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藥不能停

側夫人本在屋內用膳,聽身邊的媽媽說杜九娘帶着人來了,騰地下站起身來。

杜九娘一進屋,入眼便是側夫人那仿若見鬼了一般的神情。

“姐姐……姐姐當真沒事?”側夫人忽閃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确定地問道。

杜九娘瞧着側夫人那故意做出的無辜模樣,憶及她與淩老太太一唱一和的模樣,忍不住暗暗嗤了聲。

難怪那麽小的年紀就能當上精英怪。

本身實力固然也高,可是另有boss在背後撐腰,戰鬥力便不可同日而語了。

——boss随手丢給她個狀态進行技能加持,那她的殺傷力也能直接翻倍的好嗎。

反觀boss淩老太太,有精英怪在一旁幫襯着,她老人家剛剛也十分地精神煥發,與前些天下不來床的老人家判若兩人,扔出大招時簡直鬥勁十足。

如此看來,這兩“怪”相輔相成,想要打倒她們,首先要破壞她們堅不可摧的合作關系才行。

只要在這兩人心裏留下互相懷疑的種子,讓它悄悄生根發芽,總有一天會起到大作用的。

杜九娘轉念一想,十分誠懇地說道:“我怎會有事?”爾後作出恍然大悟狀,“難道你說的是那盞茶?”

側夫人眼神閃爍了下,杜九娘氣定神閑地去到主位坐下,這才說道:“本就是無毒之物,喝了又有何妨?難道側夫人當真以為那茶有毒?”

側夫人怔了下,杜九娘立即皺了眉,“難道側夫人不信?又或者是另有隐情?”

她作勢要喚人去查,側夫人慌忙連聲否認,“怎麽會,怎麽會,姐姐多心了!嫣兒不過是關心姐姐罷了”手中帕子卻是越握越緊。

一再解釋後,待到杜九娘看上去不再懷疑她,側夫人才低垂着眼,思量了片刻。

恍然回神後,見杜九娘慢慢掃視屋內,側夫人順勢說道:“嫣兒正在吃飯呢,姐姐要不要一起來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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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九娘臉色一變忽地發怒:“我方才倒是忘了……你口口聲聲喚我作什麽?”

“姐姐……”

“你需得叫我太太!我的妹妹們可是都不在京中!”

側夫人小嘴一嘟,嬌中帶嗔地說道:“人家小嘛,自然要喚您一聲……”

“咱倆不熟。”杜九娘輕飄飄打斷了她。

側夫人一哽,撇撇嘴,又扭着小蠻腰揚手喚人上茶。

淡淡的茶香溢滿室內。

側夫人昂首挺胸,十分得意地炫耀道:“這是母親給嫣兒的今年新産的碧螺春,給太太嘗個鮮。”

杜九娘臉上的不悅之色更濃,“側夫人新來,許是不太懂府裏的規矩。”

她遙指了風姨娘,道:“你來告訴側夫人,對着主母時,方才那句話該怎麽說!”

風姨娘應聲走到前面來,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這才卑順地說道:“這是老太太賞給奴婢的,奴婢尋常不舍得喝,眼看太太來了才泡了這一盞,請太太用茶。”

她話音剛落,嬌姨娘揚聲說道:“太太,姐姐這話可是說錯了。”

杜九娘揚眉“哦”了聲,說道:“你且來說說。”

嬌姨娘嬌嬌俏俏地行到前面來,認真行了個禮,說道:“托太太的福,奴婢才能喝上碧螺春這好茶。如今太太來了,奴婢自是得親自給太太泡上一盞,以謝太太的恩德。”

側夫人掩口笑了聲,說道:“雖說嫣兒年紀小,可還分得清是非對錯。東西明明是母親身邊的岳媽媽送來的,怎能硬說是托了太太的福呢?”

她看似在笑,語調卻是慢慢冷到了冰點,“你們非要往太太臉上貼金,也不帶用這個法子的嘛。”

嬌姨娘嘴角的笑意一閃而過。

“什麽!”她捏着帕子掩口誇張地驚呼一聲,“你居然不知道嗎?太太娘家在江南,府裏頭的碧螺春可都是太太娘家送來的……”

她面帶感激地對杜九娘行了一禮,扭頭對衆人說道:“咱們如今能吃到這樣的好茶,可不都是托了太太的福麽!”

