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她是外室(28)

沈初婳會馬吊,原先她在府裏也常跟母親并着幾個表姐妹聚一起打着玩,輸錢贏錢也沒在意,就是消遣。

他現下問出話,她聽着是有意向的,但卻不願跟他說,倒顯得她很想去似的。

裴煥卷一點袖子,自作好奇道,“本官只聽過這馬吊,還不曾摸熟,這次沾府尹大人得光,也去打上一回。”

蕭常當然開心,連忙帶人前去珍坊。

那珍坊坐落在藩司衙門附近,一面辦職務,一面還能抽空去玩兩把,倒是會享受。

幾人站桌前,裴煥推着沈初婳坐過去,自己撿着把椅子坐她旁邊,道,“本官不懂這玩法,公公先打給本官看看,也好讓本官學個上手。”

他即這般說,蕭常就不敢勸他上桌,只笑着招呼其他兩個府丞坐下陪打。

他說要學,沈初婳管他學不學,攥了牌就打起來,那手摸牌放牌的速度比對面三個人都快,專挑小的壓。

三人也算個中老手,被她打的措手不及,沒幾下就叫她吃牌贏了。

幾人便都老實掏錢,裴煥抻手接過來要往自己腰包裏放。

沈初婳匆匆拽他手,不情願道,“……我的。”

她在人前一直沒說話,光看外表還真以為她是個長相秀氣的小太監,現在她一出聲,細嗓子又輕又軟,在場的人不是傻的都聽得出這是女人聲。

對面坐着個女人,這馬吊就難打下手了。

裴煥把錢給她,勾着她的腰放她坐到身後,自己上座道,“本官陪幾位大人切磋。”

沈初婳兩手抓着錢心內火氣往上蹿,她早知道他沒安好心,這幾人不瞎的都瞧出她什麽樣,他絲毫沒在乎別人會說她。

裴煥扭頭瞧她臉發黑,便解了腰上的一塊玉給她道,“拿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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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他的破玉,沈初婳想把玉砸他頭上,但礙于人前又不好做的太過,只得咬牙把玉扣腰間。

裴煥看了看那塊玉,覺得極襯她的錦繡服,他轉回頭,對面三人忙低頭看自己牌,他随意抽了張牌扔桌上,問道,“這馬吊在金陵時興?”

蕭常也放一張牌下去,憨笑道,“從蘇州府那邊傳過來的,金陵地兒小,那些個大陣仗的也不好擺弄,馬吊占地小也适合人坐一起,就這麽在這裏生了根,下官們平日裏沒什麽事,也好打兩把殺殺饞。”

饞瘾都能說出來,可見他們對馬吊的癡迷度,裴煥道,“邺都那邊倒沒曾聽聞。”

這話落,沈初婳在他背後細小聲道,“後宅常玩的。”

不僅後宅,只要是女人聚一起的,馬吊絕計少不了。

裴煥手裏的牌沒出完,對面卻大笑一聲,“這回莊家輪到下官了。”

他興奮的将牌往桌上一放,躊躇着道,“大人您看……”

裴煥從腰兜裏取出塊碎銀子扔給他,道,“沒什麽意思,你們自個兒打吧,本官路上沒怎麽睡,快熬不住了。”

他邊說邊打哈欠,像是真的困頓了。

三人哪還真敢接着打,都起身道,“您和……”

他們不由自主地瞅過沈初婳,對着那張臉再叫不出公公,只順着裴煥這邊道,“您二位累了好幾日,确實要補覺。”

裴煥嗯着聲,當着他們的面執起沈初婳的手率先出了珍坊。

那三人也趕緊跟在他們後面一路送人入府,眼看着他們進院子了才呼出一口氣又轉回去接着打馬吊。

裴煥和沈初婳一回房,沈初婳就把腰間的玉扯下來直塞回他手裏,硬氣道,“你的東西不用往我手裏放。”

裴煥蓄了口茶,目色幽深的盯着她,“嫌我礙着你打馬吊?”

沈初婳脫掉帽子,歪身靠到窗邊的躺椅上,半合着眼道,“你曉得。”

他故意在人前讓她暴露,他就是蓄謀讓她出醜。

裴煥踱過去,矮身坐到她手邊,道,“他們看架勢要打上一宿,你扛得住?”

