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死了?

八個樓層間隙,一百八十四級臺階,對于我來說真的是超負荷的運動。

等我好不容易爬上來後,呂歸林笑嘻嘻的正纏着梁醫生從樓梯裏走進來,如果不是他的眼睛還微腫,我真懷疑剛才遇見他是不是記憶錯亂。

“青稞妹妹好巧啊!你在這鍛煉身體啊?”

我彎腰喘着粗氣,一時不知道該震驚于他的變化之快,還是該吐槽電梯居然是好的。

“頸部拉傷不宜劇烈運動,等會我給你做個檢查。”

梁醫生走進将我扶起來,手指簡單敲擊了我脖子上的石膏支架兩下,與期待着不贊同。

“老梁,你先看看我的脖子是不是斷了!我一覺醒來就這樣了。”

“幾個小時前才給你做的複檢,單純的睡覺不可能出事。你做什麽了?”

“真的就是睡覺了,你看我現在頭都歪不了了。真要說的話,就是夢到你了開心的笑醒了。诶?不會是老梁你故意到我夢裏加重我的病情的吧!”

呂歸林笑眯眯地彎腰平視着我,“青稞妹妹應該不着急吧吧?”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梁醫生就被胡言亂語的呂歸林漸漸拉遠。

這個人還真是跟印象中的千差萬別,明明語氣和昨天一樣,嬉皮笑臉插科打诨,現在在我眼中确是完全陌生地一個人。

沒空管奇怪的呂歸林,我提起一口氣沖到病房門口,病房門上有一塊透明玻璃,從外面看進去裏面漆黑一片,仿佛是一間空房。

如果進去我可能就再也沒有離開的機會。

現在走還來得及。

我呼出胸腔裏憋着的氣開門走進去,用手機微弱的光摸索着牆壁上開關打開電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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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房間瞬間亮如白晝,醫院的病服沒有什麽裝飾,入目的都是白色,甚至連床上的人頭發都與床鋪融為一體。

岑韞的頭發是白的嗎?

我愣了一下急忙跑過去,他一頭華發略微淩亂的鋪散在床鋪上,臉色慘白,眼睫毛上沾着冰晶,一向鮮紅的唇也褪去了顏色。

這是怎麽回事?!

他真的要死了嗎?

我顫抖着手覆上了他的臉,他的呼吸已經消失了,臉部硬邦邦的像是一具用冰雕刻而成的雕像。

岑欲死了?

我應該開心的。這樣我就不用天天提心吊膽的害怕他會殺了我,不用努力裝着很喜歡他的樣子平複他突如其來的暴躁了,不用想着哪天突然飛起來引起恐慌,我應該高興的,

可是……

可是為什麽岑韞的臉浮現在我的腦海裏,他穿喜袍的樣子我真的想嫁,他刷碗的時候真的丢人我可以嘲笑一整年,他的肩膀真的适合哭,還有……還有每天即使知道他是在吸我的血可我還是不争氣地心動了。

他現在死了。是我殺的。

可是我還有問題要問他,他不能就這麽死了。

“岑韞,你醒醒。”

我地聲音發顫,兩只手抹去他睫毛上地冰晶,不停揉搓他的臉希望這塊冰能恢複正常體溫。

但是沒有人回複我,岑欲不為所動。

“血,我給你喝血你就會醒的吧!”

我翻箱倒櫃地開始找刀,可是那裏都沒有,櫃子裏空空的醫院除了醫生的手術刀我想不到那裏還有刀了。

岑韞的樣子不能被人發現。

“不能讓別人看見你。”我起身跌跌撞撞地将房門鎖死,“一定還有辦法的。”

房間內有自帶的衛生間,而衛生間有一整面鏡子。

我捏着手機砸向鏡子,手機屏幕瞬間和鏡子兩敗俱傷,飛濺的鏡子碎片迸濺得到處都是。

看着鏡子裏滑稽支離破碎的我毫不猶豫徒手拿起一塊尖銳的碎片沖出去,我現在應該是瘋掉了。

岑韞身上得冰晶還在蔓延,短短時間內臉上多了一層薄薄的霜。

鏡子是很鋒利的東西,輕輕松松就刺破了我手腕纖弱的血管,這是我第一次傷害自己的身體。

我是個極為怕疼的人,從小可到碰到就能哭半天,練武也是被逼哭着學完的。

但是現在我居然感覺心裏的難受完全掩蓋住了手腕的疼痛,鮮紅的血液迅速彙聚成流,滴在岑韞的嘴唇。

可是全部順着他的嘴流了下來,染紅了鋪在床鋪上的白發和床單,卻沒有一滴進入他的身體。

“你喝啊!”

我哭着喊他,那着傷口怼到他的冰涼的嘴唇上,可是他依舊像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一般不為所動。

“你不喝我喂你。”

血液帶着鐵鏽味的腥氣,并不是什麽美味佳肴,我吮吸着含住一大口,掰開岑韞的嘴,給他喂下去。

他的嘴像冰塊一樣堅硬,将我的唇部瞬間凍麻了。

我能清楚的感覺到血液在他嘴裏瞬間凝固成血塊的變化,血塊一點也不下去,沒有被吸收的痕跡。

那凝固成冰的血跡堵在我的心口,壓住我的脊柱,壓得我喘不過氣只能俯身攤在他身上,将頭埋在他胸口。

手腕的傷口還在汩汩的往外透支我的生命,失血的感覺讓我有些頭暈,有些意識不清。

我眼前好像出現了很多花燈鋪成的花海,絢爛至極,而五彩的燈海卻比不過花燈盡頭站着的男人奪目。

男人帶着赤紅色的面具,穿着一生白衣,手捧着帶血的花束。

“岑韞,你要走了嗎?”

他一言不發靜靜的看着我,懷裏的花束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誰讓你走的。你這個人怎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咬了我那麽多下,還沒補償我,就這樣離開了我也太虧了吧。”

“你知不知道我以後是要繼承我爸家産,做一個咳嗽一聲商界就抖三抖的人。你這樣讓我的第一筆生意就做虧了,還叫我以後怎麽吹?”

花海漸漸消失,岑韞的身影也快彌散在空中,我着急的向前跑過去,卻離岑韞越來越遠。

我睜開眼睛,眼淚糊住了我的視線,岑韞在我的眼中變得更加模糊,像是天邊摸不到的雲,下一秒就要消散了。

“你要是敢不打招呼就走,我就咬死你!”

攀着他硬的像石頭的肩膀,我在他耳邊惡狠狠地威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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