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相處

"哼，壞師傅，對我這麽壞，以後再不給你抱鳳凰蛋了。"芊芊把桌上的籃子拎起抱在懷中。

老頭看了看鳳凰蛋，又看了看芊芊，嘴角一扁："好啦，以後不敲你就是了。"

"說話算數？"

老頭點頭。

"那好吧，給你抱。"芊芊遞過籃子，老頭喜滋滋地接過，溫柔地撫摸着鳳凰蛋。

芊芊的身體還很虛，吃過早飯又困了，哥哥送芊芊回房後，便和楊勁風一塊去藥鋪給芊芊抓藥補身子，老頭捧着無相心法練功去了。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芊芊正睡得沉呢，完全沒聽見。

敲門聲又響了幾次，最終停止了。門外的秦天磊心中悶悶的，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來找沈姑娘，更不明白為什麽她不開門自己會難受。

秦天磊悶悶地回了房，又開始發呆。

芊芊一覺便睡到了午時，哥哥敲門喊她起來吃飯，芊芊揉着眼睛坐了起來，神志還未回歸，人還迷糊着。

哥哥擔心芊芊出事，心一急，敲門便急了起來，還大聲喊着芊芊。芊芊怕哥哥擔心，趕緊下床，沒想到上身是起來了，下身還沒反應過來呢，一下就摔到了床下，還壓到了受傷的右臂。

"啊。"芊芊一聲慘叫。

哥哥一下撞開了門，跑了進來："芊兒，怎麽了？"

芊芊擡着右臂嘶嘶地吸氣，哥哥撩開她的衣袖，看到血色漸漸在紗布上暈開，知道傷口開裂了。

哥哥一把抱起芊芊将她放在床上，拿過藥箱為芊芊換藥。

楊勁風也過來了："怎麽了？"

哥哥邊解紗布邊說："芊芊摔下了床，傷口壓裂了。"哥哥扯到了最裏層的紗布，紗布有點粘連在傷口上，一撕就破皮。

"啊。"芊芊又是一聲慘叫。

哥哥吓得手都軟了："芊兒對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芊兒，是不是很疼，怎麽辦，紗布粘在傷口上了。"

芊芊顫抖着右臂，狠狠心，牙一咬，讓哥哥按住皮膚，她一下撕開紗布，"啊"，芊芊的這聲慘叫實在是滲人，驚得其他住客紛紛開門探頭，看看是不是出了人命案了。

秦天磊奔進了房間，一把揮開哥哥，厲聲喝道："你在做什麽？"轉頭看見芊芊血淋淋的傷口，又是一喝，"你敢傷了她！"

芊芊趕緊拉住秦天磊："不是的不是的，哥哥是在為我換藥，剛才摔了一下，傷口裂開了，所以才流了這麽多血。"

秦天磊回頭："真的？"

芊芊拼命點頭："真的真的，而且他是我親哥哥，你別動手。"

秦天磊的神情一滞，糟了，自己竟然得罪了她哥哥。

"哥，你沒事吧？"芊芊看向哥哥，哥哥已經被楊勁風扶了起來，"哥，快過來給我看看，有沒有傷到哪裏？"

"芊兒，哥哥沒事。"哥哥微笑安慰着芊芊，"來，哥哥繼續為你換藥。"

秦天磊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哥哥為芊芊換藥。

"秦公子，用過午飯了嗎？若是沒有，不如和我們一起用吧。"芊芊見秦天磊很不自在，主動和他說話。

"呃，可以嗎？"秦天磊瞄了哥哥一眼。

哥哥包紮的手勢停了一下，芊芊對着哥哥笑了笑，擡頭對秦天磊說："當然可以。"

芊芊的傷口包紮好了，哥哥扶着芊芊，楊勁風拎着籃子，秦天磊跟在最後面，一行人下了樓。老頭早就開吃了，看到他們邊吃邊說："你們怎麽才下來啊，老頭我快餓死了，等不了你們就先吃了。對了，丫頭，剛才是你在叫吧？叫得真難聽，跟殺豬似的。"

芊芊撇撇嘴："花樓裏的姑娘叫得好聽，你想聽好聽的就去那裏吧。"

"啧，你這丫頭，嘴巴還真毒。"老頭搖頭，"你是怎麽長大的啊，什麽樣的人能養出你這樣的女兒來？為什麽你哥哥就這麽斯文？你們真是親兄妹啊？"

芊芊瞪了老頭一眼："一桌子的菜還堵不住你的嘴，我們當然是親兄妹，同父同母。"

"你确定？沒抱錯？說不定你是撿來的呢。"老頭的嘴也毒。

芊芊哼了一聲："我還巴不得如此呢。"

哥哥無奈地點了點芊芊的頭："芊兒，這事能瞎說麽，不要胡鬧。"

芊芊嘟嘴，坐了下來，擡頭看見秦天磊，便指着秦天磊說："師傅、哥哥、楊大哥，這位是秦公子。"

老頭随意地點了點頭，反正他和秦天磊本就不認識。哥哥和楊勁風則有些尴尬，演戲這種事對他們來說太高難度了。

"好了，都認識了，秦公子是來此找人的，結果敲錯了門，尋到了我的房間，所以我們也算認識了。剛才秦公子以為我有事，還特意跑來看我呢。秦公子，多謝了。"芊芊朝秦天磊點了點頭。

秦天磊尴尬地笑了笑："實在是不好意思，沈公子，剛才在下得罪了，在此向你賠罪了。"抱拳行了一禮。

哥哥不自在地起身回禮："不必不必。"

