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正如楚淇所說的那樣, 回來後她本還有些疲憊，去泡了個熱水澡後精神便好了很多，之後她又?看了一小時的劇本，之後就跟聞是心一樣靠坐在床頭看手機刷微博。

徐思那條微博她看了, 但不是主動?去看, 還是徐思特意來微信找她, 給?了她一個分享鏈接讓她去看的, 同?時還問她自己寫?的這個文案是否合适, 楚淇也沒?回她合适不合适, 就是說了句：你都發了還問, 難道不是白問？

徐思只?是嘿嘿一笑, 在這之後兩個人便結束了聊天，楚淇自己在微博上?随便逛了逛, 無聊之際直接如往常那樣點開了“淇心超話”。

确實, 微博上?的多數內容對于她來說都已至無聊的地步, 而在“淇心超話”逛逛, 時不時窺窺屏, 也成了她在微博上?唯一的樂趣。

對了, 之前沒?與聞是心互關, 前兩天她二人關注上?了，從?此以後去聞是心微博窺屏也成了她的樂趣之一。

關于聞是心發給?自己的這條微博, 其?實楚淇已經看過了。

她不知道聞是心是什麽習慣，但她看帖的順序是直接默認“熱門?”，而聞是心發來的那條微博如果她沒?記錯的話, 當時應該就排在前三，進?入超話後只?需輕輕滑動?幾下便能看到?這條。

聞是心：既然你已經看過了，那請問, 你看完有什麽感受嗎？

水其?：沒?什麽感受，就是覺得我們?還是有點知名度的，別人能一下就認出我們?來。

聞是心：雖然不想承認，但你确實有點知名度吧……

聞是心：既然如此的話，那我也沒?事了，早點睡吧。

水其?：嗯？

水其?：就這樣？

聞是心：不然你還想怎樣？

水其?：也不想怎樣，陪我說說話吧，挺無聊的。

聞是心：看來你是真的無聊……

Advertisement

聞是心：跟我聊天是要付費的，你懂吧？

水其?：懂了。

水其?：[紅包]

楚淇二話不說便将一個紅包發了過去，已經想到?了屏幕對面那個人“暴跳如雷”的模樣。

聞是心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嚴重侮辱，她不過随口說的一句玩笑話，沒?想到?楚淇卻當了真。

聞家心心：把你的紅包拿回去！

光頭娃娃擁有者：收不回去了，沒?有撤回按鍵。[讓我看看]

楚淇發了前面那句話也就算了，偏偏最後還加了個完全不符合她人設的表情。

聞是心悄悄在腦內設想了一遍對方現實中?做這個“讓我看看”的表情，忍不住捂了捂臉，實在是辣眼睛。

聞家心心：好吧，那就等?24小時後自動?退回吧。

光頭娃娃擁有者：嗯，所以你同?意跟我聊聊了嗎？

聞家心心：你都這樣了，我還能不跟你聊嗎，說吧聊什麽，聊劇本嗎？

光頭娃娃擁有者：不是，聊聊我們?生活上?的事情。

生活上?的事。

在看到?這幾個關鍵字後，聞是心原本還算平靜的心一下被懸了起來，開始不安地躁動?起來。

生活上?的事……會是什麽事呢？會不會是……

這個晚上?，楚淇與聞是心其?實沒?聊什麽。

她們?首先聊了自身愛好，整個幾分鐘下來基本就是楚淇在單方面詢問聞是心，但聞是心覺得不甘心，所以之後也都一一問了回去。這種情況她怎麽都覺得像是自己在與楚淇相親一般，還有之前因為看到?“生活”兩個字所産生的緊張感也都随着楚淇的問題而逐漸消失。

總而言之，兩個字可以形容昨晚的情況，那就是無聊，極度無聊。

至于為什麽她們?只?聊了沒?幾分鐘便結束了對話，原因全都出在楚淇那裏。

這個人實在太讓聞是心氣憤了，明明主動?邀請聞是心聊天的是她，最後自己話說到?一半睡着了的也是她，聞是心真是又?氣又?想笑，這世上?究竟為什麽會有像楚淇這樣的人的啊，她活在世上?的原因難道不是為了氣自己嗎？

這就導致聞是心在睡下後越想越氣，越想越氣，結果當晚就做了個與楚淇有關的夢，不過翌日?醒來後便完全忘記了夢的內容，唯一記得的就是夢裏有自己和楚淇。

洗漱完後聞是心便直接出了門?，去餐廳的路上?碰得着楚淇也好，碰不着也罷，反正等?到?了片場也絕對能見到?楚淇，等?碰面後她一定要問問楚淇昨晚到?底是什麽情況，究竟為什麽聊着聊着人就突然沒?了動?靜，到?底是不是因為睡着了。