側夫人回首看了眼身後的兩位媽媽,斥道:“你們兩個不得用的奴才,怎麽不早點同我說?”

轉回身後,她低頭揪着衣角,扁着嘴,看上去十分委屈,“嫣兒還小,希望太太多多體諒體諒。”

“是這個理。年紀小了,自是有許多不适宜的事情。我也是為了這個來的。老太太再三叮囑過,定要讓我将你當做表妹般疼愛。”

側夫人眉眼嘴角都彎了起來,剛要作勢謝過杜九娘,便聽她接着說道:“今兒早我看你身子着實有些弱,就想着要不然讓你多休養些時候,待到年長一些了,再讓國公爺來你這兒。”

側夫人的笑容就停在了半截兒。

“伺候國公爺是嫣兒的本分,嫣兒怎麽會嫌累呢?”她嬌聲細語地說道。

“可你這年齡,着實太小了些。我這做主母的,少不得要體諒幾分。”

“嫣兒年齡怎會太小了呢?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在太太面前亂嚼舌根瞎說的?”

側夫人怒目瞪視着身後的兩位媽媽,“誰再這樣說,我可斷然饒不了她!”

杜九娘但笑不語。

側夫人扭捏腼腆地對她說道:“母親還要嫣兒給淩家開枝散葉呢,嫣兒擔此重任,恨不得日日能侍奉在國公爺身邊,斷不敢推辭。”

杜九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待她沒話可說、沒戲可演了,方才颔首道:“既然你身子無礙,那我也就放了心。你既有心想要日日侍奉國公爺,我也自會替你好好安排妥當。”

語畢,朝薔薇稍稍示意,薔薇便捧着小托盤行上前來。

杜九娘說道:“這是你這個月的月例銀子。”

側夫人欣喜地揭開上面蒙着的布,愣了下,又仔細地看了眼,才不敢置信地指了上面的東西問道:“就這些?”

薔薇将托盤捧穩,一板一眼地說道:“姨娘們的份例是一兩銀子,側夫人您多一些,有二兩呢。”

杜九娘平平地掃視了侍妾們一眼,侍妾們齊齊發出了羨慕贊嘆之聲。

“二兩銀子!”

“啊,我們兩個月才能湊到這個數呢。”

“我們要四個月!”

……

側夫人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瞅着笑容就要挂不住了,杜九娘才又平平地掃視了侍妾們一眼。

衆人便漸漸噤了聲。

側夫人強笑着讓媽媽們将月例收了下來,又強笑着道了謝。

杜九娘十分大度地說不要客氣,見側夫人開始大幅度掉血,就也不急着走了。

挨在這兒有一搭沒一搭地拉着側夫人說着話,得了大量經驗後,杜九娘見對方掉血速度開始降低,方才心滿意足帶了人離去。

待她們一行人走後,側夫人低頭一看,方發現手中的帕子已經被自己硬生生扯出了一個洞來。

她嫌棄地将它丢到地上,也懶得繼續用膳了,拽過桌上的盤子,拿起一塊點心慢慢吃着。

一位媽媽彎腰拾起帕子,撫着上面繡着的荷花說道:“這塊可是上好的綢緞,刺繡也工整,若是就這樣丢了,着實可惜。”

“你當這兒還是那破落的伯府?這可是國公府!京城!”

側夫人鄙夷地看着媽媽,說道:“在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那種小家子氣派可是登不上臺面的!若我留着它在身邊,被人瞧見了,豈不是惹人笑話?給我扔了它!”

那媽媽還欲再說,另一位碰碰她手臂,給她使了個眼色。

前頭那位嘆了口氣,說道:“夫人教訓得是。”卻是将那破了的帕子悄悄藏了,準備回頭補衣裳的時候用。

杜九娘回到屋後,林媽媽已經将她走前吩咐過的東西準備好了。

桌上如今整整齊齊碼了四排碎銀子,左邊兩排每個五兩,右側兩排每個十兩。

杜九娘很滿意,這就讓蘭姨娘将侍妾們都叫進了屋。

待衆人分兩邊站好後,杜九娘問道:“若我要你們這段時間不去服侍國公爺,你們可做得到?”

