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1.6進擊的小乞丐

進擊的小乞丐(六)

皇帝的一番話的确風趣，但配着那深邃似海的眼眸，似笑非笑的表情，卻是讓百官噤若寒蟬。

萬象殿前鬥毆之事，可大可小，一切端看帝王的心情，但……天威難測。

心思頗多、腦海玩繞如文官想來，廟堂之中，丞相一家獨大，此次有了這麽個機會，皇上大可能從重處罰，挫一挫丞相之流的銳氣。

而心思單純、性格耿直如武将則認為，不就這麽一鬥毆麽？依着皇帝向來的威嚴，自然是打板子、罰俸祿、禁足！一個都不能少！

誰也沒想到，就在皇帝宣判的檔口，卻是有人不知死活地出了聲。

聲音低沉磁性，宛若深谷之中最動人的回響，叫人聽着便覺心下舒暢。但這為人求情的話語，卻是叫人大吃一驚。

官員們一面為這人之膽大喝彩，一面又在心底擔憂，眼珠子咕嚕咕嚕轉到了上面，偷眼瞄了一下這出聲之人。

玄色鑲金邊的蟒袍，長發如瀑，翠碧玉冠，不正是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弟弟，睿王離陌麽？

此刻，衆官員們的心聲一致，只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在朝堂向來充當透明人的睿王居然發話了！而且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這不是直接拆皇帝的臺麽？

離殷自然沒錯過姜玄晔那一剎那的眨眼，那人姣好的五官在這樣俏皮的動作之下，似乎褪去了溫和儒雅的外衣，多了幾分難以捉摸的靈動。

離殷皺起眉，但嘴角卻似乎在不經意見彎了彎，繼而，他擺出自己最常用的表情——面無表情。

“胡鬧！”

離殷的聲音如同帶上了千斤巨石，炸響在官員們的心中、耳中，只覺得如若泰山一般。

“萬象殿門，公然鬥打，不是挑釁皇威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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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息怒。”

姜玄晔還沒有說話，官員們便一個個接了上去，聲音之整齊，也是少見了。

而丞相則是被這‘挑釁皇威’搞得心中忐忑，寬厚手掌不可控制地冒着熱汗，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跳也是這般快的。

挑釁皇威說好聽點便是大不敬，說難聽點也可牽扯到有謀逆之心，無論哪種，皆是生命無法承受之重。

故而，這聲息怒請求之後，丞相單獨請罪：“請皇上明鑒，微臣絕無此意，不過是谷陽王爺誤會了微臣的意思才招致如此，微臣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絕無半分虛言。”

這時候，他也不敢把事情推給谷陽王了，盡力想着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姜玄晔也跟着幫腔，這樣好說歹說，說道連谷陽王都有些變色了，帝王才輕輕一笑。

最終，丞相與谷陽王先後被罰了半年俸祿，重拿輕放的，簡直與皇帝一貫的行事風格背道而馳了。官員們無不感嘆睿王的‘通天本事’，進入萬象殿之前，還大多繞于姜玄晔身邊。

一場朝會，皇帝表現得異常沉默，連帶着百官們也是束手束腳，連大聲說話都是不敢了。

犯了錯的丞相與谷陽王互不對盤，期間鬥嘴的幾場，姜玄晔都被莫名其妙地拖了進去，攪得心煩不已。

朝會正中，工部尚書于子由有事起奏，談起了欽天監的一場預測，霎時間，朝中直接分成了兩派。

以谷陽王為首的官員大力支持興修水利，認為利人利己，福及後代，且預防天災，勢在必行；而以丞相為首的一行人卻是怒聲斥罵，認為這是無稽之談，并口稱欽天監之人妖言惑衆，事為動搖民心，其心可誅。

此次争吵異常激烈，你一言我一語已然不适用了，有些老臣竟是口出誅心之言，鬥得面紅耳赤。

姜玄晔并沒有加入這些無謂的争論，畢竟離殷自己已經有了主意，這樣讨論，不過是走個過程罷了。

他和皇帝一樣靜觀事态變化，待得大家吵得筋疲力竭，才站出來悠悠總結。

大抵意思是說：離國天災由來已久，總是祭天拜佛也不是長久之計，興修水利，即便短時間用不上，長久也是有好處的。

離殷的決策向來以最多數人利益為主，故而很快地就同意姜玄晔他們的提議，即便丞相一群人如何叫嚣反對也無濟于事。

幸而皇朝向來中央集權，即使部分兵權旁落，朝堂還是皇帝的一言堂。

事情告一段落之後，令人目瞪口呆的是向來無功無過的睿王大放異彩，不僅如此，這人似乎還交好了丞相一黨，讓得不少心思活絡之人驚吓、猜疑。

帝王對于姜玄晔一如既往的信任，早間會請他入宮進膳，晚間也會請他一同批閱奏折，重視程度，比之太子，也不成多讓。

姜玄晔再離國混得如魚得水，似乎都淡忘了任務一事，連所謂的交易者大廳都沒有使用過。

只睿王府中女主十足的不安分，整日整日心思不斷，又是獻舞，又是唱歌，又是殷勤備至親自下廚。

好在姜玄晔還記得自己的初衷，并沒有給人蠱惑，興致來了偶爾也給女主下了下絆子，時間過得也充實。

只是在穿越第二年，莫小小不知從哪裏習得了舞劍，拾掇好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的就在姜玄晔面前‘顯擺’了。

