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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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震驚，總裁竟然吃路邊攤

尹詩玥覺得方嘉嶼能答應來吃飯是很神奇的事情，她滿懷感激之情，不是客套，但是總裁什麽世面沒見過，怎麽能看上她的這一頓飯呢？

問題來了，她到底要請總裁吃什麽呢？

尹詩玥就差把搜索引擎打開，開始搜總裁一般都愛吃什麽。可是那些離譜上天的答案讓尹詩玥痛苦，這還不如自己想着靠譜呢，所以當她和方嘉嶼大眼瞪小眼的在公司街頭碰面的時候，方嘉嶼簡直想把人直接丢出去。

“不是你請我吃飯的嗎，怎麽還要讓我選地方呢？”方嘉嶼就是無語。

“我這不是不知道您的口味是什麽嗎，但是您也別選太貴的地方，我真的吃不起的。”尹詩玥賠着笑臉。

“那，就去你日常去的那些地方吧，太寒酸的地方我沒去過，正好去體驗人間疾苦。”方嘉嶼雙手插兜，誰也不愛地前頭走着，走了一半他又回頭過來，等着尹詩玥。

“這又是怎麽了，我的老板？”尹詩玥還在心裏吐槽着呢，雖然方嘉嶼說的是實話，但是太難聽了些，簡直是把人的尊嚴壓在地板上踐踏。偏偏她還不能和方嘉嶼生氣，這可是幫助她的貴人，雖然貴人看起來很不會說話，但是沒關系，她可以笑臉相迎。

“我不認路，要你帶路。”方嘉嶼一臉無辜地說道。

尹詩玥嘴角抽動了幾分，但是她很快就恢複了常色，這是她的貴人，不生氣不生氣。她下了血本，咬了咬牙打了一輛車，若是沒有別的選擇，恰好總裁也想要體驗人間疾苦，那麽就帶總裁去她常去的一家飯館吧。

還好飯館的位置很近，尹詩玥看了看自己手機上顯示的付費界面，放下了心來。她大手一揮，像是去打江山一樣的氣勢，她說：“走，我帶你去吃燒烤去！”

飯館說是飯館，也不過就是一間門面房，小小的空間，人只要一多起來，連站的地方都沒有，空間逼仄，甚至還有人來人往的說話聲。高談闊論，髒話不絕于耳，而前頭櫃臺上飄出來的煙油味也是不容忽視的狠角色。

方嘉嶼站在門口，倔強着不肯進去。

“嫌髒？”尹詩玥很快就發覺了方嘉嶼的抗拒，她說，“外頭也可以坐着的，這家的燒烤真的很好吃。但您要是介意的話，那我們就換一家吧。”

“就這裏吧。”出爾反爾不是方嘉嶼的性子，他找了個相對安靜和幹淨的地方坐下來，他從前是絕對不會來這裏的。他雙手仍然揣着兜，一雙眼睛就那樣看着尹詩玥去挑選菜色。看起來尹詩玥像是這裏的常客，她徑直地拿了盤子，拿了好多串串，送到了櫃臺上去，又拿了幾瓶喝的，結完賬，這才回到座位上來。

“今天人有點多，要等等，但你放心，一定好吃的。”尹詩玥坐下來，幫着方嘉嶼開了汽水，遞過去。

“你經常來這裏，是因為沒錢吃好吃的飯嗎？”方嘉嶼這樣問，他是真的好奇，這是他沒有涉足的領域，可是他聽到尹詩玥笑了出來，他又不解，“你笑什麽？”

“雖然沒錢，但是也不至于是真的吃不起飯才來這裏，”尹詩玥解釋道，“這裏對我有很深的影響。從前我在酒吧駐唱，感覺前途一片黑暗，去了很多的海選都被刷下來。有一天晚上我心情不好，在這裏喝着酒吃着燒烤就在想，我如果是膽子大的，我現在就要站起來，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唱歌好聽。”

“然後呢？”方嘉嶼喝了一口汽水，他感覺到嘴巴裏有許多根針在戳着他的上颚，在他的舌尖跳舞。

“然後我就在這一條路上唱歌，一直唱歌，從街頭唱到街尾。起初是有人給我點零錢，後來，有個星探就在這裏簽了我，說要給我出專輯。”

“然後你就簽約了，可是公司破産倒閉了，你混不下去了，只能蹲在我公司門口，等一個機會。”方嘉嶼接着她的話說道。

“你看過我的資料了嗎？”尹詩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方嘉嶼，“是不是很倒黴，但是我一直以為這裏是我的福地，所以每每走到這條街道，就算不來吃燒烤，我都會想起當初的我。”

“很勇敢，孤注一擲？”方嘉嶼問。

“不，太魯莽了。什麽都沒有，但什麽都不怕，沒什麽好失去，所以就什麽都失去了。”尹詩玥說道。她說這話的時候，正巧點的東西送了上來，她跟着服務員道謝，将東西放在方嘉嶼的面前。

“但你蹲在我公司門口的舉動也很莽。”方嘉嶼随手拿起了一根雞翅，看着還不錯的樣子，他咬了一口。

香氣四溢，方嘉嶼甚至還能感覺到肉在自己的口中爆汁，剛烤好的肉還燙着，方嘉嶼一邊跺着腳，一邊呼着氣。

“這才是正确的吃法，是不是覺得很好吃？”尹詩玥也拿起一串肉，看着方嘉嶼。這個人看起來很年輕，卻已經是總裁的位置了，世界的參差還是不一樣的，她不是個幸運兒，她也沒想過能夠憑借着自己的運氣有過什麽成就。