沈初媜抿了抿唇,“你可以叫停。”

她不傻,他這麽做就是想打聽清楚東西,根本就沒在乎她是否在人前被戳破。

裴煥覆住她的手,要往跟前帶。

沈初婳下意識窩着手指要縮走,被他緊握在手裏,他伸另一只胳膊圈住她,迫她看着自己,“不把你現于人前,他們就會給我送女人。”

沈初婳眉頭皺起,“你難道連拒絕都不會?”

裴煥挑眉,“我只管照單全收,從不拒絕好東西。”

他故意這麽說,就是想看看沈初婳的态度,他要是有別的女人,她會不會嫉妒?

沈初婳冷笑一聲,伸手推他道,“你放開我。”

她真是煩透了他,現在她成了他的籠中鳥,他不僅能肆無忌憚的欺辱她,還能随時叫女人來威脅她。

她看夠了這人的混賬,已經連敷衍都懶得做了。

裴煥撫到她的唇上,嗓音低沉,“你要什麽?”

他想問,她要怎麽樣才能安分的跟着他,他可以把所有東西都獻給她,只求她能呆在他身邊。

沈初媜眼眸泛紅,“你從不會顧念我。”

他若真對她有意,必不會一再讓她傷心難過,他不在乎她的情緒,只要她能供他快活就好。

裴煥劃着她的眉毛,倏地湊近她欲吻。

沈初媜當即偏頭避開他。

裴煥鉗住她的下腮,一口堵了上去。

沈初婳身子一挺,下一刻就摔了下去,又被他抄手撈進懷裏,她推拒着,可哪裏是他的對手,只被他啃得沒了聲息。

裴煥沒一會就饒恕了她,一只手托着她的腦袋放在自己肩膀上,徐徐順她的背。

沈初媜一口将他咬住,發狠般的撒氣。

裴煥淺淺挑出笑,只等她咬累了才道,“你說我對你不好,可你好像也沒對我有多好。”

沈初婳呼出一口氣,喃喃低語,“你不要抱着我。”

她對他不好,但也沒對他有多差,他縱容府裏下人羞辱她,還強要了她,她已經不想再跟他多說其他,跟他這種蠻夫完全沒道理可言。

裴煥直接抱起人進裏間床,他圈着她在懷中,與她鼻尖相靠,他說,“你有沒有心?”

分明外表柔弱,可她的心卻似頑石,他上過刀山下過火海,再艱難的事他都能找到突破口,只有她,他耗盡了心力竟是白費功夫。

沈初婳也問他,“你都不信我,憑什麽讓我對你有心?”

無解。

這就是個死局,他們翻來覆去說着虛無缥缈的話,為的就是想叫對方退讓一步,誰都不想退,誰都想徹底壓制對方。

裴煥彈指挑開她臉側撒落的碎發,眸中氤氲出癡意,他覆唇印在她的嘴角,笑瀉出來,“你這種人,又怎會在乎別人?”

惹事了,犯錯了,還能仰着頭責怪別人活該,天生的驕縱,即便打碎了她的骨頭她也能嘴上不饒人。

沈初媜揚手對着他一巴掌打過去。

裴煥輕松包住她,帶着她的手揉她臉,“你對沈家倒是好。”

也只對沈家好。

即便她父親那個德行,她還是為了沈家操碎心,這點上他難掩羨慕,哪怕她能分一點到他身上,他都甘願将她重新供奉在手掌心。

沈初媜眨着眼哭出來,“你欺負我。”

都過了十幾天,他連一句對不起都沒說過,她遭受的痛苦在他眼裏根本不值一提,她哭她鬧他都直接視而不見,哪有人這樣的。

裴煥摸她腦袋輕輕道,“你也欺負我。”

沈初媜噎住淚,拿手捶他,“我沒有。”

裴煥随她打,指腹抹掉她的淚痕,道,“你總有底氣說自己最無辜,若你是我,你會怎麽做?”

