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1)
蘇琮看了蘇尚一眼,對方神色平淡,雙眼直直的看着他,一點都沒有躲避。
他沒有遲疑的馬上就跪下去了。
蘇尚唇角一彎,随後手肘支在沙發一邊的扶手上面,用手掌托着下巴,輕輕擡了一下,道:“是你自己說,還是讓我說?”
蘇琮舔了舔嘴唇,吊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脊背挺直,一點骨氣都沒有的說道:“……你想聽哪裏的?”
“哪裏的?”蘇尚微微眯眼,倒是真的楞了一下。
聽這話的意思,不只是蘇琮現代生活的那十幾年,在晉元時期……
蘇尚皺眉,“晉元時,你又做了什麽?”
蘇琮舔舔嘴唇,看蘇尚現在又實在是分不清楚他到底是有多生氣,于是他話出口之前,在心裏斟酌了一下,道:“在你死後,我清盡了朝中亂臣,右丞相為禍多年,被我一鍋端了。”
蘇尚認真點頭,“趙狄此人為人不正,品行不端,貪贓枉法,早些除去,于天下百姓都是好的,你做的很好。”
蘇琮笑了一下,随後又縮了一下腦袋,試探一樣的問道:“阿尚,你對晉元時期的歷史,又了解多少?”
蘇尚搖頭,笑着說道:“重生之後,我并未了解過晉元時期的一切……”
話到這裏,蘇琮突然沉默一瞬,像是把事情怪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後,他話題一轉,道:“晉元時期被後朝成為王朝,我在位二十年,天下一統,人間太平。雖然沒有了你,但後将軍得你教導,為我打下了蠻荒,我死時,将傳位诏書交予了太傅子之,命他登基為帝。”
“太傅?”蘇尚一愣,随後道:“太傅那時恐怕是要有六十高齡了,你……”
“我和你都是他一手教到大的,阿尚。”蘇琮一笑,眉眼之間盡是釋然,“父皇在位十餘年,可除了他對于你的恩情,于我之間父子之情少的可憐,萬貴妃得寵,皇子被命名為天時,他曾動過要廢太子的念頭。如果那個時候沒有你……”
蘇琮微微眯起眼睛,“當上了皇帝之後,能保持住初心的人,又能有幾個?”
縱觀史上上百位皇帝,能夠清廉掌政已是不易,想要保持初心……說來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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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琮腦袋仰起來了沒一會兒,就見蘇尚感嘆兩聲,又拿起一邊的球杆捶了一下他的腿,示意他跪筆直了,随後道:“繼續說。”
蘇琮癟嘴,也算是摸清了蘇尚現在并不算是特別生氣,當下就有些放心,說話間也放開了不少。
“我應了你的話,當了一世明君,我生着的一生,盡數為天下,為黎民,為蒼生……卻從來都沒有為了自己。”蘇琮看着蘇尚的神色說,随後一頓,突然說道:“阿尚,你為何從未問過我,你死後,我把你放在了哪裏?”
蘇尚手指神經質的一抽,擡頭看向了蘇琮。
蘇琮沖着他呲牙一笑,随後道:“你死後,我命卿監搜索了你生前過往的一切,我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有了。”
“你小時候的事情,可能是不太那麽好找,但是我還是找到了……”蘇琮神色溫柔,“我聽人說,你有一個姐姐。”
“對。”蘇尚垂着頭,輕聲道:“她叫蘇裳。”
“我命人把她挖了出來。”蘇琮道,随後看着蘇尚一瞬間擡起的頭,又繼續梗着脖子道:“然後,封了她為醇遠長公主。”
蘇尚面無表情。
“你所最在意的,就是你的姐姐,還有因為你們死去的父母。”蘇琮輕聲說着,跪着向前蹭了一些距離,雙手放在了蘇尚的膝蓋上面,感受着那透過衣料漸漸傳來的溫度,“你的父母我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骨在前朝難民營中,很難保存下來。”
蘇尚喉嚨上下滑動一下,随後啞着嗓音說道,“我曾經去過那個荒村無數次,都沒能找到任何一個相像的屍骨,又何況是你。”
那年逢遇災荒,民不聊生,不少地方瘟疫橫行,甚至出現了人吃人的慘景。
那大概是蘇尚人生之中根本忘不掉的一幕。
他有這世界上最好的一對父母,在別的父母為了自己生存下去而賣掉自己多餘的孩子的時候,只有他們的父母哪怕挖爛了雙手,也會把帶着汁液的草莖給他們吃,讓他們填飽肚子。
最後呢?