不過，她也很願意相信，只?要自己出門?，楚淇也會緊跟着出來，畢竟昨日?也是如此，今日?的幾率就大概也有個百分之五十吧。

将手搭上?把手的那一刻，聞是心做了個緩慢的深呼吸，看起來似有些緊張。

她仰了仰頭，讓自己振作精神後将門?打開。

出門?的那幾秒，一切都與昨日?是相差無幾的場景，楚淇的房門?緊閉着，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靜。

在從?楚淇房門?口轉身往走廊盡頭走去時，聞是心特意放慢了步伐，并默數着自己小步跨過去的每一步，為的就是等?待與觀察楚淇的開門?。

“咔嗒——”

在走出去差不多有八步後，聞是心身後傳來有人扭動?門?把并且開門?的聲響。

正因為她相信開門?的人是楚淇，她才?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故作鎮定地往前走，同?時也等?待着身後那個人喊一聲自己的名字。

心中?愈發的緊張，聞是心重重吐出一口氣，拼命壓抑着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從?前是多坦蕩的一個人，但在遇見楚淇之後就時常會産生做賊心虛的心思，而這一切，全因楚淇而起。

都怪楚淇。

都怪她！

“聞是心。”

當楚淇的聲音終于在自己身後響起，聞是心本該因如願而喜，卻又?是忽地心頭更緊。

這與她想象的明顯不太一樣，她想的是自己可以始終保持淡定，但現在事實卻并非如此，甚至是完全相反。

聞是心，你給?我保持鎮定！

——偷偷在自己手背上?狠狠擰了一把，聞是心提醒自己。

随後她緩緩轉身，目光落在正站于門?口的楚淇身上?，“楚老師早上?好。”

聞是心，一起走吧。

聞是心默念這句話的同?時，楚淇也開了口，“聞是心，一起走嗎？”

幾乎是一字不差地對上?了楚淇的下一句話，聞是心沒?有暗自慶幸，反倒不由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楚淇真的太俗套了，就不能換句新鮮點的臺詞嗎？

不過，吐槽歸吐槽，聞是心還是輕輕點頭，回道：“好，一起走吧。”

此情此景，幾乎與昨日?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聞是心的心态，哦對，還有這次沒?有出來的小莫。

也太不知小莫是真的還沒?準備妥當，還是因為知道她們?兩人此刻就在走廊上?，所以才?識趣地沒?有出來，打擾她們?的二人世界。

聞是心與楚淇到?了餐廳，各自拿了與昨日?幾乎無差的早餐。

“怎麽不換換口味？”在各自坐下之後，楚淇看着聞是心餐盤裏的東西問了一句。

“你不也是一樣的嗎？”聞是心瞥了眼楚淇，回問。

這番對話深切說明了一件事——這兩個人對于彼此昨日?的早餐記得十分清楚，若是沒?有在意又?怎會記住。

也正因如此，兩個人心中?各已有了結論：她們?彼此都是在乎對方的。

最初，兩個人都只?是安靜吃着飯，吃到?差不多後半程時，聞是心終于按捺不住發了話，“聞老師，你昨晚……怎麽聊着聊着突然沒?聲了？”

“因為我不小心睡着了。”楚淇沒?有絲毫局促，依舊氣定神閑地笑着，卻在聞是心毫無準備之下又?說了那聲，“抱歉。”

她這一跟聞是心道歉，聞是心瞬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得搖了搖頭，“沒?事……”

不過，就算是道歉也該誠懇一點的不是嗎……聞是心就覺得楚淇無論是從?表情上?還是語氣中?都一點兒看不出誠懇。

“那你說說，昨晚你到?底是什麽情況，為什麽跟我搞得像是在相親一樣？”聞是心越說聲音越輕，突然意識到?自己竟又?在無意之中?将自己的小心思說了出來。

“相親？這可是你說的。”楚淇聳聳肩，露出微微詫異的模樣來，下一秒卻又?立刻變換臉色，轉而笑問，“那麽你覺得，我這個相親對象怎麽樣？”

“我覺得不怎麽樣。”聞是心一字一句，一板一眼地說着，沒?想到?楚淇這個厚臉皮的人竟然還能問出後面那句話，還什麽相親對象，真是将“不要臉”這個詞進?行到?了極致。

“但我覺得你這個我的相親對象還不錯。”

