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3.17末世殇

第三個世界：末世殇（十七）

被告的陳述因着沒有足夠的人證物證，算不上成立，如此，坐上的法官心中有了數。

正當他要定案之時，一直穩坐聽證席的洛彥琛忽地起立了。

洛彥琛因為身份之高、權勢之大、威望之巨，故而他行為在大衆眼中，有獨特深意的。

姜玄晔小小地側目了一下，之前師尊并沒有與他說有什麽計劃，這是……難不成，看不過去了？

“法官。”洛彥琛的聲音還是南澤那種聽起來似乎沒有什麽感情的調調，很有威嚴，也叫人不好親近。

秦蕭眼睛瞬間亮了一下。

上首的法官不敢放肆，聞聲便起立了，對着洛彥琛敬了一禮：“您請說。”

“我申請活死刑。”

洛彥琛一話當真如同落入沸油的水珠，霎時間，油花四濺，聲如爆竹，四處作響。

外邊的觀衆驚呆了，讨論什麽的都有。

“活死刑？”

“末日前便廢除的活死刑？”

淵博些的，便向他人科普這所謂的活死刑，而聞聽活死刑細節的，卻是寒毛直立，心中顫顫。

但是，卻沒有人對這所謂的活死刑提出什麽反對。

姜玄晔淡淡眯眼，看樣子，師尊似乎比殘魂更加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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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自然也是知識淵博，特別是與他們職業相關的刑法，因他們所學之廣、之雜、之深，更是心中有數。

“首領，請您說出理由。”法官雖然也崇尚強者，但律法的規矩不可費，他自認為只能冒犯偶像了。

“可以。”洛彥琛這下子不是正對法官了，而是面對所有觀衆，那飛行的攝像頭牢牢地鎖住他的面龐，不漏掉任何一個表情。

“我南澤，在末日歷08年正式向東南基地所有擁有通訊腕表的公民征詢意見，我提倡，複蘇公園5954年廢除的活死刑。”

洛彥琛的聲音不大，但通過微型攝像頭的傳播，還是異常的清晰。

整個東南基地，無論是異能者，還是普通人；無論是政客，還是律師，還是鐘點工，還是司機，還是醫生；無論年老，還是年少！

只要他們擁有腕表，那麽此刻，他們無論在做什麽，他們手中的腕表都會跳出一個屏幕，而他們，都會聽到這個聲音。

“理由如下，第一，活死刑只在為那些危害人類生存，給國家帶來重大麻煩之人準備的……”

“第二，活死刑……”

“第三……”

洛彥琛一字一句說話，铿锵有力，邏輯清晰，條理清楚，所有聞聽之人都生氣不起反對之心。

最後，當洛彥琛以“請投票回複”作為結尾的時候，幾乎是在極短的時間內，贊成的票數便突破了十萬大關，繼續往上走。

最後的結果，不出意料，正是以超過百分之九十的三成票，百分之三的反對票，以及百分之七的棄權票結束。

活死刑正式複辟。

而秦蕭與秦父作為這年代活死刑第一個“享受”之人。

也是出乎意料的“幸運”了。

此次庭審落幕之後，正當衆人正要離開之時，趁着這一次腕表的直播，那位系着藍蝴蝶結的白大褂卻是忽的留下了所有人。

在衆人驚訝不安之下，老研究員并沒有惡着一張臉，他微笑，并且不鹹不淡地抛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我在這裏宣布一個消息，研究所的淨化劑已然初步完成，現下只需要高等喪屍的基因，我們便可以結束這個末世。”

話畢，老人一臉笑意地當先離開。

衆人仍舊處于怔愣之中，但過後，卻是興奮激動，歡呼鼓舞，不能自已。

然而，當他高興地想要從南所長那邊知道更多的時候，老人卻是早沒了影子。

……

姜玄晔與洛彥琛擺脫了群衆與記着，艱難地上了加長的懸浮車，看着下方人山人海的壯觀景象，二人互望一眼，心中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詭異感。

“師尊……”

洛彥琛一舉手，看懂了手勢的姜玄晔瞬間閉上嘴巴，二人看向一臉了然的駕駛員，有志一同地給對方消了一段記憶。

就是這樣一個有些迷糊的駕駛員，跌跌撞撞地把三人開回了東南小區。

姜玄晔迎了洛彥琛下車，看着駕駛員就要再次開車，連忙好心制止。

駕駛員迷茫地接過了一輛豪車的鑰匙，感激涕零地走了。

洛彥琛抱臂看着，忽的道：“你怎麽開始多管閑事了？”