蘇尚有些迷茫,他那個時候其實也很小,他只記得,他姐姐拼命的拉着他跑了數十裏地,到最後,就像是只憑着一股意志力,他們兩個逃到了一個荒山,可他們的父母,卻為了讓他們離開,擋住了那些已經因為太久、太久沒有吃飯,餓的發了狂的人。
已經封存了許久的記憶在這一刻突然開閘而出,蘇尚的心髒一時間有些難受,像是喘不過來氣一樣,他長大了嘴巴,猛烈的呼吸了兩下。
蘇琮緊緊地抓着他的雙手,“除了你的父母之外,你最在乎的,就是你的姐姐,即便是我……”
蘇琮扭曲一笑,“即便是父皇,即便是我,在你心中,都絕不是可以能與他們相比拟的存在。”
“這又怎麽能相提并論。”蘇尚搖頭,垂着腦袋一言不發。
“好。我們不說這個。”蘇琮一笑,“你還記得,秦朝時,始皇帝遍尋天下,想要尋找長生不老藥嗎?”
“記得。”蘇尚皺眉,“你不會為了長生而去趨使民衆的。”
“我當然不會。”蘇琮搖頭,“他雖然沒有得到長生,卻尋到了保存屍體的冰棺——在昆侖山下的終年積雪不化的冰洞裏面,我找到了它,将它搬回了洗碧宮。”
“卿監說,冰棺可以保你屍身不腐二十年。”蘇琮将頭埋在了蘇尚懷中,雙手攔着他的腰,“我用了二十年做出了你想要的盛世,還了父皇為我做下的萬裏河山,可在我以為我可以永遠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卻又活了過來。”
蘇尚低着頭,看着蘇琮黑亮的發頂,最終還是輕嘆一聲,伸手上去摸了摸。
蘇琮聲音更低,“卿監年紀已大,在他死後,是一個你曾救下的一個士兵自願閹割了自己,進宮當了我的貼身侍從,我命他在我死後,将你我的屍體煉化成骨灰,和我的攪在一起,灑在棺材裏……一起下葬皇陵。”
蘇尚的手就放在蘇琮的脖頸處不動,皮膚相貼時傳來的溫熱感讓他覺得十分的舒服。
“我想着,即便是死了……你也必須要和我在一起,永遠都不能抛開我。”蘇琮一笑,再也不掩飾自己,他擡起頭,直直的看着蘇尚的臉,扭曲着臉,“你大概不知道,在我知道你還活着的時候,有多想給你拷上一副鏈子,就把你鎖在這裏,誰都不給見。”
蘇尚沉默,随後,他看着蘇琮,輕輕的道,“仔細算起來,你其實也不小了。”
蘇琮仰着臉。
“我只問你一句,你是否能真的分得清楚,對于我,究竟是男女之情,還是僅僅是對于自己求而不得的感情的執拗?”蘇尚沒有急着說起他的,只是按照溫柔給他的建議,一點點的和蘇琮交談着,“這兩種感情是不同的,你要仔細想清楚一些。”
蘇琮幼年時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這在古時候雖然很常見,通常大家宗族當中,孩子從小都是有奶媽代養,由專門的師傅教導,可蘇琮情況特殊就在他從來都是一個人。
母親難産,對于他的出生來說,父親本就是不喜的,因此本身就忙的他,對于蘇琮更是沒有一絲的感情。
在蘇琮七歲的時候,自己到了他的身邊,一直到他二十五歲死去,都是自己在陪着他。
這十年間累積下來,不是親生也勝過親生。
他們同吃同住,蘇琮小的時候,就連沐浴都是自己幫他的。
也是因為這樣,蘇尚才會擔心,蘇琮會混淆這兩種感情的概念。
蘇琮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看着蘇尚,過了一會兒,他輕輕的笑了一下,“你需要我證明什麽……?”
