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一夜纏綿

這樣的一個他,讓顧昕堯覺得呼吸急促,她不是沒見過醉酒的男人,可是面前的男子不單單是醉酒那麽簡單,而且他給她的誘/惑絕對不是一般男人能夠做到的。

好似怕她離開,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抓住了她的手腕,做完這個動作,他的臉脹的更紅,額頭上已經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他的發絲被汗水浸濕,竟有種柔弱的夢幻的美感。

顧昕堯被他濕熱的手抓住,心中忽然像被什麽撩撥了似的,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被人需要過,她伸過另一只手蓋在他手上,此刻,她已經顧不得她這些動作是否像一個好色的老女人在占一個絕色美人的便宜。

“我不走,我去投個濕毛巾,你會舒服一些。”她安慰他,男人在她有限的生命裏所占的地位并不重要,或許是因為她并沒有刻意去尋找,也或許她太過于乏味,讓男人對她望而卻步,總之,她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為一個男人費心過,更沒有因為一個男人而為難過自己。

他的嘴唇動了動,眼神時而迷離,時而空洞,時而又泛出一種冷漠高傲的光,他的身子在發顫,她想,可能是因為他得不到緩解,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她稍稍站起點身子,試圖在他耳邊勸說他松手,他卻執意要抓着她的手,他的手并沒有太大的力氣,卻抓的那麽的執拗,讓她不忍心就那麽掙脫他。

藥力在他身體裏發揮着效力,他晚上為了參加宴會而穿的西裝已經有些淩亂,領帶也不知道去了哪裏,裏面白色襯衫的紐扣被解開了兩顆,為了讓他舒服些,她還特意将他的西裝外套全都解開了,躺在床上的他,顯得有些稚氣,那種任人宰割的樣子,讓她心疼,卻也無能為力。

“幫……幫我……”他已經因為卡門的效力而沙啞的喉嚨裏發出并不清晰的詞語,轟轟的,若不是因為靠的很近,她會聽不清楚。

他的唇就貼在她的耳際,讓她覺得有些酥麻,那溫熱的氣息在耳蝸裏回旋,她別開耳朵,望進他的眼內,他的眼此時是清明而灼亮的,那種亮異于平常。

她舔了舔舌頭,心跳的極快,她動了動,貼近他,怕吓到他似的,輕聲問:“你知道要我幫你,我們需要做什麽嗎?”

她不知道被人下了藥的男人,不做那件事硬挺着後會發生什麽事,但現在看到他受這樣的苦,她恨不得那藥是她吃了。

他清明的眼有一瞬間的愣怔,好似不明白她在說什麽,但到底是個要強的男人,也經歷過一些風浪,看她的臉色似乎是有些尴尬,立刻就明白了她在說什麽。

他的眼皮微微斂起,旋即又睜開,眼中的光芒變得異乎炯亮,應該是下了決心吧,她看着他,心裏暗自的揣測着。

“如果我們做了什麽,你的戀人會怪你吧?”她本來不想說,可她自認為自己不是個會趁人之危的人,會把他帶回來,完全是下意識的想法。如果他能夠提供去處,她也會送他去。當然若是把他送到別人的懷裏,她的心會很難受,可她不想等到事過了,他再來埋怨她,或者說再來恨她。

他在她說完這句話後,眼中出現了疑惑,但馬上抿起了嘴唇,那火一般紅的唇色讓人真的很想不管不顧的咬上去。

“那我送你去她那裏?”她不知道他這樣的表情是什麽意思,莫非是和端木楓鬧別扭了?

他軟軟的放開了她的手,別開眼,忍受着身體劇烈的灼痛,他不想求人,但現實讓他不得不向這個陌生人屈服,而這個陌生人卻以那樣婉轉的方式拒絕了他,他是否該羞愧的去死。

“你?”她完全被他的表現弄糊塗了,按理說有戀人的人,哪個在清醒的時刻還願意和陌生人在一起,或許在她的那個時空裏,一夜情不算稀奇,但以她這麽多天呆下來的經驗來看,這裏的男人大概對一夜情的接受度也并不是很高。

被這個男人的種種別扭的舉動弄的有了點火氣,顧昕堯不再柔聲細語的問,她爬上了床,也不管他會不會生氣,跪坐在他的左側,伸手扳過他的臉,他的眼是緊閉着的,或者藥力真的太強,他忍受的太辛苦,他的眼角還有一滴晶瑩的淚珠要落未落。

她真的被他的行為氣的又是想要就地解決了他,又想發火,最終,她決定哪怕他過了藥力,罵她是卑鄙小人也好,是人渣也罷,反正,她已經被這些混亂的事,弄的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該以女人的角度去面對,還是以男人強悍的角度去面對了。

被她扳過了臉,他怒睜開眼,還沒有看清楚是怎麽回事,嘴唇就被人狠狠地攫住,那力道絲毫不比吃一根骨頭輕多少。

“咕……”

不知道是誰的喉嚨裏發出奇怪的聲音,被藥力刺激的已經循着本能去回應的人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那冰涼的唇好似解救他的甘露,他拼命的吸吮着,身上的灼熱也好像消退了下去。

顧昕堯雖然還沒有戀愛的經歷,但親吻,她嘗試過,畢竟在青春萌動的年紀,哪個少女不懷春,又不好奇那種與戀人親吻的感覺,只不過,她初吻的對象是個女孩,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并不存在,也沒有深入過。

