

好半晌,祁越回過神來,幽幽啓唇,“你其實早就猜到了,葫蘆谷裏有什麽東西,是嗎?”

羽睫微揚,百裏長安眸色幽邃的注視着他,“阿越知道得太多了,可怎麽辦呢?要不要,滅你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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