幾乎是話音落下去的下一秒,蘇琮跪直了身體,一腿彎曲,一手攬住了蘇尚的脖子,将他的頭壓下來,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下一秒,用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蘇尚的眼睛睜着,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蘇琮同樣睜着眼睛,他就着這樣唇貼着唇的姿勢,像是在笑,可嘴巴又不停的在蘇尚唇上摩擦,“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夢遺的時候,是什麽時候?”
蘇尚眼簾微微阖上,手指在沙發的扶手上面動了兩下,都沒有推開蘇琮。
發覺了這一點的蘇琮更加高興了,他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保持着一個高度,一邊輕輕的啄吻着蘇尚的嘴唇,一邊道,“是十三歲。”
“那你又知不知道,是因為什麽?”蘇琮停下了嘴唇相貼,随後也一起坐到了沙發上面,把蘇尚抱在了懷裏。
蘇尚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理,并沒有推開他,任由蘇琮摟着他。
“那次慶祝戰勝,你被叫去喝花酒,我一直鬧着要跟着你,你果然就帶我一起去了。”蘇琮微微一笑,“我自然知曉你潔身自好,可那種地方,你一個人去,難免不會中招……”
“煙花之地,有些蠻人在大廳裏就開始了,你怕我接受不了,早早告辭,我卻是做了一宿的夢。”蘇琮低低的笑出了聲音,嘴唇在蘇尚臉邊和他耳邊不停地摩擦,恍惚間,好像真的就像是耳鬓厮磨一樣的貼切又溫馨。
“我第一次夢到的人就是你,那個時候,你被我壓在身下……”蘇琮眯眼,聲音低啞,“我可以随意的把你擺成各種各樣的姿勢,從後面狠狠的進入你……然後看着你哭出來……”
蘇尚皺眉,然後給了蘇琮一下子,“胡鬧,你那個時候才多大?”
蘇琮頓時清醒了,“我那個時候已經十三了,尋常人家都已經娶妻生子,也就只有你肯把我當成小孩子看。”
“說起來,我第一次,還都是交給你了。”蘇琮又往前挪了一點,像是證明存在一樣的,小琮琮也不甘寂寞的立了起來,彰顯着它的地位。
此刻還沒有入冬,房間又暖和,薄薄的衣料貼着,蘇尚自然是也感受到了那種熾熱。
他果然真的随着蘇琮的話想到了那個時候。
那晚他到底還是擔心,晚上睡覺的時候起身去看了他許多次,只是後半夜的時候蘇琮果然發起了燒——也是他大意,忘記了那些地方的水酒之中多會有催/情的東西。
那一晚在他自己發覺之前,蘇琮已經出過一次精,第二次竟是給他弄醒,難受的一臉通紅,卻始終說不明白自己是為何難受。
蘇尚自然是着急,只是他算是冷靜,自然看到了在被子之下的蘇琮不停扭着的身體,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發現了異常。
之後順利成章,蘇尚雖然不好意思,也只能幫着蘇琮疏解出來——否則春/藥的效力還在,難保會出什麽事情。
之後蘇琮就累的睡了過去,第二天,兩人也都默契的沒有提那件事情。
“那阿尚,你的第一次……又是給誰了?”蘇琮眯起眼睛,一手放在蘇尚脖子後面輕輕撫摸,動作輕的就像是羽毛飄過,蘇尚那一瞬間舒服的眼睛都快要眯起來了。
他看着蘇琮執拗的樣子,最後嘆了口氣道:“我府中并無侍妾,也沒有娈寵,你不是不知道。”
“那軍隊中呢?我可聽說你誇贊不絕的文謀将軍生的有一副好相貌……”蘇琮嫉妒的不得了,在蘇尚耳邊陰恻恻的說,一只手還緊緊地握着他的手。
“文謀将軍有妻有女,為人剛正,你不要胡說。”蘇尚無奈,每在蘇琮一臉委屈的無理取鬧的時候,他就會覺得有些力不從心,總會順着他的意思被他帶着走。
可偏偏奇怪的是,自己明明知道要懸崖勒馬,卻根本停不下來那個進度。
就像是現在,一開始明明他還在問話,情況一開始發展的明明這麽好,但蘇琮又是什麽時候從地上坐到了沙發上,又把他包在懷裏的?