有幾人立刻說做得到,其他侍妾們面面相觑,并未立即答話。

豔姨娘第一個問道:“不是奴婢不想聽太太的命令,可是若不服侍國公爺的話,必定會失了寵愛,那就不妙了。”

柔姨娘讷讷說道:“奴婢也這麽覺得。”

風姨娘沉默了下,問道:“不知太太為何這樣做?”

杜九娘一言不發,只靜靜地看着她們。

半晌後,紫衣輕聲說道:“側夫人想要國公爺的全部寵愛,太太總得成全她不是?省得她在老太太面前亂嚼舌根,太太也難做。”

“若是這樣,倒也沒問題了,畢竟咱們都看不慣那人裝腔作勢的樣兒。”嬌姨娘眼珠子轉轉,問道:“雖說這樣也無妨,可是這樣做的話,咱們損失那麽大,太太總得補償點什麽吧?”

“我既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就必定保證你們日後能奪回寵愛。至于補償……”

杜九娘輕撫着桌上的銀子:“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合适的呢?”

她指了十兩那一堆的,對姨娘們說道:“你們的,答應的人,每人一個。”又指了五兩的,示意是通房們的。

見大家眼前一亮,杜九娘方才說道:“誰肯連續一個月不伺候國公爺,就去林媽媽那裏領銀子。如果大家全部同意、都領了銀子,那就每人再加一兩!”

大家一聽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而已,卻有那麽多銀子可拿,齊齊歡喜起來。偶有躊躇的,也被旁人勸得動了心。

待到衆人一個不少地全部領完銀子,杜九娘果然未食言,每人又給了一兩。

看到她們歡天喜地離去,杜九娘這才望向院中某處,冷冷笑了。

側夫人竟敢聯合老太太暗害她……

年齡不大,膽子倒是不小!

既然那麽想要獨霸靖國公的寵愛,那就試試看好了。

她倒要瞧瞧,若是靖國公不去別人的屋子、當真專寵了,那整天忽閃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側夫人,到底又能在靖國公的“寵愛”下堅持多久!

這邊廂,淩老太太不待岳媽媽說完,便斷然說道:“這不可能!”

岳媽媽不急不躁地恭敬說道:“可是太太喝了那茶後安然無事,老太太也是看見的。”

淩老太太冷哼道:“誰知道那狐媚子使了什麽手段?竟是連那毒藥也毒不死她!可若說嫣兒和她背地裏有什麽交易,卻是萬萬不可能的。”她遲疑着,“難道是林家給了她什麽奇藥不成?”

“鶴頂紅之毒,又怎會有解毒之法?!老太太忘了,先皇當年最寵愛的妃子,可是死在鶴頂紅毒之下的,林家人,也解不了。”

淩老太太這才漸漸冷靜下來。沉吟半晌,問道:“你怎麽看?”

“今兒太太去了側夫人房裏一趟。聽說側夫人想要獨占國公爺的寵愛,太太暗地裏竟是允了,還許了她一個月。”

“竟有這種事?杜九娘不是一向标榜自己公正麽?怎地會答應這種事情。”

“所以奴婢覺得太太這次為何會安然無恙,還需從長計議。”

淩老太太将“從長計議”幾個字默念了幾遍,猶是半信半疑,“左右不過一個月時間,那且看看這一個月如何,再做定論吧。”

明遠伯夫人是耳聰目明之人。

這邊靖國公的專寵剛開始了沒幾日,她便興沖沖趕來淩府做客了。

“我們嫣兒最是乖巧伶俐,往日在家裏時候,就是個可心的,如今跟了國公爺,便将全副心思用到國公爺身上了,能得到國公爺的寵愛,也是意料之中的。”明遠伯夫人心滿意足地說道。

淩老太太喚來岳媽媽,指了身邊一簇花,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怎地被人摘了?我記得剛剛打苞不久。”

岳媽媽說道:“回老太太,昨兒側夫人瞧着這花骨朵好看,就摘了去,說是這樣含苞待放的才是真正漂亮,最襯她的姿容。”

淩老太太淡淡“哦”了聲,湊過去看了眼光禿禿的花杆,說道:“我盼了好久就等着這花兒開呢,結果卻是瞧不見了。”

“一朵花又怎麽樣?”明遠伯夫人忙道:“嫣兒可是一定能為淩家開枝散葉的!”

