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陳戊的意思

所有人都愣住,不知道來者何人?

高壬緊了緊袖中的手,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眼見着大批人馬即将趕到,卻不知道到底是誰的人?

如果是明霖的人,那這情況可就真的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不管是誰的人,今日敢動長公主,都得死!”祁越冷劍在手,緩步朝前走去。

塵煙過後,馬蹄聲漸歇。

為首的軍士翻身下馬,緩步朝着祁越行來。

那一刻,高壬快速上前,“公子?”

“別緊張!”祁越擡手,“自己人!”

卓全能借着虎符調動守軍,但也只是小部分,而主軍則巋然不動,這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輕易調動的,需要赤金谕令,需要帝王聖旨。

“長公主何在?”為首的軍士,沉着臉冷問。

祁越側開身子,“請跟我來!”

高壬愣了愣,但顯然已經清楚,這是長公主的人。

眼下,時局已定。

饒是卓全來了,也掀不起大浪來。

軍士到了小院外頭,紛紛跪地行禮,沒有長公主的谕令,誰也不敢輕易踏入院中,只老老實實的在外頭候着。

“公主!”祁越進屋行禮。

百裏長安已經緩過勁來,腿上的傷重新包紮處理,發髻輕挽,後腦上的傷口也被重新包紮,好在并未二次出血,也算幸運。

“人來了!”祁越俯首。

百裏長安徐徐起身,在紫嫣的攙扶下,緩步朝外走去。

待她立在檐下,瞧着一眼黑壓壓的衆人,一個個都跪在那裏,烈日之下宛若泥塑木雕,誰也不敢擡頭,誰也不敢吱聲。

“本公主來了一趟廣陵府,原是為了瘟疫而來,想着百姓艱難,體恤百姓艱苦,誰知道竟是有人草菅人命,拿活人試藥。”百裏長安負手而立,睨着被五花大綁的明霖,“若是有人,拿你們的家中親眷去試藥,你們作何感想?”

衆人沉默。

“我不求你們能共情,至少得有點人性吧?”百裏長安拾階而下,“生而為人,都不容易!你們都有父母親族,都有妻兒老小,穿上這一身甲胄披上這一層皮,是為了保衛家國,不是為了屠戮手無寸鐵的百姓!”

她站在院子裏,周身沐浴着陽光,哪怕腦門上繃帶纏繞,哪怕一瘸一拐,亦是貴不可言,無人可及。

“看看你們自己,看看這烏煙瘴氣的廣陵府,都被你們弄成什麽樣了?”百裏長安真真是恨鐵不成鋼,“今日,你們肯棄械投降,我便不與你們計較,但希望諸位能記住,自己的職責所在。莫要寒了人心,莫要對不起家中的父母妻兒。”

紫嫣行禮,“主子,此地簡陋,還是先回縣衙再說吧?”

回到縣衙,先行看診治傷,等着傷情穩定之後,再去府城收拾卓全那厮不遲。

“趙将,軍。”百裏長安開口。

主軍守将上前,快速行禮,“長公主請吩咐。”

“本公主命令你,即刻啓程前往府衙,捉拿知府卓全,連同他身邊的家眷奴才,還有府城內所有的官吏,一并扣押,等我回城處置。”百裏長安下令,“立刻出發,不得有誤!”

趙将,軍得令,“臣,領命!”

手一揮,率軍而去。

“紫岚。”百裏長安又道。

紫岚畢恭畢敬的行禮,“奴婢在!”

“搜村。”百裏長安環顧四周,“莫要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紫岚得令,“是!”

其後,由高壬得令,将明霖的親随一并扣押,帶回縣衙好好審訊。

這件事,到此為止。

馬車上,百裏長安斜倚着榻,就這麽好整以暇的瞧着祁越。

“阿越很聰明。”她低低的開口,“猜到了?”

祁越面色沉靜,擡眸瞧着她,“他是想取代奴才,是真的觊觎公主,并非只是說說而已。”

“那你倒是說說看。”百裏長安攏了攏身上的薄毯。

腿上有傷,身子虛弱,分感寒涼,仿佛有冷氣嗖嗖的往骨頭縫裏鑽,明明已經過了春寒之時,卻還是覺得遍體生寒。

女子失了血氣,果真是難受得緊。

“陳公子,無衣,可不就是祁嗎?”祁越俯首,“他想取代奴才在您身邊的位置。”

百裏長安笑得嘲諷,“那你覺得,他會是誰呢?”

祁越答不上來。

“冥淵?”她張了張嘴,吐出兩個字來,“是什麽意思?”

祁越眉心陡蹙,顯然已經意識到了什麽,“冥淵?”

“冥淵的宗主,是月國的人,事情敗露之後又被殺。”百裏長安目不轉睛的盯着他,“阿越,我記得你祁家當年,似乎也跟月國的人,往來密切啊!”

祁越當即磕頭,“奴才不敢!”

“不敢?”百裏長安揉着眉心,“可怎麽就,如此湊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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