此時此刻,她對他狠狠地吻,也只能是嘴唇與嘴唇相貼合,他開始接受的也很笨拙,但或許是他真的很聰明,在嘗試幾下後,立刻就依循本能開始吸吮,慢慢啃咬。

他身體的火熱感染了她,彼此間坦誠相見似乎很容易,吻的越來越激情,越來越深入,*的相交合似乎并不被感情所牽制,他們就好像是天生該在一起,吻的纏綿,愛的激烈。

那種亘古永恒的節奏讓他們忘記了彼此不過還是陌生人,他們之間或許并不存在愛情。

﹡﹡﹡

白色的窗紗因為窗戶縫隙而微微飄動,窗邊的大床上,顧昕堯早已經醒了,她平躺在床上,身上是一條藍白相間花紋的毛巾被,醒了有一會兒了,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她的眼盯着天花板,方塊狀的天花板被她盯了半天,那方形變幻的圖案都已經被她看了不知道幾百遍。

她身旁和她蓋着同一條毛巾被的人正側着身子背對着她,至于是否已經醒了,她不敢去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她真希望時間就這麽停下來,與他多相處一秒也好。

對于整晚的纏綿,她有點恍惚,與那麽一個幾近完美的人有了那麽親密的接觸,讓她如墜夢裏。

偷偷的将視線往身邊人的身上轉了轉,發現被子下的人體呼吸還很均勻,沒有像她這樣呼吸稍快,她稍稍松了口氣。

他還沒有醒,轉而一想,也對吧,畢竟昨晚上,他們做了不知道多少回,直到快要天亮的時候才停下來,他也累的夠嗆。

這事,她不知道男人究竟該是累還是不累,反正,就她自己的感覺來看,雖然有點小疲倦,但精神卻是異常的好。

她想着想着,唇角扯出一個類似傻笑的笑來,以前總聽說第一次很痛,但昨晚,她可是一點都不痛,反而是他好像剛開始時很疼的樣子。

對了,她記得他們最後一次的時候,他好像有點不對,是哪裏呢?她想了又想,終于在那麽靈光一閃的時候,想到,是了,他某個部位因為運動過量,好像是磨破了皮兒,即想即行,她輕手輕腳的掀開毛巾被,稍微坐起身,往他身前看去。

在她這麽做的時候,他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人卻沒動。

她只顧着看他的身體狀況,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呼吸的異常。

被子被掀開的時候,她看到了他身體的前端,的确有點不太好。

她又輕手輕腳的放開毛巾被,下地,她記得在箱子裏還有些擦傷的藥,他那裏如果不及時處理,會發炎的,走路也不會太舒服吧。

在她光着身子啪嗒啪嗒跑去找藥的時候,床上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還有一點若有所思,只是他蹙起的眉心,顯示着他現在很不舒服。

啪嗒啪嗒--

她又跑了回來,他趕緊又閉起眼睛。

她跑到他這一側的床邊停下來,小心翼翼的掀開毛巾被的一角,仔細小心的查看他的傷情。

昨晚的确是太過于放縱和激情了,他的傷口明顯可見,已經有點撕裂了。

她從藥箱裏翻出擦傷藥,用棉簽小心的沾了點藥膏,在他的身體上方又有些猶豫,要是這麽放上去,只怕他會很疼的。

“沒關系,我不怕疼。”就在她猶豫不決時,在她頭頂傳來一個有點沙啞有點低,卻很好聽的男聲,那聲音似乎也有那麽點不自在。

她低着頭,臉也剎時通紅,他,他竟然醒了。

她屏住呼吸,輕手輕腳的将藥膏在他身體上輕輕擦拭,在擦藥的時候,她能感覺到他肌肉的緊繃,傷在那裏,應該真的挺疼的,她在心裏想,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對不起!”她将藥收進藥箱,依然低着頭對他說,倒好像是做錯了什麽事。

他看着她,眼中閃過一點點類似笑的東西,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想的,明明算她占了自己的便宜,他卻怎麽都怪不了她。

“是我願意的,不怪你。這件事,以後都不要提了。我們都當沒發生過,好嗎?”他的語氣并不嚴厲,雖然聲音還有點啞,卻不影響他說這話時的溫文氣質。

顧昕堯怔了下,他,他是不希望和我有什麽聯系嗎?想到這裏有點心酸,他是她唯一心動的男子,還有了身體上的交集,但她從來學不會強求,既然他不願意被人知道,她又何必非要強求于他,而且,他還有個戀人的,不提,也好。

“好!我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她擡起頭,臉上是一抹燦爛的笑,那笑若細看,會發現并沒有到達眼底。

獨孤熠看着她,點了點頭,在她答應的那一刻,他的心緊縮了下,但他是不打算結婚的,所以這樣是最好的,她不會因為對他有了癡念而糾纏不休,他也可以繼續過自己的生活。

尴尬的氣氛立刻彌漫在兩個人之間,還是顧昕堯先打破了這種僵持。

“那個……那個,我把這個送回去,然後,我,我送你回去。”感覺身上有點冷,低頭間才發現剛才因為太過匆忙,衣服還沒穿,就這麽在他跟前了。她真的有點無地自容,她紅着臉,結巴的說完話,轉身往外跑。想到衣服在床邊,她又轉頭回來,手忙腳亂的套好衣服,又拎着藥箱往外跑。

躺在床上的獨孤熠看着她那匆忙的樣子,忍不住輕聲笑了,這個女人還真的很可愛,要是……

想到這裏,他收起笑,閉了眼睛,他曾經對自己說過的,他不會靠女人,更加不會因為有了牽絆而放棄自己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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