蘇尚無奈,伸出手肘給了蘇琮一拐,道:“天……”
“已經黑了,阿尚。”蘇琮迅速接口,随後神色難過,輕輕皺着眉,将蘇尚的手帶到了下面,跪坐在沙發上,“阿尚,幫幫我……”
蘇尚皺眉看着蘇琮,蘇琮一臉委屈,一抓着他的手腕,一手牽引着蘇尚的手到了那處。
……蘇尚果然妥協了。
“輕一點……”蘇尚的手很軟,燈光下甚至散發着一種溫潤如同琥珀一樣的光澤,蘇琮眼睛眯起,像是着了魔一樣的用手摸了摸蘇尚的臉,輕輕的吻了上去。
因為早就已經和方勵串通好了口供,蘇尚也沒有專門通知誰,晚上和蘇琮就在別尚花園裏住了一晚——在同一張床上。
第二天蘇尚醒來的時候才發現他昨晚穿在身上的睡衣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地上,此刻他身上別說是衣服,就連內褲都沒有。
而睡在他身邊的蘇琮則是一臉滿足,幾乎要整個抱住了他,一條腿還極其霸道的伸到了他的身上,直接蓋住了整張床的半邊天。
蘇尚:“……”
“醒了就起來吧。”蘇尚無語,蘇琮在裝睡的時候呼吸永遠都比真正睡着的人還要正常,如果不是和他相處了十幾年,恐怕蘇尚都發覺不了。
蘇琮果然睜眼醒了過來,沖着蘇尚露出了一個笑容,剛想說什麽,卻被一邊一陣撓門的聲音給打斷了。
“什麽東西?”蘇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在他身邊的蘇尚就已經掀開被子下床穿上了衣服。
“昨天在臨市找到的一只流浪貓和流浪狗。”蘇尚看着蘇琮一瞬間明顯不喜的表情,道:“它們很聽話,你不喜歡的話,我會養在家裏。”
蘇琮搖搖頭,也沒有說不同意,下了床就走到了門邊。
門打開的一瞬間就從外面滾進來了兩個肉球。
其中一個黑白摻半的貨汪汪唧唧的不屈不撓的蹦了起來,邁着小短腿兒撲棱棱的開始跑。
一邊白色的貓還算是矜持,坐在那裏一甩一甩的搖尾巴,時不時的‘咪嗚’叫上一聲。
蘇尚笑着蹲下了身子,摸了摸兩個小家夥的頭,随後一手揣一個就把它們帶了出去。
買的貓糧和狗糧還有很多,蘇尚拿了飯盆給它們分別放上了一些,又去廁所的位置看了看,随後看着走廊的盡頭,突然回身對和小黑狗面無表情僵持着對視的蘇琮道:“把這裏打開吧。”
蘇琮楞了一下,随後說好。
蘇尚大概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是有這麽多畫像的。
各種地方,各種姿勢。
他睡着的時候,在馬上的時候,甚至就連在戰場上殺敵的時候,都像是被蘇琮記住了一樣,随後畫了出來。
“我聽溫醫生說,你在這裏住了很久。”蘇尚走了進去,身上還穿着睡衣,和這裏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可他的臉,卻又奇跡一樣的和這裏每一張畫像上的人相符合,又有一種詭異的協調感。
“嗯。”蘇琮站在門邊,一只手摳着門把,“剛開始的那幾年,我做夢都是你,後來,就幹脆在這裏住下來了。”
他笑着看了看懸挂在牆上的那張看上去已經有了些許念頭的古畫,“這一張畫,你還記不記得?”
