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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的時刻漸漸遠離，東方的天色漸漸泛起一絲微弱的白色。

“怎麽會這樣？”地獄十九層，離妖滿臉不解，明明那小姑娘的心已離開本體，可為何她卻無法将她的身體占為己有？

正煩躁間，一陣強大的靈力從天邊快速傳來，念及被發現的後果，離妖只得選擇暫時封印自己放在莫小白身上的精魂。

天邊漸漸湧現一片彩色的光芒，光芒中心處隐隐可看見一黑點，清流此時一襲白衣駕雲飛奔來，他身後是現如今還沒适應雲速的蓮秋。

“清流上仙，小白他們在那裏！”看着緊鄰着念村光禿禿的後山，蓮秋連忙指着下方開口提醒道。

擡手在眼角注入法力，清流的視線漸漸清晰起來，只見下方的念村顯得有些荒涼，沒有行人亦沒有炊煙，有的只是歪歪扭扭的屋角和滿面瘡痍的小路。繼續打量着下方，清流的身子猛地怔住。他看到了什麽？

小綠胸口一片血紅，她就那樣靜靜躺在那裏，仿佛失去生命的娃娃。

清流只感覺胸口的某個地方驟然停止，口中不敢相信的呢喃着“小綠”，清流倏地将腳下的速度加快到極致。

“唔……”厲風在臉龐上擦過，蓮秋有些疼痛的輕喊出聲。

只是眨眼間，蓮秋再回神時發現自己已踏在地上，而前方不遠處，清流上仙跪坐在地上，緩緩的将莫小白抱在懷中，那動作輕柔充滿疼惜。蓮秋總感覺他的背影很落寞，似乎感受到清流的異常，蓮秋忙擡腳走向兩人。

“你不可以死”口中痛苦呢喃出聲，清流盡可能的将身上的法力輸進莫小白體內。

眼前的人兒一動不動，那個會笑會鬧的人就這樣靜靜躺着，不會找他要吃的，不會想盡辦法逃避讀書，也不會抱着他的手臂求他帶她出去玩，清流只感覺整個胸口揪在一起，眼角的濕意漸漸加重，滿腦全是莫小白蒼白的模樣。

“應沉，你怎麽樣？”蓮秋走至莫小白身邊才看見同樣臉色蒼白躺在地上的應沉，只是不同的是小白的眼睛時閉着的，而應沉的眼睛卻是睜着的。

“小白……”緩緩張口，應沉的嘴巴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想說什麽？”蓮秋滿眼緊張看着應沉。

應沉張了張嘴巴卻依舊說不出話，只得轉動眼睛努力看向莫小白的方向，蓮秋順着應沉的視線看向莫小白，“你想說小白？”蓮秋略帶疑問輕聲問道。

應沉努力的眨了下眼睛，蓮秋知道自己猜測正确忙又開口道：“小白怎麽了？”

一旁的清流滿臉蒼白，但手上一直不斷在給莫小白輸送法力，應沉看着這一幕緩緩閉上眼睛，他的腦海中一直回蕩着一句話“不能讓小白死”。

再次睜開眼睛時，應沉的眼中多了些精光，可看起來更像是回光返照。

緩緩看向自己雙手的方向，應沉嘴角努力張開着，他想說，“我手中是小白修複大半的心”，可是他說不出來，只能用眼神示意蓮秋看向自己的雙手。

蓮秋緩緩跟随應沉的視線看去，當看到那團血紅的東西時有些驚訝的“啊”出聲，應沉手上竟然拿着一團血紅色的肉團，那肉團此刻還在緩慢跳動着。

“清流上仙，快看這裏。”滿臉擔心，蓮秋大喊着提醒一旁滿臉悲痛色的清流。

清流滿臉蒼白，聽見蓮秋的聲音緩緩将腦袋轉動了下，當看見蓮秋指着的應沉雙手時，清流眼角的淚水倏地滑落，小綠的心為何會在應沉手中。

“你對小綠做了什麽？”想起應沉曾将小綠打回原形害她差點死去，清流倏地空出一只手揪住應沉的脖子，滿臉殺氣。

“咳……”應沉被突如其來的力量嘞的快要窒息，咳嗽聲不斷從口腔中傳出，眼前更是開始冒起黑星。

蓮秋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清流，竟有一時的呆愣住，直至應沉的咳嗽聲傳來，蓮秋才倏地醒過來。

“上仙息怒，一定有什麽誤會，上仙快放手，應沉會暈的。”一旁的蓮秋見清流如此激動，連忙攔住清流的手臂滿臉着急之色。

“誤會？”清流看着蓮秋一眼隐含着威脅之意，“若是小綠有何不測，他就拿整個冥界來陪葬。”

略帶狠色的話語從清流口中傳出，應沉聽着這句話臉色越加難看起來，原先因呼吸不順暗紅的臉色略有些發黑，他不曾埋怨，清流擔心小白畢竟乃情理之中。

應沉不斷将手中小的血色肉團朝莫小白胸口的方向送去，臉上更滿是痛苦的神色，好似那手上的東西早已與他成為一體般。

看着應沉如此詭異的動作，清流倏地松開應沉脖子上的右手，“你想做什麽？”