淩老太太不置可否,只略略“嗯”了聲,便朝前行去。

與此同時,杜九娘的鋪子那邊傳來了不好的消息。

當初忠武伯府與靖國公府開始議親後,杜九娘便将原先跟在自己身邊伺候的風兒與沙兒兩個得力大丫鬟,分別配給了江南兩個鋪子的管事。

這兩個鋪子的本部在京城。

杜九娘的母親林氏嫁給忠武伯後,将老管事們留在了京城照看生意,她則帶了老管事的長子們去江南又開了分店。

兩個大丫鬟許的便是後來負責江南分店的小管事、老管事們的嫡長孫。

杜九娘既然嫁到京城,回江南的可能性便極低了,就索性将江南的鋪子關了門,讓這兩家人帶着財物回到京城開了新的分店。

如今出事的便是這兩間剛開了幾年的新鋪子。

往日的兩個大丫鬟,如今的已經是牛管事家的和馬管事家的。她們二人現正在杜九娘的面前向她禀報這事兒。

“咱們首飾鋪子被人拿走了四對玉耳環、三根金簪子、兩套寶石頭面和一支金步搖,都未給現銀,全部賒的賬。”

“咱們綢緞鋪子也是,被人拿走了一匹綢緞、一匹錦緞、一匹絲綢、兩匹绫。也未給現銀,全部賒的賬。”

杜九娘冷聲說道:“不是同你們說過不許賒賬的嗎,怎地還允了人将東西拿走?”

牛管事家的面露為難,馬管事家的快言快語說道:“來人拿了淩老太太的牌子,說是得了老太太的吩咐給國公府置辦物品。來的那兩位看上去都不是好相與的,所帶仆從又确确實實都是國公府的人。奴婢記得太太說過不要和國公府的人在明處起沖突,就只得允了她們的要求。”

“去的人是什麽模樣?”

兩個管事太太大致描述了下,杜九娘便有了數。

“她們竟是拿着淩老太太的牌子?牌子是怎麽樣的?”

“和上次太太給咱們看的您的那個差不多,”馬管事家的比量着說道:“兩寸寬三寸長,沉香木做的,只不過上面的字不一樣。”

牛管事家的颔首贊同,“奴婢看到的也是那個,應當是真的無疑。”

“若是假的倒也罷了……既然是真的,倒是有幾分蹊跷了。”

拿了淩老太太的牌子,便能遣得動國公府的家生子們去做事,還能支取公中的現銀。

雖說老太太看重那人,卻也不會将那麽重要的東西交給她。

那便只有一種可能了。

“這事兒發生了多長時間了?”

“就是今兒上午的事情。”

杜九娘思忖了下,說道:“往後她們再去,只管拒絕。若是她們敢刁難你們,便讓人來尋我。”

待二人離開,杜九娘便問側夫人和表太太如今在何處。

“表太太晌午回來後便一直陪着老太太散步。方才側夫人剛回來,國公爺就去尋她了,如今兩人又一起去了老太太那裏。”林媽媽在一旁說道:“只不過國公爺進她屋子前還高高興興的,出來時臉色卻極難看,兩人一起悄悄說着話走的。”

杜九娘便笑了。

看來這位側夫人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一見兩位管事太太來了,就急急尋了靖國公一同去淩老太太說項、“先下手為強”去了。

只是這靠山會不會讓她靠……那就另當別論了。

“媽媽叫上嬌姨娘她們,把側夫人的屋子圍起來,搜一樣東西。不管東西找不找得到,院子裏的人一個也不許出來。我去母親那邊一趟。”

杜九娘胸有成竹地說道:“我倒要看看她們這一次還能拿出什麽借口來!”