蘇尚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張畫的,他又怎麽可能會不記得?
那一場大戰歸來,蘇琮在邊城時就被京都來的人接回了皇宮,而他則是率領屬下的軍隊重新整頓,足足休整了半月才重新上路。
那個時候的蘇琮因為不慎中了一劍,右臂不能動彈分毫,因此那張畫,是用左手作出來的。
“那些古畫學家說這張畫是贗品。”蘇琮諷刺一笑,看向了畫中穿着铠甲的人身上,“這是我唯一一張用左手做出的畫像,印上的卻是國玺,他們争論的,從歸遠将軍一直到了朝廷争端,想象也是足夠豐富了。”
蘇尚也是一笑,随後又看了一些小擺件,起身走了出去,“把這裏好好休整一下,當作書房也好。”
他看了看蘇琮,微微一嘆,“以後我在你身邊,你不要再想着那些不好的東西,既然上天讓你我重新活過來,自然不希望,你會輕易的斷送自己的性命的。”
“有你在我身邊,我當然不會。”蘇琮一口答應,随後撲到了蘇尚身上,把臉埋在了他的頸側,小聲的笑着說道:“你只要看着我,我就不會做傻事的。”
蘇尚伸手在他背後順了兩下,才輕輕的拍了拍,“好了,收拾收拾,出去吃早餐吧。”
之後,蘇琮又問了他接下來打算如何。
蘇尚其實自己也不知道,他其實并沒有什麽迫切渴望,且自己又想要做的事情,晉元一生為将,為的是償還先帝救他一命的恩情,而現在,他既然代替了蘇尚活下去,自然要為蘇尚,要為蘇家争光。
依然是償還了一命的恩情。
“你大學打算報考哪裏?”兩人此刻正坐在街邊的油茶果子的店裏面,傳統手藝到現在已經不是原來的味道,可兩人吃的依然津津有味。
蘇尚搖了搖頭,道:“并沒有特別喜歡的,硬要說的話……我倒是想從醫。”
“當醫生?”蘇琮喝了一口湯,咽下去之後道,“好。”
蘇尚搖頭笑,只怕是此刻不管他說什麽,蘇琮都會說好。
緊接着,蘇琮看着蘇尚的臉色,問道:“阿尚,大學……你打算住在哪裏?”
說着,他從兜裏拿出了手機,道,“醫學院最好的地方,還是在京都之的j大,這裏有很多醫學教授,還經常會有講師講座。”
“那就這裏吧。”蘇尚不置可否,笑了一聲,喝完了最後一口奶茶,随後他看着蘇琮道:“我記得j大就在這附近,咱們去看看吧。”
“……好。”蘇琮摸摸鼻子,計策被識破了。
j大當然是最好的醫學學府,他推薦蘇尚在這裏上學,一是因為學校确實好,二來,最重要的原因……j大就在京都中心,換句話說,距離別尚花園緊緊是一條馬路的距離。
大學宿舍通常都是幾個人住在一間,蘇琮當然不會願意讓蘇尚和另外的男生整天整日的擠在一起,洗澡還要被別人看光,而在某些人多的時候,還會被拉去比大小。
蘇琮的視線降低,似乎透過了那層厚厚的木紋桌子看穿了蘇尚的下面,昨晚他睡着了之後,自己摸遍了他的全身,那也軟軟呼呼的。
蘇尚皺眉,突然覺得身上一冷,他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陽,想着果然冬日的太陽沒有溫度,于是看了一下時間,說道:“出來幾天了,我要回家去了。”
蘇琮的筷子頓時一停,馬上就擡頭看蘇尚。
蘇尚無奈攤手,“我理解你現在的感受,但是蘇琮,我們……我現在的身份還是學生,要努力學習。”
“我也可以教你。”蘇琮皺眉,頗為不爽的拿筷子敲碗敲的叮叮響。
好在兩人現在坐的位置比較靠裏,這個點人又不多。
蘇尚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笑眯眯道:“別胡鬧,那兩個小家夥就放在你這裏養着可以嗎?”
