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莫小白

今日是莫小白回清流宮的第二日，鑒于雪棋仙子醫術高超，莫小白今日起床時已經自我感覺恢複的很好。

清晨的空氣清新舒爽，莫小白同清流一般早早的起身。

經房內，一家三口（清流、莫小白、喵喵）正在同往日般以早課作為一天的開始。

清流将莫小白抱在懷中，泉水般叮咚的聲音緩緩從口中發出。

莫小白聽着清流口中的經書，手中擺弄着懶洋洋靠在她懷中的喵喵。

不是莫小白走神不聽課，實在是她真心聽不懂。

看出莫小白的漫不經心，清流也不在意，只是繼續念着手中的經書，他喜歡的是将小綠抱在懷中的感覺，而并非強行要求她跟着他學習。

“清理上仙”清流宮門外，玉帝身旁的工虹邊敲着清流宮的大門便扯着嗓子喊道。

這清流宮就是與別處不同，其他神仙的仙邸常年宮門大開，宮門處也總有人守着，只有這清流宮每日宮門緊閉不說，每次來傳個旨也總要做好扯嗓子的準備。

“哎”工虹無奈嘆息一聲後，繼續手上敲門的動作。

經房內，聽到敲門聲的一家三口互相看看彼此，最近來清流宮的人是越發的多了。

以往清流一個人住的的時候，常常一年也沒有人進來過清流宮。

“師父，你不去看看嘛？”莫小白看着繼續念經的清流輕聲問道。

能在美人師父懷中的感覺自然很好，可是她更希望的是美人師父能與外面的其他人多聯系些，不然一個沒有朋友的人豈不是很孤單。

“恩”聽到莫小白的話語，清流放下手中的經書輕聲應道。

只見他緩緩将莫小白從懷中抱出，而後牽着莫小白的小手朝清流宮的方向走去。

Advertisement

“清流上仙”宮門外，工虹還在繼續扯着嗓子喊着，他只希望清理上仙不要太晚出來，否則他不僅交不了差估計這副嗓子這幾天也別想說話。

“清……”工虹還想繼續喊着，看着突然打開的宮門止住聲音。

工虹擡頭便看着前方不遠處的清流和莫小白，清流依舊一襲白衫帶着以往溫潤的微笑。他的手中牽着一個綠色衣衫的小仙童，那仙童嬌小可愛，此時滿臉均是對他的好奇，這便是清流上仙的那個徒弟吧？工虹心內這般想着。

“工虹見過上仙”工虹緩緩行禮道。

每次玉帝派他來清流宮都是一項快樂又痛苦的事情，快樂的是能夠進入衆人都進不來的清流宮，痛苦的是清流上仙每次都不給你欣賞清流宮風景的機會。

“起來吧，工虹此次前來所謂何事。”清流輕聲問道。

“啊？玉帝讓我過來為上仙的徒兒登記仙籍。”聽到清流的問話，工虹連忙回道。

看吧，清流上仙總喜歡這般直接，從不給你寒暄的時間，然後問完便又會馬上送客。

“登記仙籍？”莫小白首先開口問道。

剛開始看到這個身穿灰衣長袍有些類似漢服并且帶着長筒帽子的家夥時她已經很驚訝，現在又聽他說要登記仙籍莫小白心內更是詫異，這仙界莫不是也興人間那套戶籍管理制度。

“是啊，仙界所有人均要有仙籍的記錄。”歸工虹連忙解釋道。

“需要些什麽？”清流緩緩的開口問道。

沒有絲毫要請工虹進去坐坐的意思。

“名字，年齡，住處，就先這幾樣吧。”工虹恭敬的回道。

“名字是小……”

“等等”聽到清流的聲音，莫小白連忙打斷道。

她真的不希望接下來的歲月中頂着“小綠”這個名字的帽子過一輩子，接受不了啊。

“怎麽了？”聽到莫小白打斷自己的話，清流也不生氣，只是輕聲疑問道。

“師父，名字能不能換一個啊？”莫小白看着清流的臉有些為難的呢喃出聲，她不希望美人師父生氣，可是她真的不喜歡這個名字，不能應為她是綠色的就喊她小綠吧，會被人嘲笑的，而且名字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聽到莫小白的話，清流并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沉思起來，小綠這個名字不好聽嗎？

他覺得挺好的啊，不過既然徒弟不喜歡他總是要想辦法給她換個她喜歡的才好。

“師父，你看雪棋仙子、璟卿仙子的名字多好聽，我也要好聽的名字。”莫小白見清流不說話，連忙苦口婆心的繼續勸說起來。

宮門處的工虹看着那邊糾結的兩人也開始糾結起來，名字這種東西他們以前沒有想好嗎？真是奇葩的一家。

“好吧，為師在幫你取個好聽點的名字。”清流最終答應道。

不過我還是只喜歡叫你小綠，清流心內這般想着。

“恩恩”見清流松嘴，莫小白連忙激動起來不住的點着頭，差點就熱淚盈眶，總算拿掉“小綠”這個帽子。

看出莫小白的激動，清流立馬感覺起名字這事必須慎重對待，只見他口中不斷的嘀咕着些什麽，莫小白看着他的嘴巴在動更加激動起來，可是過了許久也沒見清流口中說出任何話語來。