她特意在“我的”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餐廳內本就比較安靜，她說話時每個字都能清晰落入聞是心耳中?，又?何況是這兩個被她刻意加重字。

聞是心随意搭于腿上?的雙手有些不安地鑽了鑽褲子，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只?能硬生生擠出一句，“那你想怎麽樣？”

“我不想怎麽樣，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又?來了又?來了，楚淇每次這樣說話這樣不一次性講完的時候，聞是心心中?那股緊張情緒便會不自覺升起，這總是由不得她自己控制，生怕楚淇會說出什麽暧/昧或者調/戲的話來。

依照聞是心對于楚淇的了解，這種類型的話對方完全有那膽子說得出口。

而為了掩蓋自己的心虛，聞是心不得不找個理由讓自己的氣勢也稍微起來一些，“你想說什麽就快說，耽誤我吃早飯的時間，我早餐涼了你去幫我重新熱嗎？”

楚淇又?一次在聞是心身前的桌上?打量，問：“你吃的不是吐司嗎？”

聞是心險些被楚淇堵得講不出話來，“那……那我不是還有半碗熱粥沒?有吃完嗎，還有這份小熱狗，都是剛烤出來的。”

明明是去借助高氣勢吓對方的，結果自己險些被吓到?，聞是心服了她自己。

“好了，快說話吧，每次都這樣，你以為拍狗血電視劇嗎？”

在聞是心的記憶中?，她早些時候看的那些電視劇裏的主角都像現在楚淇這樣，有什麽話總是不講清楚，最終導致另一位主角的誤會。

狗血電視劇？

對于這五個字，楚淇是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十年之前她曾拍過這種類型的劇，陌生則是因為她只?拍過一兩部，後面就發誓堅決不再接這種劇本了。

不再浪費時間，楚淇直接切入正題，“你還記得我昨晚發的那個紅包嗎？”

“記得。”一提到?這個紅包聞是心就來氣，沒?想到?楚淇竟還主動?提起，是真不怕自己發火嗎？

“其?實我也沒?發多少——”

楚淇停頓的那幾秒引發聞是心的無限遐想，她想到?的是高則兩千，低則兩百，但沒?想到?的是楚淇竟給?了她一個驚人的答複，“也就發了五毛吧。”

五毛……

就這個數字，聞是心也不知道楚淇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雖然她并不在乎這點錢，也不需要楚淇給?自己多少錢，但仔細想想，昨天自己先是說了一句“跟我聊天是要收錢的”，而後楚淇便轉了五毛錢過來……

“楚老師，你是看不起我嗎？覺得我的人格魅力只?值這五毛錢是嗎？”一連兩個氣勢洶洶的問句逼近楚淇，可見聞是心極有可能是真的生氣了。

“不是，你的人格魅力是無價的。”楚淇緊接着補充一句，“至少在我心裏是這樣。”

“那你那個五毛錢是什麽意思？”問出這句話之後，聞是心自己也同?時在暗自思考着這個問題。

楚淇不假思索地說道：“因為我知道你不會收，所以随便發發意思一下。”

聞是心點了點頭，“行，這個答案合理，我原諒你了。”

聞是心就這麽容易原諒了別人，楚淇險些憋不住笑意。

但這就是聞是心啊，傻乎乎的聞是心。

直至兩個人吃過飯後，淩淩與小莫都沒?有出現。

聞是心有些疑惑，立刻想要給?淩淩發消息過去，卻還是比淩淩慢了一步，先發消息過來的反倒是對方。

“淩淩說她跟小莫已經在大堂等?我們?了。”聞是心看了眼正在低頭看手機的楚淇，說道。

楚淇随即擡頭，晃了晃手機，“嗯，小莫也是這樣跟我說的，發消息過來的時間都幾乎一致。”

聞是心在餐廳時就沒?看到?過淩淩與小莫，為此她才?覺得十分奇怪，“所以她倆這是不想吃早飯呢，還是早就已經吃過早飯了？”

楚淇給?出了她的想法，“明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們?是去外面買早點吃的。”聞是心又?給?了第三種可能性出來。

不過無論哪一種，下去跟她們?彙合之後不就什麽都知道了嗎？

聞是心與楚淇果然在大堂遇見了淩淩與小莫，這兩個人當時就坐在門?口附近的那個沙發上?等?待着她們?下來。

“你倆怎麽回事？吃過飯了？”一上?去，聞是心便直接将自己的這個問題抛給?了淩淩。

淩淩立刻回答，“吃了呀，我跟小莫老早就去餐廳吃過飯了，而且我們?在吃飯之前，還去這附近有個晨練的地方晨跑了呢，回酒店洗過澡後才?相約去吃的飯，那個時候你們?應該才?剛剛起來。”