結果不知道哪個女人似乎看不得她這般安分，使了些小手段，讓女主在無意之下差點誤傷姜玄晔。

最後莫小小是被離殷送與他的暗衛直接一劍當胸戳了個對穿的。

光彩了一世的女主莫小小便這樣領了便當，過程之快出乎姜玄晔的意料，他甚至還曾經想過，要毀去女主的玉佩與胎記，讓她一輩子成為一個丫鬟，以此來完成任務，結果沒成想，那所謂的女主光環竟是這般不堪一擊。

那一刻，姜玄晔聽到了久違的系統聲音，獲得了破滅女主王妃夢、皇後夢任務的100魂力，也讓他把‘一力降十會’的真理深深銘記在任務頭腦中。

時間在姜玄晔與皇帝暧昧的小日子中飛速流逝，不過三年，兩人便結下了更為深厚的情誼。

這三年之中，欽天監原本預言的大旱沒有到來，姜玄晔按着記憶與劇情所知的洪澇也沒有影子，實在是脫離了原著太過多了。

然而，沒天災，他也樂得清閑。這一日一下早朝，姜玄晔跟着離殷直接進了養心殿，正在他裝着為了一奏折愁眉不展以圖再在皇宮賴一個晚上的時候，養心殿門被人輕輕敲了三下。

魏德勝和其他太監大同小異的嗓音便傳了過來。

“皇上，德妃娘娘求見。”

這三年，姜玄晔偶爾也會很糟心，離殷是有妃子的，也就是說他有皇嫂。

皇後乃丞相妹妹莫如月，德妃乃當今西北羅将軍的庶女羅秀秀，齊妃乃兵部尚書何東的大女兒何洛顏，尋妃乃閣老雲先生家的三小姐尋紫蘭。

故而，兩人相處的時候，那些皇妃皇後總能正大光明地來打擾。

當然明着并不是打擾，她們不過是送吃食過來罷了。

這不，今日德妃便趕上了時間。離殷并未覺察不妥，不過是不悅地皺了皺眉，沉聲道：“她來做什麽？”

“皇上，德妃今日親手做了民間的一種吃食，想要請皇上品嘗。”魏德勝的聲音小了不少，似乎在避着德妃說。

姜玄晔分明聽到了離殷的嘀咕聲：“好好的，又是吃食又是小玩意的，她們當朕是飯桶還是沒長大的小孩？”

這下子，姜玄晔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之前因為被人打擾的憤怒由然消下去不少。

離殷似乎反應過來，姜玄晔是聽得見他聲音的，故而，驟然被這麽一笑，他的臉就有些挂不住了，紅撲撲的樣子有些莫名的可愛。

姜玄晔有些愣神，随即為掩飾自己失态，一手握拳放唇上，嘴上象征性地幹咳了幾聲，轉移話題道：“皇兄怎麽不請皇嫂進來？不知道今日是什麽吃食，讓臣弟也好好沾光沾光。”

這內容沒什麽不對，可語氣怎麽聽怎麽覺得有股酸味，只不過當時二人都沒往這裏想。

“讓德妃進來吧！”

帝王平靜的聲音似乎打破了外面的沉寂，随即，配飾叮咚聲響由遠及近。

姜玄晔聽着覺得莫名厭煩 ，把奏折放桌上，索性閉目養神起來。此時他坐在養心殿特設的桌案上邊，與離殷的龍案不過隔着一個健步的距離。

養心殿門被小心翼翼推開，‘吱呀’的聲音并不大，但離殷還是下意識望向姜玄晔。

對方閉目樣子看着似乎有些疲态，這讓離殷有些小小的心疼，但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德妃如黃鹂般的嗓音卻是陡然打斷了他的思路：“臣妾參見皇上。”

離殷轉回頭，表情是一貫的威嚴，細細一看，分明卻是冷漠疏離。只見眼前女子着一身玄色的紗衣，微有些緊致的布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若是普通男人，把持不住的定然便直接撲上去了。

可姜玄晔與離殷都不是普通男人，特別是，現下，這二人還有些不自知的‘彎’。

作者有話要說：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啊不，是神助攻粗線啦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