沈初媜微懵。

裴煥又吻了一下她,道,“我給忘了,按着你的意思,我就應該誠惶誠恐的跪在你腳下,你打一鞭子,我還得舔着臉說聲謝謝小姐賞,你給我睡了,我還得給你磕頭再說自己祖墳冒青煙。”

他說話委實難聽,□□裸的剖開來叫沈初婳難堪,她又氣又羞,只知抓着他的袖子往自己臉兒擦淚,“橫豎我被你糟踐了,你只管把我往土裏說,我死了你才高興。”

裴煥兜着她坐正,垂視她道,“誰亂搭人?”

沈初婳丢開他的袖子,微微偏低臉,“你總把我說的不三不四,宋辭青也不是我搭的,是你那個婢女把人叫過來的。”

她哭過後眼圈和鼻尖生一點紅,再加上方才掙紮時長發撒亂,配着她細俏的眉眼平白就添出羸弱,不忍叫人作賤。

裴煥給她理頭發,手碰在那搖晃的耳墜上,撥了幾下道,“回邺都我就把她發落出去。”

沈初媜內心難免竊喜。

裴煥審視着她,半笑道,“你把事全推到雪音身上,她那熊性子我清楚,男人或許是她沒在意放進來,你倒是一搭一個準,假如放進去的不是書生,換個什麽馬夫或賊頭,你照樣能勾引人。”

沈初婳苦着臉,轉過身道,“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

裴煥伸一指勾過來她的下颌,涼聲笑道,“我難道說的不對?”

沈初媜瞅他又低眸,“不對。”

她再不知羞恥也不可能見個男人就想勾上手,男人那麽髒。

裴煥放開手,抻腿支着她的腰,道,“你只要能辦成事,什麽招數都使得出來,那宅子一堆女人,靠你自己想逃是有點難,但有個男人幫你會容易的多。”

沈初媜嘔着眼盯他,“我跑哪兒去?”

她跑回沈家,他就抓不回來嗎?她一個女人也不可能往其他地方去,路上遇見個什麽劫匪盜賊她就死無葬身之地,他着實把她想的太蠢。

裴煥點點她的頭,才要說,屋頂忽然有響聲。

裴煥頃刻變嚴肅,他匆忙下床,牽着沈初婳道,“随我走一趟。”

沈初媜甩他的手,“我不要去外邊兒。”

黑燈瞎火的,他要是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她去死算了。

裴煥抓來大氅将她團團包住,束着人往出走。

沈初婳當即撓他,“你犯混不要帶着我,我沒你那麽不知羞。”

裴煥睨她,“去皇陵。”

沈初婳懵住,未幾反應過來弱聲道,“那頭有死人……”

她活過兩世,神魔鬼怪之類的她信,半夜三更去墓地,她怕遇着邪祟。

裴煥揚了揚手中的玉,“開過光的,要不要?”

沈初媜撅一下唇,張手要拿玉。

裴煥手朝後一躲,把玉塞進了衣襟裏,他背着手道,“我可能沒跟你說過,這間府宅也是在墳堆上建起來的。”

沈初婳一陣哆嗦,立刻往他懷裏躲,“……你故意吓我。”

裴煥勾一點唇單臂抱着她,緩慢的走到院子裏,院子裏有燈照着很是亮堂,裴煥擡腳跺跺地上,道,“這裏出過事,死的人不少。”

沈初婳空出眼往那地上看,烏漆嘛黑的并不能看到什麽,只他這麽一說,突然就感覺鬼氣森森,她一身顫栗,捂着臉藏進大氅,“我想要玉。”

裴煥哦着聲,捏她手放衣前,“你拿。”

沈初媜探手過去抓起玉慌忙縮走。

裴煥彎腰環抱住她,一個縱身跳上了牆,又落到牆外頭。

這還是沈初婳第一次看到他使輕功,之前也只是聽人口頭上說輕功多厲害,真見着了倒說不出話。

他們走了一截路,在不遠處的橋下面站着幾個人。

裴煥對領頭的人道,“皇陵那邊探查了嗎?”

那人單膝跪地,“大人,那條地道還沒堵住。”

裴煥壓着眉,“進去看了嗎?”