“……可以。”蘇琮不敢不願的道,随後神色萎靡,一臉的不開心。
“我聽說大學時可以申請走讀。”兩人走出店鋪之後,蘇尚占得久了,才覺得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于是他心情頗好的對着蘇琮道:“我會盡快辦完的。”
蘇琮高興的神色還沒有爬上臉頰,就聽蘇尚又道:“只是在這之前,我要專心于功課,j大的分數很高,我并不想有什麽疏漏。”
……大事當頭,目前能忍就忍。
蘇琮默默腦補着以後和蘇尚生活在一起的場景,硬生生把搖到一半的頭定住,在蘇尚溫和的眼神之中上下戳了戳,憤憤道:“好!”
好容易在蘇琮泫然欲泣的臉中努力克制住了自己回家,蘇尚在坐上車的時候着實是松了一口氣。
他把買的貓糧和狗糧都放在了別尚花園,姑且希望蘇琮可以好好的照顧他們。
只是在回去的這一路上,蘇尚依然是想了很多東西。
蘇琮對于他來說,分量可想而知,他能夠為了自己無數次的想要尋死,用那種慘烈到幾乎讓人無法想象的地步……蘇尚實在是不敢再冒險了。
他這一輩子,老實說,并沒有對誰動過心,也并不知道現代電視劇之中那些為了愛要死要活的人究竟是如何想的。
如果沒有蘇琮的話,可能他會找一個溫文爾雅的女性結婚生子,婚後相敬如賓,雖然沒有那麽濃烈的感情,但是夫妻相處之間,已經是足夠的。
蘇尚忍不住又想了一下,如果自己真的要結婚,蘇琮大概會真的邪性到再去犯傻。
旋即,他把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念想扔出了腦海。
回去的時候碰巧蘇淼還沒有出門,在看到蘇尚的時候果然楞了一下,正在抹口紅的手往右邊一拉,一道紅豔豔的痕跡就出現在了她剛擦好米分底的臉上。
蘇淼:“……”
“姐姐,我回來了。”蘇尚在門口換拖鞋,臉上笑眯眯的,看着蘇淼已經畫壞了的血盆大口,道:“現在已經不早了。”
蘇淼這才咋咋呼呼的看了一下時間,哐哐铛铛的開始擦臉。
蘇尚笑着回了自己房間,才剛換好衣服,蘇淼就敲門進來,吼着喊了兩句,“今天中午我不回來了,阿姨孫子生病要出去,你自己看着點出去吃飯啊,不行去方叔叔家裏蹭點吃的也行!”