聽了淩淩的話，聞是心完全将震驚表露在臉上?，為的就是讓淩淩看看清楚，自己對于她一個從?來都不愛運動?，現在卻突然莫名其?妙跑去晨跑的人的質疑，“晨跑？淩淩，現在真有你的，不如明天戴上?我一起跑吧，怎麽樣？”

“聞姐，我覺得你還是多睡一會兒比較好，我畢竟工作沒?有你重，并且晚上?也能得到?充足睡眠，你就不一樣了。”淩淩瘋狂擺手，反正不管怎麽說，就是不能讓聞是心來跟她們?一起晨跑。

當然要跑也不是不行，但要麽聞姐自己去跑，要麽聞姐就帶着楚老師一起跑，除了這兩個選擇之外，沒?有任何選擇再給?她了。

聞是心斜了淩淩一眼，仍少不了對她與小莫存在質疑。

今天的戲份要拍攝的是文素心在友人家的床邊等?待着洛還雪醒來，但洛還雪遲遲不醒，所以半天下來其?實大部分都還是聞是心的戲份，楚淇要負責的就是躺在那兒，一直躺在那兒，今天就離不開床。

“楚老師，真羨慕你，可以一直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一躺就是好幾個小時。”

當楚淇躺在那張床上?去，準備與聞是心試戲時，站在床邊的聞是心忽然打趣了一句，卻讓楚淇微微訝異中?帶了點笑意，而後便是十足的欣慰。

她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但也越來越放得開了，從?前她想避開自己都還來不及，除了對戲，其?餘時間又?怎會上?趕着跟自己說話，又?何況是像現在這樣開玩笑形式的聊天。

“這床不舒服的，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躺上?去試試。”楚淇向內挪了挪，歡迎聞是心上?/床來。

聞是心當即謝絕她的“好意”，“不用，之前我已經躺過了，現在對它并不感興趣。”

倒也應了那句“風水輪流轉”，之前文素心和洛還雪在牢中?時便是由那位朋友救出，前者在這張床上?躺了整整十日?，才?終于得以下床走動?，而現在洛還雪也同?樣傷重，躺在的仍舊是這張聞是心所熟悉地床上?，舒不舒服她們?這個劇組裏聞是心無疑最有發言權，這張床真的硬/邦邦的硌得人後背疼。

“我躺好了，你坐下吧。”楚淇自行将被子蓋好，提醒了一句。

正好椅子道具老師也給?搬過來了，聞是心接過後道了聲謝，擺在床邊後自己也随即坐在了上?面，但她随即一眼看到?楚淇身上?并未蓋嚴實的被子，便又?重新站起替她掖了掖，直至完全蓋好。

雖然她知道自己與楚淇這還只?是簡單的試戲，真正的戲還并未開拍，但她還是想要嚴謹些，況且楚淇現在只?穿了件白色裏衣，現在的天氣已不再像盛夏那樣炎熱，再加上?自從?前日?下過雨後溫度又?降得厲害，楚淇這樣的穿着确實單薄了點，必須得蓋嚴實點。

對于聞是心的細心，楚淇并未多說什麽。

人家都已經這樣了，自己還過去毒舌一句，即便是楚淇這種性子的人，也知道這不合适，故而她便只?是安靜地望着聞是心，朝她溫柔微笑着。

過程中?有那麽一次聞是心的目光與她對上?了，但下一秒前者卻又?如遭電擊般倏地移開。

聞是心，你到?底在心虛什麽？

緊緊盯着略顯不自在的聞是心，楚淇在心中?默默問了這一句。

其?實有些答案她早已知曉，只?是始終不能從?聞是心口中?親耳聽到?。

她也不知道她們?之間究竟誰會先說出那句話，又?或者說，她們?會一直僵持到?整部戲正式殺青嗎？

而距離殺青，已經剩下不到?一個月時間，時間過得真是快啊，轉眼已過去兩個月，她們?之間也發生了太多有趣的事情。

她與聞是心之間，應該不會真的止步于這部戲吧？

楚淇緩緩在心中?打出一個問號，自嘲地笑了一下。

從?前的楚淇哪會這樣，但現在呢，卻因一個小小的聞是心而成了現在這樣，從?前倒是頗為無憂無慮且自在自得，除了她自己，旁人的事情又?與她何幹，而現在，她真的多了太多的顧慮。

“你笑什麽？”

