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怎麽了？李先生，不認識了嗎？”看着李小超看見他的時候的驚詫，嬴政開玩笑的說道，然後指着他的對面道：“坐！”

李小超雖然覺得他要見的是趙正的概率很高，但是真正見到了的時候，依然免不了驚詫。

有種雖然在情理之中，卻依然意外的感覺。

依言在嬴政的對面坐下，李小超笑的溫文爾雅的說道：“怎麽會，好久不見了，趙先生。只是今天才發現，原來氣質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兩個明明臉長得一樣的人，卻只用看一眼就能分辨出來，氣質的确神奇。

嬴政自然知道李小超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不過心裏其實有些不以為然的。

氣質這個東西最是說不準了，否則當初的那個人又怎麽可能頂着他的身份，卻不被大多數人懷疑的？

嬴政淡淡輕笑，卻突然興起，想吓吓李小超：“作為趙正，我給李先生一個忠告，最好以後還是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有些事情，即使心裏知道，但卻最好永遠放在肚子裏。”

或許是嬴政的态度和語氣太過自然，李小超還真沒覺得趙正這是在威脅他，反而有一種詭異的誠懇說明的感覺。

李小超的心理着實有些複雜，按理說，他應該與趙正有仇才是。但是他卻又從另一方面實現了自己的夢想，紙上得來終覺淺，其實不管怎麽做實驗，都沒有他自己體驗印象深刻。

李小超想，或許他以前什麽時候也有過穿越時空的夢想的吧，但是又因為種種顧慮和原因無法實現。

他終究是做不到對自己那麽狠的。

“多謝趙先生的忠告了。”不管趙正真實的态度究竟是什麽，李小超也依然不動聲色貌似誠懇的道了謝，然後話音一轉道：“不過，從第一次見到趙先生的時候，在下就對趙先生的身份非常感興趣，卻一直沒有問過。說起來也是在下高估了自己，不知道趙先生現在可方便為在下解了這一疑惑？”

在現代的時候，李小超做事情對自己的自信很高，認為以自己的能力終究能查出來，錯過了最好的詢問機會。到了後來，又因為一些隐晦的心情，也沒有再問，反而自己不停的在心裏猜測。

或許當時還有一點，越神秘越有興趣的晦澀心理吧。

可是現在，到了這裏，停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心思，這才有心情問了出來。在這裏他是必須要知道趙正在這裏的真實身份的，才能在後續計劃上做到最嚴謹的籌謀，而不至于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嬴政眼睛帶着些微的笑意道：“我以為趙先生你應該已經猜到了，莫非不是？”

其實對于李小超從見到他開始，就表現出來的一些與在現代的時候，細微的變化，嬴政還是輕易的看了出來。

在現代的時候，雖然李小超為人謙遜，對他也沒有什麽失禮的行為，但是當初他的自負和現在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想來，在古代恐怕碰到了不少的困難才對。

想到這裏，嬴政心裏難免升起了那麽一絲絲的歉意，畢竟對李小超來說，遇見他算是遭了無妄之災了。

不過，這種結果卻也是最好的了，尤其是對李小超來說。畢竟他嬴政決定了的事情，總歸要實現的。

“我并沒有猜到，或者說，不敢猜到，不敢相信自己能猜到，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李小超直言不諱，話中的含義和他自己的心情一樣複雜難辨。

李小超的話聽在嬴政的耳朵裏，心裏微微的起了一絲波瀾，唇角笑意也變淺許多。

嬴政沒有正面回應李小超的問題，反而問了一句：“不知道李兄對秦始皇，是如何看待的？”

李小超心髒重重一跳，袖子下面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不漏聲色勉強算是鎮定的回答了一句：“絕世枭雄，千古一帝！”

卻在話語中依然露出了欣賞感嘆的語氣。

“呵～枭雄？或許吧。”嬴政輕笑出聲，他是不知道他算不算枭雄，但是除了枭雄還勉強沾點邊之外，其他的形容詞貌似什麽都不合适。

而至于李小超後面的那個千古一帝的名頭，在嬴政看來，不過是他當初的野心比其他人大了一些罷了。

說起來，之所以他當初會有一統天下的眼界和決心，卻也是因為項少龍的原因。當真有點因果循環的感覺，不過，命運，當真就無法避免嗎？

嬴政感嘆了一句，便沒有再說話，而李小超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個話題，此時他的心緒并不平靜。

室內寂靜無聲，瓷杯中的清茶袅袅，渲染出一室悠然。

嬴政心中暗嘆，瓷器果然較之青銅器用起來輕便的多。而清茶也比之前的煮茶更容易入口，不過這個時候的瓷器，顏色和外貌，難免有些勉強，正式場合還是不太得用。

正當二人打算繼續談話的時候，輕快的腳步聲之後嘎吱一聲，推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李小超并不知道此時是什麽情況，依舊對于趙正其實是嬴政的事實難以以平常心對待。這個時候也很好奇，能在嬴政面前如此随意的究竟是什麽人？

而嬴政卻是完全不作他想的，在他面前能如此的，除了項少龍，便再無別人了。

果然。

項少龍腳步輕快的推門而入，李小超轉頭看去，室外的陽光從門縫中照射進來，跳躍着，更顯示出項少龍舉動随意，腳步輕快，心性不拘。

一時間，李小超覺得，或許現代的時光真的已然遠去，不僅僅是成了他的回憶，也将項少龍這個本來是現代的人，染上了這個時代獨特的感覺。

即使與這個時代的人貌似還帶着些不一樣的感覺，但是和現代之時也已經完全不同了。

轉了轉手中粗糙的瓷杯，李小超心裏卻又想着，或許未必沒有此時此地的環境和衣着等等因素混淆了他的感覺吧，或許他也一樣。

項少龍走了進來，随意的坐在嬴政身邊，察覺到李小超的目光，對着李小超禮貌的笑笑。并未因為老鄉的原因，心緒有什麽不平靜，顯然心中較之現代俨然更傾向于這裏了。

也對，既然項少龍已經來過一次，又回了現代一次，這次又心甘情願的回到這裏，想必是早已經想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