“地道直通秦淮河東岸,出來見不着任何房屋,只臨邊有一條街,剛好連着烏衣巷,”那人回道。

裴煥沉思,“烏衣巷和貢院離得近,那幫盜墓賊若真經過,早被人抓了。”

所以他們必定不走烏衣巷,地道通橋只是個幌子,現在地道沒人去堵,應天府的這幫人不是蠢貨就是和盜墓賊是一夥的。

他突地想起事,跟那幾人道,“去烏衣巷一趟,查一查那邊的書生。”

金陵這一帶屬烏衣巷文氣最重,文人書生多聚在此處,緣着又靠近貢院,是個不可多得的風水寶地,住在這裏的都是金陵最頂頂有才學的人。

“是,”那幾人随即晃身不見。

沈初婳拉他袖子道,“你懷疑是書生作案嗎?”

裴煥帶她沿着河水往下游去,緩聲道,“你瞧見了,應天府那幾個酒囊飯袋是不可能幹的了活,別說書生,就是尋常的老百姓去皇陵裏摸一圈他們也抓不到人。”

沈初婳撇嘴,“金陵好歹是留都,朝廷選這些人監管本就不對。”

怎麽說也曾是京都,財力、人才等也不比邺都差多少,結果選個牌搭子去管事,出事了陛下要抓人內閣還求情,真是稀奇古怪。

不遠處的皇陵亮着燈,兩座石獅子在夜色下威武正氣,裴煥遠眺着道,“內閣老頭子多,抱團更多,蕭常之前也是閣臣,原本還是太常寺卿,說起來他和你父親還共過事,先帝瞧他老實才選了來金陵,沒想到一入金陵人就像吃了癫藥,馬吊打的飛起,皇家的東西他倒沒心管了。”

說着兩人就走近皇陵前,巡邏的守衛看不見,也不知躲到哪兒去逍遙了。

沈初婳膽怯的抱着裴煥胳膊,悄悄道,“這不是明擺着讓賊來偷嗎?”

裴煥彎下唇,“說不定是他們故意這樣,讓賊掉以輕心,到時候等人進去了再一網打盡。”

沈初媜哼哼兩聲,自不跟他多話。

兩人進了皇陵,沒走幾步就聽見裏頭呦呵謾罵聲。

“唉,他娘的我又輸,今兒手氣忒差怕不是被瘟神纏上了。”

“老弟這話說的,輸幾把而已,我那哥哥還呆在牢房呢,你可比他好多了。”

“話不能這麽說,你哥哥當差那日先是跟人吃了酒,腦子還沒清醒就跑過來和哥兒幾個摸馬吊,太後娘娘的墓被偷你哥哥推卸不了責任。”

“誰還沒個愛好,你我現在不也在摸牌,我還就不信那賊還敢來偷一次。”

這些守衛倒是膽子大,給皇族看門也能這麽吊兒郎當,正如裴煥所言,個個兒牌瘾大的吓人,這還守門,這就等于開了門引賊進來偷。

裴煥沉着眼跨進門,一直走到他們身後站定,他擡手拍一下守衛的肩膀。

那守衛不耐煩的揮他,“去去去,沒見着你哥哥我正忙嗎?”

沈初媜聞聲沒忍住偷偷笑出來。

裴煥瞥着她,倏爾放話道,“忙着打馬吊?”

這一聲出,那幾人皆回頭,他們的臉生疏,但裴煥身上穿的莽衣卻顯眼,這大楚能穿莽衣的屈指可數,不是伴君之臣誰能得享這種殊榮。

四人驚怕的跪到地上,“小,小的不知大人駕臨。”

裴煥從腰間拔出繡春刀,一刀紮在那張木桌上,他擡腳踩着其中一人的背,問道,“叫你們守陵,你們就這麽守的?”

幾人膽戰心驚,怕的只知給他磕頭,“大人、大人,小的們一時貪玩……”

裴煥挑了個稍微幹淨點的板凳坐下,先沖沈初婳招手。

沈初婳不太想坐髒板凳,抱着胳膊朝燈邊挪,眼都不看他。

裴煥倒也沒叫她,單手撐着桌跟那幾人道,“地道不封等着再被人偷?”

幾人抖擻着身,臉上全是汗。

其中一個膽大的回答他道,“……大人,地道是上頭的命令,說是看看盜賊還會不會回來。”

裴煥道,“你們上頭真為賊考慮周到,那賊回來你們真能發現?”