方才?在與楚淇不經意對上?目光後聞是心很快心虛地移開視線，但随即她又?忍不住偷偷瞥向楚淇，卻發現她忽然笑了一下，不知何故。

“我笑我自己。”楚淇坦然答道。

“為什麽？”聞是心又?問。

“你不會明白的，我在笑自己一廂情願呢。”楚淇又?笑了一下，随即閉上?雙眼，催聞是心開始試戲的意圖已尤為明顯。

笑自己一廂情願……

這話乍聽之下很有可能會讓人聽不大懂，但聞是心卻是秒懂，內心随之為其?一顫。

她又?再次不動?聲色地偷瞥楚淇一眼，見她已經閉上?雙眼，不由緊抿起唇來，悄悄攥拳用指甲尖在自己掌心使勁摳了一下，摳得一陣刺痛感迅速蔓延上?來，這才?強迫自己趕緊進?入認真試戲的狀态中?。

什麽叫“笑自己一廂情願”，聞是心太能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了，但即便如此，她也并不打算說些什麽或做些什麽。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走一步看一步吧。

今日?的雙人戲份在吃午飯前戛然而止，理由是聞是心下午有別的通告，剩下楚淇一個人也沒?法拍這段，但導演特意安排了另一場戲份。

聞是心要飛去別的城市參加一個訪談節目，身邊陪同?的就只?有淩淩一人。

這兩個月中?她幾乎沒?什麽通告，除了每周末要去錄制《漫游生活》之外，基本就是待在劇組。這次的通告是她前兩周接的，原本她并不打算過去，但其?實前一個月那個訪談節目的導演就在跟她談這件事，一番軟磨硬泡下來聞是心最後還是選擇了接下。

其?實就算之前幾次的節目中?楚淇都沒?有和她分在一組，但她們?都是一起去的機場，坐的同?一班飛機，而回來時亦是如此。

可以說，她與楚淇兩個人一周裏面幾乎有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在一起。

所以現在，當她身旁的人突然從?楚淇換成淩淩之後，她竟多少有些不适應，似乎少了楚淇在自己身邊，她心中?便也缺了點什麽東西。

“聞姐，怎麽了，你老看着我做什麽？”

據淩淩的計算，聞是心起碼已經盯着自己長達兩分鐘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她完全看不透聞姐究竟在想些什麽。原本她也不想去理會，就讓聞是心一會兒自己回神就好了，但一直被這樣盯着，她多少還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于是還是忍不住提了一嘴。

“啊……沒?事，我就走了一下神。”聞是心被淩淩這一聲直接喚回了神，輕搖了搖頭，靠回到?椅背上?閉目養神。

看上?去是在休息，可淩淩已經無法确定是否真是如此了。

下午兩點整，聞是心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進?入演播廳，被一陣熱情的掌聲以及歡呼聲裹挾，簇擁着上?了臺。

“聞老師你好，我是葉真。”

在與主持人握過手後，她坐在了那個單人沙發上?。兩個人離得很近，那兩張沙發之間只?隔了一張小圓桌。

“主持人好。”聞是心将視線移至臺下，環視一圈後在最邊緣處看到?了淩淩的身影，随即朝那些粉絲們?輕輕一笑，“大家好。”

既已打過招呼，那麽這檔名為《與真有約》的訪談也就正式開始了。

葉真：“聞老師，聽說你最近在拍一部新劇，還有不到?一個月就将殺青對嗎？”

一上?來就是關于劇的問題，聞是心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難以不去設想接下來主持人會從?劇的是問題直接轉向劇中?對手戲演員。

但她仍是保持着從?容，回應道：“是的，我們?這部劇叫《雙影》，聽名字就能猜出來，雙嘛，講的就是兩個人的故事。”

“聽說這部劇會于明年寒假檔在衛視播出，這是真的嗎？”葉真又?問。

關于何時播出的這件事情，聞是心自己都還完全不清楚，沒?想到?一下便被主持人講了出來，但因為她确實是真的不知道，也就不好多說什麽，只?是告訴大家如果有消息會在第一時間分享給?大家，這才?結束了這第二個問題。

“好，那我們?繼續下一個問題，這部劇采取的是雙女?主模式，和聞老師你搭戲的正是得過多次影後獎項的影壇前輩楚淇，和她合作你有什麽樣的感受，楚老師是否好相處，拍戲時你的壓力會很大嗎，這些事詳細跟我們?聊聊吧。”

果不其?然，聞是心剛才?在想什麽來着，想的不就是她們?會提到?楚淇？

結果誰能料到?，這才?僅僅第三個問題，她們?這些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把楚淇安排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