"好了，都坐下吧，菜都涼了。"芊芊很自然地為他們盛湯。

秦天磊看着眼前的湯，感覺有些熟悉，似乎也有人為他盛過湯。

"秦公子，怎麽了？不喜歡這湯？那我另點一道吧。"芊芊有些奇怪，秦天磊不是很喜歡這道魚頭煲嗎？

"不用了，我喜歡這湯。"秦天磊趕緊喝湯。

"那就好。"芊芊放下了心，看來自己沒記錯。

芊芊因為是右臂傷了，早上吃饅頭喝豆漿還可以自理，現在午飯用筷子，她左手使得很不習慣，哥哥便親自給她喂飯。

秦天磊看着這對兄妹的親密互動，不知為何，心裏有些泛酸。

老頭完全是在看戲，看着這三人，老頭覺得太有意思了。

楊勁風覺得氣氛不對勁，只管埋頭吃飯。

秦天磊失憶後與芊芊他們的第一頓飯就在有點沉默的氣氛中結束了。

午飯後，芊芊回房休息，哥哥端來了補藥，芊芊喝後便睡覺了。秦天磊繼續在房中發呆。哥哥、楊勁風和老頭各自在房中修煉無相心法。

芊芊又是一覺睡到了天黑，醒來時已是夕陽西下。哥哥來叫她起床吃飯，芊芊叫上秦天磊，五人一塊下樓，吃飯的氣氛還是有點沉默。

芊芊連睡了兩大覺，晚飯後不想再睡了，拉着哥哥下圍棋。老頭現在只顧着修練無相心法，除了吃飯都在練功。楊勁風去廚房為芊芊熬補藥了。秦天磊本想回房，可是他不想再一個人待着發呆了。

"沈姑娘，我可以看你們下棋嗎？"秦天磊憋了半天還是說了出來。

"當然可以啊。"芊芊點頭。

秦天磊開心地跟着他們進了房間，哥哥端來了棋盤和棋子，二人開始對弈。

芊芊邊下邊和哥哥聊天："哥，你知道嗎，海默是布局高手，他從不曾下過圍棋，我只是教了他一下午，到晚上他便能把我殺得片甲不留，太可怕了。"

"海默如此厲害？"哥哥很是驚訝。

"嗯，剛開始他說他不會，我先教他下五子棋，結果我在他手下走不過二十步。接着教他圍棋，唉，不堪回首，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啊。"

"海默如此年輕便是一派之主，的确有過人之處。"

"嗯。海默的畫畫也很好，習武更有一套，他是個很有才華的人。"芊芊嘆了一聲。

"芊兒後悔了？"哥哥取笑她。

芊芊撅嘴："我要後悔，哥，你就該哭了。"

"是是是。"哥哥笑了。

秦天磊在一旁聽着，他對海默這個人起了好奇心，什麽樣的人能讓她另眼相看？後悔？是什麽意思？那人喜歡她？秦天磊不喜歡這個猜想。

正說笑間，楊勁風端着藥進來了："沈姑娘，喝藥了。"

芊芊皺眉，補藥倒是不難喝，可是味道聞起來還是怪怪的。芊芊接過藥碗吹了吹："還要再喝幾次啊？"

"再喝兩天就可以了。"

"哦。"芊芊皺着眉喝下了藥。

楊勁風接過藥碗，遞過一小碟糖："要桂花糖嗎？"

"嗯，謝謝。"芊芊接過桂花糖放進嘴裏，"楊大哥，這幾日累你費心了。"

楊勁風笑了："拿我當朋友就不要說這種話，我不愛聽。"

"好。"芊芊點頭。

看着兩人一問一答，秦天磊忍不住問道："沈姑娘與楊兄弟是世交嗎？"

"不是，我們也算因緣結識，與你相識有些相似。"芊芊笑了，"楊大哥是受傷路過時意外掉落我的院子，哥哥照顧了他一晚。沒想到分別幾個月後，我們在另一座城市再次相逢。我們如此有緣份，自然就結成了朋友。"

"哦，這樣啊。"秦天磊看了楊勁風一眼。

哥哥推開窗戶看了看月亮："芊兒，你該換藥了。"

"哦。"芊芊苦着臉，每次撕紗布都是酷刑。

"秦兄，楊兄，你們先出去吧。"哥哥拿過藥箱。

楊勁風起身："好，我先去提桶熱水來。"他知道芊芊愛幹淨，一定會先擦洗身子再換藥。

秦天磊奇怪了："為何要出去？不是手臂受傷嗎？下午的時候我們也在啊。"

"秦公子，小女子的肩膀上也有傷，所以不方便。"芊芊解釋道。

"哦。"秦天磊看了看哥哥，他也是男的呀。

等到楊勁風提來了熱水，秦天磊才跟着楊勁風離開了房間。看到秦天磊離開時那糾結的表情，芊芊撲哧一聲笑了。

哥哥無奈："天磊這家夥，就算失憶了，對你還是很上心。"

芊芊親了哥哥一口："好哥哥，為芊兒擦身吧。"哥哥的俊臉一下紅了，雖然二人早已恩愛多次，他依然每次都臉紅，芊芊最愛他這點。

哥哥擦洗過芊芊的身子後，為她揭紗布，肩膀上的傷口更大。

"芊兒，這處的傷口更大，你忍着點。"哥哥遞過幹淨的紗布，"咬着。"

芊芊咬住紗布，點了點頭。

哥哥左手緊按皮膚，眼睛一閉，右手一撕。

"啊。"芊芊忍不住大叫。

"芊兒，芊兒，哥哥幫你吹吹。"哥哥手忙腳亂地止血，對着傷口吹氣。

砰的一聲，房門又被撞開了，秦天磊一陣風似地刮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