四人面面相觑,連忙伏地求着道,“大人再給小的們一次機會,小的們絕不再碰馬吊,一定盡忠職守!”

裴煥雙手交握,和顏悅色道,“給你們機會,是不是就等于給賊機會?”

他伸腳踹到當前一人的胸口,看着他倒地上吐血,他立起身道,“帶本官去看看地道。”

其他幾人不敢怠慢,急忙領着他往西邊去。

西邊那一片牆全長了草,沈初婳望一眼就堅定的杵在燈邊不動,那裏黑黢黢的,打死她也不要過去。

裴煥猜出她心內的小九九,旋身時一口吹掉燈。

室內一暗,那些停放棺材的地方都散發着螢火,沈初婳當機立斷撲進他的臂彎裏,她怯聲道,“……你點燈。”

裴煥罩着她的肩将她牢牢攏在身前,悄悄告訴她道,“別說話。”

他還特意朝那些棺材嚕嘴,“他們都能聽見。”

沈初媜霎時緊張的閉眼貼他頸子上。

裴煥不費力的提着她進地洞裏。

才踏足入內,身後的守衛就谄媚的舉着火折子走前頭給他們引路。

裴煥對着地道上上下下看個遍,沒看出個什麽不同來,不過瞧着這牆壁光滑,不像是草草挖出來的,倒更像一早就計劃好挖掘,瞧着這路線都一順走,這是早有預謀。

他突然定住腳,問前面的人道,“你和你哥哥是哪一年過來做守衛的?”

那人撓着頭嘿嘿兩聲,“回大人話,小的們嘉和十二年調過來的。”

那到現在也才三年。

裴煥踩着石子踢旁邊,道,“聽你口音是本地人,原先在哪裏當值?”

沈初媜拽他手,“你好羅嗦。”

唧唧歪歪跟查人家底似的,她聽着不得味。

裴煥豎着指頭抵在她唇邊,湊近她微小聲道,“咱們可能要死在這裏了。”

沈初婳頓時懼怕起來,着慌的往他身上挂,“我們回去好不好?”

裴煥單臂将她整個抱起來,另一只手摸上了刀。

前頭的人還帶着謙卑道,“小的原先是府尹大人府上的雜役,蒙大人不嫌棄,才有機緣入這皇陵服侍貴人們。”

裴煥道,“平日沒少打馬吊吧。”

那人窘迫道,“原也不會這把戲,有次見着老爺和其他大人在取樂子,小的看了幾次覺着有趣,就偷着學過來了。”

裴煥半拉着聲道,“這麽說,你們老爺還挺器重你的。”

那人讪讪笑兩聲。

裴煥眸中幽深,他又問道,“你們上頭除了叫你們留着地道,是不是還叫你們等着一個身穿莽衣的大官過來?”

那人的身形一頓,随即轉過頭咧嘴笑道,“大人真是明察秋毫,連這事都瞞不住你。”

他從袖中取出刀,耍了個花樣道,“上頭說了,男的殺了,女的帶回去重重有賞。”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天冷了,寶貝們記得穿秋衣秋褲哦,麽麽噠!

明天的更新在今晚十二點哈,真的很不好意思,因為到時候要上夾子,所以更新時間調整了,等夾子下來了,以後會按時更新的,麽麽噠!

然後再放一個朋友飄篷的預收《殿下明鑒》

【橫行霸道假太監】×【女扮男裝俏太子】

太子晏朝有個秘密,父皇身邊的蘭公公是個假太監;太監蘭懷恩也有個秘密,陛下親封的太子是個女兒身。

大齊太子殿下自幼聰穎且生得風度翩翩,深受臣民愛戴,然而當某一天忽然傳來消息說太子變成了公主……

皇帝(掐人中):朕不信,朕不信!

衆大臣(失落):白幹了,白幹了!

衆皇子(興奮):廢掉她,廢掉她!

衆貴女(心碎):賠我癡心,賠我癡心!

蘭公公(眼冒綠光):殿下,東宮的床分我一半!

太子:……

“殿下,我要叫你朝朝,朝朝暮暮的朝朝感謝在2020-11-2020:36:48~2020-11-2120:27: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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