滿頭冷汗冒起，應沉努力遞上自己的雙手，“快，放……回”仿佛用盡全身力氣，應沉腦袋一沉暈了過去，他的臉色看起來比失血過多的莫小白還要蒼白上三分。

“應沉”見應沉暈過去，蓮秋擔心喊道，可是暈去的人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

想着應沉暈倒前所說的話，蓮秋不敢相信的呢喃出口，“放回去？”被挖出去的心放回去還有用嗎？

就在蓮秋還在愣神間，清流已經擡手将應沉雙手中握着的血色肉團緩緩取下。

“嘀……”血色肉團同應沉雙手分開時發出細微的水滴聲，那是血色肉團上不斷滑落的鮮血低落在地面發出的聲音，而地面上的密密血滴凄涼中透着一股不知名的嬌豔。

清流滿臉沉重，手上謹慎捧着莫小白的心，緩緩将手掌移至莫小白胸口處，清流緩緩分開雙手，那原本在手掌心處的心便緩緩滑落至莫小白胸口處，一陣紅色的光芒漸漸從莫小白的胸口處發出，清流只感覺那光芒刺的眼睛無法睜開，可是他不能閉上眼睛，他怕自己松懈一刻，小綠便會從他的眼前消失。

紅光持續幾分鐘的時間，莫小白的臉色漸漸恢複常色，沒有人注意到一旁暈倒在地上的應沉臉色越加蒼白，呼吸越發微弱。

“這怎麽可能？”蓮秋在一旁看着莫小白緩慢變化的整個過程，嘴巴不自覺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實在太怪異，那血色肉團自落進莫小白的胸口後，胸口處的傷便漸漸變小直至不變，而莫小白的臉色也是逐漸恢複血色。

見莫小白的臉色漸漸恢複，清流的神經也漸漸放松些，緊緊将莫小白抱在懷中，清流的臉上多了些意味不明，他修行的這些年從未見面這般奇異的現象。一百年前，小綠被應沉傷的心脈盡斷時也是這樣，緊緊盯着懷中的人兒，清流滿腦疑問。

看着懷中的人胸口不斷起伏着，清流擡手撫摸着莫小白的發絲，只要你沒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清流上仙，你快來看看應沉。”正在清流心內複雜思量之時，耳畔傳來蓮秋焦急的呼救聲。

清流連忙轉頭去看，只見應沉臉色蒼白，雙手不斷湧出鮮血，他的手沒有任何傷口，可鮮血就那樣直接透過皮膚流出，只一會兒應沉手邊的土地已被染成血紅色。

緩緩将莫小白放在地上，清流走至應沉面前朝應沉的額頭方向探去，感覺不到應沉的元神氣息，清流緩緩開口，“他已經不在了”聲音中透着一股凄涼的味道。

到底是什麽妖怪這般厲害？清流擡眼打量起來四周。

“上仙，求你救救他。”緊握住清流的衣袖，蓮秋不相信。

蓮秋從未像現在這幫慌亂，鮮活的生命從自己眼前流逝他卻無能無力，摯友離世的痛苦徘徊在胸口久久不散。

“上仙，小白醒來絕不希望看到應沉這樣”抑制自己內心的苦澀，蓮秋苦苦哀求道。

清流擡眼看了看身旁的藍衣少年，被風吹亂的發絲有些淩亂，臉上滿是痛苦，是啊，有誰能忍受這種失去的痛苦呢？

“我在這裏盡力保住他的身體，你快些去地府找判官。”清流緩緩開口吩咐道，擡手發出柔軟的白光罩住應沉的整個身體。

一百年前，應沉曾想用手上的還魂丹換取小綠的原諒，那顆還魂丹最後被判官收起，叮囑應沉決不可随意送人，現如今也許憑借那顆還魂丹還會有一絲希望。

“我這就去”蓮秋慌忙應答，閃身便消失在眼前。

蓮秋離去，空蕩蕩的後山便只餘清流與莫小白兩人在，微風輕輕吹過，“你傷的他們？”低低的嗓音從清流口中傳出。

念柒在感覺清流時便隐去自身氣息，見被發現也只得緩緩緩緩顯出身形，“我确實準備讓他們兩人死在這裏的，只是……”念柒看着清流稍稍頓了下，心底盤算着如何逃走，這人身上的靈力高深莫測，。

“只是，那小姑娘突然将自己的心挖了出來。”念柒緩緩說出，語氣顯得很輕松。

清流聽着念柒的描述臉上的疑惑更深，小綠竟然是自己将心挖了出來，她不要命了嗎？

仔細打量着莫小白的臉龐，清流有些生悶氣，她做事前有沒有考慮過他這個師父呢？

“應沉又為何受傷？”擡眼看了看前方身形隐約的女子，清流加快輸出法力的速度努力護住應沉的身體。

“應沉？冥王？”念柒看着被掩蓋在一片光芒中的應沉不确定道，見清流沒有回應她，只得緩緩開口解釋道：“小姑娘的心很特別，蘊含有特殊的能量。”

特殊的能量？清流不解的皺起眉頭，小綠到底為何這般不同呢？

看着對面男子的反應，念柒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道：“小姑娘的那顆心變成了一塊灰色的石頭，那冥王便将石頭緊握到了自己手中，也許，是冥王以命換命救了小姑娘呢！”

聽見以命換命，清流仔細打量起眼前的應沉，臉色蒼白如紙，手上還在不斷湧出鮮血，原本冷酷的臉龐添了幾分痛苦的神色，那一身玄衣更是幾乎與血液融為一體。

他竟為救小綠送上自己的性命嗎？想到王母曾有意将小綠許配給應沉，清理的心一陣抽痛，他不想小綠離開自己，可是……

也許小綠能和他在一起很好，可是……應沉連小綠都保護不好，他怎麽放心将小綠交給他，他要将小綠保護在身邊，對，将小綠保護在自己身邊，直至應沉有能力打敗他為止。

身上的法力漸漸流逝，清流感覺腦袋有些發暈。

“受死吧”耳畔一陣女子的狠厲聲響起，清流轉頭去看時便見念柒滿臉兇狠朝自己的方向奔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個小故事快要開始了，注：下一個小故事注重是美人師父和小綠出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