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案件
“岑韞!你長官有事找你。你可以出來一下嗎?”梁醫生氣喘籲籲地沖進來。
她還穿着藍色的手術服,一手捏着手術刀 ,刀尖上染着血,讓人輕松地聯想到她是從一場緊張的手術中剛剛下來。
不,可能是手術還沒結束中途就因為意料之外的突發情況終止了手術,直接跑到這裏。
岑韞淡淡看了一眼他并不在意發生了什麽,眼神沒有任何逗留。他一向如此,千年老鬼的心總是琢磨不定,除了偶爾與我有關的事情可以跳動他的情緒,不知道什麽是可以觸發他的契機。
因該是很重要的事情才會使得梁醫生如此緊張,我開口詢問:“怎麽了嗎?”
“你……你可以帶着岑韞和我來一下嗎?事情有些複雜。”梁醫生有些猶豫,像什麽人請示後才開口問我。
她的語氣透露出的卻不是詢問,而是請求,甚至我能聞到裏面命令的味道。
窗外已經冒起了濃烈的黑煙,全副武裝的士兵沖上前去,遠遠的對着救護車警戒,仿佛裏面有一個無可探知的怪物。
他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沉默的與廢墟對峙。
“可以。”
一定是要命的大事件。
我拉着岑韞跟上梁醫生,她的步伐一點也不穩當,在竭力地控制着要跑起來的欲望。
路上我的心裏惴惴地,走往前走就越發沉重,懸着一把随時可能下墜的刀一般。
一個荒謬的想法浮現在我的腦海:這件要命的事情可能和我有關。
走廊十分筆直,與一般的醫院設施別無二致。
唯一不同的便是身處其中的壓抑感,沒有之前那個三甲醫院的低聲細語,沒有人在路上聊天,跟沒有護士在奔跑,只有我們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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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世界上也只有我們三個人。
我不自覺地握緊了岑韞的手掌,他的手掌很大,看着羸弱不堪,此刻卻十分有力,溫暖,安神。
什麽時候開始岑韞的手已經比我的溫度要高了呢?
梁醫生帶着我們來到一間急救室,急救室亮着的“手術中”燈還沒熄滅,門單單開了條縫隙沒有關上。
手術室外面同樣空無一人,我不知道是這一層沒有人,還是整棟樓都空空如也。
“莫青稞你不要害怕,看到什麽都不要驚訝。”
她說完,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我跟着她走進去,身後是岑韞,他一路上都十分安靜。
此刻看我的眼神也格外溫柔,讓我有一種他在珍惜眼下的時光,看一眼就少一眼的錯覺。
我呆呆地立在門口。
該怎麽用語言向你們去形容我看到的景象。手術室似乎打通了半層樓,無比龐大,有兩百平米左右。
烏泱泱的站了一圈人,都是全副武裝的官兵,他們筆直的站着軍姿,手裏端着看起來威力強勁讓人的不寒而栗的□□。
□□的方向——直至正中間的手術臺,手術臺上躺着一個血淋淋的男人,四肢被截斷擺放,正用綁帶固定着,手指正在瘋狂舞動。
“那是什麽?”
“不知道,我們稱它冰晶人。攻擊性很強。”梁醫生換了一把手術刀,走上前去,一刀劃破了它左腿的皮肉,手指一翻一挑,露出裏面的骨頭——冰藍色的。
這顏色很熟悉我在那裏見過,可是一時想不起來。
“藍色的骨頭?這是怎麽回事?”
梁醫生看着快速愈合的肢體麻木地說:“這不是一個人的屍體,是最近連環殺人案件被抛屍的六個不同的人。他們的殘肢時間最長的快一個月還未腐爛,并且出現了愈合拼接的情況。”
“拼接?你是說他們會拼在一起!”我一時不知道該驚異于連環殺人案還是屍體的問題。
“對,你沒有聽錯。它們在昨天開始出現藍色的骨骼,組織液切片我都分析過确實是已經死掉的細胞,但是卻能夠一直保持着原有的狀态,互相吸引粘性極高。”
梁醫生将手術刀插入那節左手,切斷一只小指,小指扭曲着回去,竟然快速和手掌重新粘合,只是位置有點歪。
“并且出現了拼成的怪物有思想有行動能力的現象,還一直喊着公主潛藏在黑暗中。”
我努力消化着獲取的信息,艱難開口道:“是病毒嗎?生化危機?”
“不是,沒有任何可傳播可增值的結構體。更像是——詛咒。比生化危機還恐怖,他們偷偷殺死的人後來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像是在集群找什麽東西。不盡快解決會引發民衆恐慌,導致社會動蕩。”
“那,我們能幫上什麽忙?”
梁醫生看着岑韞:“這顏色很特別,泛着光不是現有的顏料可以配成的。而昨天我在岑先生脖子上的傷口看到了一致的顏色,我想只有岑先生或許知道。”
岑韞沒有回答她,而是看向我,緊握我的手:“娘子,你相信我嗎?”
我看向岑韞,怪力亂神的東西不得不聯系到他,可是他一直和我在一起也從未傷害過人——不對,晚上他去哪了?
我垂眸看着這只蒼白的手,這只手可以輕松的掐死一個人,可以放出炙燒萬物的火焰,這不是一個人的手掌卻從來沒有傷害過我的性命。
“我相信你。”我看着他的眼睛,那裏面空洞洞的,什麽也沒有,“可以我也想救人,你知道願意的對嗎?”
“要是救了他們你會死呢?”
【報告:11區發現一名冰晶人,請求支援!】
醫院的樓裏想起通報聲,這是安靜的樓區唯一的富有生機的聲音。
“我必須死嗎?”
岑韞看着我,眼裏閃過笑意:“看娘子的意願。”
“莫青稞,時間緊急。”梁醫生說。
外面的世界此刻到底如何了我任何消息也沒有,昨天發生了這麽靈異的事件不知道爸媽看到會怎麽樣,他們是此刻我唯一的牽挂。
“梁醫生,我爸媽怎麽樣了?”
梁醫生沉默了,她的沉默讓我心中一緊,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知道就是知道為什麽她會是這個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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