“我以前沒有嗎？”姜玄晔一挑眉，跟着對方從最常行的道路走。

“不是。”洛彥琛睨了他一眼，瞳膜識別之後進了門，“只是當初的你，更沒有感情一些。”

姜玄晔暗暗思忖這“沒有感情”的含義，總覺得自己的師尊似乎話中有話。

“我想，今日便去研究所吧！”姜玄晔站在門口，眯眼打量着似乎哪裏不太一樣的房間，“師尊，我的情況你也知道吧……”

洛彥琛一把拉過人，把門關上：“我不建議，你現在身份畢竟敏感，貿然去找南澤的父親無異于自投羅網……”

他坐在沙發，一手支着下巴，另一手略過桌面，端來一杯冒着熱氣的茶遞給姜玄晔。

姜玄晔接過抿了一口：“要不然我先把一些細胞送過去？”

……

最後，洛彥琛接過了這項任務，在姜玄晔之前，先行聯絡了他這具身體的父親。

接通腕表之後，熟悉的老人聲音從另一邊傳來：“啊……南澤啊？你怎麽打電話了……哎呀，是不是因為今天法庭的事情，那個那個，我是可以解釋的！你要相信我！”

洛彥琛停了手上的動作好一會，在對方差點都要投降的呼喚聲中才平淡而吝啬地回答一個字：“說。”

一旁趴在腕表邊的老人差點喜極而泣，小心翼翼捧起，嘴巴對着聽筒，盡可能讓腕表傳得清晰。

“是這樣，三年前那東西我以為是你男人要的……”

他話音未落，洛彥琛便毫不客氣地打斷：“重點！你不會查嗎？”

“那那那……那不是，我問過秦衛那小子了，他承認他買的呀？”老頭子為難得頭發都要掉光了。

洛彥琛斜眼瞪了姜玄晔一下，姜玄晔無辜地攤了攤手，示意原主做的事情實在是和他沒有關系。

然而，面對姜玄晔的理由，洛彥琛一點都沒有放松下來，他木着臉，在對方的喋喋不休下，沉臉答應了對方的請求。

最後，還是洛彥琛給對方提了一句“記得接收快遞”。

挂了通訊的小老頭呼出一口氣，暗道自己的幹兒子怎麽越來越冷了，手上不停，用了一點藥水在臉上劃拉幾下子，便卸掉一層皮。

而這之後的，卻是一張和南澤有着七八分相似的面孔。

他瞪了眼下巴的蝴蝶結，心酸地取下，邊聽旁邊箱中一個提示音。

“這麽快？南澤會準備什麽？難不成他是補我上次生日的？”南岳吹了個口哨，興沖沖地用指紋打開了這個鐵疙瘩，露出裏面一個小小的瓶子。

對于透明瓶子的一根發絲，南岳忽然想到了自己今天的話，激動得都不知道怎麽放置自己的手了。

“該該該……該不會是……”他迅速地戴上了箱子旁常備的手套。

因為他職業的原因，總會接收到一些危險物品，為了省事，他索性也就把手套直接放在那兒了。像這一次，他可就可以直接去檢測了。

當他将東西放入容器內詳細分析的時候，整個人還是處于興奮狀态，兜兜轉轉在儀器面前踱步，也不打算休息了，争取第一時間就能看見結果。

不同于南岳此刻仿如坐過山車的驚險心情，東南基地南澤家中，意識到什麽的洛彥琛，在經過一番深思之後，決定嚴肅地尋找姜玄晔談話。

這還是自從他們分離開後的第一次談話。

彼時，姜玄晔正深處地下訓練場感悟自己的空間異能，并且熟悉異能衍生出來的種種技能。

洛彥琛站在門口的時候，便感覺到了室內空間隐隐的壓力。

這種壓力不同于他施加于外的，反倒更像是活的空間自發形成的一種威勢，叫他這種經歷過大波大浪的人都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畏懼。

這時，一道頗為長的橫鞭從梁頂下落，在空中發出一陣金屬交鳴的奇異感覺。

洛彥琛覺得要不是自己魂力足夠強悍，這身體的耳膜絕對被這聲音鎮破。

他還記得，自己上次看姜玄晔的時候，對方的實力是有增長，但并非這般恐怖。

難不成，戰鬥在催發戰力這方面，做得真的是得天獨厚？

姜玄晔從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中走出，第一眼便瞄見了門口那個身穿家居服，但強大得不可一世的男子。

姜玄晔迎了上去，心中有些蠢蠢欲動，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麽，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想要到這人身邊。

他回想起當年自己的種種不對勁，加之自己在每個世界對于離殷、雲承、南澤的感覺……

事情具體是怎麽樣，似乎已經昭然若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