她只是想要能夠養活自己。

“尹詩玥，等下吃完燒烤，那條街上走一遍，你再給我唱一次歌吧。”方嘉嶼擦了擦嘴巴，将肉都咽下去，不得不說，這家的燒烤是真的還挺不錯的。是那些酒店裏都吃不到的味道，很正宗很地道，所有佐料的味道都滲透進去了，也包括油的味道。

當然如果忽略掉了掌勺的廚師揮汗如雨，也不知道那汗有沒有蹦進燒烤的架子上，不能多想，也不要想。

尹詩玥覺得方嘉嶼的這個想法很奇怪，但是總裁們的想法就是這樣，那麽她能做的也就是滿足他們。

這時候的晚上很舒服，風吹在人們的臉上，已經有人專門駐足停留，在這條路上等待着自己的情人或是朋友，他們可以往前走，吃上一頓燒烤，也可以轉個彎在咖啡廳裏聊聊一天的故事。

還有人在路燈下拉着琴，他們旁若無人，夜風是他們的聽衆，曲子是洋溢着的河流，他們在這其中暢談歡笑，他們有着自己的歡喜。方嘉嶼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晚間的街道，他坐在車裏，總是玩着手機，他的記憶裏，路燈昏黃，而他只想要到達自己的目的地。

方嘉嶼看着尹詩玥張開了手臂，今天的尹詩玥像是一個抛卻了塵世所有，回到了自己世界的小孩子，尹詩玥的歌聲漸行漸遠，只需要方嘉嶼跟上，就能夠聽到那在夜中盤旋的聲音，若是把尹詩玥的嗓音打個比方，尹詩玥的聲音更像是夜中的笛，會讓人思緒飄遠，也會讓人有所共鳴。

沒有人能再有這樣的嗓子了，明明歌者無心，聽者卻能夠被撩撥起情緒，卻能從那歌聲中找到自己的身影。尹詩玥的聲音，帶給人共情感太強烈了，方嘉嶼甚至堅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他在清吧裏聽到過的聲音，就是那個撫慰過他的聲音。

可是她本人還不知道。

方嘉嶼看着在前頭搖搖晃晃的尹詩玥，他快步上前，直接抓住了尹詩玥的手。有些冒犯，但是方嘉嶼想要一個答案。

這樣的舉動吓到了尹詩玥，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她明明才和方嘉嶼見過一次面，這樣有些不太好吧。

“方嘉嶼，我不接受潛規則的。”

“你是不是在清吧唱過歌？”方嘉嶼不理會尹詩玥的擔憂，他迫切地看着尹詩玥，他要确認他在心裏記着好多年的白月光到底是不是她。

方嘉嶼想過很多荒唐的念頭，他想要在酒吧在街頭一個個找，就為了找到那個聲音。他連名字都不知道呢，可是他總是想要再聽聽那樣的歌聲，他的朋友總是笑話他太純情了，這樣物欲橫流的社會，怎麽會有人真的就憑着短暫的際遇，就要将情感加諸在一個陌生人的身上呢？

可是這樣一個熟悉的人就在他的眼前，他不能不抓住。他甚至知道，如果眼前的人聰明點，就說自己是，那麽他也會心甘情願上當，他甚至會幫眼前的人帶去資源，讓他順風順水地在娛樂圈裏發展下去。

可是眼前的人搖頭。

搖頭也不是拒絕，尹詩玥說：“我駐唱過的酒吧太多了，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也有很多酒吧不記得了。”

“是你的初戀和我很像嗎？”尹詩玥試探着問話，“我沒談過戀愛的，如果你是要找初戀，那你就找錯了。”她說完就後悔了，尹詩玥後知後覺，如果她說是，是不是以後的路會更好走一些？

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能這樣做。

“不算初戀，沒談過，”方嘉嶼松開了手，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他退回了幾步，對尹詩玥道歉，“你的聲音很好聽，等這次主題曲結束，你應該能被比較好的公司看上，到時候你就能完成你的夢想了。”

“真的嗎？”說到能圓夢，尹詩玥眼睛都亮了，她又雙手合十，對着方嘉嶼感謝，“你真的是我的恩人，太感謝了！”

不過就是個普通的資源，就能這樣滿足嗎？方嘉嶼也笑了笑，他說：“舉手之勞。”

“你真是大好人，”尹詩玥瘋狂點頭，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若是你真的很喜歡你的白月光，我幫你留意些，你告訴我些那女生的細節，若是我駐唱碰到了，就給你發消息！”

這點她懂的，白月光嘛，男人最難以割舍的存在。人家幫了自己一個大忙，自己當然也要回敬過去的。

方嘉嶼輕聲笑了笑，他還真的沒見過這麽直接坦率的女生。他仍然不死心，開玩笑地逗了逗尹詩玥：“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個人真的是你呢？你快想想看，是不是我遇見的那個人，就是你。”

“你放心，我沒這麽好的運氣。”尹詩玥當場就給方嘉嶼反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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