“上仙，這名字你想好沒？”工虹小心翼翼的打斷道，不是他沒耐心，實在是時間已過去很久，玉帝那邊也還等着他回去複命呢。

今日玉帝也不知為何心血來潮讓他去打聽清流徒兒的消息，他也是無奈才借着仙籍登記的名義而來。

“工虹，你還是過幾日再來，到時我再把名字告訴你可好？”清流最後應道。

“啊？”工虹長大嘴巴的詫異道，名字還要想幾天嗎？

他真的很好奇這一大一小兩人以前是怎麽相處過來的，居然連名字都沒有。

莫小白聽到清流的話也滿是好奇，不過想想心內也舒坦些，沒有馬上給她起名字便說明她還有幾天的時間為自己取一個比較牛X的名字。

“好……好吧……”工虹無奈的應道，而後緩緩轉身離去，心內想着清流剛才的那句話，你過幾日再來，過幾日，幾日兩天。

過幾日玉帝早就治他個辦事不利之罪啦。

看着離去的工虹，清流和莫小白兩人亦轉身離去，而接下兩天清流宮處于嚴謹的戒備狀态，清流幾乎翻遍書房內所有書，而莫小白亦是每天抱着某貓天天坐在門檻上想着自己的名字。

哎，起名字這種事真真是傷人腦筋的事，莫小白又一次在心內嘆息。

清流宮後院的榕樹下，一張石桌加上幾張石凳。

清流随意的坐在其中一張石凳上，手中拿着一本書，石桌上還放着一摞其他的書。

石桌正中央放着一個爐子，爐子上的茶壺正在冒着熱氣，茶的香味随着熱氣慢慢的擴散。

“所有繁華落盡，想必到頭來都成煙雨，随花謝，随月彎。”溫潤如水的聲音從清流的口中緩緩流出，清流念着這句話竟漸漸癡了。

“所有繁花落盡，想必到頭來都成煙雨，随花謝，随月彎。”清流情不自禁的再次念出聲。

随花謝，随月彎。為什麽他念這句話的時候心突地一痛呢？是因為剛剛念這句話時腦袋裏想的是當年路過思浮山看到的小綠嗎？

她是一棵不知名的植物，她會因受不住金烏的光芒而枯萎，會因應沉的一掌而筋脈盡斷，她太過脆弱。那麽她呢？會不會也同繁花般終有落盡的一日，終有随花謝，随月彎的一日？想到這裏清流心內沉重起來。

“師父，師父，我想到要叫什麽了？”莫小白歡快的朝榕樹下的那抹白色的影子奔去，懷中還抱着一團白色的喵喵。

清流坐在是石凳上看着歡快朝自己奔來的小綠，一抹微笑浮上臉頰，他不會讓她離去。想到沒有小綠的日子，他便感覺心如同刀剜般疼痛難耐。

“師父”莫小白來到清流面前倏地往清流懷中一靠大口的喘起氣。

“慢慢來，不急。”清流擡手在莫小白背後為她舒心展氣。

“師父，我的名字叫莫小白。”莫小白直接開口說道，她想了很久如果想不出名字便直接用前世的名字好了，她不想為難自己更不想為難美人師父。

莫小白這個名字是前世的父母留給她唯一的念想，莫小白是孤兒，孤兒院的院長告訴她，當年在孤兒院門口撿到她時，她懷中有一張紙條，那紙條上面寫着“莫小白”三字。

雖然父母棄她而去，但是她終是不舍棄他們而去，以前看到別人歡歡喜喜回家的情景，莫小白從來都是只有羨慕的份，想到這裏莫小白竟漸漸紅了眼眶。

“別傷心，一個名字而已，你喜歡便叫莫小白。”清流擡手抹去莫小白眼角的淚水安慰道。

他不知道為何小綠對于“莫小白”這個名字會傷心，也許只是孩子心性的她确實喜歡吧。

“師父，謝謝你”莫小白有些聲音嘶啞的說道。

美人師父教她念書寫字，還會哄她睡覺、喂她吃飯，他是這個世上對她最好的人。

莫小白心內感慨，她是何其榮幸這一生可以遇到清流。

清流滿臉複雜的将莫小白摟在懷中，其實是他應該謝謝她，她讓他數萬年的生活從未有過的精彩，他從沒像現在這般感覺自己是真正意義上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