杜九娘進屋的時候,淩老太太正與明遠伯夫人、靖國公、側夫人說着話兒,面上帶着心滿意足的笑容。

擡眼看到杜九娘,淩老太太的笑容就停在了那裏,而後慢慢、慢慢地消逝不見。

“你來啦。”靖國公笑着和杜九娘說道。被側夫人拉了下衣袖後,輕咳一聲,又板起了臉。

杜九娘故作不知,照例給淩老太太行禮問安。

淩老太太端起茶盞來撇茶末子,半句不提讓她起身之事。杜九娘也渾不在意,自顧自起來去一旁端坐好。

淩老太太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卻也沒發作,只不陰不陽地說道:“就連太祖皇帝訓誡皇家後人的時候,都次次強調萬事孝字為先。如今到了咱們國公府,這‘孝’字卻做不得準了!”

“居然有這種事!”杜九娘驚訝道,扭頭去問靖國公:“你可是惹了母親不高興?”

靖國公瞅瞅一臉茫然的夫人,又看看母親臉色,正準備裝不知道。突然袖子又被人扯了扯,靠坐在一旁的溫香軟玉拉過他的胳膊,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身上。

靖國公整個人都飄飄然了。

“聽說今日嫣兒去咱們鋪子裏去買東西、想要給母親表表心意,結果鋪子裏的夥計們給嫣兒擺臉色?”

杜九娘一聽這話,樂了,偏頭去問側夫人,“你是這麽跟老太太說的?”

側夫人嘟着嘴,對淩老太太說道:“母親您給評評理,太太這是不信嫣兒的話、想要護着那些奴才呢。”

明遠伯夫人說道:“那些奴才們是怎麽做事的,我也是在一旁看着的。表姐,既然是自家的奴才們,可需得看管好了,萬不能讓他們一個個地失了分寸、忘了誰才是他們的主子!”

淩老太太神色剛剛凜然起來,杜九娘便笑道:“多謝表姨媽提醒,我會告訴外祖父他們,幫我好好訓訓他們的。”又嘆道:“說起來,他們都是林家的家生子,林家人待人最是寬厚,訓誡下人的時候也特別看重這一點。那些夥計們若是沒有緣由的話,是斷然不會随意為難人的。你說是不是啊,側、夫人?”

側夫人委屈極了,大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層霧氣,大眼睛裏,水汪汪的淚珠子眼看着就要滾落下來了。

淩老太太剛要訓斥杜九娘,忽地想起了先前杜九娘未中毒的事情,便沒開口,只冷冷地在杜九娘與側夫人中間來回看着。

明遠伯夫人觑了眼淩老太太神色,見她不動如鐘,就斥責杜九娘道:“林家人真真是個寬厚的,看國公夫人便可知一二了。如今不過是表妹姨媽的兩三句話,國公夫人便能拿出這許多的道理來壓人,當真是對得起這‘寬厚’二字。”

靖國公很是贊同地點點頭,“九娘你不要……”

“國公爺!”杜九娘泫然欲泣地看着靖國公,“伯夫人這話,究竟想要将您置于何地!”

靖國公一愣,原先準備好的話就給忘了。

杜九娘悄悄調開面板,丢了顆奇幻藥丸到他身上。

眼看靖國公神色稍稍變了,她這才說道:“我是正房太太,說側夫人兩句,乃是正室訓誡側室;而我又是國公夫人,品階比伯夫人高上許多。伯夫人如今單拿親情來壓我,随意訓斥我,分明是忘了我這國公府正室夫人的身份!”

她十分真誠地望着靖國公,說道:“如今國公爺還在場,伯夫人就這樣做,明顯是不把國公爺放在眼裏、不把咱們國公府放在眼裏!國公爺……您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靖國公不由自主地就順着她的思路去想,越想越有道理,再看明遠伯夫人時,神色就完全不同了。

他與明遠伯夫人在那邊針鋒相對,側夫人則尋了淩老太太哭訴。

這時林媽媽行了進來,悄聲對杜九娘說道:“屋子裏沒有找到牌子。”

屋子裏沒有,而側夫人和表太太兩人回來後,又沒有時間将東西偷偷放回淩老太太那邊去……

那東西九成九是在側夫人身上了。

杜九娘悄悄将面板打開,浏覽一番後,她心中有了計較。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都很長有木有?

嘿嘿嘿嘿~~~

謝謝 艋胛 妹紙給灌溉了個營養液~!!╭(╯3╰)╮~

今天無意間看見的……

雖然不知道那東西是做什麽用的,不過感覺好神奇啊哈哈哈哈~

ps:今天是不是又抽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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