蘇尚點頭,關上衣櫃走出房門,看着蘇淼快速的蹬着恨天高蹦蹦跳跳的下了樓。
随後另外一邊的門就被突然打開,方勵透過門縫露出了一個腦袋尖兒,神情郁卒,看着蘇尚的眼神簡直像是生無可戀一樣的。
蘇尚摸了摸兜,确定自己帶了鑰匙之後才進去,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方勵哭喪着臉,“別提了,你走之後那天下午淼淼姐酒醒了,居然、居然把我褲子扒了打我……”
“我一個十八歲的七尺男兒,居然被一個女人給打屁股!”方勵面如死灰,舉着雙手魂一樣的飄回了自己房間,“沒臉見人了……”
蘇尚默默想象了一下蘇淼把方勵按在膝蓋上面扯了他的腰帶、扒了他的褲子……打屁股的情景,好像,還真的是挺喜聞樂見的。
蘇尚拿了方勵給他做好的音樂刻盤,這才跟他說了一聲回了房間。
出來的時候正巧碰到了散步回來的許阿姨,他問了聲好,看着對方已經很大的肚子當下就把門打開,随後讓到了一邊,細心的用手攙扶着,“阿姨慢些。”
挺着肚子走路都艱難的許阿姨笑了笑,随後擡腿慢慢的走到了裏面,喘了口氣道:“年紀大了,這孩子可比懷勵勵的時候要累的多了……”
蘇尚笑笑,看到門裏的方勵又沖了出來,扶着他媽坐到了沙發上面,道:“哎呦媽,爸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幾天你就在家裏活動活動就行,別亂出去……”
蘇尚眯着眼睛笑,然後回到了自己家中。
……在門口遇到了蘇琮。
蘇尚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拿出鑰匙開門走進去,倒也沒有關上門。
蘇琮頓時眼睛一亮,跟在後面走了進去,道:“阿尚。”
蘇尚沒搭理他,他也清楚蘇琮有些時候總是愛莫名其妙的叫他兩聲,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叫叫而已。
果然,蘇琮叫完了他一聲之後就乖乖的坐在了沙發上面一言不發,雙手放在膝蓋上面,就像是個小學生似的。
“你跟我來這裏又做什麽?”蘇尚無奈,拿起了桌子上削好的蘋果盤,打開了電視放着最近一部看上去還算是比較有深度的電影。
“看看你而已。”蘇琮張口,讓蘇尚給喂了一塊蘋果,迅速三兩下的吃完咽下,道:“我給那兩個小東西取了名字。”
“嗯?”蘇尚應了一聲,打算自己做中午飯。“叫什麽?”
“貓叫小獸吧?野獸的獸。”蘇琮跟在蘇尚後面跟着他轉悠,順便打量了一下這并不算是大的房間,上下兩層樓,兩層的布置差不多,只是主卧室都在樓上,但是顯然蘇尚家人把一樓當成了主要的活動場所。
“也可以。”蘇尚點了點頭,接了一鍋開水,扭頭看見蘇琮的時候道:“小黑狗呢?”
“就叫大公。”蘇琮看着蘇尚不甚同意的樣子,走過去扯了扯他的手腕,“就叫大公吧,剛好配對啊。”
“随你吧。”蘇尚也是無奈,這人既然現在跟他說,想必那兩個小家夥也是已經聽懂了名字,即便是自己不同意,再要矯正過來也又是一個麻煩事情。
蘇琮頓時笑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外面的門從外面打開,蘇尚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用下巴指指沙發,示意他坐過去,蘇琮透過縫隙看了一眼,外面一個高胖的人正在氣喘籲籲的擡着一個箱子進來。
是蘇少卿。
蘇少卿在見到蘇尚的時候樂的眼睛都眯起來了,伸手朝他招了招,還沒有來得及進門,就先說道:“阿尚,你看爸爸瘦了沒?”
蘇尚:“……嗯,瘦了。”
确實是瘦了,起碼現在在進門的時候,他不用把門先開到最大再擠進來了。
蘇少卿果然開心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發,蘇尚接過了他手裏的箱子,笑了笑,“爸爸,今天有客人,你先坐一會兒,我去做飯。”
“客人?同學嗎?”蘇少卿換鞋子的時候抽空往一樓客廳看了一眼,就看到在一臉嚴肅看着電視的蘇琮,頓時腿一軟,差點摔倒。
可惜這個時候蘇尚已經進了蘇少卿的房間給他放箱子,也看不到蘇少卿頓時豬肝了的臉色。
蘇少卿搓了搓手掌,人還沒到,臉上就已經堆起了笑意,“這個,蘇……蘇同學來找阿尚玩啊?”
蘇琮起身,神色淡然,沒有了在蘇尚面前才有的笑容,“蘇叔叔。”
蘇少卿頓時惶恐的同樣伸出手握了握,放下之後還有些沒緩過來,遲疑的說道,“是不是鼎盛……”
“與公司沒有關系。”蘇琮淡定一笑,客套與疏離盡顯,卻又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只是下意識的有一種上位者和下位者的差距,“只是周末空閑,來找阿尚玩罷了。”
“啊,哦。”蘇少卿吶吶,左右尴尬的看了看,正巧這個時候廣告結束,電視開始播出了喜羊羊與灰太狼。
蘇少卿也不知道為什麽沒膽子開口,蘇琮就保持端坐着巍然不動的姿勢雙眼認真的盯着電視看……誰都沒想過換臺。
也就是因此,在蘇尚做好飯出來的時候,兩個人都坐的筆直筆直的……在看動畫片。
蘇尚:“……”
“吃飯了。”蘇尚頭疼的把一邊的椅子拉開,讓蘇少卿坐下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道:“爸爸,你吃飯之前先喝點溫的潤潤。”
蘇琮站起來坐在了一邊的凳子上,盯着蘇少卿的杯子看了幾秒,随後強調似的彰顯了自己存在,用下巴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杯子,順帶撅了撅嘴。
“要喝自己倒。”蘇尚沒搭理他,翻了個白眼回了廚房盛菜。
蘇琮頓時不爽了,狠狠地瞪了一眼蘇少卿手裏的杯子,這才不甘不願的伸手夾了一塊子菜狠狠地吃。
這一頓飯給蘇少卿吃的是完全的食不知味的,席間,蘇尚下意識的給蘇琮夾了幾次菜,蘇琮也不管是自己不愛吃的,一股腦的全都塞進了嘴裏,嗷嗚兩口就給吃了。
蘇尚看上去像是滿意蘇琮這種不挑食的樣子,中間還獎勵似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蘇琮一臉享受,臉上的笑意在面對蘇尚的時候就沒有下去過。
……感覺自己存在好像是完全多餘的。
蘇少卿默默的想,好容易一頓飯挨到吃完,他終于像是松了一口氣一樣的回了房間,關上門就沒出來過。
蘇琮拉着蘇尚走到了一邊的沙發邊坐着,讓蘇尚給他揉肚子,自己則是躺在了上面,“撐了。”
“你吃的有些多。”蘇尚好笑的說,“我記得蘇珩曾跟我說過,你不怎麽愛好好吃飯,不喜歡吃的一下都不碰。”
“那是以前。”蘇琮喃喃道,随後轉了個身,覺得在客廳還是有些不舒服,又下了沙發,牽着蘇尚的手進了蘇尚的房間,一點遲疑都沒有。
蘇琮拉着蘇尚走到了房間裏面,利落的上鎖關了門,随後就躺在了蘇尚的床上,眯着眼睛笑,沖着蘇尚道:“阿尚,你要午睡嗎?”
蘇尚挑眉,看着蘇琮已經掀開了被子,一副期待的樣子,好笑道:“現在睡了,你晚上要做什麽?”
蘇琮動作一頓,可憐兮兮的看着蘇尚,“阿尚,家裏只有我一個人。”
“有……大公和小獸。”蘇尚嘴角一抽,這兩個名字實在是古怪,多少都有些叫不出口。
“可是我說的是人,阿尚。”蘇琮郁卒的看着蘇尚,“你不在的時候,那兩個東西整天在唱二重唱,實在是太吵了。”
蘇尚突然一拍腦袋,神色有些懊惱,“我忘記把鈴聲給姐姐了。”
……好像話題有哪裏不對。
蘇琮剛想說什麽,看着蘇尚的表情,又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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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